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羡慕地盯着杂志上一件全黑的贴身小礼服,低胸V字设计,细肩带上别着一朵金色的三叶草,礼服的腰线上还缀着手工制成的珍珠,样式虽然简单但却显得高贵大方。
“唉!纯欣赏。”她也只能用眼睛欣赏,根本没机会用身体体会。
森森翻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拿起铅笔将杂志上的华丽礼服画进自己的笔记本里。这本笔记本是森森从小用来收集她所喜欢的服饰,凡是自己喜欢的,她一律将它画进笔记本里,有事没事就翻来欣赏,倒也可以稍微抚慰现实生活中不可能达成的梦想。
“这件礼服真是漂亮极了,如果能亲手摸摸看它的质料,我一定会兴奋到休克的。”森森叹了口气,躺成个大字型。“不过能住在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
森森望着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还有身体底下这张柔软无比的丝质棉床,房里的摆设。饰品家具都彰显出主人不寻常的身份。
没错!
这一个礼拜以来,森森每天过的就是这种大小姐似的生活,森森怎么也想不到她不过是埋怨几句自己一脸的OK绷根本无法见人,夏尔竟然就大发慈悲地让她留在他的房里,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专心养伤就好了,不仅如此,夏尔还把他的专用大床让给她,而他则是窝在客房里,为了怕她整天待在房里无聊,夏尔竟然还抱了一堆杂志让她解闷,也在房里多放了几合花茶。
由于夏尔是不喝花茶的,所以森森直觉是夏尔特别拿来给她喝的,听说这花茶还有美白去斑的功用呢!
哦!天啊!这是真的吗?还是她在做梦?
如果真是梦,她可不可以要求一辈子都不要醒。
“好舒服!”
午后的凉风吹进宽敞的房里,躺在软床上的森森翻了个身,眼皮也跟着沉重起来,在进入梦乡前,森森的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而夏尔这时也刚好走进了房内,他正打算帮森森换药,只是一进门就看见躺成大字型呼呼大睡的森森。
“睡着了?”
夏尔走近床边,调皮的风精灵轻轻吹开森森覆满整个额头的浏海,露出一张小巧形状的瓜子脸蛋,紧合的眼皮上头点缀着像一排扇子的浓密睫毛,黑亮柔软的发丝在森森耳畔吹拂着,形成一幅有些引人遐想的“XX沉睡图”。
美女?当然前提是要先排除脸上的OK绷。当这两个字掠过夏尔心房时,夏尔的嘴角逸出笑声。
第一次见到殷森森时,的确让他留下“惊为天人”的记忆,不过是那种会让人几天食不下咽的恐怖印象,但是一段时间不见,她马上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脸蛋不再像是月球表面般坑坑洞洞,反而变得白里透红,像是舍得出水似的柔软,白皙的肤色将她小巧的五官衬托得更加立体,只是几乎长到遮住半张脸的浏海,不仅让她看起来有些可笑甚至是老气,瞬间也让森森的外表被扣了五十分。
看来看去那头浏海大概是罪魁祸首,或许他该找美发师,将她那头乱发整理一下。
不讳言,她率真的个性跟他的脾胃可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正确来说应该是完全不搭轧的两个人,尤其像他这种重视规律的人,对于那种行事完全不经过大脑思考,完全凭直觉过活的人,根本是不屑一顾。
可是她却一再打破他的惯例,她祸事不断的惊人表现,似乎也增加了他生活上的刺激感,她永远有让他无法猜透的惊人之举。她的存在就像一颗破坏他生活规律的绊脚石,明明该一脚踢掉,可他却又不知不觉,让她那分坦率的性格给吸引住目光,在她身上,他似乎永远有发现不完的惊奇。
他……现在应该不怎么讨厌她,反倒有一点想将这惹祸精留在身边,至少有看不完的笑话让他放松心情,不是吗?
当夏尔想得出神之际,森森红润饱满的唇瓣轻轻逸出笑声。“呵……”
“醒了?”夏尔将目光转回森森脸庞,发现森森依旧紧闭着双眼沉睡着,显然刚刚那笑声是梦呓。
“少爷!老太爷来电!”此时,门外传来管家拍安的声音。
“知道了。”
夏尔站起身整整坐皱的衣裤,正当要转身离开,一本让风翻开几页的笔记本瞬时吸引住夏尔的目光。之顶是什么?”
夏尔将笔记本拿起来翻了几页,每一页都画着一件件剪裁时髦的服装,有晚礼服,也有上衣跟裙子,图案旁边还加了几个代表喜欢程度的星等注解。
夏尔看看衣服再看看老是穿着泛黄T恤的森森,顿时明白了原由,夏尔加深了嘴边的笑意,湛绿的眼眸也满是浓浓的笑意。
这种发泄白日梦的办法,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会做。
夏尔收回滞留的目光,手上拿着笔记本走出房外,对着站在一旁等候的柏安吩咐道:“在老太爷回来之前,把这里头画上五星等的衣服都给我做出来。”
“啥?”少爷干嘛拿本童书给他?
柏安望着夏尔离去的背影,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
赫!好热!
森森猛然从午睡中惊醒。“天啊!又流鼻血了。”森森抹了抹从鼻子里不停冒出来的红色液体,马上领悟到她又发生了什么事。
森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已经连续两天梦到夏尔,而且还是每次都梦到跟他热吻、挑逗的色梦。
夏尔一手挑高她的下颚,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之后夏尔的性感薄唇就直接贴住她的,舌尖窜进了她的口舌之间,轻轻撩拨着她柔软的舌尖,他引人迷醉的热息正挑逗着她敏感的肤触,甚至可以清楚感觉到她就倚在夏尔厚实的胸膛里,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深刻地感受着他强健的肌理&※$&#……
“天啊!我真是个大色女,不然怎么老做这种梦。”
森森捣着发烫泛红的脸颊,两个鼻孔还插着两捆止血的卫生纸条,嘴上虽不停抱怨着,心底却是甜滋滋。
打从上回夏尔吻了森森一次后,森森的脑袋瓜有事没事就会把记忆叫出来再放送一次,让她能再仔细回想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经典画面,毕竟以后还有没有这等机会她也不知道,不过惟一可以肯定的是,森森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对夏尔的渴望是逐日强烈,甚至严重到她已经有将夏尔强压在床上的冲动了……
想奢想着,森森又烧红了脸颊,而且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开始四处溢流。
天啊!不能再想他了,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会血尽人亡。
放空脑袋思绪不敢乱想的森森,只能一脸茫然地坐在床角发呆,一切都只能等鼻血停了再说。过了二十分钟后,森森感觉到终于止血了,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发现她惟一一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T恤竟然染上了鼻血。
“糟了!我得要赶快把这鼻血洗掉才行。”
森森开了房门打算去晒衣间拿换洗衣服,人才刚走到晒衣间,就看见苏欣跟柏安似乎发生了争执,两人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森森也顾不得满脸的OK绷,赶紧走上前去劝架。“苏欣!发生了什么事?”
“天啊!森森,几天没见到你,你怎么满脸是伤?”
苏欣暂时放下与柏安的争执,焦急地审视森森贴满OK绷的脸颊。
“呃……苏欣我的脸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跟柏安在争什么?我看你们两个好像快要打起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森森,你是不是得罪夏尔王子?不然他怎么派柏安来扔掉你所有的衣服?”
“夏尔叫柏安把我的衣服全扔了?”
“殷森森!这全是少爷的意思,如果你有什么不满语找他申诉。”
柏安的个性向来就是一板一眼,对于夏尔的吩咐从来不会怀疑。柏安仍继续动作,将森森晾在晒衣间的衣服一件件扔进了黑色塑胶袋里。
“喂……柏安管家,打个商量,别这么绝情嘛!”
现在的她在腾皇山庄工作的薪水,都必须拿去支付几个月前让她弄坏的古董跟名画,她哪有什么问钱去买新衣服穿?
“森森!别管柏安了,我陪你去找夏尔王子问问。”
苏欣拉着森森就要往夏尔的书房去,森森只能脚步踉跄地跟在苏欣后头。
苏欣与森森快步经过大厅时,不经意从落地窗看见好几辆的黑头车停在山庄门前,由其中一辆车子的另一端走过来一名身型伟岸的男子,男子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从车里出来的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先生。
“咦!那不是夏尔先生吗?”森森从男子坚实的背影认出来,正是一整天不见踪影的夏尔。“阿欣,你知道那位老先生是谁吗?”
“我在腾皇山庄工作两年多以来,从来没见过那个老先生,可是看夏尔王子对他那么客气的样子,显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咦?那是……”方琴娜小姐?
森森赫然发现,方琴娜跟在老先生的后头踏出车外,老先生一下子拍拍夏尔的手,一下子又拍拍方琴娜的手,之后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方琴娜竟然含情脉脉地看着夏尔。
心头怎么酸酸的?还有点涩?
明明知道事情或许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可是当森森看着方琴娜与夏尔站在一起时,那种极度登对的画面,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划穿她建筑多时的白日梦。
前几天那种盈满森森心头的甜蜜滋味已经悄然淡去。她知道这几天夏尔对她相当好,也相当照顾她,让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有希望,可是在见过今天这种情形,与生俱来的自卑感瞬间缠住森森的心房,捆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森森……森森……别发呆了,他们就要进来了。”苏欣摇了摇两眼无神的森森。
“嗯?”森森慌忙回神,就怕自己的心事让苏欣给察觉了。
“看这个样子,夏尔王子似乎有客人,我们要什么时候去找他理论啊?”
“呃……阿欣,我看这样子好了,这件事我自己去问他,谢谢你的帮忙。”
森森绽出一抹笑意,却怎么也无法抹去心中苦涩的情绪。
“好吧!那你自己多加小心,等等……最近听其他女佣说,你住在夏尔王子的房间里吗?”
苏欣脸上的表情,已从刚刚满脸杀气变成一脸好奇。只要是女人都会对这等八卦感兴趣的,毕竟这两年多以来,也没听过哪个女佣得到过夏尔“关爱的眼神”。
“呃……这个……”
森森确实从苏欣羡慕的眼神中得到莫名的骄傲感,到现在她才体会能住进夏尔的卧房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只是她住进去的理由似乎有些不光彩,这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原来你早可以自己解决,难怪不要我陪你去找夏尔王子。”
苏欣笑了笑,表情有些暧昧,看的森森头皮直发麻。
“呃……阿欣……那个……”她越解释合日不会越描越黑啊?
“算了!不用跟我解释了,等你麻雀变凤凰的那一天请我喝喜酒,我就心满意足了。”
“啥?”森森想要再追问清楚一点。苏欣早落跑了。
麻雀变凤凰?什么跟什么?
这种比被雷打到十次还低的机会,怎么可能落在她身上?
话虽如此,森森仍存着一点点的奢望,当然她只敢多想那么一点点……
第八章
夏尔怎么还没来?
这一个礼拜以来,夏尔每天晚上固定十点会来帮她换一次药,可是现在都快午夜十二点,依旧没有见到夏尔出现。
难道……夏尔让方琴娜缠住了?
就算是又关她什么事?她不过是腾皇山庄里一名小、小、小、小女佣,一个不小心走了狗屎运,就突然多出一个人对她好而已。
她拿什么东西跟方琴娜比?黑斑还是贫穷程度?
“唉!”森森叹了一口气,放下原本想要转开门把到外头一探究竟的右手。
“喀!”门把转动了。
夏尔的身影忽然从门的另一端出现,让站在门边的森森吓了好大一跳,两人也险些撞个正着。“你还没睡?”夏尔一双绿眸活着血丝,显然白天的阵仗让他相当疲累。
“我……我想你晚上都会来帮我换药,所以就没睡。”
森森没来由的又红了脸颊。
“我想你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那是不是表示她再也不能留在这里?
不要啊,如果能留在这里一辈子,她宁可伤口不要痊愈,即使脸上贴满丑陋无比的OK绷,她也心甘情愿。
森森乖乖的坐在床角一动也不敢动,夏尔走近森森跟前,轻轻撕下森森脸上的OK绷,经过几天细心的调养、照顾,森森脸上的伤口都几乎痊愈,右眼眶的淤青早化了,左脸颊的五爪痕也消了,只剩下额头上三道几乎看不清楚的浅色抓痕。
“伤口愈合的情况相当好,只剩下额头的伤口还看得到一点痕迹,我想这擦擦药就行了,应该不用再贴OK绷。”
夏尔挤出药膏,以指腹轻抹在森森额头的伤口上。
“那真是太好了,OK绷贴在脸上真的好丑。”
森森笑了笑,偷偷抹去眼角边差点滚落的眼泪。很明显的,她的心情并没有像脸上表情那样开心,反而是塞满某种怅然若失的惆怅感。
这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她为什么心涩到想哭?
“今天我问过医院,护士小姐说蝴蝶犬的伤口痊愈了,不过可能要做义肢,所以必须留在医院一段时间才行。”
“唉!我想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想到蝴蝶犬残废的事,还是让森森为之鼻酸,不过她现在满脑子、整颗心早充满了即将要离开夏尔的伤感,或许从明天开始她又恢复了女佣的身份,又或许她还完债务后,将会永远离开夏尔的世界。
担心自己可能出现失态的举动,而让夏尔看出什么端倪,所以森森赶紧另辟新话题。“为什么你要拍安把我的衣服全扔了?甚至连我最心爱的洋装也丢了?”
“你最心爱的洋装?该不会是你上回穿的那一件吧?那叫睡衣比较恰当。”
“那不是睡衣。”森森一扫阴霾的心情,努力辩驳。
“你那些泛黄的T恤再继续穿着,身体总有一天会长霉,那些早该丢了。”
夏尔看着急着反驳而一脸涨红的森森,绿眸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她总是这么容易把他的话当真吗?
“哪会长霉,我都穿了十几年了,身体从来没长过震,假如你不信,我让你检查啊!”
话说完,森森瞪大眼盯着夏尔,强烈表达她的不满,但她怎么觉得夏尔好像在笑?
呃她刚刚说了什么?
记忆倒带五秒,森森回想五秒前她说了什么,猛然,森森白皙的脸蛋瞬间烤熟涨红,头顶还冒出不少烧焦的白烟,如烙铁般的灼烫热度由头顶延烧至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