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吻雨顿了一下后,才道:"你的伤才复原不久,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拜拜。"
"再见。"倚仲君挂断电话,吻雨这般的出色,而且心地善良,不可能没有追求者,她会不会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这倒是个大问题。
***
当倚仲君出现在医院时,便立即造成了一阵骚动,只见一群医生和护士围住了他。
"你这十多天来跑哪去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还以为你被绑票了。"小李问道。
"真不好意思,让你们替我操心了。"倚仲君避重就轻地说。
"算了,你回来就好。"小李看了看手表道:"我还有病人等着呢!改天再和你谈。"
"你去忙吧!"
打发了那群医生护士后,倚仲君走回医生休息室,他得整理一下资料,从明天他就开始放他那两个月的年假了,总得把事情交代妥当才行。
两个月的年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如果要他暂时撇下吻雨回台北去,那么这两个月对他而言恐怕会度日如年了。
也许他该找个理由带吻雨同行,毕竟两个月的时间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不敢冒那个险,因为他无法忍受失去她……
想到这,倚仲君霎时呆愣住了,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在短短的十多天内任由自己陷落得如此之深,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舒吻雨提着一锅汤走进休息室,只见她左顾盼着。
而倚仲君仍埋头整理他自己的东西,没有察觉舒吻雨的出现,这会儿医生休息室里没有其它人,正好只有他一个人在而已。
"咳!咳!"舒吻雨清了清喉咙。
倚仲君闻声抬起头来,"吻雨,你怎么来了?"她的名字就这么自然地由他口中说出。
舒吻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叫她,可是她喜欢他这么叫她,那会给她一种感觉仿佛她和他的距离已拉近许多,仿佛她和他早已是再熟悉不过的朋友,仿佛这世界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她怎么突然傻了?倚仲君自桌子后走了出来,"吻雨,你来找我有事吗?"他只好再问一次。
"呃!我……"舒吻雨一回过神来立即瞧见倚仲君已来到她的身旁,她有些措手不及地道:
"我外婆炖了锅汤要我拿过来给你喝。"
"替我向你外婆说声谢谢。"
"我会的。"舒吻雨将手上的那小锅汤放在他的桌子上。
"你一个人来?"倚仲君问。
"我外公陪我来的。"舒吻雨回答。
"怎么没瞧见他人?"倚仲君往医生休息室门口看去又问。
舒吻雨闻言四下望了望,的确是没瞧见外公的身影,外公会上哪儿去了?这下可糗了,她只顾着找倚仲君,居然忘了外公的存在!
舒吻雨只好道:"等会儿就进来了。"她总不能说她不知道吧!
幸好天助她也,这时外头传来沙耶和护士小姐打招呼的声音,沙耶依旧健朗的身形出现在医生休息室的门口,待他瞧清休息室内的人时,他不禁摇了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倚医生平安归来的消息一传出,这丫头就赶紧炖了锅鸡汤送过来。
"医生,你总算出现了,我们为了找你差点把地给翻过来。"沙耶说。
"我只是突然有急事需下山去处理,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抱歉。"倚仲君很感激大家这么关心他,"对了,谢谢玛兰为我炖的鸡汤。"
"呃?"沙耶闻言一愕,那鸡汤不是小雨炖的吗?怎么这会儿却变成玛兰炖的呢?
舒吻雨站在倚仲君的右后方,正朝沙耶猛摇手。
沙耶见状只好道:"我会替你转达的。"这丫头明明关心人家,却怕对方察觉,她的心理还真是矛盾啊!不过他可是很识相的,他只是过来和倚医生打个招呼罢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
小俩口去聊聊吧!"我去探望一个老朋友,晚点再过来。"
倚仲君知道沙耶是在制造机会让他和吻雨相处。
"听说明天你就休假了?"舒吻雨问。
"嗯,我打算回家住一阵子,再不回去恐怕我大哥他们会把我登报作废了。"倚仲君微笑道。
这样一来她不就没机会再看到他了吗?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情形,可是她又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总不成教他别回去吧!舒吻雨皱着眉头苦思着。
"吻雨,你想不想见见另外一些人狼?"倚仲君轻声地提议,他还不想向全世界宣告他是人狼的事实。
"可以吗?"舒吻雨闻言双眼登时发亮。
虽然这么做似乎不够光明正大,也不够诚实,但是他只是不想和她分开罢了,"当然,"
倚仲君露出他的招牌式笑容道,"只要你愿意到我家作客的话。" 他这是邀她到他家去玩吗?舒吻雨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该不该去。
倚仲君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取笑道:"怕我把你吃了吗?"事实上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但是幸好家里还有一大群人,那将会有助于他控制他自己。
"你会吗?"她反问。
倚仲君这可踢到铁板了,他顿了一下才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舒吻雨仍在考虑。
"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倚仲君不想勉强她,虽然他很希望她能去。
"我只是在想我外公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她急急地辩解,"你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倚仲君的绿眸带笑地瞅着舒吻雨,他有理由相信沙耶百分之百会答应,"那么你问过沙耶之后再回复我好了。"
"哦!"舒吻雨点点头,她怎么总觉得他的绿眸像是会放电一般,看得她心里小鹿乱撞,"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父母、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其它的人到时候再跟你介绍。"倚仲君似乎是认定她一定会与他同行,他从来不带女孩子回家的,这一次他会邀请吻雨一起回去,其中的含意他自己最清楚。
"你的伤还会疼吗?"舒吻雨关心地问。
"就快要痊愈了。"倚仲君道。
"那就好。"舒吻雨嚷着眉道:"那个人为什么会开枪射你?"台湾是禁止狩猎的。
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我也不知道,可惜我当时没有看见他的容貌。"
"他也许知道你是一只狼。"舒吻雨提出自己的猜测。
倚仲君挑高一边的眉毛疑惑地望着她。
"谁会开枪打一只大狗?"舒吻雨又道。
这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况且一般的子弹并无法伤到他分毫,显而易见的,那人应该是对人狼有某一程度的了解,但是那人的用意是什么?
那人并不想置他于死地,倚仲君沉思着。
"你在想什么?"看他沉默不语,舒吻雨遂问。
"我在想你说的话。"倚仲君回过神地道。
舒吻雨很高兴自己的话受到他的重视,"你也有同感是不是?所以啦!你现在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凡事都要特别小心才是。"
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管他到底是听进去了没。
舒吻雨觉得倚仲君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变得有些反应迟钝了,人总应该居安思危才是,除非他想当阎王爷的女婿。
倚仲君抚着腰际触感冰冷的飞刀,救人是他的职责,所以他一向不喜欢伤人,但是若有人存心找他的碴,迫于无奈他也只好出手了。
"叩叩。"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倚仲君和舒吻雨同时望向门口。
宋晓菁高佻曲线玲珑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看见舒吻雨时,她微微一怔,看来她是低估了这个黄毛丫头的魁力了。
而医生休息室内的倚仲君以为她已经打道回府了。
"倚医生,既然你有客人,那我也该走了,再见。"舒吻雨公式化地向倚仲君道别,然后逃也似地离开医生休息室,她不该忘了他已有女友的事实,更不该自作多情。
倚仲君叹了口气,他势必得多花一番口舌去向吻雨解释了。
"她来找你做什么?"宋晓菁的口气显然是以他的女朋友自居了。
倚仲君皱了皱眉头,不答反问:"你来找我有事?"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令她知难而退了。
"你有两个月的年假,是吗?"宋晓菁明知故问。
连这个消息她也打听出来了!"没错。"
宋晓菁撒娇道:"你总可以陪陪我了吧?"
看她的反应,这让倚仲君不得不佩服她的执着,"晓菁,我必须回家去。"
"那我陪你回去。"认识了这么久,她还没见过他的家人呢!
这岂不是强人所难!倚仲君想了一下,终究是决定老实地对她说:"晓菁,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带女孩子回家的,你还有此一说岂不多余?"
"我只是陪你回去而已。"宋晓菁仍撒着娇。
倚仲君快没辙了,只好懒得再开口。
宋晓菁似乎把他的沉默当作认同了,她决定由仲君的家人那一方着手,她可以先博取仲君父母的认可,然后再设法改善她和仲君的关系,"伯父和伯母喜欢什么东西?"
他们并不缺少任何物质上的东西,倚仲君在室内踱着步,"我还是无法带你同行。"即使他要带,那个人也只能是吻雨才行。
"你……"
倚仲君将双手插入口袋中,斜倚着墙道:"我说过了,我们并不适合,况且你对我的事并不了解。"关于他是人狼这一点,他就没有把握她是否能接受。
"如果我对你还不够了解,那么有哪个女孩才算了解你呢?"宋晓菁压抑着脾气问。
倚仲君没有说话。
宋晓菁却突然冒出一句:"难道是刚才那个黄毛丫头?"她自他的眼中瞧见了一丝讶导,莫非真被她猜中了?她竟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是他偏爱年轻的女孩?她不甘心!
宋晓菁暗自下定决心,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不能拥有,如果她真的无法打动他的心,那么她会毁了他。
倚仲君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心中缓缓地升起一丝担忧,他不希望她作出任何对吻雨不利的事,他故作轻松地道:"你别多心了,人家小姐不见得会看上我这个老头子。"
"我得不到你,谁也不能拥有你。"说罢,宋晓菁从容优雅地旋身踩着高跟鞋离去。
倚仲君只能苦笑,他怎么也摸不透女人的心思,可是他不能不担心吻雨,毕竟一个善妒的女人会作出什么事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唉!原来长得太英俊也是一种困扰。
倚仲君不经意地瞥见桌上的那一锅鸡汤,他可不能辜负玛兰的好意,喝完鸡汤之后再去向吻雨解释吧!
第六章
沙耶察觉到吻雨的异样,在回家的途中,她一句话也不说,一张俏脸摆明了在生气,可是不论他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出原因。
回到家,舒吻雨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沙耶和玛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外公、外婆,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舒吻雨在房里喊道。
沙耶和玛兰闻言皆皱眉,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即使是瞎子也感觉得到吻雨的不同,更何况他们两老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但是这会儿他们全都束手无策!
舒吻雨将自己抛上床,她气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要在意那个美女来找倚医生的事实?毕竟她也许是他的女朋友呢!可是为什么一想到那个美女可能是他的女朋友,她的心就非常难受?
舒吻雨啊舒吻雨,你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高兴交几个女朋友是他的事,你管不着,况且天底下不是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何必在意他呢?
是啊!何必在意他!她一再重复地告诉自己,但是那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自己也明白,算了,她不该令外公外婆操心的,舒吻雨撑起身体滑下床,扯扯嘴角露出一抹不甚自然的微笑,然后伸手打开门。
"嗨!"
"你……怎么会在这里?"舒吻雨讶异得说起话来气息有些不顺,"我外公……外婆呢?"
她没有预料到会见到他。
"他们出去了。"倚仲君挡在她的房间门口好整以暇地说,"而我--是来向你解释的。"
舒吻雨面无表情地直视他,"我们之间有误会吗?"虽然她很高兴他来了,但是她不会让他知道她心里的感受。
"我和晓菁只是朋友而已。"他道。
"我们不也只是朋友而已吗?"她刻意强调"朋友"两个字,不只是说给他听,也是为了警惕自己。
倚仲君顿时哑口无言,难道她不明白,他不只是把她当成朋友而已,他希望……他希望……不止是朋友。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的。"舒吻雨退开一步,她还是不要和他太过接近得好,"真的!"
倚仲君懊恼地爬了爬头发,他不知道原来吻雨也是个小醋桶,他指出一点,"你根本不信我说的话。"
"我有吗?"舒吻雨一脸无辜地反问,她真不明白,外公和外婆怎么会放心地让她和他单独留在家中?再怎么说他们两个都还是孤男寡女。
倚仲君捉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能不能认真地听我把话说完?"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当然是没有,倚仲君不打算松开自己的手,这丫头是该死的自以为是,该死的固执,"我和晓菁从来就扯不上任何的关系,我不否认她是有点喜欢我,但是那并非是我所能控制的事,你没有理由为此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啊!"舒吻雨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向他证明她的话,晓菁、晓菁,叫得那么亲热还扯不上关系,鬼才相信。
倚件君恼怒地逼近她。
退了一步又一步,舒吻雨终至跌坐在床上,"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俯视着她,倚仲君英俊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
舒吻雨不安地瞄了瞄四周,这是她的卧房耶!"就算你是神医,你也不能随便进入我的卧房啊!"
倚仲君仍然捉着她的手不放,莫测高深地笑道:"你忘记了吗?我曾经和你同睡在这张床上十多天。"
"那并不一样,那时……那时……"
"那时和你同床的是我。"
"你……"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她怎么见人呀?
倚仲君又道:"你想,如果沙耶和玛兰知道这件事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呢?"
舒吻雨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指着他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果外公和外婆知道她曾和倚仲君同床共枕十多天的话,那么她和倚仲君就只有等着结婚的份了。
"为什么不行?"倚仲君邪气地笑了。
"难道你不怕身份被揭穿吗?"舒吻雨拿身份来压他。
"沙耶和玛兰会替我保密的,他们不会希望外孙女成了寡妇的。"倚仲君的笑脸扩得更大了。
"寡妇?!"舒吻雨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迷人的笑脸,"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