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忽略在饭厅时,聂月眉曾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出她已有夫婿之事,若不是他爹娘一厢情愿地过了头,恐怕她也不会说出潜藏于心底的秘密吧!
“别提她了,告诉我,你背后的伤还疼吗?”他关心地问。
“不疼了。”花可依摇了摇头。“本来就不怎么疼,更何况还抹了药,我现在几乎不觉得自己有受过伤呢!”
“那……你的身子还好吗?”
“身子?我的身子没有怎样啊!”花可依困惑地蹙着眉,一时之间不明白他在问什么,直到看见他眼中炽热的火焰,这才懂了他的意思,一张俏脸登时胀得通红。“呃……还,还好……”
回想起昨天缠绵徘恻的欢爱,她就不禁脸红心跳。
当他与她结合的一刹那,腿间剧烈的疼痛令她以为自己的身子快被撕裂成两半了!但是当那阵难以承受的痛苦褪去之后,他带着她领略了一场美妙而绚烂的情欲欢愉。
从没想过两人的肌肤相亲、云雨交欢会是这般的震撼,光是回想起昨夜的缠绵,她体内的血液就仿佛掀起了阵阵骚动。
“那就好。”上官朔方温柔一笑,原本他还在担心她的身子会不会仍疼痛不适。“对了,今天早上我接获通报,说你爷爷的身子好多了。”
“真的?”花可依的眸子因欣喜而发亮。
“当然是真的,雪莲丹的治病功效是无庸置疑的。我打算再过一阵子,也将他接来月岩堡住。”
“那太好了,谢谢你。”花可依的心中充满了感动。他对她实在太好了,所有一切都为她设想周到。
“就一句‘谢谢’而已?”上官朔方故作不满意地摇摇头,伸手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回月牙楼后,你可以用更‘具体’的方式来答谢我。”
经过小桃为她细心妆扮后,她变得更加娇美动人了,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就有股冲动想将她抱回房去,与她激切地缠绵。
花可依听懂了他的暗示,双颊蓦然飞上两朵红云,心里却隐隐地期待着。
真是糟糕!她竟然变成了一个贪欢的女人,更糟的是,她的心里竟半点罪恶感也没有……就在他们正打算回月牙楼的时候,一名家仆气喘吁吁地跑来通报。
“启禀堡主,门外来了一位公子,说要求见堡主。”
“公子?是什么人?”
“他不肯透露,只一直强调有紧急的事,非要见堡主不可。”
“是吗?”上官朔方沉吟了会儿,猜不出来者的身份。“好吧!请他到大厅等会儿,我立刻就去。”
“是。”家仆立刻退下,前去传达他的命令。
“可依,你先回月牙楼吧!我去瞧瞧是什么人急着见我。”上官朔方的眉头微拧,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古怪。
“嗯,你先去忙你的吧!”
目送上官朔方离开后,花可依独自一个人缓缓地朝月牙楼的方向走去。
她走着走着,思绪又不禁绕着聂月眉打转,暗自猜测着聂月眉的夫婿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们分离?
虽然聂月眉没有多说,但是当她提起她早已有夫婿时,花可依清晰捕捉到了那双眼里的深情,她可以肯定聂月眉一定深深爱着那个男人。
但是,在聂月眉那双幽黑美丽的眼里,除了深情之外,似乎还有着一丝怨怼与寂寞,这到底为什么呢?任她想破了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算了。”她决定不再绕着这个问题打转,上官朔方说得对,既然聂月眉不愿多说,她又何必在私底下胡乱猜测。
放弃了无谓的猜测后,她加快脚步,正想赶紧回到月牙楼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她直觉的以为是上官朔方去而复返,回头一看,才赫然惊觉身后是名陌生的青衣男子。
她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谁,甚至还没能看清楚青衣男子的脸,他就突然出手,以一条微湿的帕子强硬地捂住她的口鼻。
一阵强烈而古怪的气味猛地窜入脑中,下一瞬间,她已完全失去意识,软软地瘫倒在地。
青衣男子见状立刻收起帕子,将昏迷的花可依像布袋似的扛在肩上,毫不耽搁地迅速离开。
不知昏迷了多久,花可依的意识终于渐渐恢复清醒,还没睁开眼,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男人的争执声。
她愣了愣,想起自己被潜入月岩堡的青衣男子给迷昏了,同时也发现自己似乎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完全无法动弹。
那个青衣男子是谁?为什么要迷昏她?她是不是被掳出了月岩堡?她现在究竟身在何方?她的脑子里霎时之间充满了疑问,为了安全起见,她仍继续假装昏迷,仔细地聆听他们的交谈声,听出那是两个男人的争执。
“什么?我抓错人了?你要的女人不是她?”一个粗嗄的嗓音充满了诧异,显然这个人就是迷昏她的青衣男子。
“不是!”另一个声音低沉却饱含愤怒。
“可是,袁公子之前不是告诉我,要我掳的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
“没错,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比这个女人美多了!”
听到这里,花可依终于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那个姓袁的男人,指使青衣男子潜入月岩堡,目的是为了掳走聂月眉,没想到青衣男子却认错了人,误把她给抓了过来。
唉,花可依不禁在心里大叹倒霉,说起来她可真是遭受无妄之灾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袁公子要抓聂月眉做什么?难道是因为贪图聂月眉的美色,想要将她掳回去当妻子?
花可依的心中仍充满疑惑,继续屏气凝神地偷听他们的对话。
“什么?你要的女人比她更美?”青衣男子诧异不已,显然认为花可依已经够美了,难以想像这世上还有比她更美的女子。
“当然!她的容貌,这世上没有任何女人能比得上!”袁宇卿激动地说着,一想起聂月眉,他的眼底就燃起激烈的火焰。
“可是,你说你要的那个女人会和上官朔方在一起,那应该就是她不会错了呀!我还特地要人去把上官朔方支开,才下手将她迷昏的。”青衣男子还是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抓错人。
“你说她和上官朔方一起?”袁宇卿的声音充满了诧异。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抓她呢?”
“这怎么会?难道上官朔方移情别恋了?”袁宇卿自言自语般地低喃。
四周突然陷入一阵沉默,两个男人没有再开口说话,正当花可依感到疑惑之际,袁宇卿的声音再度响起。
“既然已经醒了,又何必继续装睡?”
花可依的身子一僵,立刻明白自己的偷听行为已经被发现了。
既然被当场拆穿,再继续假装昏迷也没有用,她索性睁开眼,瞪着眼前这两个可恶透顶的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月岩堡里,还和上官朔方走在一起?”袁宇卿毫不客气地质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什么人?”花可依没好气地反问,并仔细打量着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哼,瞧他这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恐怕半点武功也不会,难怪要指使那个大块头的青衣男人潜入月岩堡掳人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只要知道你是上官朔方的女人就够了。”
“放开我!”花可依挣扎着,无奈绳索捆绑得太紧,她的举动除了让自己多受点皮肉之苦外,并没有半点实际的作用。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挣不开的。”
“你……”花可依气呼呼地瞪着他,嚷道。“你别得意得太早,上官朔方会来救我的!”
岂料,袁宇卿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不但没有流露出半点恐惧的神色,反而以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盯着她。
“当然,他是一定会来的,他非来不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可依防备地眯起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不怀好意,不知道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如果他想要你活命,就必须来,而且必须带着聂月眉来。”袁宇卿的眼中闪烁着过度炽烈的光芒。
他的目标果然是聂月眉!
某种惊人的猜想蓦然浮现脑海,令花可依瞪大了眼,惊异地盯着袁宇卿。
“你……你该不会就是聂姑娘的夫婿吧?”
不会吧?若真是这样,她不禁要为聂月眉感到难过,有这样一个古怪变态的夫婿,难怪聂月眉会独自一个人住进月岩堡里,这样的夫婿不要也罢!
可……不对啊!聂月眉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没眼光的女子,她的夫婿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当她正满脑子疑惑时,袁宇卿已因她的话而额冒青筋、暴跳如雷。
“那个该死的男人怎么能跟我比?他根本没资格拥有她!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她、最配得上她的男人!”
果然!这男人并非聂月眉的夫婿。
“哼,我就说嘛!聂姑娘怎么可能这么没眼光,选中你当她的夫婿。”花可依轻哼着。
“住口!”袁宇卿怒喝一声,像被踩着了痛脚的狂兽,神情疯狂地冲上前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巨响,花可依细嫩的脸颊立刻红肿一片,甚至还有腥热的血丝自她的唇角渗下。袁宇卿这一掌打得毫不留情,若不是他不会武功,只怕花可依已被盛怒中的他一掌打死了!
“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撕烂你的嘴!”袁宇卿恶狠狠地瞪着她。“我可不是上官朔方,对你不必怜香惜玉!”
花可依恨恨地瞪着他,没有再说出任何足以激怒他的话来,一来是她没笨得自找苦吃,二来是她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她防备地瞪着他,看见他突然又冲上前来,不禁低呼一声,以为这可恨的男人又想动手伤人。
没想到,他出乎意料的没有打她,不过却粗鲁地扯下了她挂在颈子上的玉佩,那是昨天才终于物归原主的那只雕着芙蓉的新月型玉佩。
“你想做什么?快把玉佩还给我!”
袁宇卿不理会她的叫嚷,把那只玉佩递给了一旁的青衣男子。
“把这个带着,替我去月岩堡传话。你告诉上官朔方,如果日落之前他不把聂月眉带到这里来,就等着帮他的女人收尸吧!”
“这……”青衣男子面有难色地望着手中的玉佩,像是极不愿意接下这份苦差事。
他为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被袁宇卿收买去掳上官朔方的女人,原本他打的如意算盘是拿了钱之后远走高飞,这样一来上官朔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是他动手掳人,更不可能找得到他报仇,他大可以高枕无忧地拿着这笔钱去享乐。
没想到,这会儿袁宇卿却要他自动送上门去找上官朔方。不行,他若真那么做,怕不当场被上官朔方大卸八块!
“喏,拿去!”看出了他的犹豫,袁宇卿取出一张银票,扔到他身上。
青衣男子拿起银票一看,上头的面额令他眼睛一亮。
看准了他贪婪的本色,袁宇卿利诱道:“这银票先给你,等事成之后,我再给另一张银票,上头的金额是这张的两倍。”
两倍!青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盯着银票上头的面额,几乎快流口水了。对于贪财的他而言,重金的诱惑他根本无力拒绝。
“好、好,我这就去,我马上就去!”他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收进怀中,立刻动身赚取那另一张两倍金额的银票。
第十章
月牙楼
“什么?你说可依没有回来?”上官朔方诧异地望着小桃。
“是啊!”小桃肯定地点点头,对于上官朔方的惊讶有点不明所以。“花姑娘去用餐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啊!”
这怎么会?上官朔方的眉峰一拢,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刚才经家仆通报,说有急事找他的人,是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自称是什么林记布行的负责人。
一见到他,那个人就开始自吹自捧,说他们的布料有多好、绣工有多细,可以做出最美的衣衫和嫁裳。这些根本无关痛痒的“急事”,那人竟可以足足说了快半个时辰。
岂料,当他忍无可忍、不耐地将对方打发掉后,一回到月牙楼,竟发现早该回来的花可依竟不知去向,他的心里敲起了警钟,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正感担忧之际,先前的那名家仆又前来通报。
“启禀堡主,门外有位青衣男子求见,说非要见堡主不可。”
“不管他是谁,把他打发走!”他烦躁地叱吼,方寸因花可依的失踪而乱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花可依出事了,而他的直觉该死的鲜少出错!
她究竟到哪儿去了?该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吧?他近来并没有和任何人结仇,应该不会有人冲着他而来,企图藉着挟持他的女人来要胁他呀!
“可……可是……”家仆被他吼得差点吓破胆,嗫嚅地说道。“那个人说……堡主若想知道花姑娘的下落,就得去见他……”
“什么?!”上官朔方一惊,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他以惊人的速度赶到门外,一看见家仆口中的青衣男子,便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
“说!可依呢?你把她带去哪儿了?”
“呃……”青衣男子被上官朔方的气势震慑住了,开始后悔为了贪财而答应走这一遭。
虽然他习过武,但是他那一点功夫和上官朔方相较之下,简直就像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丝毫没有胜算。
他顶多只能对付一些武功粗浅的人,但若真的和上官朔方过招,他猜想自己恐怕不到五招就会血溅当场!
“快说!”上官朔方不耐地逼问,黑瞳几乎快喷出火来。
“是、是……”青衣男子苦着脸,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只好鼓起勇气取出怀中的玉佩。“你先看看这个吧!”
上官朔方只瞥了一眼,就轻易认出那是他昨天才交还花可依的那只新月型玉佩。他身上的血液仿佛全冻结住了,这只玉佩证实了花可依的确落入这个青衣男子的手中。
“该死!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
“不……不关我的事……花姑娘人在……在袁宇卿的手上……”青衣男子在上官朔方的怒气之下不自觉地腿软,差点站不住脚。
“袁宇卿又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他只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而已,他只知道对方叫做袁宇卿,其余的根本一概不知。
“他在哪里?”上官朔方恶狠狠地问,打定了主意非要将那该死的袁宇卿大卸八块不可!
青衣男子说出地点之后,迟疑了半晌,又硬着头皮补充道:“袁公子说,若想要回花姑娘,就必须在日落之前带聂姑娘前去交换,不然……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