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老鼠 易雪
话说某夜,易雪端坐书桌前和爬不完的格子拚命时,眼角不经意的瞟到门外廊间的阴暗处似有某种东西在探头探脑,原先自己吓自己,易雪马上跳离椅子一探究竟,结果──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易雪只能搔搔头,怀着疑惑再回去爬格子。但爬没几字,一奇怪声音自客厅响起,于是,易雪迅捷的冲进客厅,打开电灯──
你(你)猜怎么着──狗碗打翻了,而令人气愤的是,狗碗的使用者竟还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那床是易雪的床而不是狗床)
看到翻倒的狗碗,易雪约莫猜出是老鼠搞的鬼,只是,不先揍一揍睡到打呼的狗儿东东,易雪打心里就不爽。(我在拚命,它在睡觉,有没有搞错)
接下来的几天,易雪不断的看到老鼠出来逛街,且还无法无天的由大门缝口自由进出、来去自如,简直将易雪的家当旅馆了。
害怕养鼠为患,易雪找来一只捕鼠笼,但放了四、五天,连颗老鼠屎也没见,倒是那只贪吃的狗儿东东,三不五时走到笼前「关心关心」。
就在易雪痛下决心想买药来毒死老鼠兄时,大老爷(易雪的老公)突然说老鼠兄从破掉的纱窗钻出去了。哇,太好了,易雪和大老爷赶忙拿胶带封住纱窗破损处,哪知,隔夜鼠兄竟再次莅临。直到此刻,易雪才知,鼠兄未必是兄,有可能是妹,简单一句,就是一对、一双、两只。
也不知这对老鼠是感情太好,还是屋内没东西可吃(自那次翻了狗碗,易雪便如临大敌,只要狗儿不吃,绝不放饲料),就见屋中老鼠四处流窜,甚至去抓胶带封住的纱窗。
于是易雪将胶带撕开,在胶带上粘上一只塑胶带,再微微的粘回纱窗,待老鼠经过发出声响后,易雪再重新封住破洞,到此大功告成。
嘿、嘿,如何?本着不杀生,亦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将鼠辈赶出住处,方法虽有些笨,倒也不失为好点子。当然,这点子是刚好家中纱窗有破损,而不是要各位为驱赶老鼠将家中纱窗弄一个洞,但是,各位如果想,易雪也不好反对,只是,如果被骂,可别说是易雪教的。
老鼠历险记,到此告终──咱们下回再聊。
楔子
「不!我不答应。」叶观云猛地自椅上站起,难以置信的看着养育她十八载的继父──詹显盛。
十八年前,她的母亲带着满足岁的她嫁给了甫丧妻不久的詹显盛。
也许是天妒红颜,叶观云的母亲在嫁入詹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丧命于一场意外的车祸中,留下未满两岁的她。然詹显盛并未因她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就将她送走,反将她视如己出,待她比待自己亲生儿子詹子权还好。
几年过去,小小年纪的她也知詹家对自己的好,对詹显盛更是怀有感激之情,但这一切全在詹显盛的第三任妻子陈艾琳产下一女后烟消云散。
也不过一天的时间,叶观云从天堂掉到地狱,先是被迫改回原姓,紧接着她就被送至南部的寄宿学校就学,而那年的寒假返家,终于让她了解到,她不过是个外人,是一个和他们詹家毫不相干的人。
此后,叶观云便不曾再踏进詹家一步,因她心知自己是个多余且不受欢迎的人。
想不到八年后,詹家电召她回来,竟是给她一个她连作梦也想不到的「惊喜」。
「不答应?」詹显盛的声音冷冷的响起。他斜睨着他曾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继女,冷笑着说:「叫你回来只是知会你一声,并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叶观云瞠大了眼,失望于继父眼中的算计,「但这是我的婚事。」
詹显盛重哼了声,「你的婚事!当年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早不知流落在什么地方了,还敢在这里跟我分你我。」
叔叔这是在跟她讨债吗?叶观云感到可笑的看着詹显盛那高高在上、犹如救世主的嘴脸。
「叔叔,我很感激您这些年来的照顾,但这和婚事是两码子的事,不能混为一谈。」自从叶观云被「外放」后,她就改口叫詹显盛为叔叔了。
詹显盛眯了眯眼,沉声道:「不管一码还是两码,总之叫你嫁,你就嫁,没得商量。」
「叔叔……」
「爸。」詹子权接过发言权,以眼神暗示叶观云别说话,一切有他。「观云才十九岁,而葛庆祥已年近六十,他老得可以当观云的祖父了,这对观云太不公平、也太不人道了。」
反了,儿子竟教训起老子,詹显盛瞠眼怒视着儿子,「什么叫不公平,不人道,说的好似我要将观云卖了一样,是,葛庆祥是老了点,但他在政商界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观云嫁给他有什么不好,不愁吃穿、跷腿当少奶奶不好吗?」
詹子权听出了端倪,怀疑的看向父亲,「爸,你的动机不单纯。」
「不单纯又怎样?」詹显盛怒声斥道,「我养了她这么久,现在不过是给她一个报恩的机会,这样算过分吗?」
报恩?叶观云听得心都凉了。
「报恩有很多种,就是这一种除外。」詹子权毫不赞同的反驳。
冷睨儿子一眼,詹显盛看向同样也看着自己的叶观云,「如果你想看着詹氏企业倒闭,那你尽可选择另一种报恩方式。」
他的话让叶观云一震,詹氏有危机,她怎可弃之不理,好歹她也是用詹家的钱才长大的。
「我答应。」这一瞬间,她的心已沉入寒冰之中,她已可预见自己毫无光亮色彩的未来。
「观云!」詹子权惊叫。
「太好了。」詹显盛露出见到叶观云后的第一个笑容,搂着艳美的妻子走向楼梯,正要步上阶梯时,忽而又说:「忘了告诉你,订婚宴在三天后,而婚期则在十天后。」
三天!十天!这么快,叶观云错愕的楞视着继父的背影,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浮上心头。
「观云,你为什么要答应?」詹子权皱着眉摇头叹问。
对上他关心的眼,叶观云笑了,「谢谢你,子权哥哥,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在乎着我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詹子权凝视着她愁苦苍白却无损她绝色容颜的小脸,「不重要吗?」他苦笑,「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子权哥哥。」他的话,她懂。
詹子权轻叹,他的心事她都知道,却不爱他提,也不让他提,「我知道,但要你去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倒不如嫁给我来得合适。」
她摇头,「我不能。」嫁给子权哥哥,等于毁了他的前程,以他的身分,该有更好的女孩来配他,而不是她这身分暧昧不明的小孤女。
「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懂,我爱你啊。」他已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表白了。
他的话触动叶观云此时脆弱的心弦,「不,别忘了你是我哥哥,永远都是。」对他,她只能说抱歉。
詹子权挫败的揉了揉眼,惊见她红红的眼眶,不忍再逼她的说:「答应我,你会考虑。」
叶观云摇头阖上眼避开他的温柔,「我累了。」泪在她阖眼的剎那间自眼角流出,滑下她的颊。
心疼的拭去她滚烫炙心的泪水,詹子权搂着她的肩,柔声道:「别哭了,哥哥送你回房。」
第一章
为了早日回到西方风国,觉飒夜可说是拚了命的在找寻守护天珠,但是,一年过去又一年,至今也已寻了六年,不仅一无所获,就连个蛛丝马迹也无。
说不气馁是骗人的,但气馁又能如何?他还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寻找天珠。
没天珠就别回去。这是觉飒夜临行前,西方风神送给他的话。说送是好听,实则根本是警告,他心知风神有多重视这次的寻珠之行。
这不单是四方国四神互别苗头之时,更是比谁的继承人选是四方国内最好、最优秀的,当然,这也是他这未来的西方风神继承人的责任。
觉飒夜不知道和他一道前来寻珠的另外三位继承者,在寻了这么久的时间后究竟抱持着何种心态和想法,但他知道,自己累了、倦了。
他好想抛开这一切回到熟悉的故里,享受他所爱的清优日子。但想归想,责任和天珠下落的沉重包袱依然存在,依然压得他喘不过气。
多想无益,还是早点睡吧。为了找那颗搞得人仰马翻的天珠,他已三日未曾阖眼,此时的眼皮沉得如有千斤,重得快掉下来了。
觉飒夜悠然一叹,躺在床上,他忽而失笑的想到,会感到累和倦的大概只有他一人吧,另外三人虽也是很用心的在寻天珠,但没一人像自己一样,用着拚命三郎似的方法。想到三人曾戏笑他是铁打的身体,觉飒夜的唇角不禁又扬高一寸。
他突然将上扬的唇敛了敛,心想,此刻的表情若教那三人看见,不掉了下巴才怪。他不管在面对何人或遇上任何难事时,脸上总是那一号表情,顶多也只是扯扯嘴角,或挑下眉,像现在如此放松的微笑,连他自己也颇感意外。
总以为自己是个毫无七情六欲的人,没想到也和其他人一样。觉飒夜摸着脸,自嘲的又笑了笑。呵,何时他也变得如此易感,净想些有的没的。
阖上眼,放松全身肌肉,觉飒夜顿觉睡意袭来。
蓦地,一道刺目的亮光一闪而逝。
觉飒夜霍地睁开眼,却只捕捉到一丝似绿又似黄的光。迟疑了一秒,他自床上跳起,伸手一挥,打开了无处不在的时空之门。
不管那道光是什么,他都得去一探究竟,也许,就这么让他找着了守护天珠。
☆
时空门内,举目所见净是黑暗。
在黑暗中,觉飒夜的身形快速若风,半点不敢放松的追逐着前方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的一点光。
那光似在和他嬉戏,又似在牵引着他,不管他如何的加快速度,那光亮总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不让他近身亦不会从他眼前消逝。
觉飒夜眯了眯眼,心内疑云丛生。他不知前头那点光和守护天珠是否有所关联,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光在耍他。
凭他这些年在时空内来去穿梭,他知道转换目的地大约只需三秒,不管转换的地点在多么遥远的国家,所需时间都一样。
而眼前这光却像无头火车,引着他四处跑、到处绕。他是不怕会迷失在这时空内,而是怕时空里那可怕吞人的时空漩涡。一旦被时空漩涡吸进卷入,就等于停止呼吸一般只能等死,别想再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但教他在此刻放弃,却又是万不可能,因为一放弃就等于断送这好不容易才显露的一点曙光和希望。
猛地,他煞住身形,瞪着眼前的一片黑。
那光呢?觉飒夜还楞站原地,眼眯了又睁,睁了又眯,还是想不透那光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该死的,他真的被耍了,而且是被一道莫名的光给耍的。这事若教其他三人知道,不被笑翻才怪。
铁青着脸,觉飒夜决定离去,管他那道光是否和守护天珠有关联,他要回去睡觉了。
蓦然间,一道轻微,细碎的啜泣声传进他的耳,教他挥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有人在哭?
皱了皱眉,觉飒夜脚下未动,他要弄清楚自己所听到的声音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耳边所闻的哭声却愈来愈清晰。而觉飒夜的眉,也随着渐大的哭声愈拢愈紧。由哭泣声中,他断定对方是个女人,而且哭得很伤心。
考虑了几秒,他决定去看看,不是好奇对方伤心哭泣的原因,而是对方的身分。
循着哭声,觉飒夜在黑暗中找到了她,「喂,你是谁?」他藉声辨位蹲在她身前。
哭得正伤心的女孩,被乍然响起的低沉嗓音吓的一惊,哭声戛然而止。女孩抬头,对上的却是一片黑,黑得令她心惊。
「你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地方?」女孩的一双眼四处瞧,此刻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在房中。
她的话让觉飒夜紧拢的眉连成一道,「别跟我玩花样。」他才不信她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听出他声音里的危险,女孩瑟缩了下,身子不住的往后缩退。
「我不懂你的意思。」方才的伤心,全教这莫名出现的男子和这陌生的地方给取代了。
她不是一只沉默的羔羊,而是一只待宰的小绵羊。觉飒夜对她声音里所流露的无助和不安蹙了下眉,然让他蹙眉的最大原因是她娇软轻柔的声音,让他倍感刺耳,又倍感舒服。
「你从什么地方来?」能进入这空间除了神界、魔界,还有他们四方国的人。当然,平凡人也有可能,只要他具备超强的灵力,也就是超能力,就可通行无阻。
「我……」女孩颤抖了下,想了想才说:「我从家里来。」
这是什么鬼答案!
认定她在唬楞他,觉飒夜霍地攫住她的手臂,沉声道:「我已经警告过你别跟我玩花样,否则别怪我将你丢入时空漩涡中。」
女孩被他一提,吓得眼眶又红,再听得他压低的警告,泪水自动溢出眼眶。
「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要回家。」她挣扎着想甩开他的箝制。
她的哭叫声像是透过高分贝扩音器直达他的耳膜,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闭嘴。」爱哭的女人。
被他一吼,女孩马上捂住嘴,却止不住不断的哽咽抽气声。
哭声没了,却换上令觉飒夜更抓狂的抽气声。他扯着她站起身,不堪其扰的问:「妳住哪?」再不让她远离自己,他定会被她的哭声搞疯。
女孩的手臂虽然被他捉着,但她还是尽量的远离他。
「你要送我回去吗?」她怀疑,前一刻还凶巴巴的人,下一秒却突然好心的要送她回家。
这女人!觉飒夜恼了,倏然松手,「随你。」
「喂!」她的手在空气中胡抓乱摸一通,直到掌心传来实物和温热感,她才怯怯的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话惹你生气,但是求你送我回去。」
黑暗中,觉飒夜瞪着被她抓握住的衣袖,心里又恼又无奈,他无法对她置之不理甚至拂袖离去。
「住哪?」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女孩见他答应,赶紧说出地址。
觉飒夜听完,反手揽住她的腰,伸手一挥,两人瞬间消失,不到三秒,便出现在女孩的房中。
觉飒夜松开手,退了三步望着女孩。
回到熟悉的环境,女孩即刻开灯。霎时,光亮取代了黑暗,也让两人得以一窥对方的真面目。
绿眸!女孩一回头,对上的便是一双碧绿若潭,既危险又迷人的深绿色眼眸,而令人惊异的是绿中的那一点黄。
「你……」她不知该说什么,支吾半晌,只得低头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