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也看着他,「秦先生,有一件事我也觉得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怕狗?」
他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说嘛,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她不死心的想知道答案。
不说,他绝对不会告诉她为什么。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逃避的态度令她更好奇了。
「告诉我嘛,说不定你说出来后,我能帮你想办法克服对狗的恐惧呀。」
「妳?」他回眸,嘲笑,「是谁训练了几个星期,连基本的叫牠坐下、握手和丢飞盘,笨狗都不甩的?」
「啊,那哪一样,那是因为总裁牠很有自己的主见,而且也不喜欢被人家命令嘛。」她尴尬的回道。
就会说她,有一次他看不过去,自己丢了飞盘,总裁还不是没咬回飞盘,反而扑到他身上,把他吓得俊容失色。
最后还是她拉走了总裁,才救了他。
「我没有怕狗,我只是讨厌狗。」他再次强调。
「好吧,」她从善如流,「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狗嘛?」
「讨厌就是讨厌,没有原因。」
「不可能,我不相信。」
「信不信随妳。」他在一处草坪上躺下,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悠悠浮云。
见他那样似乎很惬意,她也跟着躺了下来。
「好舒服哦!」草地柔软得不可思议,湛蓝的晴空一望无垠,她的心胸霎时也辽阔了起来,她闭目深深的嗅闻着青草的香味。
秦珞侧过脸,睇着她,她轻阖着眼,一脸的动容。他眸色转深,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
「喜欢,下次我们再来。」
「好,我要牢牢记得这种感觉。」因为以后她再也无法这么恣意了。
时光可不可以不要走得这么快,拜托,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吗?让她可以存下足够的回忆,在往后那漫长的岁月里可以慢慢缅怀。
咦?颊上那微温的感觉是什么?
她睁开眼,赫然发现他的脸孔竟在她眼前不到一寸远的地方。
「你、你在干么?」她骇住,讶然的瞪着他。
她柔嫩的樱唇,像在向他发出诱人邀请,他索性覆上她的唇。
啊?他在做什么?!她震住,瞠大了秀目。
秦珞轻轻的品尝着她的蜜唇,怕吓到她,浅尝即止,不过这已让他确定,他喜欢她的味道。
「你、你刚才做了什么?」盯着他的唇,她质问。
「吻妳。有了第一次,下次妳应该就会习惯了。」
下次、习惯?他在说什么呀?!
「我决定了,要妳当我的女人。」他突然宣布。
「啊?!」她呆愕住,一时无法理解这句话代表的意涵。当他的女人,那是……什么意思?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将她的惊愕当成羞涩,恩赐般的径自再道:「就从今天开始吧!对了,以后妳就叫我珞,不要再叫秦先生了。」
嗄?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他为什么会忽然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
「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她满脸惊诧。
看了她一眼,他淡道:「既然我们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不介意让它名副其实。」对她的渴望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而日渐加深,他,想要她,非常想要。
「名副其实?!」只是为了这个原因?
「我………」才甫开口,就见总裁奔来,看两人躺在地上似乎觉得有趣,扑了过来。
秦珞虽不排斥牠了,但仍跟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让牠近身,见牠过来,他早先一步起身,防备的退得远远的。
被狗儿缠着,容曦儿没机会把话说完。
直到回到家,她仍一头雾水,弄不清楚秦珞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此刻,吃饱饭后,她准备回房睡觉,他忽然轻抚着她的头发,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脸红心跳。
他的手移到她的脸颊,滑上她的唇瓣,眼看着他的脸就要覆了下来,她直觉就是……
砰--
一记过肩摔。
秦珞冷不防的被摔在地上。
「妳在干什么!」他难以置信她竟会这么对他,站了起来,俊容难看的一沉。
看着冰岩般的脸孔冒出了怒焰,她慌张的开口,「啊,那个,对、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适才见他诡异的朝她俯下,她的手很自然的就把他摔了出去。
「汪汪汪汪……」一旁的总裁兴奋的摇尾欢呼。摔得好,再来一次。
可没人理牠。
「妳不愿意当我的女人吗?」秦珞除了震惊于她的反应之外,对她的身手亦很意外,她竟然能轻易就把他给摔了出去,虽说是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但刚才那俐落的身手非常高明,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
「我没这么说……啊,不是啦,我是说我不能当你的女人,我们是不可能的。」
「妳不喜欢我?」
「不是。」
「那就是喜欢了?」
「啊?」她被他问得一呆。她喜欢他?!
睐住她怔愣的神情,秦珞蹙眉,不发一言,旋身走进自己房间。
现在又是怎样了?
他在生气吗?
从他宣布要她当他的女人开始,容曦儿的思绪就一直处于浑噩的状态,心绪乱成一团。
彷佛有些懂,又有些不明所以。
当他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
他为什么会想要她当他的女人?
她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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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曦儿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珞下班回来的时刻,成了她一整天里最期待的时间。
因为那意味着晚餐有美味的料理可以品尝。
饭后她会煮咖啡,他会和她坐在客厅啜饮咖啡,偶尔他会说说笑话,或是聊些闲话,那种无法名之的感觉,让她有种错觉,彷佛自己是属于这里的。
「可惜我并不属于这里,再过两个多月我就得走了。」她以自己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喃。
坐在地板上,搂着总裁的颈子,望向窗外的夕晖,她秀目微蹙。
自从那天她摔了秦珞一个过肩摔后,这几天他都很晚才回来,她和总裁已经有好几天没再吃到他做的菜了。
「总裁,秦珞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会早出晚归,故意不想跟我碰面?」
「汪汪汪汪……」那妳打电话叫他今天早点回来嘛。
「我?不好吧。」
「汪汪汪汪……」哪里不好了,妳不是想见他吗?
「可是……还是算了,随便他了。」
「汪汪汪汪……」不管,妳叫他今天一定要回来煮饭给我吃,我不要再吃那些垃圾食物了。
说她买回来的便当是垃圾食物?牠也太挑了吧!
「汪汪汪汪……」总裁忽然站了起来,朝着大门吠叫。
「他回来了呀?今天怎么这么早?」现在才五点多呢!
果然就见到大门被人推开,秦珞在李云波的搀扶下有些蹒跚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她讶道,视线移到他微跛的脚。
「总裁的脚受伤了。」李云波小心的扶他在椅上落坐。
「发生什么事了?」
「妳不知道今天有多惊险,总裁他差一点就……」李云波口沬横飞的正想说明今天凶险的经过,却陡然被秦珞打住。
「没什么,只是轻微的擦伤。」他横去一眼示意他闭嘴。
她走过去,径自拉起他的裤管,看到他的右脚扎着层层的绷带。「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痛吗?」秀目漾着掩不住的关切。
「还好。」他漫哼。
李云波鸡婆的在旁边插话,「什么还好,伤口不浅,差那么一咪咪就……」
「云波,」秦珞冷嗓说道,「今天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哦,好吧。」老板下逐客令了,李云波只好讪讪的摸着鼻子,走出门去。真没意思,这样就赶人家走,本来还想探听看看容曦儿在这里和那条劣犬处得怎么样,有没有快被牠气得发疯说。
总裁来到他脚旁,乖巧的坐着。「汪汪汪……」
「走开,不要靠我这么近。」秦珞蹙眉,把脚移向右边,虽然已能适应牠的存在,但他还是无法容忍让狗儿太过接近自己。
「汪汪汪……」牠朝他猛摇着尾巴,水蓝色的眼眸骨碌碌的望着他。
「牠说什么?」
「呃,那个……」容曦儿迟疑着,考虑要不要如实的转达。
「牠到底说什么?」
「牠……叫你快去煮饭。」
果然见到他阴着脸,没好气的瞪住总裁,「今天你没饭可以吃了。」没看到他脚受伤了吗?死笨狗!
「汪汪汪汪……」牠不悦的发出抗议。
「总裁,他的脚受伤了,不能煮菜给你吃。」她柔声安抚,「我出去买好了,秦先生,你想吃什么?」
秦先生?他忍着没纠正,从那天向她告白后,她不曾喊过一次他的名字。
「随便。」揉着眉心,他靠向椅背。
「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担心的问。
「没事,只是有点累。」
「那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好想问他是怎么受的伤,又是谁伤了他的,可是,他似乎不想让她知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他站了起来。
一只手坚持的扶在他的腰间,容曦儿只想为他做一点事。
斜瞅着她固执的脸,他没再拒绝她,感受着腰间那软软的手传来的温度,小腿上的痛意彷佛瞬间消失了。
「等我买晚餐回来再叫你。」扶他上床,她替他拉好薄被。
「嗯。」冰眸目送着她出去,脸上浮现些许的困惑。
他不是感觉迟钝的人,也遇过很多爱慕他的女人,他感受得到她对他并非无情,可那天她为何会有那种困扰的神情?他还记得她说,她不能当他的女人,他们两人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她结婚了?他记得她的人事资料上记载的是未婚,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稍后,容曦儿带回晚餐时,发现他竟睡着了,她站在床边望着沉睡的他,柔和的睡颜不若平时那般冰冷,然而眉峰微拢,睡梦中似乎有什么事令他感到不快。
她抗拒不了心底突然涌起的一个念头,悄悄的伸手溜上他的睡容,她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度,她的心隐隐颤悸。
不行,容曦儿,妳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快收回手。
妳不能对其他任何男人萌生不该有的念头,立刻停止。
她的理智发出这样的警告,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就是想要亲近他。
「好奇怪哦,为什么会这样?」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矛盾。
唯一清楚的一件事是,刚才看到他受伤回来,她的心揪了起来。
「叫我珞。」
「嗯?」她骇了一跳,急忙收回手,定睛细看,这才发现他在说梦话。
他刚说什么?她回想,是「叫我珞」这三个字吗?
珞?!
思绪回到他要她当女人的那天--
「妳不喜欢我?」
「不是。」
「那就是喜欢了?」
不是不喜欢,那就是……除了喜欢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答案?
她的手讶然的按在胸口,呼吸窒住,她喜欢上他了!怎么会?!
这个领悟让她一时骇得直往后退到门口,背抵着门板,眸光仍无法离开床上那张沉睡的容颜。
她这才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在她的心中种下了一株情苗,它的根牢牢攫住了她的心,在她心底悄悄的蚕食鲸吞,窃据了一片心田。
不,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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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那女人是谁?」一进到秦珞房间,安璋不解地指向客厅问。
「她叫容曦儿。」望向敞开的房门,冰脸起了些恼意。这两天来她很明显的刻意在躲着他,好,再避呀,他就不信她能避他避到什么程度。
安璋狐疑的问:「珞,你跟她不会是住在一起吧?」
「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冷嗓解释,冰容闪过一丝阴鸷。
安璋走到床边,想确认适才他脸上一瞥而逝的神情。「她怎么会住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那条笨狗?」秦珞懒懒的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下,接着转开话题问道:「璋,抓到另一个逃脱的人了吗?」那天狙击他的有两个人,一个被他当场逮住,一个给逃掉了。
「逮到了,警方也拘捕了陆明达进行侦讯。对了,瑟昨天有打电话给我。」
「我还以为她大小姐失踪了,怎么会这么久才联络?」
「她说她那边出了一些事,所以才会这么久没跟我们联络。」
「什么事?」
「详情我也不太清楚,昨天电话里她的语意很含糊。」
「要紧吗?」
「好像已经没事了,她昨天原本想打电话给你,不过你的手机没开。」
「我的手机前两天应付那两个杀手时,被子弹打坏了。」因为紧急之下被他拿来挡子弹了。
「珞,你不会是对那女人有兴趣吧?」安璋问得让秦珞措手不及。观察了须臾,他确认珞神情的异常并非是脚伤,而是待在客厅里的那名女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秦珞凝眉,用不悦的表情想掩饰被看穿的心虚。
「没有吗?」
「当然没有。」他刻意扬高的音调反而泄漏了某种情绪。
左手支着下颚,安璋一脸兴味的打量着好友。
「你在看什么?」被他探索般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秦珞横去两枚冰眼,要他适可而止,别再用那种审视的眼光注视他。
「你说她叫容曦儿?」
「嗯。」
凭着方才对她的印象,安璋笑道:「端庄柔美、举止大方、气质高雅,嗯,是位大美女,难怪有人会动了春心。」
「谁动了春心?世界上美女多得是,你身边不也不少?」
「问题是能让你秦大少爷心动的美女很少,屈指数来一共两位,可惜不晓得是你不解人家的风情,还是她们听不懂你的笑话,早早就被三振出局了。」
斜睨他,秦珞也反击,「是呀,比起某人始终如一的恋着某枝花,痴心的程度令人佩服。」
安璋一副雍容大肚的模样,丝毫不介意他的嘲弄。「看来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你碰钉子了吗?」
被说到痛处,秦珞脸色一沉,「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安璋正想再说什么,脚边忽然一阵骚动,他低眸,发现是总裁,他拍抚着牠的脑袋,微微一笑,「你说牠很恶魔,真的看不出来。」牠热情可爱的脸庞,很难将牠跟恶魔联想在一起。
「恶魔最擅长用无邪的假面具掩饰邪恶的本性。」看着在装乖的狗儿,秦珞冷哼。
「牠的眼睛很漂亮,像蓝宝石一样。」他称赞,
总裁彷佛听得懂,兴奋的摆动尾巴,亢奋的吠叫,「汪汪汪汪……」似乎在回应他什么。
但在场的两人都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