“喔!”予歆痛得叫出声。
她的双手推着他悍重的身躯,心跳疾速狂飙。“不要再吻我了,痛死人了。”
“不吻这儿,那吻这儿好了。”他的一只大掌倏地罩上她胸前,低头烙下亲吻。
“喂。”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别得寸进尺喔!”
她潋滟的瞳眸泛着水光,看来格外迷人。
“这就是我的本性。”
“喂。”予歆惊喊一声,感觉一道电流经由他吮吻处刷地窜入体内,很快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轻轻地颤抖着,他看在眼里。
“为我绽放吧,我最爱的女神。”他的动作极快,两人的衣衫一件件的被抛下了床……
雒予歆一脸窘态地趴在床上,她将被单高高地拉盖过头,将自己紧紧地裹住。
天啊!她真的跟他做了?她是不是哪根神经秀逗了?
睨了眼自己一身的赤裸,她懊恼地几乎大喊出声。
“谈谈你为什么讨厌护士?”不知是为了寻找话题,还是忍不住想问出心里的疑惑,他问道。
他修长的手绕过她,扯掉她拢高的被单,很自然地将她拥在觉弯里。
“讨厌就是讨厌,有什么好谈的?”予歆极不习惯他的亲密,她伸出手推了推他,试图挣脱他的拥抱。
“就像不愿面对自己的情感一样,你也逃避这个话题?”他的手骤然使力将她搂得更紧,一翻身即又压于她的身上。
“我没有逃避。”这姿势很暖昧,惹得她颊上又飘起了两朵红彩。
他看着她,一手轻轻抚触着她纤柔的颚线。
“你有逃避,就如我对你的追求一样。”他的眼神很温柔、很迷人,没了惯有的邪气,轻易就让人松懈心房。
予歆有几秒钟的迷失,为他那对黑瞳所吸引。
“就算、就算有吧!”不能否认地,他仿佛擅于透视她的心思。
“为什么?”他喜于她的坦言。两个人未来有几十年的时间相处,他不希望彼此有秘密。
他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呢!“能不能请你先移开身躯?”她没好气地指着他结实的身躯。
虽说她的心理建设很强,但,他这样压着她,她脑袋都快不能思考了,那还要她说什么呢?
挪了挪伟岸的身子,他侧躺着,不过修长的腿却执意与她纠缠。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的双眼紧盯着她亮丽的脸。
“喂,先把你的手放下!”她忽地抬起手,拍掉他在她手臂上游移的毛手。
他的手虽被拍掉,但却转而进攻她光裸的背。“我在等着,别岔开话题。”
她怎能忍心剥夺他的享受,她细嫩的肌肤在他掌下所带给他强烈震撼的享受?
“你!”她又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噘起嘴。
“快说吧!”
他的俊脸与她贴得很近,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充斥于她的鼻问。
知道拗不过他,知道他霸道到不行的个性,她索性说出实情——
“我妈咪是个美人。”天外飞来一笔,她看似完全不搭轧的说着。
岳远没打断她,冲着她淡淡地笑,看似催促着她往下说。
“你知道我小时候居住在纯朴的乡村?”她实在该怀疑自己,为何得向他坦白。
岳远又点点头。“嗯。”
“我们那个村庄的人都很怕我妈咪。”她看着他,不意外他会挑起眉来。
他的双眼在问为什么。一个美人有何好怕的呢?
“我妈咪的口才很好。”她婉转地说。
“多好?”他不禁开始怀疑,一个口才很好的美人会很可怕吗?
“她很会杀价。”终于说到了重点,她的神情似在回想着过往。
“连上医院都杀吗?”岳远几乎是强忍着才没狂笑出声。
她猛然回神,吃惊地对着他点头。“你怎么知道?”
“没杀成,对吧?”天啊,真有人连上医院都杀价?
予歆又点了两下头,然后脸上闪现一抹黯然。
“所以害你被里头的护士嘲笑?”他猜,是有这个可能吧?
“如果哪天你不制造军火了,我想你可以去当灵媒或是心理医生。”竟能将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岳远朗声一笑,突兀低下头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如果我不再当军火商的话,会是个不错的古董商。”他再度将她揽人怀中,紧紧地抱着。
他的体温再度震撼了她,两人的身体是如此的贴近,他修长结实的腿甚至缠着她的。
“不过话说回来,并不是所有的医生或护士都讨人厌喔!”他意有所指。
修长的指头在她唇瓣上抚触着,试图点燃另一波的热情。
“你是指今天私人诊所里的医生和护士吧?”
她突地张口,作势要咬他的手指,他只得将手指收回。
“立威是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而立菜则是他的妹妹。”他再次做了介绍。
“你是因为他们才到台湾来的吧?”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推测,只能说是第六感吧!
岳远不否认的点头。“我休假,突然想起他,所以就来了。”他说得潇洒却也含糊。
他?指的是女性的她,还是男性的他呢?
雒予歆无端又想起了岳远在诊所时的笑容,于是她沉默了。
看她陷入深思,他伸手将她揽紧,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今夜你会收留我吗?”能将心爱女人搂在怀中一同人眠,他当然不想走。
似乎没听清楚他说些什么,予歆反射性地点头,心思全落在脑中回荡的问题上。
第八章
一早,恼人的门铃声即响个不停,而那个按门铃的人仿佛是不将门铃给按到烧掉,誓不罢休。
柔软的床令人感到舒服,而怀里搂着的人儿更令他感到满足。
“好吵。”不知在向谁抗议,雒予歆只是略略睁开迷蒙的眼,然后挪了挪身体,往岳远的怀里钻,继续沉睡。
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儿,他不想电铃声吵到她,于是起身下了床。
在浴室里找到了件浴袍,他套上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卧房,准备去看看门外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刷地一声,他拉开了门。
“门铃响了怎不马上来开门?我可是坐了一夜的车,累得半死!”门外的人没等他开口,一边叨念着,一边低着头就往内走。
岳远看着这位五十岁上下、风韵犹存的妇人。不禁拧起眉来。
而门外则还站着一名男子,他的年龄与妇人看来不相上下,但表情则跟岳远相同,先是一阵错愕,然后眼里浮现问号。
“瑶瑶,我们好像找错地方了。”雒长力唤着老婆的名字,急忙地说着。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位来开门的男士浴袍下,可能是一丝不挂的。至于为何会一丝不挂呢?有可能正在洗澡而赶着来开门,也有可能是正在做极暖昧的那一件事,所以才会随手抓了浴袍一套就来开门。
但,这似乎都跟他们无关,因为他的女儿不可能随便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找错地方?”汪瑶瑶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转回身来猛然盯着眼前的岳远,然后再看看屋子里的摆设。
“我们找错了?”她怀疑的声音是抛给丈夫的。
不会呀,莫非这附近公寓里都时兴同样的摆设,否则这屋子真的好像她女儿住的。
“请问你们找谁?”岳远的声音终于滑出了喉颈。
“你又是谁?”相较之下,汪瑶瑶比自家丈夫镇定了许多。
嗯,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不,应该说是英俊的了;宽阔的肩线、直挺莳身躯、剑眉、锐眼、挺鼻,好看、真的好看。
虽说套在他身上的那件浴袍看来是小了点,但更能烘托出他伟岸的身躯,尤其是那双结实修长的腿,真是好看到引人遐想。
但是浴袍,嗯……浴袍?
汪瑶瑶骤然定睛一瞧。这上头的花色怎么跟她挑给女儿的一模一样呢?
“喂,小子,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下一秒她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把揪紧了岳远的衣襟。
屋子里的摆设相同还说得过去,连浴袍都一模一样的话,就……
这小子会是小缘的男友吗?是听予歆说过小缘有男友了,但没理由穿着予歆的浴袍呀!
“瑶瑶,你这是做什么?”见老婆突来的动作,雒长力急着上前去拉人。
岳远直直盯着眼前的妇人,突然灵光一闪——
“伯父、伯母,我是予歆的男友。”他自我介绍。
眼前的这张脸,不就是二、三十年后予歆会有的脸孔吗?
岳远的话一出,当场炸得两个早已年过半百的男女瞠目结舌。
“你说你是……”松开了抓着岳远衣襟的双手,汪瑶瑶一副了然的模样。
女儿呀,你果然是有眼光。
“小子,你居然敢……”与她相较,这次冲动的人换成了雒长力。
他奋力冲上前,一把揪起了岳远的衣襟,一副要将他给吞了的模样。
瞧,他身上穿的是什么呀?他该不会是把他女儿给吃了吧?
“伯父、伯母,我很爱予歆,希望她能尽快嫁给我!”瞧眼前的情况,他想,再说慢一点的话,未来岳父的重拳就要击向他的脸了。
“喔!”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汪瑶瑶的反应很快。“老头,你做什么?还不赶快放手!”她转身瞪向自己的老公。
虽心有不甘,但一向惧内的雒长力还是松开手来。
“伯父、伯母,喝茶吗?”’他先推上门,然后将奉承之术用得恰当。
“不喝了,一早喝茶多伤胃呀,喝豆浆吧!”汪瑶瑶一把抓起老公的手,直接往沙发走。
“我去买。”岳远的反应当然不需多加暗示。
他踅回卧房里去换衣服,没花几分钟,即穿戴整齐的出现在客厅。
“我出去一下。”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忘了,你伯父喜欢吃烧饼油条。”汪瑶瑶的声音飘了过来,很主动地给予暗示。
“那伯母呢?”岳远还懂得举一反三。
“我土司夹蛋就好。”她说着。
“蛋要全熟吗?”
“你这小子果然够机灵,对,我要全熟。”汪瑶瑶眉开眼笑。“予歆最喜欢吃花卷夹蛋,蛋半熟,然后多一杯热牛奶。”
这个女婿看来还不错,不仅人体面,脑袋也够聪明。
“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汪瑶瑶提肘推了推一旁的老公。
“看来,这次我们的宝贝女儿捡到宝啦!”
对雒予歆而言最有效的闹钟,莫过于是被母亲吓醒。
坐在餐桌前,她很难得的皱着脸。
“你们要来怎么不先通知一下?”她心虚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再看看一旁的母亲,最后则是看向在一旁忙碌着的岳远。
若是早知父母会突然出现,说什么昨夜她也不会跟岳远发生那件荒唐事。
现在有种被人抓奸在床的感觉,她可不敢想象一会儿后,母亲会有什么举动。
果然,在岳远为众人端上饮料后,汪瑶瑶顺顺嗓子便先开口——
“歆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这个女婿她可是越看越满意,聪明、机灵,长得又帅,从他身上散发的气质,也知道家世背景一定不错。
像这种绩优股,遇到了当然要把握,岂有错失良机的道理?
“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瞪了岳远一眼,迁怒于他。
收到她的瞪视,岳远只是耸肩一笑。
“但是岳远说,就等你点头了。”不理会女儿的意愿,汪瑶瑶接着说。
经过方才简短的介绍,她已一心向着未来女婿了。
雒予歆将求救的视线调向父亲。
“嗯,我说瑶瑶呀,这种事急不得的。”他一向心疼女儿。
“老头,什么急不得?你根本没弄清楚状况!”汪瑶瑶突然起身一喝,阻断了丈夫的话。“他们两人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事,全都做了。万一有小孩怎么办?”她单手叉腰瞪着丈夫。
她可没忘,方才进卧房去叫醒女儿时,那一身光溜、床褥凌乱的模样,昨夜的战况有多激烈已不言而喻。
“妈咪,你想太多了吧?”雒子歆头疼地揉着眉结。
“这可不一定,我觉得伯母说得有理。”岳远却选在这时开口,非常地不合作。
对于自己的能力,他可是有十足的把握,何况昨夜确实是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
予歆马上抬眼瞪他。“你就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有把握?”她冷冷地说。
这家伙真是的,偏得选在这时候提这件事?
“我看他不错呀!”汪瑶瑶接声,莫非女儿对这女婿的表现不满意?“腿看来挺结实的,一看就知道腰杆挺有力的。”女婿的身体健康可是女儿的“性”福呀!
“妈咪!”喊了声,雒予歆发觉自己的头顶已快冒烟。
对于自家母亲会要些什么花招,她早已见怪不怪了,但偏偏这事却牵扯到岳远,只要牵扯到他,就令她感到莫名的不安,原有的自信也跟着消失殆尽。
“总之,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将脾气一古脑儿地全发泄到岳远身上,她瞪着他,似在告诉他,这些麻烦都是他带来的。
不以为意地迎着她瞪人的眼,他的嘴角飘起淡淡的笑。
“伯母,反正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就让予歆慢慢考虑好了。”他将可怜的角色诠释的异常成功,来招以退为进的逼婚手法。
“这怎么行?”果然,汪瑶瑶的反应极快,滔滔不绝地说。“万一到时候肚子真的大了,怎么穿结婚礼服?还有,万一传出去的话,我跟歆爸以后都不要出门见人了。”
雒予歆不得不承认,母亲若是去演电影,什么金马奖、金球奖、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绝对非她莫属。
“若真肚子大了,我就等孩子生出来能当花童后再结婚。”她当然不可能上母亲的当。
“你……”单手指着女儿,汪瑶瑶顿时语塞。“长力呀,你看看,你生的女儿说的是什么话?”她转向丈夫求助。
看看最爱的妻子,再看看亲爱的女儿。“结婚这种事,我想再过一阵子吧!”如果没记错,女儿好像是从你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吧!
“你、你们……”看着丈夫和女儿表明了是站在同一阵线,汪瑶瑶将希望投注于未来女婿的身上。“岳远呀,你也说句话吧!”
一听到母亲提到岳远,雒予歆当然又转而死命地瞪着他。
对于她的瞪视,岳远维持着一贯的不以为意。“伯母,你放心好了,歆歆若是真的怀孕,就算是硬架着上礼堂,我也会把她娶回家。”
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不容质疑,汪瑶瑶一颗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以她识人的精准,这女婿的话当然绝对可信。
“娶回家?!”雒予歆倏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可没说过要嫁你!”
虽然她承认是有点喜欢他,也把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而他也确实是个够优秀的人,但这跟结婚根本是两码子的事。
“你没有要嫁给他?”汪瑶瑶的音调骤然拔高,然后哀怨地看着丈夫。
“都怪你没把女儿给教好。”垂低头来,她嘤嘤啜泣,“也不想想我们当父母的,为什么年纪一大把了,还搭夜车上来看她?我们图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