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印证她的话般,她的手中突地出现了一颗璀璨诱人的猫眼石,在富士山落日余晖下,硬生生地抢夺了最后一道夺人的金光彩霞,反映出逼人目盲的光芒。
摩妮卡惊呼一声:“原来一直在你身上!”她的眼中没有伤重的阿刁,只有宝石。
她放手作势欲夺,风间弘二却骤然向静子疾冲过来。静子吓得用力将宝石朝上空用力一抛——
时间仿如停住了般,大伙儿不约而同的朝那小小的宝石投注最大的注意力——望着它在天空形成一道令人叹为观止的美好黄金弧线后,随着坠力迅速降落于深不见底的茂密树林中。
摩妮卡尖叫一声的跳入那片原始林中。
风间弘二则转向静子,那抹哀莫大于心死的凝肃表情,令静子不寒而栗的全身发颤打抖。久久,久久,他终于开口了,如鬼府阴曹中传出的厉鬼语调:“你以为树海打得倒我吗?我是丛林中最伟大的游击兵!”他平静的望着无边无际的树海,摩妮卡的身影已完全被吞噬于转为墨黑的绿林中。他深吸口气,鼓足所有丹田的力道怒吼道:“我求佛祖庇佑!”
接着,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向林内。
四下恢复一片死寂,除了因车祸受阻而大排长龙的车阵寻求间隙突破重围。警车的长鸣声由远而近。
静子满脸是泪,心痛苦楚的奔向阿刁,审视着他扭曲怪异的右腿。她的身后出现了宫内颤巍巍的踉跄身躯。
“小心!”阿刁紧抱住静子翻滚了几圈,期待中的攻击一直未出现。
这时他才看到宫内已被警方扣上了手铐,一旁的徐浩、孟天筑则操着可笑的日文向警方比手画脚。
警察强忍笑意的对宫内正色说:“你必须解释去年十一月江崎卓司与今晨发生在新宿的香港人命案的始末。”
徐浩仍深恶痛绝的指着宫内以英文咆哮道:“他绑架我,还杀了我朋友的父母……”
还是眼尖的天筑注意到受伤的阿刁,忙制止徐浩的言论。警方也注意到浑身被玻璃刺伤、衣不蔽体的阿刁,便走向阿刁和静子说道:“你们必须陪我去做个笔录,解释一下这场车祸的原因。”他指示属下通知救护车救助伤患。
阿刁疲惫万分的低声道:“为了我一时的贪念,没想到惹出这轩然大波。”他的眼神不再因失忆而无神迷惘。
“你恢复记忆了!”静子不敢置信的凝望着他。
阿刁温柔了解的拥着她颤悸的小身子,哑声道:“我的失忆造成你很大的伤害吗?”
她一时泪如泉涌,哽咽地说:“你的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才是真正对我最大的伤害。”
她的泪灼热的烧痛了阿刁的五脏六腑。“我会改,心甘情愿的改,我会证明给你看!”
“你认为我一定会接受你这嗜钱如命的‘财’子吗?”她决心气气他,娇嗔的回他一句。
阿刁的脸色倏地发白,并凝聚一层寒霜。“你一定要等我!”他粗鲁的诅咒了一声:“他妈的!我怎么惹了一身是非,重演当年徐浩与孟天筑的情节?”
“他们发生过什么故事?”静子好奇的问。
一旁为不打扰他俩静默许久的徐浩夫妇,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孟天筑开朗、雨过天晴的说:“当初徐浩身怀愧疚,怕我不接受他而将我赶走,直到他诉讼无罪后才敢来找我。”她深清蜜意的凝睇着丈夫,“我十分了解,他只是不愿让我陪他吃苦,宁愿自己走过这一段艰辛。”
一层凄哀的水气再度遮住静子夺目慑人的棕眸,她温存柔情并坚毅如石的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定要陪你度过这一段!”
阿刁张大眼,屏气凝神的瞅着静子楚楚动人的面容,在心醉神驰的悸动中,他忽然发出一声叹息,深沉凝重的说:“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静子轻蹙一下眉头,双眸略显黯淡。“什么事?”
“回夏威夷好好完成学业,算是为你父亲补偿你未尽的义务好吗?”
静子抬起头望向那片箫瑟树海,她真的将父亲痴心妄想四、五十年的宝石狠掷入其中了。她愧然的垂下眼睑,幽幽忽忽的说:“我会的!”
救护车带着震撼人心的长鸣,划破了低垂夜暮,只剩风啸叶吼的寂静夜色,来到了伤者身边。
阿刁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却仍强打住精神对亦步亦趋的静子唤道:“答应我!我会改变我的花心,努力为你赚钱……”
他的话迅速的消失于温度骤降的夜风中,留下木然平板的静子与陪伴在侧的孟天筑。
“你知道吗?”孟天筑清明的开口道:“陪在他身边并无法减轻他的负担,反而会看到他不愿让你见到的窘迫与难堪。”
静子一语不发,满是不解的盯着天筑。
“为了他们大男人莫须有的尊严,我劝你还是先离开他一阵子。”天筑双手抱臂强忍住刺骨寒风的咬咬牙。“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去找你的。他不是已指示了你未来最明确的目标了吗?”
孟天筑以一副过来人的心态为静子指点了迷津。
“我懂了!”静子默默的抹去残留的泪痕,仰望满天灿烂的星空。
明天一定是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
尾声
“你好!我是今之侠者——刁哲,酷爱‘飞天’与敛财,你是不是要告知我赚钱机会啊?请听到一长声哔声后,留下你的姓名、电话及留话时间,我决定赚钱后,会立刻和你联络的。拜拜!哔——”
“阿刁……我……该死的!”静子甩下她的学士帽,对着话筒噼哩啪啦的数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要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你想用区区一把黄杨木梳子就打发我吗?你……”她凄凉的叹了口气,换上可怜兮兮的口吻:“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毕业了!你到底浪迹到天涯的哪一个角落?让我知道好吗?现在时刻是夏威夷的六月二十五日早上十一点,我在宿舍等你电话,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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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刁,你到底回来没?我想飞到台湾找你NB462!现在是夏威夷的六月三十日下午两点。徐浩说你现在欧洲,你最好别告诉我你交到个法国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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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阿刁!我的学长向我求婚,限你一周内出现,否则就请到内华达州的白色小教堂参加我的婚礼。七月六日上午九点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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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阿刁,我已经答应学长的求婚了,但我仍给你留了最后的机会,我在七月十三日结婚,在这之前你可能也找不到我了,因为我都在拉斯维加斯的‘幻象’饭店。祝我幸福吧!七月十一日夜八点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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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今之侠者——刁哲。我现在不在家,正预备前往美国内华达州进行‘抢婚’,所有大小事宜包括赚钱勾当一切暂时停摆,等我教训够那丫头再叙!有要事请在一长声哔声后留话,拜拜!哔——”
静子未留言,只含笑的挂上了电话,漾着醉人的红晕,凝望窗外黄沙漫布的内华达沙漠景观,期待着她刁钻、滑溜的未婚夫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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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金绿神石所衍生的罪孽血腥应该是告一段落了。但有几点必须补充说明的——
宫内洋在问审侦结期间,连带的揪出他台湾的真实身份,与在台湾犯下的数十条人命案件,自知罪恶深重,于狱中畏罪上吊自杀,享年三十五岁。
金绿神石虽在富士山下失踪了,但在有心人的渲染安排下,香港的有色宝石市场又出现了一颗号称金绿神石的母子石,叫价以一千万港币起价,迅速在市场上掀起一阵诡异多变的风潮。
阿刁被日本政府递解出境,回港处理了父母的身后事之后,事业一帆风顺,在夏威夷、台湾、香港、巴黎拓展了他旅游分公司的据点,逼使静子立誓要以旅游业为职业,与他在各个旅游点会面约会。
至于摩妮卡与风间弘二的下落,因搜索的困难,至今只搜寻到一堆疑似女性的白骨,但并无法确认是否为摩妮卡的。
或许,他们都没死,仍孤独游移在深深树林中,寻觅着梦寐以求的金绿神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