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自己可以解决,就不会在那边哀声叹气、愁眉不展了。”她是一张一眼就可以看透的白纸,所以她的喜怒哀乐根本就隐藏不住,全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要人想不知道她的不开心都难。“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所以不要一个人烦恼好吗?让我帮你。”
“你对我这么温柔做什么?”她不是没有心的人,他对她的好她当然感受得到,只是他也是她烦恼的来源跟始作俑者,因此她对他不免充满矛盾。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我不对你温柔要对谁温柔?”他一派理所当然的反问。
“为什么是我?”这是她一直很想知道的一件事。
如果他不找上她,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她的日子,更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烦恼,所以为什么是她,不是别人?
“为什么是你!你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喜欢就喜欢、爱就是爱,如果能那么理智说出为什么喜欢、为什么爱,或许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了。”连竟尧此刻的神情再认真不过,没有问政时的犀利,也没有平日拐骗她时的狡诈,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你喜欢我,你爱我……”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么一个她想都想不到的答案,郁千仪讶异不已。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搞错了,要不然就是他在捉弄她。
“怀疑啊?”
他喜欢她、他爱她有那么稀奇吗?值得她那么大惊小怪的吗?
“嗯。”郁千仪忙不迭的连点了好几下头。
她怎么可能不怀疑?她当然怀疑。
毕竟这件事情听来实在是太不寻常、太教人吃惊。
一个年轻有为、外表出众、能力超群,有“政坛慧星”之美誉、“女人杀手”之称号的大人物,竟然会……竟然会爱上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这怎么可能啊?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这比中了公益彩券第一特奖还要让她Shock。
“为什么怀疑?”她是怀疑他哪一点?是怀疑他说的话还是他的真情?
“不为什么,总觉得这不是真的,是你在跟我开玩笑。”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不行哦。”连竟尧轻敲了下她的头。
“什么?”郁千仪被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搞糊涂了。
咦,刚才有提到关于她记性的问题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她的记性真的那么坏,坏到连前一秒钟发生的事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我说你记性差。”她不明所以的迷惘表情令他莞尔,忍不住想逗她。
“我想我的记性的确很差,要不然我怎么会一点都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她傻愣愣的瞅着他。
“看来你的记性真的很差,不过这也是你可爱的地方。”连竟尧闻言,差点忍俊不住地狂笑出声。
“你是在取笑我吗?”瞧他那副脸部快要抽筋的模样,分明就是在取笑她,还言不由衷的说她可爱,虚伪!
“我没有在取笑你,我是说真的。”他敛起笑容,情真意挚的说。
“可是你说我记性差……”她可没健忘到连他刚刚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你的记性真的是很差,要不然怎么会忘记你第一次来家里访问我时,我跟你说过的话?”他提醒她。
“什么话?”他说过的话那么多,谁记得他说过什么?
“我说过我这个人向来不擅说笑,也不爱说笑的,记得吗?”
“啊!”郁千仪瞪大眼睛。
“想起来了吗?”看她的表情,他知道她想起来了。
她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同样专注得令人想逃的神情、同样灼热得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气息、同样低沉具煽动诱惑的嗓音,她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她真是猪头,而且还是个大猪头!
他说她记性差,说得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错,
郁千仪简直被自己的猪脑袋气死。
“想起来了吗?”见她默不作声,连竟尧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问道。
“嗯。”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所以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都是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的,知道吗?”他再次对她吐露他的爱意。
“可是为什么?怎么会呢?”他凝视她的专注眼神让郁千仪相信他没有骗她,但她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她?怎么会是她呢?她实在难以置信。
“这是你第二次问为什么了。”连竟尧真是被她打败,到底他要怎么样证明,她才肯相信他那一颗为她倾倒的真心呢?“你那么爱问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真的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他突然丢给她这么一个问题,让她一时半刻间还真的不晓得该怎么接话才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连竟尧不放松地紧盯着她,要逼出她的真心话。
“因为……因为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么平凡的女人嘛!”说出心里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郁千仪的心头反而更闷。
“千仪,你并不平凡好吗?不要妄自菲薄。”她为什么老是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没有妄自菲薄,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平凡,跟你一点都不相配。”郁千仪一颗头摇得像是小博浪鼓般。
“你怎么会跟我不相配呢?胡说!”连竟尧捏了提她那挺直的鼻梁作为她乱说话的处罚。
“我才没有胡说!”她本来就跟他不相配。
“如果你没胡说,那你告诉我你觉得自己哪里跟我不相配?”今天他非要弄清楚她的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不可。
“那还用说吗?”郁千仪赌气的不想说。
说出来只会让自己更自卑、更了解自己和他的差距有多大,她才不想自取其辱。
“当然要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怎么生气了?这个问题真有那么难回答吗?
“我不想说。”郁千仪一张嘴噘得半天高。
“没关系,你不肯说我自有办法要你说。”连竟尧决定使出撒手锏。
“什么办法?”瞧他一脸奸诈像,郁千仪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连竟尧忽地拉近和郁千仪的距离,然后在距离她的脸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说呢……”他呵笑道。
“你想干什么?”他的靠近让她的脑际一片轰然。
虽然已经和他有过两次肌肤之亲,但他只要露出那副意有所图的色狼模样,她就会无来由地神经紧绷心跳加速。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连竟尧在她的绛唇上轻啄了一口。“我不知道你是想要回答我的问题,还是和我重温刚才的激情?”
“两者我都不要!”
无赖!奸诈小人!郁千仪不断在心中咒骂他的卑鄙行径。
“如果你无法马上做出选择,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帮你做出最佳的选择。”他在她的耳边吹气,引发她一阵战栗。“别这样……”郁千仪的气息开始不稳。
“决定怎么做了吗?”连竟尧节节进逼,就是不肯放过她。
“好好好,我说、我说。”她屈服了,因为如果再让他得逞,她今天就真的只能因在他的床上,什么事都不用做。“不过你要先放开我。”
“Noproblem!”虽觉得有些恋恋不舍,但他还是如她所愿的松开放在她腰上的手。
“离我再远一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好啦,现在你可以说了。”他退回他原来的位置。
“讨厌!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很差劲。”郁千仪不甘心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硬是要骂上几句才开心。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连竟尧不和她争辩的随她说去,不过他也对自己竟然有这般宠溺她的心情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承认就好。”郁千仪为自己能在口头上讨到便宜开心不已,虽然她知道这是他在让她,可是只要表面上占了上风,多少还是可以安抚之前自己老是被他欺负得哑口无言的不满。
“那你现在愿意说了吗?”
“嗯。”郁千仪沉吟了下,决定暂时把自己的自卑情结收起来。“我觉得自己跟你好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说?”
“你有钱有势,而我不过是一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菜鸟记者,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只会捅楼子,惹上司生气,你说像我们这样不管在身份背景、成就能力各方面都有悬殊差距的两人,不像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吗?”明明要把自己的自卑情结收起来的,怎么越说越哀怨?
“哈哈哈……”听完她那一番自怨自怜的说辞后,连竟尧只有一个感觉——好笑,而他果真也付诸行动的放声大笑。
“你在嘲笑我吗?”他的反应让郁千仪相当不满。
早知道就不说,像他这种天之骄子,如何能了解她这种小老百姓的心声?所以说那些政治人物一天到晚在媒体面前说他们是如何如何的洞察民情,又是如何如何的体察民意,根本就是骗人的。
“哈哈哈……”他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怎么办?虽然他很想忍住笑意,但怎么也忍不住。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的狂笑不止彻底惹火了郁千仪。“我原本不想说的,是你硬逼着我说,现在我说了,你却取笑我,真过分。”
见她动怒,连竟尧只得拼命的深呼吸,好抑制住笑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不是故意的才怪!你根本就是想看我笑话。”郁千仪气呼呼的瞪视着他。
“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呢?”面对她的指控,连竟尧觉得自己好无辜。
“我怎么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许你觉得生活太无聊,所以想找个人当你消遣的工具也说不定,反正我比较好欺负、好骗嘛,老是糊里糊涂的就中了你的陷阱。”郁千仪满腔的郁闷一古脑儿的全倾泻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那么想呢?我从来就没那个意思。”瞥见她泛红的眼眶,连竟尧这才惊觉问题大了。
天啊!这个误会还真是大了。
这个小女人好像胡思乱想得钻牛角尖钻到死胡同里去了,若不好好开导她,他在她心中恐怕真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小红帽,他当然也不会是大野狼。
她到底把他想成了多坏的一个人?难道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真的糟到这种地步?要不然她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肯相信他?
不!不行!他一定得挽救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才行。
“你有!你有!”郁千仪根本就认定他有捉弄她的意思,所以一点儿也不想听他的强辩。
“天哪!”连竟尧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呢?”
从她的语气听来,她分明是已经将他定了罪,而且还不准他上诉,可是他是冤枉的,怎能不抗辩?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这一回,郁千仪展现她前所未有的果决。
只是她的果决似乎用错地方,搞得男主角一脸苦样。
第八章
郁千仪像是和连竟尧杠上了,和他僵持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一律充耳不闻,宛若没听见似的。
连竟尧好生苦恼,不免有束手无策之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一闹起别扭来,脾气还真是拗得很。
他该怎么办才好?
纵横政坛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向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在谈笑风生间就将事情圆满解决,没想到在碰到他心爱的女人跟他闹脾气的时候,他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相信他的真心,相信他没把她当成消遣的工具,也没有捉弄她、欺负她的意思呢?
真棘手!
对她,他已是好话说尽,就连平日皆能奏效的挑逗伎俩也都不厌其烦的耍了好几次,无奈的是这一回她真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什么计策在她面前都像踢到铁板似的,全都变成自讨没趣的无聊戏码。
是谁跟他说女人好哄的啊?
在他看来,女人简直要比政治难搞多了,她们是世界上最麻烦、最难捉摸的动物。
“千仪,你都已经发了一个小时的脾气,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气了?”即使窝囊,即使觉得自己像只哈巴狗在讨主人欢心似的又是摇头、又是摆尾,但连竟尧还是没放弃让她重展笑颜的希望。
偏偏郁千仪回敬给他的是不留情面的别过头去,连甩都不甩他,让他硬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非得对我如此铁石心肠,就是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吗?”看到她冷淡无情的态度,连竟尧不免也失去耐心。“好,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在他慷慨激昂的言词中,他暗自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起来穿衣服。”他毫无预警地命令她。
“做什么?”原本一直不开口的郁千仪被他的命令惹得火气更大,忍不住地回了嘴。
他该不会没风度到要下逐客令了吧?
“我们去结婚。”连竟尧一边面无表情的回答,一边率先下床穿衣。
“什么?你说什么!?”郁千仪一双美眸睁得圆大。
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要不然她怎么会听到“结婚”两个字?
“我说我们去结婚。”连竟尧没有回头,继续扣他衬衫的钮扣。
“我们!?”郁千仪不仅眼睛张得大大的,就连嘴巴都大到可以一口气塞进一个拳头。“你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才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连竟尧微微侧过身子,信誓旦旦地对她说道,脸上的神情非常严肃。
“不是在开玩笑,那你说要跟我结婚是什么意思?”虽然他那不容置疑的态度非常具有说服力,但郁千仪还是疑惑的问道。
“你是大学毕业的吧,怎么会不知道结婚的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郁千仪以为他误会了她所说的话,连忙摇手否认。“我是说……”该怎么说才好呢?
郁千仪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口才好差,烦恼得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跟你闹着玩的,我了解你的意思。”连竟尧停下穿衣的动作,坐在她身边。
“你了解?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郁千仪抬眼望他,瞳孔中亮着企盼的光芒。
“嗯。”连竟尧沉吟了下,考虑该怎么跟她解释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爱她的缘故。“你现在安静听我说,如果有问题等我说完再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