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不行……”她的闪躲愈来愈无力,他顺利寻到她的唇,在一阵足以融化雪人的热吻之后,他开始改变方向,缓缓移向她细嫩的脖子,重重地吮吻,挑动她的感官神经。
“我们真的……不行……嗯……”他的攻势愈强烈,她的反对声浪愈小,蚊蚋般的抗议,根本阻挡不了他的激狂。
他顺势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火热的大手掀起她的上衣。
“啊……”她的娇喘刺激了他的感官神经。
忽然——
砰!她的手碰到茶几上的杂志,杂志落地时的声响,将她从激情中惊醒。
他低下头,重新寻找她的唇,想再将她带回情欲的殿堂,不过她却坚定的把他推开。
“不行!”
“为什么?”得不到满足的情欲,使他满脸痛苦。
“因为你是属于洪小姐的,请你回去吧!”刚才她的回应已经错了,她不能错得更多!
她飞快跳下沙发,冲进浴室里,扭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泼洒自己烫热的脸庞。
她不能放纵自己沉沦,她不能!
她在浴室里待了十分钟,确定自己能坦然面对他时,才走出浴室。
然而——
他已经走了。
第八章
卓徜风小口啜饮咖啡,一面偷偷打量他的表哥。
他正拧着眉头,专注批阅手中的文件。整间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听得到他书写时的沙沙声,潜藏的怒气使他下笔极重,力道直透纸背。
那份文件跟他没怨没仇吧?他亲爱的表哥可知道,他快将那张纸写破了?
虽然表哥称不上和善谦恭,但也绝少大发脾气,什么事让他气成这样?
“老哥,什么事让你这么火大?”卓徜风好奇地问。
“你还在这里?”蒋子谦冷冷地抬头扫他一眼。
“我一直在这里好吗?”卓徜风苦笑着放下咖啡,起身走向他。
“告诉我吧!老哥,是谁惹你生气了?”
“还会有谁?不就是桑容那个令人生气的笨丫头!”说到她,蒋子谦险些将手中价值不赀的金笔扭断。“她居然敢在亲热的时候推开我,还说我是属于洪嘉仪那花痴的,真是气死我了!”
卓徜风好笑地挑了挑眉,原来表哥是为了欲求不满而生气。“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谁叫你有不良前科。”
蒋子谦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
“可是她不知道呀!你一定没告诉过她,你爱她吧?”
“是没有。”可是他不必说,她也应该知道!
“男人是视觉动物,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女人却是听觉动物,喜欢听好听的情话。你为她上刀山、下油锅,有时还比不上一句甜言蜜语来得有效,下回试试,包准管用。”
“真的吗?”他有些怀疑。
这时,他的专线电话响了,他顺手接起。“喂?蒋子谦!”
“子谦吗?”
“喔,爸!”蒋子谦的脸色立即转柔。“您特地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自从桑容离去之后,他和父亲之间剑拔弩张的情势忽然消失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一个绝不犯错的人,所以对于父亲以前犯下的过错,他能用更宽容的心来看待。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你好久没回家了,你妈很想你。”
的确是!自从与桑容重逢之后,蒋子谦是有好一阵子没回去看父母了。
他想了想——也该是爸妈惊喜一下的时候了!
“爸,麻烦您转告妈,今晚我不但会回家,还会带一个‘神秘人物’回去,记得多准备两盒面纸,因为妈铁定会哭得很惨。”
“喔?是什么人?这么神秘!”蒋慕衡也不禁好奇。
“晚上您就会知道了,晚上见。”
“那——晚上见了,儿子。”蒋慕衡满头雾水的挂上电话。
???
下班后,桑容刚走出公司,就被一辆熟悉的黑色BMW拦截,蒋子谦穿着整齐的西装倚在车门边,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他恢复得可真快,昨天才气得不说一声就走人,今天居然像没事一样,一脸平静的出现在她眼前。
“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客气地问道。
“我来找你,自然有事!”他的脸开始拉长,不高兴听到她用如此疏离的口吻和他说话。
“什么事?如果是房子的事,别墅已经整修完毕,只需要添购家具就——”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房子的事!”
“那是为了——”
“你上车就知道了!”
“可是——”
“你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多?”他怒气腾腾的走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她塞进车子里。
“你怎么可以——放开我!”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在车内。
“别紧张!我是想带你回去见爸妈。”他替她和自己系上安全带,随即流利地切入扰嚷的车阵中。
“见爸妈?”桑容睁大眼,惊慌地摇头。“不!我不能去见他们!我不能——”
“为什么?”蒋子谦转头瞥她一眼。“你不丑,何必怕见公婆?这些年来爸妈一直惦念着你;倒是你,无情得很,一去就不回头。你可知道,你害爸爸白了多少头发?害妈妈掉了多少眼泪?”
他的诘问,使她由衷歉疚。
“我不是故意让他们担心的,我……每年都有寄卡片问候他们。”她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卡片?”她不说还好,愈说他愈气。“你是说你每年换一个县市寄出来、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纸片吗?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去追踪邮戳上的地点?”
一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她是故意用声东击西的方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但他们早已累得筋疲力竭、人仰马翻。
“对不起。”她的头更低了。
她没想到他们会去追踪邮戳上的地名,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在哪里。
“算了!这句道歉等会儿自己去向爸妈说,我不会帮你,因为你是罪有应得。”谁叫她一声不吭的跑掉!
车子离开热闹的市区,渐渐开往山区,他驶上桑容熟悉的道路,那栋她寄居了七年的房子,就伫立在道路尽头的小山坡上。
“下车。”蒋子谦将车驶入自家的车库里,然后拉着桑容下车。
“子谦,我不能进去……”她痛苦地摇头,她无颜见那对真心疼爱她的好心夫妇。
“不许临阵脱逃!爸妈还等着我们吃饭。”他可不容许她当缩头乌龟。他抓住她的手,硬将她拖进屋里去。
“不行!我真的不行,求求你——”
桑容正慌张地与他拉扯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子谦,怎么不请你的朋友进来坐——你……你是?”施瑜的声音逐渐消失,当她认清眼前的清丽女孩,就是十年前不告而别的桑容时,激动地捂着嘴,惊喜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是……容容?”
“妈!”听见这声熟悉的呼唤,桑容的眼泪也立即流下。
“天哪!真的是容容——老公,你快出来,容容回来了!”
“谁回来了?”蒋慕衡走门外,看见桑容,也惊讶地张大嘴。
“容容?!”
桑容看着满脸沧桑的施瑜和蒋慕衡,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们的憔悴,可都是她害的?
她抹去泪水,上前握住施瑜和蒋慕衡的手,带着绝美的笑容说:“爸、妈,我——回来了!”
???
“来!容容,多吃一点。”施瑜替桑容夹了一块芙蓉虾,催促她快吃。
“这是你妈亲手煮的糖醋鱼,以前你最爱吃这道菜,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蒋慕衡也忙着为她夹菜。
桑容的碗里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他们还是拼命把菜往她的碗里夹,她刚吃掉小山的一角,他们立刻把它填满。
“谢谢爸、妈。”其实桑容的肚子已经饱了,但她实在不忍心拂逆他们的好意,只好努力把菜肴往嘴里送。
“爸妈可真偏心,我陪你们吃了二十几年的饭,也没看你们对我这么热络过,桑容一回来,你们就把她当成贵宾似的伺候,完全忘了我这个儿子。”蒋子谦不很真心的抱怨,随手夹起一块腐乳烧鸡,将她刚缺了一个洞的小山补满。
“我已经吃不下了,你不要再夹了啦!”桑容苦着小脸,瞪着碗里的小山。
这一大碗,她得吃到何时才吃得完?
“吃慢点没关系,我们边吃边聊。”施瑜温柔的笑道。
“对呀!慢慢吃,说不定聊一聊你又饿了。”蒋子谦笑着附和。
“我又不是猪!”她愤愤地瞪他。
“对呀!猪那么可爱——”
“你这是什么意思?”桑容气得双颊鼓涨。
他的意思是——她连猪都不如吗?
“我是说,猪虽然可爱,但是你比猪更可爱。”
“你说什么?”她简直快气炸了。他拿她跟猪比?
“哈哈哈……”蒋子谦乐得抚掌大笑。
施瑜和蒋慕衡惊讶地看着儿子和桑容之间的笑闹,发现以往他对桑容的敌视早已不复存在,甚至看得出几许温柔和深情。
“老公!”施瑜推推身旁看得发愣的丈夫。“你想——我们是不是快要有儿媳妇了?”
“是呀!看来,我们就快娶媳妇!”
蒋慕衡和施瑜相视一笑,很高兴儿子终于找到一生的爱。
可惜桑容还不明白子谦的心意,看来他还得多加把劲!
???
“桑容姐,又有人送花来了。”小倩扯开嗓门,羡慕地喊道。
今天是七夕,桑容一大早就收到两束花,再加上这一束,总共有三束了。
桑容接过花束,看了看卡片;一位是每年固定送花的狄杰,一位是新进的男同事,另一位则是上次的案主,他们都表明过要追求她。
她不想接受他们的情意,但很喜爱漂亮的花,她捧着花束,心情愉悦地嗅闻着。
在远处会客室的蒋子谦,隔着透明的窗户看见这一幕,脸色阴鸷地眯了眯眼。
有人在打他女人的主意!
他立即取出行动电话,找到卓徜风的名字,直接拨出去。
“哈,老哥!”卓徜风正在享用早点,口齿不清地问候道。
“你还玩车吗?”蒋子谦走到会客室的玻璃窗前,监视着远处的设计室。
“唔,偶尔还玩。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蒋子谦压低嗓子,吩咐完毕之后,不忘补充一句:“记住,不要吓到她。”
“这么宝贝?”
“还有——我记得表舅妈有一盆兰花是浅绿色的,对不对?”
“对呀!那是变种的东亚兰,还得过奖呢!我老妈爱得要命。”他就搞不懂,植物就是植物嘛!又不是明星,还选什么美、得什么奖?
“我要。”
“什么?你会害我被我老妈扒皮!”卓徜风吓得跳起来。
况且,要是让他脾气火爆的老爸知道他偷摘老妈心爱的兰花,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拜托,我知道你有办法。”
蒋子谦甚少求人,所以他一旦开口,没有人忍心拒绝。
“唉!我会被你害死。”卓徜风无奈地叹息。他顿了顿!随口又问:“你要那些花做什么?”
“桑容喜欢。”
淡淡的一句话,却要他冒生命危险去偷摘,卓徜风不禁大叹:表弟难为呀!
???
下班时刻一到,办公室里的职员立刻夺门而出,所有人在三分钟内消失无踪。
情人节嘛!几乎人人都有约会。
桑容不若他们那般急躁,好整以暇的收好东西,才准备锁门回家。
“桑容,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狄杰的笑脸出现在门后。
“谢谢,可是今晚我有事,改天吧。”为了杜绝他的追求,她极少在上班以外的时间和他碰面,像今天这种敏感的日子,她当然更不可能和他一起用餐。
“这样呀……”狄杰失望透顶,他已经连续三年惨遭滑铁卢了。
“对了!差点忘了谢谢你的花,很漂亮,不过下次不要再送了。”
“你真的连一次机会也不愿给我吗?”
“我是不想害你。”
“如果你是指你不能生育的事?我说过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一步,再见。”桑容抱着花,匆匆走出办公室。
她知道他一直望着她的背影,不过她始终没有回头。
离开公司之后,桑容照例走路到捷运站。才刚走一会儿,就听到后头传来一阵摩托车引擎的咆哮声,因为声音离她很近,她不由得回头去看。
那是一辆进口的重型机车,车型很拉风,看得出价值不斐。
骑在摩托车上的骑士,身穿黑色皮衣、头戴黑色赛车型安全帽,外型十分神秘。他灵活地操控臀下的摩托车,修长的身材仿佛和车子结为一体,非常帅气。
她看得有些发愣,没发现摩托车正朝她直冲而来……
那位骑士以一个流畅的大转弯来到她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将她捧在手上的花束抢走,然后扬长而去。
桑容惊愕地张大嘴,试了两次,还是无法把嘴巴合上,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花……被抢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还维持着捧花姿势的左手,再看看右肩上完好如初的皮包,不觉满心纳闷。
那人为什么只抢走她的花,却没抢走皮包?
花束再昂贵,也比不上皮包的价值吧?皮包里可是有五千元的现金呢!
现在该怎么办?她被抢了,应该去报警吗?
要是到了警察局,她该怎么说?
嗯……很抱歉打扰你们,可是我的花被人抢走了!
警察先生会不会把她当成神经病,轰出警察局?
算了!他可能想送花给女朋友,却没有钱去买,不得已,只好用抢的。
虽然方法不对,但其情可悯嘛!反正那些对她也没有特殊的意义,就算做做好事,送给他好了。只希望下个情人节他能用自己的钱去买花,不要再用抢的了。
她好心替抢花的人想着值得原谅的理由,压根儿没想到,一个拥有进口重型机车的人,是不可能没钱买花的。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后方传来,她立即从冥想中回神。“是你?”
蒋子谦今晚特别好看,剪裁合宜的深色西装,梳理整齐的黑色短发,再加上脸上开怀的笑容,像颗炽热的太阳,耀眼得让人目眩神迷。
“我来找你一起去吃晚饭。”半挟持地将她带往他停车的地方。
“你不该来找我!今天是情人节,你该和她一起共进晚餐的……”她毫无反抗余地的被架走。
“她?你说谁?”
“洪小姐呀!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蒋子谦极不乐意听到她将自己和洪嘉仪扯在一起。
“可是,报纸和杂志都说——”
“报章杂志上写的东西并非全是事实,你只要相信我的话,那些不入流记者写的狗屁文章。就不必理会了!”他霸气地反驳。
上车之后,她有些紧张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说过了,去吃饭。”今晚的交通特别繁忙,几个主要干道都塞满了车,他将方向盘一转,驶入一条熟知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