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惊惧的眼神,她缓缓瘫软了下来。
他一手扶撑起她,让她靠向自己,无视于她腹部上的那把刀,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这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太过无情。”噙着阴邪的笑意,他柔柔地回答。
“救我……”她无力的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襟,费尽力气开口要求。
无意中,她的血染到他雪白的衬衫上。
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伸出舌头舔吻着在她嘴角的血渍。“救你?救你做什么?好让你再将我甩了吗?”他眸光倏地一敛,残酷地用力咬破了她的下嘴唇,一边吸吮着她的伤口,一边恶狠狠地回答:“别开玩笑了,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我的;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知道求他无望,她强忍全身的剧痛,开始使劲想推开他,“Nick……”
听到她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抑制不住的狂怒起来。他这么爱她,她却以此回报?他实在不甘心!
“喊他也没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救得了你。”一把再将她抓回自己怀中,他惩罚性的用力搂住她,将她腹部上的刀更推进一寸。
“啊……”禁不住疼痛,她险些昏了过去。
左手扣紧她的下颚,他咬着牙轻声的命令着,“说!说你爱我。”
但即使是死到临头了,她仍是不改高傲任性,怎么也不说。
“说!”眯着眼,他左手握着力要胁道。
禁不住他所带来的疼痛,她只好妥协地开口,“我……我爱Ni……”她故意将话说一半,让他因她的回答亮了眼后才说完:“Nick!”
她嘴角漾起微微笑意;说什么,她都不会让他如愿的!
听见她的刻意嘲弄,他的表情骤变,义愤填膺地举手一挥,将她一巴掌打得跌落到地上。
“你这水性杨花的臭婊子!”对着地上的她,他狂怒地吼叫着。
不甘心让她如此耍弄,他气愤地上前,用脚猛力地踢着她。
“你以为你是谁,千金大小姐吗?我呸!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罢了,还敢幞得二五八万似的;老子肯要你,就是你的福气了,还敢拿乔……”
地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但气急败坏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一直到他稍稍泄愤后,他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恶狠狠地瞪视她良久,他这才注意到地上的人已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了。他不甚情愿地上前将她踢翻过身,弯下腰试了试她的鼻息,骇然发现她竟已断气。
他不甘心地又猛力踢了她一下,黑沉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阴寒,带笑的嘴角更是挂满残酷邪魅。他眯着眼,双臂环胸轻喃道:“别以为你死了就算了,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第一章
“少凯,你帮我把裘裘找回来,奶奶要问她……为什么出国后就不回来看奶奶了?奶奶想她啊!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才不肯回来?”医院里,病床上的老妇人拉着身旁的年轻人要求道。
“奶奶,她是课业忙碌才一直没回来的,你别多心了。”名唤少凯的年轻人低声安慰着病床上的老妇人。
“忙?难道她忙到连我生病也不回来——”话还没说完,奶奶又咳了起来。
“奶奶你别激动,我马上联络她,叫她赶快回来就是。你身体不好,千万别太激动!”
“咳……我要见她!只要……只要她回来,我什么都答应她。”拉着杨少凯,奶奶流着泪说道。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办。”拍了拍奶奶的手,他答应她。
杨少凯转向身后的仆人小声说道:“好好照顾老夫人,若再高烧不退就马上通知王医生。有任何状况打手机给我,我先回办公室去处理一些急事。”说完他便走出病房。
在医院的走廊上,他的副手兼好友黄伯仁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凯,夏裘琳根本还没找到,你去哪儿找一个裘裘给奶奶呢?”
“唉!”他揉着眉心,“在刚刚那种情况下,你说我能不先答应她吗?”
“但……你明知道找到裘裘的机率有多小!”
“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我直接告诉奶奶,她最心爱的孙女失踪半年多了?那会要她的命的。”
“但……”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少爷,真是对不住,请再稍候一会儿。”司机老王汗流满面地对杨少凯道歉。
“没事。”靠向石墙,杨少凯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王伯,你慢慢换,别急,安全最重要。”一旁的黄伯仁笑着替不爱说话的杨少凯回答,然后才跟着他靠向一旁,等老王换轮胎。
看了一眼腕表,他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与对方商量良久未果,有些恼羞成怒忍不住和对方起了争执,一会儿后,才摇着头叹声连连地切断通讯。
“看来与王记建设的案子,又得重新来过了。”他对杨少凯说道。
杨少凯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并没有责备他的沉不住气。
每每这个时候,黄伯仁总会觉得自己真是跟对人了。
杨少凯为人冷漠少言,行事作风又大胆强势,在建筑界中早赫赫有名。
别人也许对他多所畏惧批评,但身为杨少凯多年的好友,亲眼目睹他辛苦奋斗的经过,他绝对是打从心里佩服他,也心疼他。
杨少凯在二十二岁那年,因养父母意外身故而接掌“龙严集团”后,便排除众议大胆启用新人、汰换老旧设备,同时更大刀阔斧的重整公司已然僵化的制度。他的大胆作风与新颖的管理方式在当时不知得罪了多少公司的大老,惹来他们的严重抵制与排挤,但他不畏流言不惧压力、苦干实干,终于让这个沉疴已深的老企业脱胎换骨,也让那些前辈刮目相看。
但杨少凯并不因此而自满,反而更加地投入,不仅让龙严集团更加壮大,企业的触角更是跨向其他行业,最近又与国外知名企业合作投资精密工业,让龙严集团俨然成为跨国际、跨企业的著名企业集团。
当然,随着集团的扩大,他冷酷与严厉的名声也不胫而走。只要与他有接触的人都知道,他是绝不容许人情关说的,只有具备真材实料的人,他才会与之合作。
尽管杨少凯是出了名的冷酷与严厉,但他所提供的福利也是其他企业所比不上的;而最最令他折服的,就是杨少凯绝对不迁怒。
眼看着几十亿的生意,有可能因这次座车的前轮爆胎而告落空,但他一点也没有责备司机老王,更没有责怪他这个助手沉不住气而得罪了客户。
这样的老板,上哪儿去找?
这可能也是他愿意放弃继承自己家中的企业,而为杨少凯卖命的主要原因吧!
想着想着,黄伯仁也卷起了袖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去帮王伯换轮胎好了。”
杨少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人手忙脚乱地换着轮胎,随手又点了根烟,伴着缓缓而起的袅袅烟丝,他抬头看向天空,半发呆半凝想:好久没这么空闲了。
吸了口烟,他忽然想到自己的烟瘾似乎越来越大了。
才想丢掉未抽完的烟,他就听到一阵嘈杂声由远而近。回头一看,原来他站在一所育幼院的大门旁,而一群小孩正由一名年轻的老师领着要回育幼院去。
他微微闪到一边,企图避开人群。
但小孩子是无法预测的,一阵嬉笑推挤,年轻的女老师一个不小心还是撞上了杨少凯。
“啊……对不起!”年轻的女老师赶忙回头向他道歉。
杨少凯没有回答,只是举了举手表示不在意。但在他抬头的刹那,那惊鸿一瞥让他乱了心。
他倏地拉住那女老师的手,满是惊讶的瞪视着她。
“你……这位先生,我已经道歉了,请你放手。”挣扎着要抽回被紧握住的手,年轻的女老师薛姿玲要求道。
没有理会她的要求,杨少凯仍是紧紧地握着她。
像!真是太像了!
“先生?”挣脱不了他的禁锢,薛姿玲放弃了挣扎,而一旁的小朋友见状也不敢再吵闹,只是怯生生地站在一边,害怕地看着相互拉扯的大人们。
“你叫什么名字?”他终于开口问。
“这位先生,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罢了,没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名字!”杨少凯加大了音量。
而他的声量让一旁的一个小女孩吓得哭了起来,“薛姐姐……我怕……”
薛姿玲挣脱不了他的紧握,只能皱着眉头狠狠瞪他一眼后,才转身轻声安慰着小女孩。
薛?杨少凯马上牢牢记在心中。
安慰不了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让一向好脾气的薛姿玲也生起气来,转过身对罪魁祸首厉声厉语,“先生,小孩子都被你吓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又挣扎了下,“你再不放手,我可要报警了!”她抬起头迎视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他,丝毫没有畏惧。
看着她昂首对抗的模样,杨少凯有些好笑地放开了她。
而这场争执也将一旁的黄伯仁引了过来,他一见到薛姿玲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老大,她是谁?怎么这样像裘裘?”
“我也很想知道。”
两人不再说话,看着她领着小朋友走入育幼院,一会儿后,杨少凯才开口:“去查查!”
“查?!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查?”
“她姓薛,应该是这儿的老师或什么的。”说完,杨少凯就径自走向已修好的座车。
“喂!”黄伯仁不平地叫道。
“还不上车?”杨少凯根本不理会他的埋怨。
见自己不被同情,黄伯仁只有无奈地叹气,“是,小的遵命。”
随意敲了一下门,没有等人应门,黄伯仁就径自开门走了进去。
“查到了!”他对正在处理公事的杨少凯说道。
杨少凯只是抬起头对他扬了一下眉,然后就继续办公。
“我查到那个薛小姐的资料了。”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黄伯仁有些得意地等着杨少凯的反应,而这的确得到了他的全部注意。
“是吗?拿来!”
递上了资料,黄伯仁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她名叫薛姿玲,九五年生,是个孤儿,从小在‘永恩育幼院’长大——就是我们上次看到她的那个育幼院。自高中起她就是半工半读,并靠着助学贷款念完了大学。毕业后她就回育幼院去帮忙了。”
杨少凯低头翻着手上的资料,“嗯,孤家寡人一个,看来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请注意,她比夏裘琳大上好几岁。”黄伯仁提醒他。
杨少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看得出来吗?”
“我?”黄伯仁摇摇头,“看不出来。”
“很好!”不再理会他,杨少凯又低下头看资料。
“很好?这是什么意思?”
“连你这个耳聪目明的人都看不出来,你认为奶奶看得出来吗?”
“是喔!”黄伯仁恍然大悟地拍着额头,然后又问道:“也许她真的很合适扮作夏裘琳,但人家跟你非亲非故的,怎么会答应帮你这个忙?”
这问题再次获得了杨少凯的全然注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黄伯仁,眼中甚至有着赞赏。
“终于听到你说了句有意义的话了。”
以为自己被称赞,黄伯仁好是得意的抬头挺胸道:“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喂!我现在这句话才有意义,那之前说的话你不都当我是在放屁?”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杨少凯耸耸肩。
“你……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说。”挥了挥手,黄伯仁放弃与杨少凯再斗下去,反正他是不可能赢的。
“这不正是你的问题吗?”杨少凯笑着反问。
“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又有那种被陷害的感觉?
“你忘了吗?我是老板,你是伙计,老板有事,伙计不用帮忙吗?”
“话是这么说,但——”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杨少凯打断。
“所以老板我现在就把这问题丢给你啦,反正这个星期内,我要见到她!”
“什么?!”黄伯仁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为什么是他?!
“时间不多,快去吧!”不再理他,杨少凯又低下头开始办公。
黄伯仁满脸哀怨地收起资料,后悔地暗忖——
现在离职,来不来得及啊?
薛姿玲戴着草帽,蹲在花圃里整理着花草。一滴汗水顺着额头滑过她的耳际落在土里,她顺势用手臂擦着脸上的汗水,拍掉手上的尘土,决定休息一下,于是便站起身来伸伸懒腰。
徐徐和风吹来,她看向在一旁快乐玩耍的院童们,心中感到无比满足。这就是她快乐的家啊!
是的,她也是一个孤儿,一个自小就在这儿成长的孤儿。
比较不同的是,她并不是生来就是个孤儿,而是自小被遗弃在育幼院门口的。被恶意遗弃这事实曾经深深地伤害着她,幸好育幼院的林院长了解她自卑、怨怼的心态,用更多的心力来开导她、爱她,才让她得以摆脱被遗弃的阴影,活得这么健康、这么满足。
也因此,她在完成学业后便又回到育幼院来,决定将自己的爱,传给这些更需要爱的孩童。
能和这群孩童一起生活,她真的很快乐也很满足。
“姿玲!”
薛姿玲转身看向叫她的人,“院长。找我有事?”
“嗯……唉!”林院长一脸为难。
“院长,有什么事吗?您怎么眉头皱得这么紧?”看院长神色不对,她连忙上前关心地询问。
“这……”想到即将说出的话,林院长就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拍了拍薛姿玲的手,才又开口,“说来话长。先进办公室,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两人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院长开口,薛姿玲忍不住先开了口。
“院长,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姿玲要是能做到,一定会答应的。”
“这……姿玲,你也知道我们育幼院这块地,是好心的刘先生免费借给我们的,最近他的生意出现危机,迫不得已只好把这块地给卖了。虽然他事先有向买主告知借给我们使用的这件事,希望买主也能再借给我们使用,但……新地主今天请律师来通知我们,希望我们能在一个月内搬走,因为他们要在这儿盖一个游乐场。”
“什么?!怎么会这样?”薛姿玲很是惊讶。
“是啊!我一再要求与新地主亲自约谈,但都被对方的张律师回拒了。”
“这……这些有钱人难道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他不知道这块地对我们这群人而言有多重要吗?它是我们的家啊!”薛姿玲对此虽然气愤,但也十分无助。她看向林院长,“那……我能帮忙做些什么吗?”
“这——”
林院长话没说完,薛姿玲又开口了,“我看我先去租个空仓库好让我们先有栖身之所,然后再赶快去找个工作。院长你放心,我好歹也大学毕业,要找个工作不难的。我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