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叫一声,不是很疼,倒是被吓着的成分居多。
这个男人居然——居然——居然咬她!
「这四个字随你处置,就算你想刻在匾额上,让人瞧多久都行。」他轻描淡写的说道,随手挥过,就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龙无双立刻跳了起来。
她扯住落在桌上的衣裳,勉强遮住胴体,急急就往铜镜前跑。铜镜之中,映出雪白的粉背,也映出背上笔势苍劲的四个字——
龙门珍馐
龙门珍馐?!她瞪着那四个字,就写在她光滑的裸背上,其中暗示,不言可喻。
「你写这什么东西?」她怒冲冲的回头,举起小手,气得就要打他。
公孙明德却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扯入怀中,薄唇堵住了那嚷骂个不停的小嘴,直接将她抱上床榻。
这是一个霸道而掠夺的吻,他纠缠着她,罔颤她的挣扎闷哼,细尝她柔嫩的丁香小舌。
她余怒未消,虽然被吻得身子酥了一半,却仍「振作精神」,用力转开小脸,从他的吻下挣脱。
「喂,你写的字,跟我要的不——」话还没说完,她就猛地倒吸一口气。
宽厚的大手,趁着她抱怨之际,已经掬握了满手雪嫩。粗糙的指掌,重温先前探访过,用她最难以抗拒的方式,或轻或重的揉握。
「等、等一下。」她仓皇的喊道,瞧见他眼中的火炬。
她认得那个眼神。
一股火热,随着他的眼神、他的爱抚,也染遍她的全身。
距离上次两人欢好,已经超过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几回梦里,她也曾梦见某些羞于告人的画面。
已识情欲的身子,偶尔会从梦中惊醒,让她在深夜里难以平复,独自躺在偌大的床上喘息不已。
眼前,梦里的艳色旖旎,实实在在的在她身上重演。她喘息着,仰望身上的男人,他此刻的表情,像是想吞了她似的。
热烫的大手,随着她曼妙的曲线,一路往下挪栘。他拥着她,高大的身躯圈抱着她的纤细,她背上的墨迹,染污了彼此的衣裳,以及身下的锦背。
「不,等一下——」她扭身挣扎着,侧开脸儿,想躲避那销魂的热吻,却给了他更好的机会,转而吻住她更敏感的颈,再沿着锁骨,逐寸而下。
「不要。」她呢喃着,小手揪着他的衣袍。
大手解开亵裤,往内探去,轻抚着她的柔嫩。
「不要。」她娇声又喊,因为他的触摸,身子战慄不休,粉嫩的脸儿,红润得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他吻住她的乳尖,粗糙的指,探入她最温暖濡湿的芳泽,确定她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红润的唇,又飘出那句话。
「不要。」她喘息着,纵然身子已经投降,嘴上却依旧坚持。
原本恣意挑逗诱惑的举动,突然间全停了下来。公孙明德缓慢的抬起头来,半眯着宛如火炬的双眸,难以置信的盯着身下,这个脸色嫣红,细细娇喘的小女人。
「你真的不要?」纵使在情欲浓时,他的耳里仍清清楚楚听见,她接连嚷了三声不要。
龙无双躺在床上,没有趁这机会,翻身逃下床去,反倒垂敛着长睫,脸儿更红更烫,半晌之后才开口。
「我不要这样子。」她小声说道。
「什么?」
「我不要——」
「什么?」
「我不要被你——」
公孙明德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说清楚!」
她娇瞠的瞪了他—眼,放弃了不再说话,决定直接用行动表达。
修长的双腿,勾住他的腰,小手撐着他宽阔的胸膛,再稍稍用劲,娇小的身子就翻身坐起,跨骑在他的腰间。
「我不要被你压在下头。」她脸色更红,贝齿咬着红唇,水汪汪的大眼,睨着身下的公孙明德。
她胆大包天,就连闺房之事,也勇于「发问」。趁着那次去芙蓉院,见着楚怜怜的机会,她顺口提及闺房「战况」,抱怨着不愿意老是被他压在下头。
楚卿卿嫣然笑着,这才倾囊相授,教了她这「招式」。
此刻的公孙明德,脸上难得出现诧异的神情。他没有阻止她,任由她坐在他腰间恣意妄为,用最生涩的手法,一步一步的开始「实际操作」。
发凉的小手,轻轻颤抖着,解开他的裤腰,摸索到他热硬的阳刚,一阵异样的感觉,如浪般涌上心头。她有些迟疑,几乎就想要松手,但是高涨的好奇心,却又催促着她「贯彻始终」。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圆润的粉臀,挪栘到他的上方,缓缓的、怯怯的坐了下去。
只是,她毕竟是「初学者」,努力尝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每次都跟他「擦身而过」。
身下的男人,发出粗嗄低沉的嗓音。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他,却见那双黑眸亮得灼人,彷佛就要燃烧起来,且直勾勾的看着地。
她心头一慌,正想放弃,没想到他却在这时拱身,顺着她的柔润,闯入了她的花径。
两人同时呻吟出声。
她拱起身子,双手撑着他的胸膛,黑发半遮住她的赤裸,仿佛在驾驭着一只最难驯的兽。本能接管了一切,她缓慢的、深深的,在他的阳刚上起伏,感觉他抵在她深处,最炙热、最细腻的摩擦。
积蓄的快感,累积到了极致,逐渐成为折磨。她额上香汗点点,反覆的揉转,却始终攀不到那瑰丽的终点。
挫败逐渐取代了欢愉,她像只不安的小动物,酥软的摩擦着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你——动啊你!」她挫败的喊出声,趴倒在他胸前喘息,全身早已香汗淋漓。
一声虎吼,震撼了她的耳。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公孙明德压在床上。
他埋首在她颈间,强悍的冲刺。
「你去哪里学来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咬着唇,泣声娇吟,在他的冲刺下战慄。「我、嗯——不能说——」
「有人教你?」
「嗯——」
那娇柔语气,让公孙明德刹那间脸色一变。
狂猛的怒火,在胸臆间翻腾,他咬紧牙关,愤怒得想把「教」她的人,活生生大卸八块。有生以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情绪,只要一想到,有另一个男人,曾经碰过龙无双,他就怒火中烧,从来赖以维生的理智,更是转眼灰飞烟灭。
他捧起她的粉臀,霸悍的冲刺不再狂猛,反倒变得缓慢、有力,比先前更加磨人。
沉醉于爱欲中的她,茫然的睁开眼儿,在他刻意缓慢的折磨下,难受得快要疯狂。
「哪里学的?说!」他低声喝问。
她捏紧粉拳,槌着他的肩,眼儿水蒙蒙的,几乎要掉下泪来。「不要逼我,不要——」
虽然意乱情迷,但她还没糊涂到,说出自个儿是在哪儿学来这些「新招式」的。一旦让公孙明德晓得,她女扮男装去了芙蓉院,还从花魁口中打探消息,他肯定会去封了芙蓉院的!
他眯起眼,抱起她的柔弱腰,逼得她坐得更深。
「说!」
「不要,不可以讲,我不要讲,不要——」
他狂悍的挺腰。
她纤腰半拱,柔弱的轻叫一声,娇声带泣。
「说!」
她喘息不已,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只能在他的「刑求」下,招供一部分的事实。
「是女的啦,是个女人教我的!」
他停下动作,眯着眼看她,大手在她软弱的颈间游走。「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他的语调,危险得像包裹在丝绸里的刀。
她咬着唇,娇喘的睨了他一眼。「我才不像你那么小人。我说的,当然是实话。」
他黑眸一绽,精光大盛,信了她这时的说词,心口的妒意一扫而空。宽厚的大手,重新抱起她的腿儿,开始如狂风暴雨的进攻,催促着两人,同时攀上颠峰。
她迎向他的冲刺,在他的占有下,一声一声的娇唤。
寒夜中,罗帐里,缠绵正浓。
第十四章
晨光乍现,不一会儿,玄武大街又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龙门客栈的木门刚开,起得早的客人们,也纷纷上门,大厅里热热闹闹,店小二响亮的招呼着,勤快的点菜送菜。
客栈后方的莲花阁,却是安安静静。
朝阳透过雕花窗棂,迤逦进室内。
纱帐之下,有了些许动静。
薄薄的丝被,覆盖在身段曼妙的娇躯上,那若隐若现的曲线,比裸体时更为动人。
龙无双眨了眨眼,从睡梦中醒来。她卧在床上,慵懒的伸手,抚过身旁的枕头、被褥。
不论是枕头还是被褥,都是凉冷的。昨夜睡在这儿的公孙明德,肯定是天还没亮,就穿回朝服,赶着上朝去了。
她的手在丝绸上游走,感受那儿的冰凉,半晌之后才懒洋洋的起身,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姿态恍若餍足的猫儿。
守在门外的丫鬟,都是伺候她多年的,早已摸熟她的习惯,一听见房内有动静,立刻轻敲房门,说道:「无双姑娘,浴水已经准备妥当了。」
「送进来吧!」
房门一开,几个灵巧的丫鬟,提着一桶桶热腾腾的浴水,倒进芙蓉窗花前,一个七尺来长、由黄杨木所做,纹理细腻的浴盆中。
她娇慵的进了浴盆,在金色的阳光下沐浴,还调皮的伸出脚,搁在浴盆边缘,用圆润粉红的脚趾,跟晨光嬉戏着。
「无双姑娘,早膳已经备妥了。」
「送到特等席去,我要在那里吃。」
「是。」
一个丫鬟匆匆奔出去张罗,其余的丫鬟们,则是侍候她起身穿衣。
天候正冷,虽说这会儿是晴天,但说不定中午就会下雪。丫鬟们捧出一袭缇花绢衫,与银鼠皮裙,再为她穿上纯黑的狐毛裘。
穿妥衣裙后,龙无双慢条斯理的走到前厅,提裙往二楼的特等席走去。
特等席里,不但有精致可口的早膳,还有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
「无双,早啊!」罗梦微笑着。
「你这么闲啊,一早就来我这儿?」龙无双坐了下来,往四周瞧了一瞧。「今天,你家的沈大总管,没当跟屁虫了吗?」
「案子都让你破了,黑虎帮众也让相爷抓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罗梦淡淡说道,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盒包装精美的锦盒。「来,你瞧瞧这个。」
龙无双好奇的凑过来。
「是什么东西?」
「鲍鱼。」
她眼睛一亮。「喔?」
罗梦轻挥了挥手,丫鬟立刻明白过来,仔细拆开锦盒。「昨儿个,有客人送来这盒礼物,我爹爹说他不吃这个,还不如借花献佛,拿来送你。」
锦盒拆开,几颗澄黄如金的鲍鱼,颗颗都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整整齐齐的排在绸缎上头。龙无双脸色一喜,立刻笑逐颜开。
「唉啊,这不是黄金鲍吗?」这种鲍鱼,数量极少,要长到这么大,更是极为难得。「这份礼太贵重了,我得找一天,亲自去跟你爹爹道谢。」
「不用了,你可是护国公主,他老人家可领受不起呢!」罗梦调侃着。
「你少来这套。」龙无双心情好极了,也不跟好友计较,转头吩咐丫鬟。「把这些黄金鲍交给大厨。然后,再多备一份早膳来。」
「不用了,我用过早膳才出来的。」
龙无双闻言,改口再交代。「那就上碗燕窝吧!」
「是。」丫鬟接过鲍鱼,轻巧的退了下去。
罗梦面带微笑,打量着心情愉悦的好友,柔声说道:「无双,我方才过来时,正巧经过唐家,瞧见了十九跟她夫婿呢!」
「喔,是吗?」她端起茶碗,掀起碗盖,轻拨着碗里细如银针的茶叶,嘴角弯弯的问:「他们夫妻俩还好吧?」
「你问的是方才,还是这一阵子?」
「有差别吗?」她嘴角更弯了些。
「的确没差。」
罗梦接下丫鬟送上的燕窝,瞅着好友,浅笑说道:「这阵子,唐家夫妻闹得可厉害了。」
「是吗?」龙无双眨了眨眼。「为什么?」
罗梦意味深长的笑瞧着她。
「因为,外头谣言满天飞,说是唐家姑爷,跟花魁楚怜怜情深意浓,却相见恨晚。」
「原来如此。」龙无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罗梦继续说道:「七日之前,唐家夫妇在街上巧遇花魁。楚怜怜一见到宫清颺,含情脉脉的流下一滴情泪,随即掉头离去。」
楚怜怜的一举一动,外加那滴泪,恰巧证实了漫天乱飞的谣言,气得脾气火爆的唐十九,当着满街的人,就质问起宫清颺。接着,才说不到几句话,唐十九就挥着手里的木棹,追着宫清颺猛打。
「唉啊,不会吧!」龙无双装腔作势,满脸惊讶的说道。「我家那位大掌柜,噢,不不不,该说是我家那位『前任』的大掌柜,对十九可是一往情深,怎么会对十九不忠呢?」她嘴里帮宫清颺说话,眼底眉梢,却都带着报仇后的愉快微笑。
罗梦瞧着她,虽然心里早有了底,却还是问出了口:「是不是你在作怪?」
「一点点喽!」她微笑着,挑眉回道。
哼,小女子说到做到,说要报仇,就一定会报仇!她早就说过,会好好「回敬」宫清颺的!
结识楚怜怜后,她暗中送去一封信跟为数不少的黄金。楚怜怜看完信后,承诺依计行事,却把黄金都退了回来,说是朋友相助,不用耗费这些钱。
之后,她一边查案,也不忘一边派人四处散播谣言,存心就是要恶整那个在她新婚夜,藉口合约期满,故意违背她的意思,把迷药换成春药的宫清颺!
这件事情,她可是保密到家,连十九都蒙在鼓里。
她深知十九的脾气,虽然火爆,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发现查无实证,就不会再怪罪丈夫。只是,在地发火的这段时间里,可有宫清颺好受的了!
罗梦舀着碗里的燕窝,轻笑着摇了摇头,看不出对这桩「复仇行动」,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又怎么了?」龙无双推开窗棂,往下望去。
唔,该不会是宫清颺,识破了她的诡计,正要登门来算帐吧?!
楼下的店小二,扬声喊道:「老板娘,有人送来一块匾额!」
龙无双一听,脸色乍变。
不会吧!
他真的派人送匾额来了?
上头写的会是她讨来的「甘拜下风」,还是——
「是谁送的匾额?」罗梦好奇的问。
「公孙明德。」
「他送匾额给你?」罗梦挑眉。「为什么?」
龙无双有些忐忑,却还是期望那家伙良心未泯。好面子的她,硬着头皮,跟好友说道——
「因为有我提供的线索,他才能尽速破案啊!」说完,提起绸裙,就往楼下走去。
罗梦跟在后头,好奇的问:「他写了什么?」
她咬着唇瓣,逞强的回答。
「甘拜下风。」她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大厅,走到门口,直直走到门外马车上,那块被红布遮住的匾额前,抽手一掀,映入眼帘的却是——
龙门珍馐
四个银钩铁划的大字,刻在匾额上,左下方还有公孙明德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