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从前有一个被宠坏的小姐,”他带着她慢慢的往后面的车库走去。“她呀霸王硬上弓的想要将自己嫁给一个可怜的王子,但是那个可怜的王子怎么会爱上她呢,所以他在好心老公公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妖精,最后就没了。”
彤瞳怎么会听不懂他在暗示些什么,她聪明的故作无知的表情问他,“怎么可能就没了,你骗人。”
“是就没了呀,因为我没看下去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结局呢。”工藤宇治狡辩道。
“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嘟着嘴说道:“没有结局的故事永远是个悲剧。”
从小她不相信灰姑娘嫁给王子之后一定会幸福的,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不会影响他们的爱情,但是小孩呱呱坠地后一切就可能会变质了。
“肚子饿了吗?”他扶她坐进银色保时捷。“想吃什么?”
“呃……”她脑袋转了一下,电视上介绍日本美食的画面立刻跃上脑海里。“拉面。”她大声的说。
“拉面?”他讶异的反问她,“你不想吃些特殊点的料理。”
“就拉面,我想吃味嘈拉面。”她肯定的回答。因为台北的日本料理一点都不地道,面汤里头加的调味料都已经台湾化了。
“OK,就依你吧。他缓缓的将车子驶出车库,然后按下行动电话的通话键问秘书哪里的拉面比较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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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瞳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不但肚子被塞得饱饱的,甚至在工藤宇治的车子里还堆了满满的战利品。
“BOBO再笑一个。”工藤宇治何时降下身段亲自帮女孩子照相,更不用说他的身边甚至连一个保镖也没带。
“这样可以吗?”彤瞳大喊回话,对着他扮了一张鬼脸。
在洛西金阁(又称鹿苑寺)优美的风景中,他们不知不觉的又拉近许多距离。
他在拍完最后一张底片后,她才心满意足的跳回他的身旁。
他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当起导游,向她说起金阁寺的历史。
原来这原先就是足利义满的别墅,在一三九七年时被称为北山殿,而后在他去世后依照他的遗愿改为禅寺,在当时这片土上还有许多的寺庙,不过后来被烧毁只剩下这座金阁寺而已,但是在一九五O年的时候还是难逃厄运,也被纵火而付之一炬。
“所以说,现在你看到的金阁寺是后来又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改建好的。”工藤宇治做了个结止,他们也走过约莫两百公尺林木苍松的小径。
彤瞳回头想再看一眼恢私的寺庙在镜湖池里的倒影景观,她嘴里既可惜又赞叹的说:“没想到它是重建的,但是为何有人会这么无聊的想破坏古迹呢!”像台湾,一些古迹也是被人为破坏殆尽,遗留下来的净是人工化的补修,试想,原本古朴的东西被新颖的油漆粉刷过后还叫古迹吗?“就是有人这么无聊,不会想好好的爱惜先民留下的宝贝。”
“还觉得日本很讨厌吗?”他逗着她问。
“人家是讨厌好色的日本男人,不是讨厌日本。”
拿人的手短,吃人嘴软,至少他也陪了她一整个下午,再怎么样也不可以将在台湾极力倡导的反日运动拿到这儿来说。
“哦,那我算不算好色的日本人呢?”工藤宇治好奇的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改观了没。
“你哦——”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然后狰开他紧握的大掌,跑到到远远的地方时才敢说道:
“是啊,你当然是好色的日本男人,要不然怎么会要我假扮你的未婚妻,还要我睡到你的房间去,如果我回台湾名誉受损的话,看你怎么赔偿我,好色的人。”
工藤宇治好气又好笑的看她跑得老快,一点也没有等他的意思。
好色?是啊,他是很好色没错,但是他只好宁彤瞳这个色而已,别的女人他还看不上眼呢。
第三章
彤瞳满意的切下一小块神户牛排往嘴里送,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是没吃过像眼前这么好吃的牛肉,也难怪日本的牛肉闻名全世界。
工藤宇治笑她一脸孩子气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穿着简便的T恤牛仔裤,坐在京都最高级的餐厅会出现的别扭感。
这是她真实的一面,他记得叔叔曾说过她有一回在法国处理一件跨国案子的时候,因为航空公司寄丢了她的行李,所以她就直接穿着身上仅有休闲服坐在巴黎丽池酒店签下一份颇为棘手的合同,那时法国的负责人还称她作“台湾来的小公主”。
“还合你的胃口吗?”他热心的问道,还不时殷勤的要她多吃点。
“嗯,名不虚传。”彤瞳抚抚自己饱胀的肚子说道,“等我回台北,我一定会变成大胖子的。”
要知道她今天不知破了多少戒。怕胖的她在工藤宇治的诱哄下吃了不少日本很有名的糕点,还有她原本就十分喜欢的羊羹,然后两个人又像小孩一样拿着大大的甜筒,不顾形象的当街舔起来。
他睨着她纤细的骨架子,一点余肉也没有,比起日本女孩传统的圆脸,她削尖的下巴还有蛋型脸不知有多少女孩花了大把的钱想美容成的。
“你一点也不胖,我反而希望你多吃点,多长点肉才好看。”他知道太纤细的女孩生产时要负担的危险也相对提高。
“才不呢,我太胖了,想想我才一五八公分的身高,将近五十公斤的体重,要再掉个五公斤才会更漂亮。”女孩子家对身上的肉可是斤斤计较得很,谁不希望自己的身材像模待儿一样的完美,所以她对他的恭维无法接受。
五公斤?那可不成,他可不希望台风来的时候,他还得拿条绳子将她系在腰上以免她被风吹跑了。当下他下了决心,在他可以紧盯到的时候,他要她不停的吃东西,直到他满意为止。
工藤宇治招来侍者要他上甜点,但是彤瞳挥挥手制止。“我吃不下了,如果你想吃的话就必须连我的那份一道吃下。”再吃下去她可要变成肥猪一只,待会回到工藤家后她必须多做半个钟头的运动才可以消耗掉贪嘴的热量。
“他们这儿的蛋糕很不错唷,你不吃可是会后悔的。”他诱哄她乖乖的接受眼前侍者端上的樱桃起士蛋糕。
才相处一个下午他早摸透她的性子了。彤瞳不但嗜食甜食,还尤其喜欢樱桃口味的东西,像她在冰淇淋店就一口气吃了三大客的樱桃圣代,这蛋糕还是他打电话命人马上做好等他们食用的。谁教他是这家餐厅的“大头家”,只不过没多少人知道罢了,就连他叔叔还有所有的家人也都不晓得,因为他是用好友的名字登记的。
果然,彤瞳受不了诱惑的三两下就吃完小小的蛋糕,末了眼睛还望向工藤宇治的盘子上。
甚为了解她的工藤宇治笑着将盘子推到她面前。“你吃吧,不够的话可以再叫他们送上来。”他体贴的说。
心爱瞳颇为收敛的摇摇头说:“真的不要了,谢谢。”她觉得自己贪吃的吃相没被取笑就够好了,怎么还敢染指别人盘里的东西。
不过说真的,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绵绵的入口即化不说,居然不会太甜哩,唉,今天她不但吃了神户牛排,连梦想中的樱桃起士蛋糕也尝到了,是否心愿已足了?
“真的不要?”他给她反悔的机会。
“真的,谢谢你。”来日方长,她不可以为了一个小小块的樱桃起士蛋糕而丢尽台湾女孩的脸。
“那我们就回去休息了。”他站起来,体贴的替她拉开椅子好让她起身。
彤瞳可惜的看了桌上的蛋糕一眼,早知道就不要假淑女的推托,可惜了它。
她的惋惜他笑在眼里,他暗示侍者拿出剩下的蛋糕上来。
“小姐,这是我们老板请您的,是刚刚您用过的樱桃起士蛋糕。”侍者用日本腔英语恭敬的说道。
“送我的?”她低呼,不敢相信日本餐厅这么好,连客人喜爱吃的食物还可以免费奉送。
“你就带回去慢慢吃吧,不要辜负他的好意。”工藤宇治强忍着笑意的鼓励道,这小姐明明爱吃得要命却偏偏不敢造次的多吃一口。
果然,一听到刚刚舍不得大口、大口吃的蛋糕,现在她竟然可以带走好好的品尝,一想到可以躲到被窝里吃到撑死时,什么卡路里啦,减肥什么的,都可以抛到十里以外的天外天去,她的眼睛笑到眯了起来。
“谢谢你。”她必恭必敬的鞠躬哈腰的接过心爱的食物,只差没感激到痛哭流涕而已。“请您一定要帮我向您的老板还有师傅说声谢谢。”
侍者狐疑的瞥了她一眼,心想奇怪,她怎么不知道他老板就是陪在她身边,一直笑容可掬的工藤先生。他正想要好心的告诉她时,只见他的老板仗着身材上的优势跟他暗自摇头要他闭嘴,侍者也十分识相的告退。
“喂工藤,我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你日本人的服务态度,唉,只可惜我们台湾就是无法做到这一点——服务至上。”彤瞳感叹的说。不是她不爱国,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但在这方面真的赢不过别人,好歹也要多学学嘛,真搞不懂那些眼底只有钱的大老们,老是想多赚点钞票,要不然就是拼了老命的乱放话乱开享乐票,却是什么也做不到。
对于她的恭维,工藤宇治挑高眉很不以为然的说:“难道贵国餐厅的服务真的差到让你不敢恭维?”
彤瞳闻言便知道这工藤宇治大概是不相信她的话了,谁教他们日本人做事不但一板一眼的,而且还恭敬得要命,不过在她的眼里看起来觉得他们的恭敬做多了反而就成做作的虚伪。
但她还是告诉工藤宇治她身为台湾人的感受。“你不是台湾人,所以不知道有时候受的窝囊气,像在你们这儿挑了东西不买的话,服务人员还会客气的说,希望下次有您满意的货品,但我们那里的服务人员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但会白你一眼,有可能还会在背后骂人呢!”她老是受到这样的窝囊气,所以一点都没有胡说或夸大。
“哦,那改天我也要去瞧瞧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严重。”凡是有关彤瞳家乡的事他都感兴趣。
“你?算了吧,我就不相信像你这种大老板会屈就到百货公司买东西。”皱起小鼻子,她总觉得像工藤宇治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要买衣服一定都是设计师亲自到府量身订做。
“如果我说在我的衣橱里有好几条牛仔裤的话,你一定是不信喽。”他反问道。他没告诉她,他虽然真的是有几条牛仔裤,但是真正穿过的只有一、两次。
“真的?”
“是真的,欢迎你回家的时候可以去翻翻看,看我是不是骗你的。”工藤宇治真金不怕火炼,想当初他在剑桥念书的时候可还是划船队的一员呢。
“就这么说定了,如果真的有的话,小女子任凭你处置。”说穿了,这彤瞳还是不相信工藤宇治的话,所以才敢下此狂言。
一抹贼溜溜的笑悄悄溜上他帅气的脸庞,既然人家都说任凭处置了,那他也不必太客气。“如果可以证实我没骗你的话,那我要你当我的老婆。”
老婆?那到底是她占便宜了呢还是吃亏了,不过总之她是不会输的啦,于是她更陕西省莎力的说:“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出身,那当然没问题喽,但是……如果我赢了呢?”这可是要计较的,凡事有输有赢嘛,这是天底下的惯例。
“那就算我委屈点,当你老公好了。”奸诈狡滑的工藤宇治,利用她对日语是有听没有懂,所以他那句“老公”的名词用的是日语。
“喂,请你说英语好吗?”彤瞳觉得他的话有点不怀好意,因为哪有人会在英语里头掺进一个她听不懂的日语。
“好话不说第二遍。”他笑着用她以前说过的话丢回她的脸上,成功的堵住她张口反驳。
“哼,你是坏蛋!”
“随你怎么说,反正赌注我是赢定了。”
这儿餐厅的员工个个看见老板跟一个看似不是日本女孩的人有说有笑,外加打情骂俏的,每个人的反应都跟家里的仆佣一样——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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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日本的第四天,彤瞳正式上工的第一天,她还是不明白那场赌注她是怎么给输掉的。
她只记得她一回到工藤宇治的寝室后,便迫不及待的想直接冲到他的更衣处翻弄个那井然有序的衣橱,但只知道当她打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后便被里头一件件,哦不,应该说一套套三件式的西装给吓呆了。
哪有一个大男人的衣橱里摆满了百件的西装,甚至还有一大堆西装上头的标签还尚未剪掉,奢侈也不是用这种方法,想想公司里的那些小小业务员们,他们几乎都是在“青山的洋服”买一两件可摆得上抬面的西装充场面,要订做一套真正合身、质料又不错的西装,那大概只有为了一生一次的大喜之日才会做的事,哪有人像他那样,真是浪费!
哎呀呀,让彤瞳瞧过一次后,她的震撼一直到了隔天一觉醒来还是处在那种不敢置信的情绪当中,直到工藤宇治真的穿了一条合身得不得了的牛仔裤,到她的床前吻醒她这位睡美人后,彤瞳才真正认命的承认自己输了,但是当他的老婆这种类似割地赔款的辱国约,她可是压根儿就不承认的。
但她一思及昨夜里,他那认真的表情问她相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事的时候,她像是被蛊惑般的点头称是。
是啊,她早在飞机上见到工藤宇治那张酷得像她偶像的脸时就被诱惑住了,更不用说这几天来他体贴的态度,但是这种恋曲通常都会在其中一个saybye—bye的时候便会画下休止符的,所以她真正想说的是,她不相信那种短短即止的爱恋,她相信细水长流的眷恋。
彤瞳趴在工藤宇治为她找来的梳妆台前,最后一次审视自己脸上的妆是否无瑕,今天是她到日本上班的首日,她非但不想丢了台湾人的脸,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他当她是个草包美人,她更想让那些瞧不起女人的日本沙猪们瞧瞧女人一旦卯起来是不会输给男人的。
“老婆你好了吗?”工藤宇治又开始用他腻死人不偿命的性感声音诱惑着彤瞳,从昨天开始他便紧黏住她寸步不离,美其名曰是说要带着她到处看看日本京都的美,事实上是拿她当挡箭牌,以免有个不识相的,像是藤田静香之类的女人又来纠缠不清。
“我不是你老婆,”彤瞳一掌拍掉他的毛手,但不敢看他那张薄唇一张一阖的诱惑她。“你的老婆是那位静香小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讲出藤田静香时的话里头掺了一点点的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