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俊之哼了哼,「才在一起多久,他在妳眼里就成了最好的人了。」
「可他的确是呀。」她微微笑了起来,「贺俊之,送我回家吧。」
「我准备带妳去我家过夜呢!」
「你有勇气的话,我保证让你变成太监。」
贺俊之的眼睛睁圆了,「这也是老师讲出来的话吗?」
「我只是用一个女人的身分同你讲话。」
贺俊之笑了,年轻的脸上闪动着快乐的光芒。「妳终子肯承认妳只是个女人,而不是我所谓的该死的老师了。可是……却没有要接受我的意思。」
「我当然不会接受你,对我来说,你还只是小朋友。」
「胡说!我才比妳小三岁,而妳的智商和心志可能还比不上我呢!」
「你的脸皮真厚。我才懒得跟你这种小朋友谈恋爱,风向南与你站在我面前,毫无疑问我会选择他。」
「妳非得这样打击人不可吗?」贺俊之垂头丧气。
「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一样,我相信你在学校已经足够展现你的魅力了,很多女生都写情书给你不是吗?」
贺俊之笑了,「那些白痴女生,我还不屑子喜欢呢。」
「我不是也挺白痴的吗?」
「怎么有人认为自己是白痴呢?」
欧阳渺一脸无所谓,「我有自知之明,我不聪明。我是念体育的,如果当时要考大学,以我的成绩可以念别组,可是我不喜欢动脑。也许大家说得对,四肢发达,头脑就会变得简单。」
「服了妳,如果是我,我绝不承认自己头脑简单。」
「因为你的头脑的确不简单呀!」
「既然我这样出色,为什么妳不选择接受我?」他停下车来,锐利的眼光像要穿透她的灵魂。
「我说过了,我喜欢风向南那样的类型。」
「是吗?」他凑过来,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她感到难受,别过头去。第一次与风向南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他的气息也像现在一样,喷洒在她的脸上,可是她觉得很温暖,他的气息很好闻。与他接触的感觉,和贺俊之完全不同的。
他伸过手,扳过她的脸,与她的距离非常之近,仿佛他只要低下头,便能吻到她的唇。「妳已经知道了,是吗?」
「什么?」她眨了眨眼。
「关子风向南成为植物人的原因,妳知道了,对不对?」
她望着他,从他的眼里,她确定一件事,风向南的意外跟她有关。可是为什么呢?她真的有点想现在就打开牛皮纸袋,看看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我一直不想让妳知道的,没想到,妳还是知道了。」
她挣开他。
「虽然我知道我不一定能赢得妳的心,但是当妳知道风向南的事,我必定会失去妳,对吗?」
「你不曾拥有过,无谓失去。」
贺俊之将自己没入座位上软垫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当他再拾起头时,他的眼里有种令人心痛的难过。
欧阳渺感到难堪,她不是无情的人,却在无意间伤害了他。
车子继续向前驶,不久后停下来。
「到了。」
欧阳渺推开车门,紧紧抱住那个牛皮纸袋。几乎她一下车,车子便疾驰而去。她望着车子远去,想起贺俊之眼底的伤感,心中有丝惆怅。
「渺渺。」
欧阳渺回过头来,看到一双幽黑的眸子。她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妳这么晚没回来,又不知道妳在哪里,所以在下面等。」
欧阳渺低下头来,「我忘了带手机。」
「我知道。」风向南看到她手上的纸袋,「这是什么?」
她动也不动,「是你的资料。」
风向南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明白什么。「妳都知道了?」
她摇头,「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呢。」
他按住她的手,「别看了,渺渺,没什么好看的。我现在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过去的已过去,再去提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爱我吗?」她突然幽幽地问。
「我爱妳。」他的唇贴近她的额头,伸手将她纳入怀中,「我爱妳,渺渺。」
她推开他,「好了,我知道了。你看,今晚夜色真美,我们去散散步好吗?」
花园不大,但绿化十分好。花圃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花圃下面是一圈鹅卵石铺成的甬道。
欧阳渺将牛皮纸袋放到花圃上,挽着他的手,脱了鞋走在上面。
「哇,好幸福的人啊!」身后响起了带着浓厚外国腔的国语。
欧阳渺回过头来。站在不远处的女人有一头浓密乌黑的卷发,看起来风情万种,蓝眸含笑,鼻挺嘴宽,穿著一件窄窄的露脐上衣和紧身的牛仔热裤。
这女人想干什么?卖弄胸前的两团肉吗?那么丰满还穿这样紧的上衣,挤得衣眼快要爆破似的。
她走了过来,「嗨,妳是欧阳渺吧?听阿南提起过妳。」
阿南?叫这么亲热,哼!别以为她不知道哦,这个黑发蓝眸的女人就是那天晚上坐在风向南车子里与他有说有笑的那个。「妳好,我没听向南提起过妳呢。不知道妳是?」
风向南低头浅笑。他喜欢欧阳渺这个样子,为了爱情,变得有些不可爱与任性;但他知道,她只为他一人这样而已。
安蒂愣了下,随即笑道:「我是安蒂,很高兴认识妳。」
欧阳渺亦点头微笑,但丝毫没有欢迎她的意思。抬头看了看天空,月已缓缓向西定。她说:「夜深了,我们要回去了。」她看着安蒂,「安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去我们家喝杯茶?」
安蒂笑了笑,「谢谢邀请,我喝不惯茶呢!」
「那就可惜了。」欧阳渺拉了风向南的手,「那我们先告辞了。」
风向南朝安蒂笑了笑,便与欧阳渺离去,但是他们忘了把那份牛皮纸袋拿走……安蒂随手将东西打开看,脸上布满讶异的神情……
第八章
欧阳渺和风向南走上楼梯。
欧阳渺随即放开他的手,瞪着他,「你走开啦!」
他好心情地看她,「妳怎么了?」
「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你不要跟我说话!」
风向南伸手抱住她,「傻丫头,妳还在吃醋吗?」
「哪有!」郡阳渺心里也在懊恼,自己怎么就这样小气啊?他又没跟那个女的亲亲抱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她不用这么气恼吧?只许他与自己好,不许他与别的女人有任何交集,自己会不会太专制独裁了?
他轻点她鼻子,「明明吃醋了,还不肯承认。我说过,我与安蒂只是普通朋友,以前是大学同学,现在是普通朋友,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关系。」
「真的吗?可是她看起来对你并不普通啊!」
「我不能阻挡别人喜欢我,对不对?」
「当然不对,你应该丑一点,不能这样潇洒英俊,成为女性杀手。」
风向南噗哧一声笑出来,宠溺地抱着她,「妳呀!」说着,便将她抱起来,往上走。
她小声地叫:「放我下来啦,万一让我爸妈看到怎么办?」
「伯父伯母去找妳哥哥了,说为了晚上不打扰我们两人,所以他们去妳哥哥那里。我极力挽留,但没能留住。」
欧阳渺瞪大眼睛,「什么叫不打扰我们两人?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好做。」
「是吗?」他低下头,猛然封住她的小嘴。
他一路抱着她,走进房间,将她放到床上,两人的呼吸剧烈地起落着,视线交接,世界仿佛再无其它人。他叹息着,又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欧阳渺闭上眼睛,感觉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移。她紧张而又期盼,她想,没什么好害怕的,因为是他,一个爱她的、她也爱着的男子,她没有什么好不舍得付出的。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响应他。
夜在蔓延,激情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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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渺缩头缩脑,鬼鬼祟祟地跟在风向南后面。
看着他挺直高大的背影,她的脸像桃花般红艳。天啊!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哪根筋错乱了,还是昨晚她喝了酒,居然与他……
不但发生儿童不宜的事情,还全身青紫,好似遭人强暴。大热天只好身穿长衬衫、戴丝巾,更像得了什么皮肤病,非得遮遮掩掩。
风向南回过头来,嘴角噙着笑意。「要不要我抱妳走啊?」看她羞涩的样子,他的眉梢嘴角、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疼爱与宠溺。她也真是奇怪,早上起床,坚决要走在他后面,样子贼贼的,不晓得打什么主意。他知道她在害羞,真是难得啊!她这个抱着篮球、头发剪得不能再短的运动型女孩,也会害羞成这样。除了窃喜之外,他还有淡淡的怜惜。
欧阳渺的头摇得像博浪鼓。
他站在原地等她,等她走近,便捞起她,往车子走去。「妳呀,穿成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欧阳渺嘟嘴,「谁教你要把我咬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还说风凉话!」
风向南轻抚她的头发,「是我不好,我坏,可以了吧?等下自然点,我们出发去学校了。」
欧阳渺气呼呼地睨着他,看着他气定神闲的。他的鼻梁看起来十分挺直,眼睫毛长而卷翘,略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眉毛。
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想起来就觉得好刺激。
到了学校,两人恢复正常,像往常那样走进教务室,欧阳渺的穿著立即引来一群八卦女的尖叫。
「天啊,欧阳老师,妳穿成这样不觉得热吗?」
欧阳渺傻笑。
「天啦,欧阳老师,天气变了吗?妳为什么打丝巾啊?」
欧阳渺讪笑。
「天哦,欧阳老师,妳不会是……」
欧阳渺立刻扭头就跑。
风向南看着她偷偷摸摸离去,嘴角笑意更深。别人才一触及敏感话题她就狂奔,根本是不打自招。
她跑出去,正巧传达室的老伯将报纸送到教务处。
老伯看看她,又低头看看报纸,有点迷惘,「怎么妳又上报了?」
他的声音低,但欧阳渺还是听见了。她又上报了?为什么?风向南成为焦点的时期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她一把拿过报纸,上面的彩照赫然鲜血连连,相片主人翁却看不出来是谁……他身上全是鲜血,有一个人将他扶起,四周有人奔跑,她几乎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喧哗、尖叫,还有痛哭。
她的鼻头莫名地一酸。相片主人翁虽看不清五官,但是她似乎已经猜到了……
报纸的标题写着——为救女孩,无情车祸几乎夺走男子的性命。
在报纸的左栏却是他们现在的相片,写着——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欧阳渺感到阵阵心惊,拿着报纸,无意识地向前走去。
本报讯:据可靠消息,风向南当年前成为植物人的原因为——风向南在英国鸽子广场拍特写,突然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吸引了他,女孩笑得很甜,
浑然不知有一只疯狂的狗正向她冲去。风向南怕她受到伤害,扔掉相机,朝她跑去,就在这时,路口一辆车子驶来,子是一场悲剧就此发生了……
欧阳渺一边看一边往前走,胸前无数感觉在翻涌。她虽然已经猜到风向南成为植物人与她有关,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鼻子很酸,胸口很抑郁,她拾起脚继续往前走,可是……
「渺渺,小心!」
欧阳渺听见的时候,侧过头,脚一松,整个人向下栽去!
「渺渺!」一声吼叫夹着咚隆咚隆滚动的声音,在学校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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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声音从远而近呼啸而来。
风向南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血不断从她的头上流下来,唇色迅速地苍白起来。天啊!他真是恨透自己了。要是他可以提前一点喊住她,也许她就不会跌下去了。可是她现在昏迷不醒了……不可以啊!他一定不能失去她。
救护车终子驶近了。
医生下车,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开,不要挤在这里。」他走到风向南身边,蹲下身子,翻了翻欧阳渺的眼睛,说道:「快将她抬上车子。」
欧阳渺的意识有些模糊,周围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缥缈,她感觉自己被人抬起来,周围的温暖也不见了,那双紧握着她的手,也不知去向。空气有些凉,她暗暗地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渺渺,我爱妳,妳不要离开我,拜托妳不要离开我……」
突然,那一声声令人心痛的呼唤传来,她的眉毛皱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
鸽子广场、温暖的太阳、冲出来的车子、满脸错愕的他……
砰的一声,人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扭曲身体,痛苦万分。
啊……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捂住嘴,握在手里的风筝线,任它飞走了……有一个人,跑得那样快,被车子给撞飞了出去。
她错愕不已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冲出来,将她抱走,她这才发现有一只疯狗只差一丁点儿便伤到自己。她惊魂未定,看着一群人抓那只咆哮的狗,再看那个被救护车载走的人时,那儿已是只剩一摊血。
原来,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没有想到却是她造成的。她真是该死。
怎么办才好?还好那个人,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她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以身相许也可以,只要他不怨她。哦不,他从来也没有怨过她!从他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对他凶过,他一直是、一直是那样微笑着。
嗯,头好痛,脚也好痛,肚子都已经这样饿了,我为什么还不能醒过来?
这一定不是天堂?如果是天堂,就不会让我饿了,怎么还没有人给我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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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机场——
二十三岁的风向南自麻省理工硕士毕业,站在脚下熟悉的故土,竞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人来人往的机场,脑海中突然浮起去年此时那一幕——他提起行李正欲离开时,有个人推着推车,疯狂地向他冲了过来。他吃了一惊,才想躲避,突然飞出一具瘦小的躯体,像无尾能似地降落到他身上。
这……这是什么状况?
他低下头,却看到一双幽黑明净、清澈分明、活泼灵动的大眼,她的眼,似乎望进了他的心坎里,使他的心情不自禁悸动起来。她有张小小的脸,头上盖着鹅黄色的大大鸭舌帽,小鼻子秀气挺直,看起来软软的红唇。
「啊!」无尾熊惊叫着从他身上跳下来。
他的唇边挂着一抹微笑,并不生气,并且好奇地打量这个小女孩,却见她粉脸红红地向他行个礼,「对不起,都怪我哥把我放在推车上,推得太快了,所以就飞到你身上……你不要介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