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原来他们两人要成亲呀?王爷配郡主,身分地位倒是极为相配,只不过……
虽然她对风凛扬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心生反感,但是平心而论,她觉得像风凛扬这般狂狷霸气、自信满满的男子,实在不该配上像这位郡主这般娇柔、怯懦又过分羞涩的女子。
不过,只要他们这两个当事人觉得适合、相配就好,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那么,骆姑娘是答应了?”小彩积极地为主子询问。
“这……”骆慈恩为难地轻蹙着眉。
虽然有身份高贵的郡主请她教导绣技,她该感到万分荣幸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应允,不想和风凛扬有太多的牵扯,即使仅是教他未来的妻子刺绣而已。
“很抱歉。”她婉转地拒绝。“骆家织绣坊的事务繁忙,我实在没有办法抽出时间南行,还是请郡主另请高明吧!”
这该是个合情合理的好藉口吧,由这位郡主娇小的身材和白嫩的肌肤来判断,骆慈恩可以断定她必然是个南方人,而身为骆家织绣坊的负责人,她的确是无法抛开手边的工作来一趟南方之行的。
正当骆慈恩因自己想出的完美藉口而暗自得意时,风凛扬突然开口了。
“郡主这一个月都在擎天府作客,骆姑娘可到擎天府来,花不了你太多时间的。”从骆家织绣坊到擎天府,只需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可以到了。
听见他的话,魏心羽又惊又喜,兀自以为风凛扬也希望她将刺绣学好,将来好绣出美丽的枕被。
骆慈恩只消一眼就看出喜形于色的魏心羽心中所想,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风凛扬并不是这么想的,她不以为然地抬眼瞪着他。
她实在弄不懂这些身份高贵的人的想法,在她的观念里,一对男女要成为夫妻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彼此相爱,可眼前这对身份相配的王爷和郡主却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看得出来,这位郡主深深爱恋着风凛扬,但风凛扬似乎对这郡主没什么意思,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郡主一眼!
风凛扬知道她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由得赞赏地牵起了唇角。
没错,他之所以会开口要她到擎天府来,的确不是为了成全魏心羽想学刺绣的心愿,这个羞怯郡主的绣功多好多坏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他只是为了要将骆慈恩揽在身边罢了。
他扬起弧形优美的唇片,朝她挑衅一笑,笑容中带有几分挑战的意味。
骆慈恩并不是那么容易中激将法的人,只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藉口可以推托了。
“好吧!”她有点无奈地答应了,却不忘提出她的条件。“但是织绣坊的事务繁忙,请恕我无法天天到擎天府去,所以……我顶多只能每三天去一次,这样行吗?”
“当然行!”魏心羽高兴地说道。“到时候我会派马车来接你的。”
“那倒不必了,多谢郡主的好意,我可以自己过去。那么……如果没事了请容我先行离开。”风凛扬那张霸气十足的笑脸令她备感压迫,她心中升起一股想逃开的冲动,于是不等他们有所反应,骆慈恩已迳自转身离开。
只是,她才走没几步路,风凛扬的嗓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后会有期了。”他的语调并没有特别的加重,但听在骆慈恩的耳里就是觉得异常的吊诡。
他说这话……似乎另有所指?骆慈恩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不愿去多作臆测,她头也不回地走着,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快了些。
第三章
远远看着那栋气势雄伟的擎天府,骆慈恩的步伐是愈走愈沉重。
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即转身离开,但是三天前她既巳答应了要到这儿来指点郡主的绣技,她就无法允许自己做出失信毁约的举动。
无奈地轻叹口气,她“认命”地走向擎天府的大门。
经过守卫的通报之后,一名家仆领着她进入擎天府,却在前往郡主房间的途中遇上了风凛扬。
“王爷。”家仆立即恭敬地行礼。
“你先下去吧!”风凛扬虽是对家仆下达命令,但他那对炯亮的双眼却是直直地盯着骆慈恩。
“是。”家仆立即转身离开。
“等等!”骆慈恩连忙叫住家仆,直觉告诉她最好别和风凛扬单独在一起。“他不能走,他还要带我去找郡主呢!”
“我自然会带你去。”风凛扬挥了挥手,家仆不再迟疑,迅速地退了下去。
长长的回廊上,就只剩下骆慈恩和风凛扬两人面对面地站着,骆慈恩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
“那就请王爷带路吧!”
“叫王爷多生疏,直接叫我凛扬吧!”
“嗄?”骆慈恩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这不妥吧!”
先不说他们身分的差距,就算要论交情,他们也根本还不到直呼对方名字的程度呀!他对她也未免热络得过了头吧?
“怎么会不妥呢?慈恩。”他大大方方地直呼她的闺名,亲昵的语调仿佛他们已认识多年。
听见他以低沉的嗓音唤出她的名字,骆慈恩的胸口倏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激荡,她刻意忽视这种奇异的感觉,说道:“王爷别折煞民女了,还是请称呼我为骆姑娘吧!”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觉得他对她“不怀好意”?
风凛扬丝毫不理会她的纠正,兀自说道:“慈恩,跟我来吧!”他转身,率先迈开步伐。
骆慈恩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跟了过去,但没想到他竟愈走愈偏离主屋,最后竟将她带到了一处幽静的庭园!
骆慈恩停下了脚步,拒绝再继续跟着他。
“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郡主的房间不该是这个方向吧!”虽然这庭园里有美丽清澈的池塘、有娇艳怒放的花儿,景色迷人而雅致,但她可不是到擎天府来欣赏风景的!
风凛扬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朝她赞赏地一笑。“聪明的姑娘。”
听到他的赞美,骆慈恩可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有要做什么,只是要告诉你——我要定了你。”风凛扬毫不讳言自己对她的势在必得。
他霸气的宣告令骆慈恩倒抽一口气,惊愕不已地瞪着他。“你、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虽然之前她就对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隐约有所感觉,但是面对他这般直截了当的霸气宣告,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僵直了身子瞪着他。
“我没胡说。”风凛扬突然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刷过她的唇瓣。
他的指尖像带有强大的电流,在与她唇瓣相触的刹那,一阵猛烈的电流窜过骆慈恩的全身!
她骇然地捂着唇,仓皇地连退数步,却差点失足掉进身后的池塘里,还好风凛扬眼明手快地长臂一捞,令她免于跌入池中,但她的身子却也因此被搂进他的怀中!
“放……放开我……”和他靠得那么近,他男性的阳刚气息猛烈地向她袭来,不断地干扰她的理智心神,她几乎要不能思考了!
“不放。”他吐出的灼热气息拂过她的耳,引来她阵阵的娇颤。
知道他的靠近能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风凛扬不禁扬起一抹得意又自负的微笑。
虽然他爱极她的勇敢,但偶尔流露的脆弱却令她多了分女性的柔媚,让他更为她倾心。
这个兼具了不让须眉的勇气,以及女性特有的娇柔的女子,教他怎么放得了手?他若是错过了这个上天给他的惊喜,那他肯定是天下第一的大傻子!
“你……你别太过分了!”骆慈恩软弱地斥责,却是半点吓阻力也没有。“你都已经有郡主了,何必再来招惹我?还不快点……快点放开我!”
风凛扬环抱她的手臂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搂得更紧了,怀中柔软的娇躯与他阳刚的身躯密实而契合地相贴在一起,仿佛他们天生就是为了彼此而生似的。
“我和郡主的婚事是我爹一厢情愿订下的,我早已明白地拒绝了,只是我答应我爹暂缓一个月再解除婚约,郡主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一个月后她总要知道的。”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将他的拒绝告诉魏心羽,让她别对不可能会有的婚礼心存期待,不过既然他已和父亲有了约定,在这一个月之内他就不会对魏心羽多说些什么。
骆慈恩别开了脸,轻哼道:“这是你和郡主之间的事,何必对我这个外人解释那么多?”
“你不是外人,你将会是我风凛扬的女人、会是我的妻子。”他再度霸气地宣告。
当他在大街上看到她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命运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了,他十分笃定他必然会得到她,得到这个二十几年来第一个触动他心弦的女人。
妻……妻子?这字眼猛然袭来,令骆慈恩的双颊在瞬间炽烫灼红,她又气又恼地使劲推开他。
“你简直莫名其妙!我才不会成为你的女人、你的妻子!”这男人简直过分的狂妄,他凭什么将一切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难道他以为他说了就算吗?
风凛扬目光照照地盯着她,怒气使得她的双眼更加灿亮,也使得她整个人散发出更加诱人的光彩。
“你会的,总有一天你会的,而且那一天距离现在不会太久的。”他要定了她,这点是绝对无庸置疑的!
听着他自信满满的语气,看着他势在必得的目光,骆慈恩不由得心颤。
她深吸口气,压下因他再三的宣告而浮动纷乱的心绪,冷声说道:“你该带我去见郡主了。”
她发誓,若是他再这么胡言乱语下去,她就要走了,就算是当个失约背信的人,她也不愿再踏进擎天府半步了。
也不知道风凛扬是不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竟真的不再多说什么。
“跟我来吧!”他转身带路。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骆慈恩的心里隐隐有某种复杂难解的情绪在荡漾着,她甩甩头不再多想,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一看到骆慈恩出现,魏心羽高兴地放下手中的绣针和绣布。
“骆姑娘,你终于来了!我刚刚还在担心你不来了呢!”
“呃……因为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真是不好意思。”骆慈恩嘴里说着抱歉的话,心里却暗暗咒骂着风凛扬。
她会迟到还不都是风凛扬害的!要不是他将她带到庭园去,还说了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她早就已经到了,可是她总不能对郡主说出实情吧!
一想起风凛扬狂妄的宣告,她就不由得心浮气躁了起来。
“骆姑娘,刚才是风王爷送你过来的呀?”小彩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她刚才正好站在窗边,所以恰巧让她看见风王爷送骆姑娘过来的那一幕,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怎么觉得风王爷看骆慈恩的目光似乎太过炽热?
“是啊。”骆慈恩坦白地承认,心知这名婢女会这么问,就表示她已经看见了,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了。
“真的?”魏心羽闻言眼睛一亮,连忙兴奋地问道。“骆姑娘,你是不是也觉得王爷是个出色、很有魅力的男子?”
一提起心中爱慕的人,魏心羽不禁流露出又羞又喜的神色。
“他的确是。”即使对风凛扬的霸气狂妄深深的不以为然,她也无法反驳魏心羽的话。
饶是看惯了家中三位相貌不凡的兄长,骆慈恩也不得不承认风凛扬的确是个十分出色的男子。
“那……你有和王爷说话吗?”
“有。”
“啊!真好!”魏心羽羡慕地惊叹。
她也好想和风凛扬说说话,但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主动找他谈话,不过只要能让她待在他的身边,只要让她悄悄地偷觎他几眼,她就深感心满意足了!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魏心羽好奇地追问,有关风凛扬的一切,她都想要知道。
“呃……也没什么,不过是提起一些骆家织绣坊的事,对郡主而言可能太枯燥了点,郡主还是不听也罢。”
其实骆慈恩也不想说谎的,但是她总不能实话实说风凛扬对她有意思,还撂下话说一定要得到她、娶她为妻吧?
望着魏心羽藏不住心事的小脸,骆慈恩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她对风凛扬深深的迷恋,如果她知道风凛扬无意娶她,必定会心碎得哭肿了眼吧?
想着想着,骆慈恩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着风凛扬,有这么娇美可爱的郡主对他一片痴情,他干么还要来招惹她?
“骆姑娘,你怎么了?”魏心羽疑惑地盯着她突然变得气忿的神情。
“没什么。”骆慈恩连忙转移话题。“咱们开始来练习刺绣吧!郡主想学绣些什么?花鸟吗?”
魏心羽的脸一红,羞涩地说道:“我想绣鸳鸯戏水图。”
既然是新婚用的锦被枕头,当然是要绣上成双成对的鸳鸯喽!
常听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将来她嫁给风凛扬之后,想必会是天下女子羡慕的对象吧!魏心羽又羞又喜地笑着。
骆慈恩只消一眼就看穿了魏心羽的心思,忍不住又在心里咒骂风凛扬的不知珍惜。
“来,我先示范一遍。”骆慈恩展开绣布,拿出了绣针和绣线。
由于她的绣技纯熟而精练,因此无须事先勾勒草图,只要在脑中稍微思索一下构图,便直接在布上绣了起来。
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不一会儿就已勾勒出鸳鸯的雏形了。
“好美呀!真不愧是骆家织绣坊的当家!”魏心羽真心地称赞,脸上写满了崇拜之情。“骆姑娘不但功夫好,绣技更是顶尖!”
上回在前往骆家织绣坊的途中碰到了争执,她本来害怕得手足无措,后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从帘子缝偷看,正巧看见骆慈恩在教训那名可恶男子的情景,顿时对骆慈恩升起一股欣羡之情。
这么标致的一个北方美人,不但有着高跳修长的身材、俐落的拳脚功夫,更有着敢与男人对抗的勇气和顶尖的绣技,而这些都是她所没有的。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痴心爱慕的男人对骆慈恩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还很高兴骆慈恩就是她要拜师学艺的对象。
“哪里,郡主谬赞了。”望着魏心羽真心崇拜的神情,骆慈恩不由得感到一丝心虚。
如果魏心羽知道了风凛扬刚才惊人的宣告,她还会对自己这么友善、这么崇拜吗?恐怕是不会吧!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骆慈恩教授郡主几项基础却很实用的绣技之后,便开始收拾着绣布和针线。
“今天就到这儿吧!这两天请郡主自行练习,我三天后会再过来。”
“好的。”魏心羽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绣针。“小彩,帮我送骆姑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