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妳是当我纸糊的还是玻璃娃娃?」夏倩瑜表现得很坦然。「来吃个饭算什么?就算现在那两个女生往毛品海的腿上一坐,甚至当场拥吻,我也会跟着大家一起看。」
「但是……」
「我自己今天也是来吃饭的,妳和仇磊介绍他的朋友要给我认识,说不定一会毛品海也会看到,那怎么说?这是很普通的事。」她冷静得不象话。
「我就是不希望毛品海看到啊!」
「他有交女友的权利,我也有认识其他异性的机会。我们分手了,如果不能把彼此当朋友,起码也不要去碍对方的事。」扶着傅琳琳的手,夏倩瑜决定要从毛品海所坐的那张桌子经过。
「不要啦,倩瑜--」
「要--」
果真她们经过了毛品海所坐的那张桌子,而当毛品海瞄到她们时,不禁怔了一下。台北真的这么小,小到这样都碰得上?
「嗨!」傅琳琳和他说了Hello。
「琳琳。」毛品海礼貌回应,然后瞄了夏倩瑜一眼。
但是她只是扶着傅琳琳回座,然后在入座时给了仇磊所介绍的那个企业家一个灿烂的笑容,今晚她本来不太搭理他,可是现在情况大逆转,她决定当一个最迷人、最性感、最妩媚的女人。
仇磊有点纳闷,他不信只是去一趟洗手间,一个女人可以有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琳琳?」他用眼神向老婆询问。
「毛品海。」傅琳琳以极细微的声音回答。
「他在这里?」仇磊皱眉。
「唉……」傅琳琳无奈的叹了口气。
另一方面,毛品海这桌的气氛也有些诡异。
侯中克自然也看到了夏倩瑜,只是还来不及打个招呼,她就像是女皇巡视民间一股的昂首离开。
「要不要换地方?」他问着毛品海。
「为什么要换?」
「你不会不自在吗?」
「为什么要不自在?」
侯中克耸耸肩。「好!你高兴就好。」
「有什么问题吗?」两个美女也不是白痴,她们很清楚事情有些不寻常,但是看在毛品海是超级大鱼的份上,她们愿意把身段放低一些。
「没事,」侯中克微笑。「只是碰到了老朋友而已,没什么特别。」
「是老朋友还是旧情人?」其中一名美女自以为幽默。「台北真是小到不行。」
「只是老朋友。」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另一个女人一脸夸张的表情。「这年头称头的男人不好找,我们知道侯中克对结婚没有兴趣,而毛先生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女人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妳们太会巴结他了吧?」侯中克故意抗议。
「谁叫你表明不婚。」
「我是不婚啊!」
「那我们巴结你不是多余?」
接着是一阵笑声,但毛品海充耳不闻。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夏倩瑜所坐的那一桌,除了仇磊夫妇,还有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现在夏倩瑜正专心而且全神贯注的听他说话。
「品海,女士们在问你最喜欢看哪类型的电影。」侯中克用眼神示意他要把注意力放在这边。
「战争片。」毛品海淡淡的回答。
「文艺片呢?」女人又问。
「会睡着。」
「这样啊……」对方很失望的口吻。
「但如果我爱那个女人,哪怕是卡通片我都会陪她看。事实上好的文艺片也不是没有,所以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我这个人并不顽固或是不能沟通,我当过副教授,接触过不少学生,我知道什么是适度的妥协。」毛品海展现魅力。
「哇!真是十全十美。」
「你太神奇了!」
侯中克带苦笑意的看着毛品海。的确,只要他想,他可以非常的具吸引力与魅力。
「品海,今晚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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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中克带着路小兰来到了大型购物中心,他朝着她伸开了双臂,脸上带着一种想要宠她、纵容她的笑容。
「这是什么意思?」路小兰有点叛逆的表情问。
「随便妳买!」
「随便我买?你讲真的还是讲假的?」她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我跟妳讲过假话吗?」他在她身边坐下。
「一个造型师可以这么凯?」
「造型师只是我的工作、我的兴趣,我有继承一笔来自我外公的遗产,所以我的日子是很舒服的。只要妳不是想把整间珠宝店里的首饰、珠宝全买下,我想我都可以应付。」他很少向人提起这笔遗产。
「谢了,但是我有理由让你这么破费吗?」她微侧着脸看他。
「小兰,我花得起。」
「但我凭什么?」
「凭--」
「不要再提我把童贞给了你的那回事!」路小兰不耐烦的低吼。「那只是一层……薄膜,而且早晚要给男人,你不要一副欠了我的表情,你没有欠我,也没有强迫我,你不需要补偿我任何东西。」
侯中克的热情瞬间冷却了不少,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种论调。
「妳知不知道现在要找一个处女多困难?」
「每个女人都曾是处女,这有什么了不起?」
「但我是妳的第一个男人!」
「是我的最后一个男人再来炫耀好吗?」
「小兰……」他败给她了,
「别再一副好像我被你占便宜的表情,你没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小兰,妳明明不像离经叛道的女孩。」
「我是!」
「妳也不是随便的女孩。」
「我是不随便,但我和你上了床,所以你想怎样解读是你家的事,至于购物……」她站了起来。「我不需要男人买东西给我,只要我开口,我爸会替我付帐单,你不需要花钱在我身上。」
侯中克亦站了起来,抓着她的手臂,现在的他是一脸的怒容和一肚子的气。
「那我到底该怎么对妳?」
「平常心对我就可以了!」
「我想宠妳。」
「宠我?!」她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那种还需要玩具、需要宠的小女生,我长大了!当我和你……」她顿了一下。「当我决定和你上床,我就不再把自己当成是小女生了。」
「好,那妳把我当什么?」他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发现自己真的搞不清楚状况,哪天她若拿刀要砍他,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砍。
「男人。」
「男人?!」
「你不是男人吗?」
「对妳而言我只是一个男人?」
「侯中克,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到底希望我对你有多深的感情?」路小兰有话直说,完全不怕会伤了他或是伤到他们之间的「情谊」。
「我们上过床。」
「好吧!那只是性交。」
「性交?!」侯中克瞪大了眼睛,差一点想抓着她的双肩摇晃。她居然说得出这样的形容词。「妳当我是种马吗?」
「我没有这么说。」
「可是妳的态度……」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对我太好。」路小兰一副自己是好意、好心的表情。
「妳是说妳不值得?」
「我的确不值得你对我太好。」路小兰真的是很与众不同,她不要人家宠她、不要人家对她好,就好像是在惩罚自己、折磨自己似的。「我可不想哪天你说我伤了你的心。」
「妳说得好像妳很冷血似的。」侯中克开始怀疑自己碰到了撤旦,一个女撒旦。
「随便你说!」
「那妳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吗?」他把心提着地问,生怕她的回答会今他破胆。
「没有!」她没有掩饰。
「一点都没有?」
「你需要我哄你吗?」
侯中克当不想拂袖而去。如果他是个男人,他真的该掉头走人,他可以说是用满腔的热情去对她,但是她呢?她回他的是绝对冰冷、绝对的无情,好像她只把他当是一项工具。
「路小兰,妳觉得这样对我会令妳开心一些吗?」他居然还和她讲道理。
「我只是不要你当呆瓜。」
「呆瓜?!」
「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侯中克瞇起眼。说到这里,他有些概念了。「妳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
「你答对了!」路小兰总算肯笑一下。「所以我说你不欠我,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不会再和你上床,我甚至不想再见到你。」
他不语。
「不要恨我,反正到现在为止,你并没有失去什么。」她无愧于心的表情。
侯中克终究还是拂袖而去。他必须立刻离开她,不然……他真的会在公共场合犯下杀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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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狂风暴雨,夏倩瑜想不出为什么都十月底了,居然还会有台风,而且还是强烈秋台。虽然心里害怕,她还是认为会没事,反正气象局的报告十次有五次是不准的。
但是那有如恶魔怒吼的风声和下个不停的大雨,是叫她有些心烦。她担心经狂风一扫,电线会被吹断造成停电,总之蜡烛还是先准备好,免得……她该听亚丝的话,要不然去琳琳家也行,都比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干怕来得好。
门铃声猛地响起时她整个人跳起来,以为是倪彻或是仇磊要来救她,所以她马上打开了门,而当她看到是毛品海时,她竟不知该高兴或是生气。
「台风来了。」他简单一句。
「你以为我不看电视的吗?」
「强烈秋台。」
「你想替气象局宣导吗?」
「妳一个人吧?」毛品海并没有探头的东看西瞧,他只是在问她一个问题。「妳讨厌台风,妳--」
「没有人喜欢台风。」她打断他的话。
「需要伴吗?」因为她并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他只好问了。
「毛品海,我们已经--」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就停电了,整幢楼都陷入一片黑暗里,而夏倩瑜立刻发出了尖叫。
「我在这里!」他说。
「停电……」她害怕的说,好像怕他不知道似的。「我最受不了停电。」
「牵着我的手。」在黑暗中他抓着她,然后朝里走,其实当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四周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黑,他顺手带上了门。「蜡烛呢?」
「茶几上。」她不那么害怕了,有他在,她不需要怕什么。「我准备了很多。」
「算妳有脑子。」
「我自己一个人,当然……」夏倩瑜猛地闭上嘴。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他们已经互不往来了,一会等他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之后,她就要请他离开,当然会加上一句谢谢,就只有这样了。
毛品海先让她坐下,然后他在茶几上摸索,当他点上第一根蜡烛之后,屋里有了些光亮,然后他在饭厅、厨房、洗手间及她的卧室里都点上了蜡烛,相当的细心体贴。
「还有没有漏掉哪里?」他问她。
「应该没有了。」
「妳有准备干粮吧?」
「台风明天就走了。」她一个可笑的表情。
「我是关心。」
「我不会饿死自己的。」
毛品海一个深呼吸。当他注视了她一会之后,决定离开。如果她并不需要他的话,他又何必在这里占地方、惹人嫌。
「还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他耐着最后的性子。「在这台风夜里。」
「没有了。」她倔强的说。
「那我走了!」他转身。
「你要走?!」她马上站了起来。
「我能做的都做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屋外狂风大作,她开始担心她的窗户玻璃不知道会不会被吹破,屋子会不会进水,有很多可能的突发情况,而她一个人,她真的睡得着吗?她能安心入眠吗?
「但是……」夏倩瑜走到了他的身后。「你这样出去安全吗?」
「我不是这样来了吗?」
「可是如果……」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求他留下。
毛品海低头看她,决定不做顺水推舟的事,如果她希望他留下,那她就要自己开口留他,如果她想要有他的陪伴,她就必须放低姿态,这是他以前常做的事,现在换她尝尝滋味。
「我是在想……」她支支吾吾的。「我……」
「说出来!」他命令的口吻。
「现在出去有些危险。」
「我不怕危险!」
「但你若出了什么事……」
「我可以马上写一份切结书,如果我现在出去出了什么事,一切也与妳无关。夏倩瑜,我们不是已经各走各的路,各交各的朋友了?」毛品海也有扬眉吐气的时刻,都是拜这强烈秋台所赐。
「你就一定要这样挫我的锐气?」夏倩瑜生气的说:「一定要我求你留下?」
「妳不必求我,妳只要开口。」
「我……」她很难开这个口。
「妳知道我可以留下,我也愿意留下,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两人互不相干,但妳知道我心软,我会留下来保护妳的。」他平静道。
「那就废话少说的留下来!」
「开口请我留下。」
「毛品海……」她恨恨的口吻。
「再见,祝妳有个好梦。」他转身。
但夏倩瑜出于本能的去抓他的手臂,然后又是本能的冲口而出,「请你留下!」
「这不是很简单的吗?」他一笑。
第九章
「什么都没发生?」白亚丝一脸不信。「一整夜相安无事?!」
「不然,妳认为我们该发生什么事?做爱一整夜?」
「台风天嘛。」
「妳有病!」
「倩瑜,说真的,妳不认为毛品海对妳真的是有情有义?」白亚丝感慨。「都分手了,他还会担心妳台风夜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过,冒着风雨去到妳家,守候了妳一夜,这样的男人,妳到底还有什么不满?妳还要他怎样?」
夏倩瑜有很多的苦,但她选择放在心底。
「那一整夜你们都在干什么?」
「因为停电,所以屋子很闷热,加上狂风暴雨的肆虐,我们根本无法睡,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看、发呆了一夜。」夏倩瑜老实说。
「我看有病的是你们两个。」
「亚丝,换点别的聊吧!」
「那我还要继续介绍对象给妳吗?」白亚丝烦恼着。
「汪建民一直在打探妳对他的感觉。」
「没特别感觉!」夏倩瑜本来已打算把他列入拒绝往来户,但是当他说出他并没有被毛品海吓到时,她对他的印象又有些改观。
「那是不想继续喽?」
「如果只是当朋友无所谓。」
「倩瑜,人家是想把妳娶回家,不是想和妳交朋友。妳以为他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妇产科医生此外科医生的时间还要不一定,半夜生产的妇女一堆,妳认为他可以和妳谈长时间的恋爱啊?」白亚丝点出实际的状况,要她清楚。
「那算了!」夏倩瑜也干脆。
「所以还要换一个?」
「都不用了。」
「不用?妳想单身一辈子啊?」白亚丝好像夏倩瑜的妈。「女人是愈老愈不值钱,熟女是可以令男人欣赏、喜欢,但是他们还是想娶年轻美眉回家。」
「单身没什么不好。」
「妳要坏了那颗七彩幸运石的传奇能力吗?」
「那都是以讹传讹的说法。」
「妳不能不信--」
「亚丝,真的算了,我在高雄的表姊开了一家咖啡屋,本来和她合伙的男友去了大陆一去就不回,她想找我合伙,我有认真在考虑。」夏倩瑜微笑的看着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