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平凡,比她条件好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凭哪一点套住莱恩的心?她有什么优点值得莱恩为她守身如玉?
她愈想愈自卑,自信心瞬间降到了谷底。
“喂!你怎么净是发呆?”就这么放她一个人不理睬,真是太没礼貌了!
“你如果还要继续想,那就慢慢想吧,我呀——可要走了!”
莲妮妩媚地一撩长发,也懒得理她发什么呆,径自扭着翘臀走了。
莲妮走后,苏映愃认为莱恩背叛了她、又对自己的外貌失去信心,因此并没有进去找莱恩确认事实,而是立即搭计程车返回公寓,拿着尚未开启的行李,再度直奔希斯洛机场。
只是这回,她不再有与情郎会面的雀跃欣喜,而是满怀着悲伤的情绪,搭上飞往台湾的班机。
从头到尾,莱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不晓得苏映愃回来过,他在预定返回英国的期限过后,才察觉到事情有变数。
她刚返回台湾的前几天,还每天拨电话给他叙述别后离情,但之后的某一天,她突然不再与他连络,他也忙得忽略了这件事,直到某天看见桌上的桌历,才发现她已经比预计的时间多停留了三天。
他立即抓起电话打到台湾,但她的住处电话没有人接,他尝试着拨打手机,但只响了几声就被切断了。
他莫名其妙地瞪着话筒,半晌后又改拨电话到她的住处,在答录机里留言。
“愃,我是莱恩。距离你预计返回英国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天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呢?我很想你,如果有事情耽搁了的话,听到留言尽快和我连络,好吗?爱你。拜!”
苏映愃背靠着床、双腿屈起坐在床下,手里握着行动电话,双眼无神的望着闪着红灯的电话答录机。
谎言!骗子!
莱恩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说什么只爱她一个人?结果呢?背地里却和美艳的情妇牵扯不清!蓝怜说得没错,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感觉眼泪又滴下来,她愤愤地伸手抹去。
她才不要再为了那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伯爵流泪,她要向自己证明,没有他,她一样能过得很好。
她立刻抓起电话,拨给前阵子追她追得很勤的男人。
“喂?是葛竞优吗?我是映愃……对,我从英国回来了。嗯……你要不要出来聊聊,我请你吃饭……啊,你要请我吗?那我们在莲园见面好了。嗯,等会儿见,拜拜!”
她挂断电话之后,有刹那间的懊悔。
她不该为了忘记莱恩,就随便利用别的男人。但除了这个方法,她还能有什么方法让自己好过一些?她不想再整天躲在家里,想着那个负心的花花公子流泪了!
她倏地弹跳起来,走到衣橱前假装兴致勃勃地挑选外出的衣物。
当她取出一套米色的裤装,到穿衣镜前比划时,一看见自己在镜子里映出的身影,便忍不住痛哭出来。
看见镜子她就想起蔷薇古堡,想起蔷薇古堡,就不可避免地想起莱恩。
莱恩……不管他有多花心、有多可恶,她就是无法克制地想他!
她真的、真的想他呀!
“映愃,你最近精神很不好喔,脸色苍白,好像也瘦了,你……还好吧?”
丁淳纯望着精神始终萎靡不振的苏映愃,小心翼翼地问道,惟恐触痛她的伤心处。
“嗯。”苏映愃点点头,继续垂眸搅拌早已凉掉的咖啡。
在好友面前,她从不隐藏自己的心事,也惟有在她们面前,她才能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悲伤。
“想开一点呀!那种男人,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也好!你该庆幸你们才交往没多久就发现这件事,万一你是等到婚后才发现,到时候还得强忍着痛苦办理离婚手续,那多麻烦?”
对于感情,蓝怜比任何人都来得实际。少女时代一场变调的恋情,早已将她的爱情细胞全部杀光了,对她来说,世上每个男人都是负心汉,只有少数几个例外。
“我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就是忍不住难过,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彻底投入感情去爱一个人呀!
“其实我倒觉得,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林咏筑端起红茶,嘴角浮起一抹婉约的笑容,新婚不久的她在爱情丰沛的滋润下,变得愈来愈漂亮了。
“就像我和饶羿——我也曾经为这段没有希望的感情流干眼泪,以为自己终会失去他,但事情的结果出乎你我意料,饶羿竟是爱着我的!直到我嫁给饶羿的那一刻,我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所以我认为没有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要轻言放弃,因为事情可能随时有转机呀!”
“女人都已经找上门了,还能有什么转机?”苏映愃丧气地嘀咕。
“没错!而且你看——映愃都已经回国多久了,那个花心伯爵还没追来,他如果有心,怎么可能任她独自留在台湾这么久不闻不问?可见他根本是厌腻这段感情了!”
蓝怜耿直的话,令苏映愃心中一痛,她说的没错,莱恩绝对是厌腻她了,她只是平凡无奇的东方小女人,哪比得上那头胸部大得像西瓜的英国乳牛?
现场正陷入一片僵滞的沉默气氛中,忽然,卡通的音乐铃声响起,大家不约而同抬起头,转头梭巡四周。
“是谁的手机?”
“啊!不好意思,是我的手机。”丁淳纯赶紧从背包里找出手机,按下接通钮放到耳边。
她刚将手机贴到耳边,就听到一声如雷的巨吼:“你躲到哪里偷懒去了!我该吃药了你知不知道?”
丁淳纯飞快捂着耳朵,将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三十公分远。
那个男人的怒吼声之大,连坐在一旁的三个人都听见了。
她们莫不露出诧异的表情,暗自咋舌:这个病人的脾气怎么这么坏?
“可是……今天是我的休假日……”胆小的丁淳纯嗫嚅了片刻,才敢小小声地辩解。
“我管你什么鬼休假日?我有准你的假吗?总之你马上给我回来,要是你不回来,我就不吃药、不打针,到时候万一我的伤势恶化,看你怎么向你们那间破烂医院的院长交代!”
男人恶劣地丢下警告,随即切断通讯。
丁淳纯怔愣地收起手玑,随即拎着包包起身。“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其他三人也听见那男人的警告了,她们全都感到愤慨不已。怎么有人这么恶劣霸道呢?
“淳纯,不要管他,让他伤势恶化算了!”苏映愃忘了自己的悲伤,一心只想替丁淳纯出头。
“对,别管那种人!像这种目中无人、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救他。”蓝怜比谁都生气,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可恨?
“今天既然是你的休假日,他就不该以打针、吃药这种小事找你回去。淳纯,不要理会他吧?”
连最温柔的咏筑都这么说,可见刚才那个男人在她们的心目中,压根没有一丝形象可言。
“我……”丁淳纯捏着包包的背带,咬唇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禁不起良心的召唤。“我还是回去好了,谢谢你们的关心,改天再一起出来喝茶吧!”
她怕大家游说她留下,所以赶紧转身离开。
要是现在不回去,只怕等她明天回去上班时,早已刮起一阵狂风暴雨了。
丁淳纯走后,林咏筑看了看手表,惊呼一声:“糟了!居然这么晚了,不好意思,我该回家准备晚餐了。”
现在她是饶太太了,饶羿最爱她的手艺,她自然天天下厨煮爱的料理给他吃。
“我也得走了,晚上还得拍几组平面照片。”蓝怜也拎起包包,优雅地起身。
“映愃,你呢?”林咏筑关心地问。
“我还想坐一坐,你们有事就先走,不用管我了!”反正最近寂寞对苏映愃来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蓝怜和林咏筑担忧地互看一眼,这样的映愃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但她们偏偏有事在身,无法不走呀!
“我真的没事,你们快走吧!蓝怜要拍照,万一迟到那可就不好了;而我要是耽误了饶羿的晚餐,说不定他会把我宰了充饥呢!”苏映愃佯装开朗地摆摆手,不希望好友为她担心。
“那——你别想太多,早点回家休息,我们先走了!”
蓝怜和林咏筑轻叹一声,一同走了。
她们离开后,苏映立即沮丧地趴倒在桌子上,再也无法强挤出一丝笑容。
她还是想着莱恩,无法自已地想着他!
为了摆脱这种永无止境的可怕思念,她飞快从皮包里取出手机,拨给最近经常陪伴她的葛竞优,只有他,是永远不会拒绝她的!
果然,葛竞优一接到她的电话,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咖啡屋。
为了摆脱盘桓在她脑海里的那张脸孔,苏映愃刻意与葛竞优谈天说笑,末了,两人还去看了电影,顺道吃了一顿极富情调的浪漫晚餐。
从下午到晚上,苏映愃都忙着用笑脸掩饰心头的忧郁,因此她根本没发现,有对碧绿的眼眸,始终隔着暗色的汽车玻璃窗,阴郁地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直到她返回自己的住处为止。
第十章
“映愃,你的住处到了。”
葛竞优平稳地停下车,轻声唤醒正陷入沉思的苏映愃,和他在一起这阵子,她经常像这样恍然失神,他当然早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但他并不想问,因为他直觉她所挂心的,不会是令他开心的好事。
“啊,到了呀?”苏映愃面色发窘,内心感到万分愧疚。
明明是她打电话约人家出来,结果却老是这么自顾自的发呆,想想对葛竞优真是不好意思。
“葛竞优,我……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其实我……心里另有所爱的人!”她低垂着头,再也无法将他当成排遣寂寞的工具。
“你不必道歉!”葛竞优伸手阻拦她,抢先一步说道:“我是喜欢你没错,我也感觉得出来你心中有人了,但这些日子我陪你出来,不是为了乘虚而入抢走你,而是因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也很享受和你相处的美好时光。这是互惠的事,所以不要再说什么利不利用的话,你要是再这么想,我才真的会生气。”
葛竞优这么说,更让苏映愃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她克制不住歉疚、感动交杂的泪水,只能任它汩汩地流下。
“夜深了,早点进去休息吧!”
葛竞优拍拍她的肩,绅土地替她打开车门。
苏映愃推门下车,突然冲动地转身,低头亲吻葛竞优的脸颊。
“无论如何,我还是欠你一个道歉,谢谢你这阵子这么有耐心地陪伴我,祝你早日寻觅到心中的真爱。”
“谢谢!”葛竞优只能苦笑以对。
这算是临别的祝福吗?
“风很大,快进去吧!”他再次说道。
“嗯,再见。”苏映愃微笑着朝他挥手说再见,然而心里却很清楚,她不会再单独与他见面了。
她毕竟不是绝情人,伤害他人感情的事,她实在办不到!
目送葛竞优的车子离开,她正欲转身上楼,忽然瞥见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跨下另一部车,她瞪大眼,震惊地望着那道逐渐走近的身影。
“莱恩……”
“很惊讶看到我吗?”莱恩面容阴冷地吐出质问。
苏映愃发现他以往过于苍白的面孔,如今似乎黝黑了些,不知那可是与波霸美女在海滩做日光浴晒出来的?
她不愿再往下想,只以冷淡的语气问:“你来做什么?”
莱恩不答反问:“为什么不回英国?刚才那男人,就是你不回去的原因?”他伸手抚摸她诱人的红唇,突然用力擦拭她的唇瓣,像要抹去某些脏污的东西。
“你干什么?”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他擦得她好痛!
“你吻了他!”他满含妒意地指控。
虽然只是亲吻了脸颊,但仍叫他妒火中烧。
“我高兴吻谁,关你啥事?”她冷笑着问。
她充其量只是他的床伴,既然他能有另外一个床伴,她为什么不能有知心的异性朋友?自私的沙文主义者!
“你是我的女人!”莱恩恼火地提醒她。
她最好别忘了他们曾有过的恩爱甜蜜!
苏映愃讽刺地说:“那可真不幸!不过你可以忘了这件事,反正你的女人这么多,少我一个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在瞎说什么?”
他几时有很多女人?他同时交往两个以上的女友,起码是两年前的事了。
“你不必否认,我都看见了。”她佯装不在意的耸耸肩。
“其实没关系的,现在这种开放的社会,像我们这种露水姻缘是正常的,人在异乡难免寂寞嘛,而你看起来又是个不错的床伴,所以我才想稍微调剂一下身心,好好放纵一番。现在既然我已经回国了,那我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谢谢你前些日子的陪伴,那段时间我很快乐。”她半真半假地道谢。
他负了她是事实,但他曾带给她美好的感受也无法否认,她不想恨他,只想平静地与他分手道再见。
“你还是可以继续快乐下去!试试这个——”莱恩扭唇冷笑,捧住她的下颚,猛然低头攫住她的唇。
“不要——”她想挣扎,又怕吵醒邻居,不觉松懈了防卫,被他轻易控制住。
莱恩轻松地拦腰抱起她,走进电梯里。
“我不要再和你上床,你给我滚回英国去!”她拼命捶打他厚实许多的胸膛,大声嘶吼。
“小声点!你想吵醒整栋大楼的住户吗?”莱恩吻住她的唇,对她的攻击完全不以为意。
“电梯里有监视器……”她羞愤地将脸理进他的衣服里。
要是让守卫伯伯看见她半夜和男人在电梯里亲吻,她还有脸在白天正大光明地出人吗?
“那么守卫先生有眼福了。”
莱恩压根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和等会儿他想做的事情比起来,亲吻只是餐前的开胃菜。
莱恩抱着苏映愃走出电梯,根据他得到的资料,很快就找到她的住处,苏映愃倔强地扭开头,不肯替他开门。
她怎么可能傻得开门邀请一头狮子进去?那无异引狼入室!
但——她怎会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莱恩?现在他像一头饿坏了的狮子,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觅食——包括身为猎物的她!
莱恩轻易从她的皮包里找出钥匙,不费吹灰之力便开启了大门。
他没心思浏览室内的装潢,直接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将她放在自然色系的床单上。
“我不——”她才一开口,就被猛然袭上的热唇堵住了话语。
“唔……”
“你能忘了这些?刚才那个小子,能给你同样的感受吗?”莱恩猛力扯开她身上的衣物,脆弱的钮扣禁不起他的蛮力,纷纷蹦跳开来。
“不!”她呐喊推拒着,但动作却轻缓得毫无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