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紫洹大声说道:「我特地到中原来救你回庄,目的是要你和我回去,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一只毛皮动物,动不动就要寻死。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紫苑流着泪说:「你不顾我的立场,下毒手将昱翔杀了,那我和你回去又有何意义?我的生命中只能存在一名至爱,那名至爱绝对不是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紫洹气得七窍生烟,「那你给我说清楚,你的至爱到底是谁?」
「是——昱——翔!」紫苑一字一字坚定地说出,「这一生中我只喜欢他一个。」
「你喜欢那只毛皮动物?」紫洹感到不可置信,他竟然比不上一只狐?「为什么?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绝不放你干休!」
「唉!」紫苑低下头去,「这一切都是缘字了得,你要我说些什么呢?」
「你喜欢一只毛皮动物,这算是那一门子的缘份。」紫洹反驳道:「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他的温柔、体贴,这一切你都没有。」紫苑冷冷的说道:「他虽然是只狐,可是他比人类要至情至性,只要是他所爱的人,他便会不顾一切的为其所爱的人付出,毫无怨言。」
「你现在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紫洹忍不住了,「不管你如何说、如何辩解,明天我就要带你回北域。」
「你……」紫苑摇头,「我绝对不会和你回去的。」
「那咱们就试试看!」紫洹狠狠地说:「看你是要留在这儿为春香收尸,还是要和我回去同享荣华富贵。」
「你……你怎么可以用春香来威胁我?」紫苑说:「她是庄中的一员,你怎么可以……」
「怎么不行?」紫洹插口说:「我是庄主,我要谁死谁敢不从吗?春香,你给我听好,明日天亮,我就要见到小姐装扮好,随我们一同回北域,否则你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是……是!」春香唯唯诺诺的点头,一丝也不敢违抗。
「我们先回到住所,让小姐休息吧!」紫洹吩咐道:「来人啊!将小姐扶上轿。回程!」
他们一行人到了药铺的门口时,紫洹走到了轿门前,欲扶紫苑下轿。
「我送你进屋中。」紫洹柔声地说:「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放开我!」紫苑不领情的甩开了他的手:「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来相扶。」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紫洹说罢又转头对春香吩咐:「春香,你今晚好好伺候小姐,明儿一早便要出发了,不许让小姐出任何差错,否则唯你是问。知道吗?」
「知道了!」春香说完,便扶着紫苑进入屋中了。
紫苑在房中思前想后的,昱翔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种悲惨的下场,完全都是因她而起的,若她当初没有遇见他、不带他同往中原、不让他陪自己上山采草药;或许他就不会死于紫洹的手中了。
紫苑一想到昱翔的死亡,心头如同百万根针刺一般的痛楚。万般的不忍、万般的痛苦。但是都已唤不回昱翔了。紫苑拿起了自小随身的一把名贵的檀香扇,在上面提上了诗句——
有缘识于年幼时、无缘今生鸳盟散、愿君善惜随缘扇、来生古城再续缘
提完了诗句,紫苑不禁悲从中来;泪水也如决堤般的涌出。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一个人,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她一人所主导的。她有罪,她是名罪孽深重的人啊!
明天天一亮,紫洹就要接她回北域了。回到北域,紫洹一定会逼她和他成亲的,这该如何是好?紫洹的所作所为是那般的狠毒,端看他对于春香一事便可看出了。为了要她和他一同回到北域之目的,竟不惜以春香的生命来要胁。这种人岂可为夫呢?说不定哪天,他为了某种目的,也会将她给杀了吧
紫洹杀了昱翔,这件事紫苑是绝不能原谅的了。昱翔并没有什么过错,若有错,也是紫苑自己为昱翔所惹来的祸端。昱翔为了救她,不惜甘冒背叛族人的罪名杀了灰狐,然而最终……他还是因为她而送命,甚至还被剥皮……紫洹做得太过分了。
但是,这都是谁造成的呢?都是紫苑自己所造成的啊!
想到这儿,紫苑有一股忍不住想自杀的念头涌现。
「叩——叩!」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紫苑的思绪。
「是什么人?」紫苑打起精神问着敲门的人,这么晚了会是春香吗?
「是我!」外面是一名男子的声音。
「是紫洹」紫苑愣住了,他来做什么?「我很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你先开门,我有件东西要给你观视。」紫洹继续说道:「是一件紫色混毛的狐皮大衣。」
混色?紫毛大衣?那不就是昱翔的遗物吗?
一想到昱翔,紫苑心中的堤防便崩溃了,是昱翔的遗物,虽然自己不能见他最后一面,但是至少也应该可以保有他的遗物吧
紫苑想到这儿,一心只有昱翔;而忽略了外面的紫洹对于她所潜在的危险性。
她拭了拭脸上的泪,向前打开了门让紫洹进入。
「进来吧!」紫苑说道,转身坐在镜台前。
第5章(2)
紫洹一脸醉意,随着紫苑进入,并反手将门给上锁了。
紫苑发觉到紫洹手上并没有什么狐皮大衣,心中已感些许不安,又见到紫洹一脸的醉相而且又反手锁门,莫非他……
「你不是说有样东西要给我看吗?」紫苑强作镇静地说:「狐皮大衣呢?」
「东西?」紫洹仰头大笑,身躯渐往紫苑逼来。「我不那么说,你会开门吗?哼!果然是爱上了那只毛皮动物,我告诉你,我还有更好的东西、更棒的功夫,你要看吗?」
紫洹一边说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话,一边移动身躯将紫苑渐渐逼往床边……
「请你放尊重点!」紫苑感到很不安,「这里是我的卧房,请你别在这无的放矢;请你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哈——」紫洹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紫苑听来宛如狼嚎一般的可怕。「我们即将是夫妻了,还分什么你我吗?」他又往前逼进数步,将紫苑逼立于床沿。
「请你搞清楚一点!」紫苑生气的说:「我并没有答应要和你成亲。」
「是吗?」紫洹双手按住了紫苑的肩,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如果,我们已行过周公之礼呢?如果我们已是同床共梦了呢?」
「你想做什么」紫苑吓住了,她急欲挣开紫洹的手掌,但是却无法成功。
「哦!你说呢?」紫洹将她的衣衫一件件的脱掉,当紫苑露出雪白的躯体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他的兽性了,他要吞噬掉紫苑……
「不要!」紫苑喊叫着,「求求你住手,来人啊!」
任凭紫苑拼命的叫喊,却没有一人敢来阻止紫洹的兽行。他是庄主,谁敢违抗呢?
虽然这之间的时间并不很长,但是对于紫苑而言,却好似数千年一般难捱。
紫洹逞完了兽性,起身穿衣服。
「哈哈!」紫洹大声的笑着:「春香说的果然没有错,你一听到有关那只狐儿的所有事物,心中的防备便会完全解除。怎么样?我的功夫比起那只狐而言,孰胜孰败呢?哪一个比较让你欲仙欲死?」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紫苑恨恨的说。
「我警告你!」紫洹紧抓着紫苑的手腕,「你不要再用这种无礼的口气和我说话,现在我已可算是真正的庄主了。」
「我管你是什么人!」紫苑继续说:「你用这种方式逼我和你结合,相信族人是不会同意你的这种作风的。」
「这你就错了!」紫洹说:「春香已经帮我说服了众族人,大家都已默许了我的行动。所以,这次我们行礼可是经由族人同意的。」
「什么」紫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是春香她……」
「没错!」春香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小姐,这件事是我提议庄主如此做的,这样一来,你的心才会回到庄中来的!」
「你……」紫苑痛苦的说:「枉费我……」
「你没有枉费什么……」紫洹说:「春香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你好啊!」
「是啊!小姐,我这都是为了你和庄主的未来着想的啊!」春香说:「你想想……如果你一直怀念着那只狐儿的话,那岂不是要耽误你和庄主的婚姻了吗?所以不如先斩后奏,这样一来你便是庄主夫人了啊!庄主也才能真正的继位。」
「哈!哈!」紫洹拥春香入怀,「你真是聪明又机伶,我日后一定会加倍的『疼惜』你的。」
「你刚说……疼惜春香?」紫苑讶异地说:「莫非,春香你早就已经是——」
「小姐!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春香一副无奈的表情,「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身的待在中原不太方便,而且你身边的那只狐儿又不是什么善类,有一天晚上我还见到他……」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听。」紫苑捂着耳朵说:「你们立刻给我消失,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这一对禽兽不如的东西。」
「请你给我安分一点!」紫洹此时对紫苑的口气已是异常冷酷了,「春香现在可是我最重要的宠妾,你对她的态度可要好一点,知道吗?春香,你继续将你还没有说完的话给讲清楚吧!有我在场,那女人不敢对你怎样的。」
「是的!那天晚上,小姐——哦!不,该称之为夫人了;我看见夫人和那只狐儿所化成的人形,在床边吻得深刻难分、两相缠绵的情景;而夫人还一脸忘我的表情哦!那男人的手还在夫人的身上游走,怪不规矩的,那个男人到后来还解开了夫人外衣的钮扣呢!最后,那男的便将夫人放到床上……春香看到这儿便没有再看下去了……」春香一口气将话说完,她的话中虽然有些部分是事实,可也加油添醋了不少;但这也足以使紫洹听得火冒三丈了。
「难怪你一直说你不愿意嫁给我……」紫洹粗暴的捉着紫苑吼道:「原来你和那只狐儿早就有一腿了嘛!可他当时不知为何,倒是没有和你行那巫女会楚王的事,也幸亏他没有这么做,否则的话,我的苦心不都白费了吗?」
「你们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紫苑听完春香以及紫洹二人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我和昱翔之间是清白无瑕的,我不允许你们以言语来污辱他。」
「是吗?」紫洹冷哼了一声,「好!我不以言语污辱他,我回去之后将他的毛皮做成一件狐裘大衣来穿。哈哈哈!」
「好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紫苑怒火冲天,实在是听不下紫洹的疯言疯语及春香的恶意中伤了。紫苑如何都无法想到自小便跟随在她身边的忠婢春香竟会是——这种人
紫洹仰天大笑而后拥着春香走出了紫苑的房间。
紫苑望着满目疮痍的床面、披头散发的自己,心中痛楚难当。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失察,没有注意到紫洹的别有用心、没有觉察到春香的真实内心;竟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拿起了之前自己亲手题诗的扇子,紫苑不禁相思、悔恨交杂。
相思的是昱翔的一切美好;悔恨的是紫洹的兽心兽行。
紫苑心中如是想:自己已非是处子之身,已无任何面目生活于世间了,实没有必要再苟活于人世间,承受这一身的累负情债;早该了结了的。在得知昱翔死亡的时候,自己便应该跟着离开了,为何还留在这黑暗的人世间呢?一了残生,或许还可与昱翔相见。
打定了主意,紫苑便解下了自己腰上的腰带,搬了一把椅子;站上去将布带往梁上一系——
紫苑终因受不了囹圄林中幻象的折磨而香消玉殒!
就在此时,狐族的玄长老悄悄地出现在囹圄林。对紫苑的遗体望了一眼,他实不忍见这名秀丽的女子就这般的死去,只是碍于圣女的命令,不得不架此结界来将她处死。但有句话说「怨生不怨死」纵有再多的过错,也应该随着她的消逝而结束了。玄长老将她解了下来,简单的将紫苑的遗体浅埋。
当他在解除结界之后,收拾现场的物品之时,忽然见到在方才紫苑遗体旁不远的地方,放置了一把手工极为精致的扇子。玄长老一言不发的将扇子拾了起来,前往沁心园找昱翔。
在沁心园有一名身着雪白长衫的英俊男子,他独自一人对着眼前的瀑布闭目凝神。而这名男子便是——白狐昱翔,当初他为了解救他的救命恩人紫苑,而于山中错手打死了灰狐,此举引起了族中的长老们大怒,愤而请来了狐族圣女裁决昱翔和紫苑的罪行。
他被以极高的心灵控制术「相思迷幻」锁住了他的七筋八脉,迫使得他无法使用法术,而被困于沁心园中修炼。
沁心园中虽然是风光明媚、山青水秀、鱼儿戏水、落花逐波。但是却是种能依照一个人的心灵状况现于眼前,使得进入者如同是置身于幻境一般。若是没有静心定性的话,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便会毁去终生所苦苦修炼来的道行,回归皮毛之躯,可谓极为恐怖之术,而在狐族的律法中,只要是犯了背叛族人的罪名,都得接受情幻迷障中「沁心园」的考验。如果受验者能安然度过四十九日的话,就赦此人无罪。否则一旦回归毛皮之物,寿命便会急速终结,等于是被宣判了死刑一般。
所以昱翔努力的使自己静下心来,闭目的坐在瀑布之前静思。他希望早日脱去束缚在他身上的「相思迷幻」之术。如此过了数天,一切都平静无波。昱翔正认为自己有可能脱去此劫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难题。
这一天,聚仙府的最高权位的紫长老来到了沁心园中。
「昱翔,这些日子以来,你有没有领悟到些什么呢?」紫长老开头先和昱翔闲聊,「我到这来第一件事便是问问你的近况,圣女很担心你呢!」
「多谢长老和圣女的关心,我在最近的领悟中,体会到了一些人间的俗世百态和我们族群的种种是非,可谓是不谋而合。」昱翔恭敬的回答。
「哦?你所指的是什么呢?」紫长老疑惑的问道,人间之事和狐群的事会有何关连?
「世上的人们,终日为了争权夺利,不惜兄弟反目、父子乱伦、君臣似仇家、朋友陌路;而我们狐族则为了要争取道行的高低,而不惜伤害同类。您说,这是否正不谋而合呢?」昱翔笑着解释:「就拿这次的事件来说好了,你们明的是为了替奕杰讨回公道,所以要治紫苑姑娘的罪,实的是为了要将我困于此地,不能和你们争那千年一现的『琉璃冰霜剑』是吗?其实,对现在的我而言,那把剑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我不会为了那把剑,和自己的同族反目成仇的。但是,为何你们要如此苦苦的逼我呢?将我软禁于此,对你们而言是有弊无利。若我真要争,就算是圣女也争不过我的,回去跟圣女说,请她快些将我放了,我可以念在当初我们是同修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