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
他还要说些什么,但她选在这个时候心一横,完全不想再给他「废话」的机会。
很多事,多说无益,该发生的它还是会发生。
她闭上眼欺身上前,略失血色的红唇主动贴上他那带着一丝冰凉的薄唇。
她大瞻的举动让慕天席浑身一震,他甚至必须咬牙,才能阻止自己回应她的吻。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挽回不了。
她值得更好的回忆,而不是屈服在药物之下。
「你真的不要我吗?我真的那么不值得吗?让你厌恶到要在成亲当天抛下我,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父王眼中的耻辱。」
见他对自己的举动只是咬牙忍耐,完全无动于衷的没有半丝回应,皇甫念柔轻声地在他的耳际控诉着。
她声音中的怨怼彷佛真的很受伤。
其实打从再见他开始,她就很想问他这句话了--当初他为什么不要她?为什要这般的羞辱她?
只是这些话她一直问不出口,因为那对她来说是一种示弱、一种哀求。
可事到如今,她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些不必要的尊严和面子早在她决定「勾引」他时就全都抛诸在脑后。
所以她大方的开口问了,然后这样的问题换来的是慕天席的一记深呼吸。
不要她……她在说什么见鬼的话啊?
难道她还看不出来,他必须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要在冲动之不伤害她吗?
「真的不要吗?」
白皙的双手移向自己的衣襟上,微微颤抖的指尖毫不犹豫地一颗颗挑开了衣服上的盘扣。
雪白的肌肤渐露,慕天席原本睁得老大的眸子倏地一瞇。
她……真的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
他带着沉沉喘息说道:「妳不要这样!」伸手握住她灵巧的手指,阻止她这几乎要他命的挑逗。
「妳一定有解药吧!快吃了它,我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坚定地凝视着她,一只手被制住的皇甫念柔改用另一只自由的手继续动作。
「我一定要这么做,若是你真的不愿,大可就此离去,凭你的身手,要逃离其实不难的不是吗?」
当最后一颗盘扣被挑开,她胸前那艳红的抹胸让他眼底完全让欲望侵占。
「你真的不要吗?」
这是最后的诱惑,她望着他的眸光中染上清泪。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逼疯任何一个男人,当然包括深深爱着她的慕天席。
终于,所有的自制力被冲毁,握着她的力道松了松,他改推为扯地将她给拉进了怀中。
他收拢着双手,像是恨不得把纤细的她给嵌入自己体内似的。
「妳这个傻瓜,妳怎么会以为我不想要呢?」
那声音中的宠溺是这般的显而易见,他的举动让皇甫念柔原本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成功了,她知道。
「你曾经易的放手,不是吗?」幽幽地吐出这一句充满怨怼的话后,她不再让他多说任何一句,主动吻上他的唇。
有些话,她不想再多说。
在她决定这么做的同时,她已抛却了所有的爱恨嗔痴。
是曾经爱过也罢,是继续的纠缠也好,就当作此生最后的一个缘份吧!
反正等到他们一回京,一切都不会再一样了。
她会有一个新的夫婿,而他也会有新的生活。
在这最后一刻的自由中,她愿意放纵自己,就当是成全了当年的那个缺憾吧!
「妳……」真的很诧异于她的坚定,但慕天席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激动又温柔的举动回应着她的主动。
这两个曾经可以彼此相属却错过的男女,在这个晚上,一次次激情的拥吻,一
遍遍轻柔的抚触,他们燃烧着彼此,也被彼此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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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欠她的更多了,虽然这件事完全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不会推诿责任。
既然欠了她,那么该为她做的,他便死也会做到。
给她一个真相,那是如今的当务之急。
纵然再不舍,慕天席还是轻巧地抽离了彼此的缠绕,双眸不舍地望着她,强迫双手替自己换上一袭劲装。
「你要去哪里?」正准备离开时,在那最后的一瞥中,皇甫念柔忽地惊醒了。
透过迷蒙的双眼,她看着他,满心不解。
一股微微的不安和昨夜的记忆同时也在她的心底悄然发酵。
昨夜,在他昂藏的身躯之下,他让她从姑娘变成了女人,也让那些她亟欲埋藏的过往鲜活了起来。
还是恨吗?答案当然不曾改变。
可是在这抹恨意之中,彷佛又多了些连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的东西。
「做我承诺妳的事,还我欠妳的。」
慕天席的眸中有着柔情,但声音却很冷硬,事实上对她除了怜惜之外,他还有一股深深的气怒。
被他视为珍宝的她,怎么可以这般不珍惜自己呢?
即使对象是他,他一样生气。
他要进入虖夏王宫吗?
这个猜测一起,什么爱恨情仇全在转瞬间从她心头退去,她一古脑的从柔软的床榻上跃起。
「我也要去。」
「不行。」他是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又不是去玩,她跟来干么?
「你该知道我的个性,一旦我下定决心,你是阻止不了的。」
即便一丝不挂,身上仅仅围着一条她刚刚顺手扯来的被褥,然而她那昂然宣告的模样,却让慕天席清楚的知道她的决心。
他的确是已经见识过她那该死的,不要命似的坚持了。
他完全不怀疑,如果他现在不理会她就转身离去,她可能会做出什么白痴的蠢事,就像昨夜一般。
唉,罢了!
谁教他就是拿她没辙呢?
「好,我带妳去,但妳必须答应我,一切都要听我的。」
「我答应你。」现在就算要她答应去摘天上的月亮给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更何况只是要她听他的。
如此快速的承诺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慕天席无奈地望了她一眼,可除了接受,好像也只能接受。
他无言地望着她像个陀螺似的替自己张罗好一切,没有出声催促地等待着。
反正现在在她面前,他说的一切都不作数,唯有她说了算,而这是他愿意给她的娇宠。
这样的娇宠,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断然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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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念柔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里,她以为故乡的风景此生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才能得见。
带着激动的情绪,她抚触着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一草一木,热泪盈眶。
而慕天席只是无声地跟在她身边,静静的守护着她。
凭着记忆,两人闪过守夜的卫兵,来到虖夏王的寝殿。
望着那扇紧阖的门屝,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步履一踏就要上前,可却被冷不防地被拉住。
她不解地望了他一眼,眸中有祈求也有怨怪,被握住的皓腕也跟着挣扎。
「你……放手……」她皱起眉低声命令。
然而不论她如何挣扎,慕天席却丝毫不肯放松,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的身侧分毫。
「噤声。」
总觉得此时此刻四周的平静似乎带着点诡谲的气息,他彷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要见父王!」
心急如焚的皇甫念柔哪里会想顾念什么,她现在满心只想见见她的爹亲,确定他安全无恙。
面对她的低声抗议,他没有心绪安抚,视线瞟向周遭,感觉隐隐约约问有人在注视他们。
数万大军还在前来虖夏的途中,应该没有人知道先行一步的他们的行踪才对。
这样暗渡陈仓,是希望能够对虖夏的现况明察暗访一番。
会不会是他想太多了?可不论怎么样还是小心为上。
皱着眉头的慕天席才这么想着,手被他紧握在手中的皇甫念柔却猛然抬起手,顺带也将他的手给拉高。
就在他还没弄清她要干么时,她出其不意地恶狠狠朝他手臂一咬,编贝般的白齿毫不留情的嵌进他的手臂之中。
「妳……」被攻于不备,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她趁着他稍稍松手的那一瞬间,一溜烟的脱离了他的掌握。
「我要见父王!」
只留下这么一句,也顾不得他铁青的脸色,她迫不及待地奔上前去。
才一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扉,她就整个人愣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该是这样的啊!
见她僵在原地,慕天席心中那抹不安愈来愈盛,他忙不迭地抢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身侧。
顺着她那带着惊惧的眸光瞧去时,他也跟着愣住了……
第八章
是他!
果然是他,和慕天席臆测的完全一样。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那么胆大妄为到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步。
如此的光明正大,可见他在这三年之中,已经掌握虖夏朝中绝大的势力。
「你们来得还真是巧啊!」
像是丝毫不意外会看到慕天席和皇甫念柔的出现,望着他们的皇甫少刚脸上浮现出邪佞的一笑。
「王兄,父王呢?」
看着屋内满布的重兵,她猜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眼前的这一种。
因为真的没有道理,王兄是天生的王者,他生来就是要继承虖夏王朝的,如今他这么做有任何义意吗?
「那个老不死的不正睡在床上吗?」
随意的伸手一指,皇甫少刚的态度一丁点恭敬都没有,反而还带着一丝睥睨。
「为什么?」望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兄长,她忍不住问道。
她记忆中的大哥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是谦冲有礼的翩翩君子,她真的不懂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其实也没有为什么。」他耸了耸肩,对于妹妹一脸失望的质问,更是毫不在乎的模样。
「因为他竟然打算除掉我,所以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王兄,你怎么会这么说呢?父王向来这么疼你,也一心想要让你接掌王位,他怎么可能打算要除掉你呢?」
他是脑袋有问题吗?怎么能说出那样可笑的话来。
皇甫念柔怎么都不可能忘记,父王对王兄的期许有多深,他早就在盘算着要把虖夏国交给王兄,然后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悠哉日子。
「呵呵!」闻言,皇甫少刚只是冷然一笑,「父王的确曾经对我疼爱有加,期望很深,可是,那却是在他还不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前。」
「你说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惊呼了一声,一双水眸漾满震惊。
王兄怎么可能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呢?这种荒谬的事情压根就不可能发生的。
「妳没听错,我的确不是皇甫家的血脉。」
曾经他也很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偏偏事与愿违。
从他出生之后,他的生活、他所受的教育都是在为接掌虖夏国做准备,可谁知道,向来疼爱他的父王在得知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态度大变。
他甚至还准备让念柔来接掌皇位,也选定了慕天席这个能力卓绝的男人来辅佐她。
明明该属于他的天下,却要拱手让人,这样的打击让他怎么接受?
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当然他第一个要铲除的对象是慕天席,第二个对象就是皇甫念柔。
「这是不可能的。」尽管皇甫少刚说得斩钉截铁,可是皇甫念柔还是很难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她摇了摇头,忍不住转头看向慕天席,只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对于方才皇甫少刚所说的话没有半丝的诧异。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妳尽可以不相信,反正事已至此,妳相不相信跟我已经无关。」
深吸了一口气,她勉力要自己下要慌乱。「就算你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可是他至少养你、育你,难道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别跟我说什么骨肉亲情的大道理,在这世上唯一重要的就是权势,妳还不懂吗?」
早被对权势的索求渴望掩盖了自己的良心,对于她那晓以大义的话,他压根听不下去。
再说,早在三年前,他开始进行他的计划时,所有的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王兄,你……」
「不要这样喊我!我不是妳的王兄。」冷冷的回绝了任何会教他软弱的亲情呼唤。
现在的皇甫少刚只知道,一旦除去了眼前这两个碍眼的人物,那么虖夏国就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瞧着他那利欲熏心的模样,皇甫念柔心寒极了。
原本还透着孺慕的眼神在转瞬间变冷,她直勾勾地瞪着她,眸中含着深浓的控诉。
「本来我还在懊恼派去中原的人这么没用,竟然杀不了妳,现在倒好,妳自个儿送上门来,倒也省得我烦心。」
他话声一落,立时手一抬,原本就严阵以待的卫兵们马上将两人团团包围住。
「原来那真的是你派去的人。」皇甫念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喊了十几年王兄的人竟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心寒的望着眼前的刀光剑影,她却没有半丝害怕的感觉。
突然间,她冰冷的手被纳入一双温暖的大掌之中,她回头,撞见慕天席眸光中对她的心疼。
他无言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那当然是我派去的人。」到了现时今日,胜券在握的皇甫少刚不觉得自己还需要费劲的隐瞒自己的作为。
就算是他一时发发好心,让她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也好,毕竟他们也曾经兄妹一场嘛,就让她做个明白鬼吧!
「这俗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妳身后的那个男人就是我最好的借镜。」
这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聪慧的皇甫念柔立刻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她忙不迭地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告诉妳也没关系,妳以为这个为爱痴狂的傻瓜真的会无缘无故的在成亲之日搞失踪吗?」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既不为我所用,那么我当然要毁了他。只可惜他福大命大,就算已经只剩半条命要去见阎王了,竟然还能九死一生地活了过来。」
说到这里,皇甫少刚还颇觉可惜的扫了慕天席一眼。
如果当初他下手再精准一些,或许现在的阻碍就会少一些,但也没关系,他很快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皇甫念柔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么多年的恨原来起由于旁人对权势的贪求之中,而慕天席不过只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然而他却什么都不说,任由她这样恨着他,不肯为自己辩驳半句。
为什么?
紧抿的唇瓣勾勒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对于她的疑惑,慕天席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在事情还没确定之前,我不愿妳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