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儿觉得柳夫人这番话很好笑,自己有什么时间好安排的?她人都住进来了,什么都交由柳夫人控制了不是吗?
「日期就定在农历年后,妳只要照我的话做,我会让妳用柳冰儿的身分……」
「妈!妳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可不想跟她有关系,妳看她那副邋遢模样,我才不好意思说这是我姊。」
「心铃!」柳夫人横来一眼,说好这是权宜之计!
「真是的!」柳心钤一脸不甘愿的离开。
柳夫人虽不悦,仍保持冷静看着秦冰儿,「总而言之,现在一切说定,妳别给我出什么乱子,到时丢了我们柳家的脸,我也会让妳一辈子进不了柳家!」
撂下狠话,柳夫人随即消失在门口,就像多看秦冰儿一眼也嫌懒。
反观秦冰儿,从头到尾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一般,笑看一前一后抢着离开的两个女人。
第一天就算了,第二天、第三天,这两人像个定时闹钟,时间一到便跑到她房里,对她晓以大义一番,讲白了就是她们不想承认她,如果不是非常时刻,才不会让她进柳家,所以她最好乖乖听话,照她们的吩咐做,自己才有糖可以吃。
秦冰儿毫不客气笑出声了,她看着梳妆台前的母亲相片。
妈,这就是妳要女儿努力回来的柳家吗?
她还是那个遭她们嫌弃的私生女,见不得光,并没有因为恢复身分而得到尊重,不对,她现在连身分也没恢复,到底她算什么?
一个能利用的工具吧!
无所谓啦!反正她只想达成母亲遗愿,日子照过,顶多就是换个地方过活。
能让她眷恋不舍的就只有小镇上的小朋友们和……祁烈了。
才三天没见,不习惯没有他在身边闹的日子,这男人已经融入她的生活里,她想他。
胸口一紧,她才翻出那张名片,牢牢盯着上头的电话看。
她无故失踪,祁烈会不会很着急?
柳夫人警告她不准乱跑,但,打个电话应该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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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房里,那具趴在手术台上的身躯彷佛成了某人出气的对象。
「Sam,就算麻醉剂能让身体的主人没感觉,你好歹有点绅士风度嘛!又不是在市场卖猪肉,你划开的动作可不可以别那么大……」看不下去,干脆换上手术服的卫忻学,很想接手某人的工作。
一双冷冽的瞪视,恶狠狠的朝他而来,大有你敢插手,当即论斩的意味。
卫忻学的手停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这好友一旦生气起来,六亲不认,别看他对你说说笑笑,那只是掩饰他胸口想杀人的怒火而已。
对,他现在就跟杀人没什么两样,面目狰狞,在人体上动刀切切划划的。
「Sam,你轻点,那东西叫人肉,别用力……」卫忻学皱紧眉头,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痛,更何况是这几个年纪不大的护士们。
大家缩在一起,除非有需要,绝不靠近奋战中的祁烈。
虽然事后没大碍,但手术台上的主人若知道祁烈曾如何「对待」她的身体,不吓得肝胆俱裂才怪。
「够了,Sam,这三天来,在你刀下被判刑的肉体不知有多少个,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冷静,非要这么动火吓人不可?」管他下场如何,卫忻学直接抢过手术刀,接续未完的切划动作。
祁烈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瞪着敢插手夺刀的坏事者,熊熊怒火无处可烧,他转向消毒柜里,再取出刀具。
「喂,你够了!我一个人就好,你别过来动一刀!」卫忻学叫着。
不是没有两人一起动过刀,那是在处理大面积,为求效率不得不这么做,现在人家小姐只是想丰臀,又不是要削肉,祁烈来凑什么热闹。
「行!我投降,我让给你,我不插手了,拜托你别再把怒气出在动弹不得的患者身上;人家学校也都说了,秦小姐是让家人接回去,没有出事,你别那么担……」
「滚出去!」祁烈终于开口,声音却益发火爆。
卫忻学投降的退出手术室,免得坏了人家小姐的翘臀手术。
还以为祁烈纯粹是为秦冰儿身上的某部位着迷,看来他对她的在乎程度已经相当高了。
「卫医生。」
「什么事?」卫忻学看向烦恼的护士甲。
「有人打电话来找am医生,可是他正在手术中,我请她留话,她却说要找另一位医生。」
「转给我吧!反正我现在有时间。」
不一会儿,卫忻学接起电话。
「请问是卫医生吗?」
电话那端的声音是熟悉的。「我是。」
「我是秦冰儿,嗯,不晓得卫医生还记不记得我?」
「秦冰儿!」他激动一叫,那家伙找了三天都找不到的女人,现在自动出现了。
「呃,是不是我不该这时候打来?」对方的口气不大像高兴接到她的电话。
「不不不,秦小姐,我很高兴妳能打电话来,妳是医院的救星呀!」
「救星?」
「不懂没关系,秦小姐,先告诉我妳人在哪里?」得找到她的联络方式,才能阻止那个大玩恐怖游戏的男人。
「我现在……搬回家住,我想请卫医生帮我转告祁烈,说我……」
「那家伙正在发火,谁找他谁倒楣,我不想做传话筒,有话妳亲口对他说比较好,所以,快告诉我妳的联络方式,让我好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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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秦冰儿一直处于发呆状况下。
听说祁烈天天到学校去找她,向教师、校长打听她的消息;也听说他为她的不告而别发了好大一顿火气,吓坏了诊所里所有护士。
想见他,所以她道出住的地方和联络电话,是奢望吧!他有空可以来看她,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可笑的想法。
祁烈还有病患和诊所要顾,怎么可能扔下工作跑来找她?这里离小镇可是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呀!
唉!她好想念他的声音,想念被他拥着的感觉,想念他总是努力呵气暖她手指的模样,怀念他身上的气息,和他唇碰唇的滋味……
她脸蛋染上一片彤红,愣在原地,承受这个蓦然想通的事实--
原来,她早就喜欢上这个无赖男了。
打开点窗户,让冷风灌入,黄昏来得早,不过六点而已,天色就暗沉下来,正考虑该怎么哀悼自己才想通的情感,一阵喳呼声传上二楼。
「怎么办?夫人、老爷都不在,那个可怕的人又撵不走,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会把事情闹大,妳忘了那个男人一身模样多吓人,夫人会怪我们给柳家制造负面新闻,我们还是想办法把他赶走。」
「问题是,他一直在门口吵着要见秦小姐,没见到人,怎么赶得走他?」
下人的窃窃私语声,让开了房门的秦冰儿听见。「有人找我?」
说话的下人刷白了脸,双双回过头来,僵硬地回答是。
「为什么不让人进来?」听见有人找她,秦冰儿心跳得好快。
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人咽了咽口水道:「夫人交代,不准任何人见秦小姐的。」
「他人现在在哪?」不知道是谁找她,她却渴望想马上见到此人。
「警卫将他挡在铁门外,他……」
言犹未了,她早等不及,一步步冲下楼,越过拐弯的大庭院,直直朝大铁门外那道身影奔去。
黑幕低垂,几盏黄灯无法清楚照出来人的长相,愈跑愈近,秦冰儿一个心扑通扑通狂跳。
铁门外停了辆车,车前男人纵然有副修长的好身材,却穿着拖鞋踩着三七步站立,模样看起来相当邋遢,却展现一股难以忽视的狂嚣气势。
是祁烈!
「狠心的冰儿,妳就这样抛弃我,抛弃那群小朋友,让我找了妳三天,还让我在门口等这么久,妳最好有个好借口能让我原谅妳。」
低沉好听的声音进入她耳里,心头又是一震,想念的感觉随着急快的心跳声愈来愈壮大……
不顾一旁瞪大眼的警卫,秦冰儿扑进朝她摊开双手的怀抱中。
对方一身「诡异」服装入不了她的眼,她也不在意,只是紧紧抱着他,感受他强而有力的怀抱。
他来了,在她好想他的时候出现了!
祁烈心里不舒坦也不痛快,但见她迫不及待跌进他怀中,倒让他锐减不少怒意。
抱了好几分钟,见到她脸上浮现的红潮,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摸摸她的脸道:「冰儿,这几天妳有好好吃饭吗?」
之前都白补了,才三天没见,她又瘦了。
「我没什么胃口,就吃得少。」一个人在房里吃饭,寂寞又没胃口。
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快速的令人察觉不到,「冰儿,我可是手术一结束,便马不停蹄跑来这里找妳,怎么说妳也应该负起偷溜的责任,找件干净的上衣给我吧?」
秦冰儿这才有心思注意到,这男人一身怪异又红迹斑斑的衣服,像从血案现场出来……他他他,身上竟然穿着手术服!
「你怎么连衣服也不换下,就开车跑来,你你……」上次也是,这次更严重,就不怕把路人吓到吗?
「冰儿呀!我开了好久的车来找妳,还像笨蛋一样站了好久,现在好渴又好累,妳还训我!」
这话听来委屈,拉着他,秦冰儿作势就要带他进入柳家,却遭守卫阻挡。
「秦小姐,这……不行呀!夫人有交代,不准闲杂人等人内。」
「这是我的客人,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要他进来都不行吗?」秦冰儿难得脸色严肃起来,她难道连见朋友的权利都没有。
「可是……夫人说……」守卫相当为难。
「你要柳夫人自己来跟我说吧!」越过一个个张口想阻止的人,她带着祁烈进到她房间。
交代人取了一件男性衬衫来让祁烈换上,至少,还他一个不吓人的样貌。「我以为你会打电话来,没想到你亲自跑一趟。」
祁烈简单冲了澡,一屁股坐上她的床铺,将三天未见面的女人从头到脚审视好几遍。
确定只有脸消瘦一点,他才安心。「我不来找妳怎么成,谁知道现在下来,晚点妳会不会又『碰』一声地消失不见踪影。」
「你……在生气?」他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为什么要生气?」废话,他是弃夫耶!怎么不生气?
「对不起,我也是很突然才知道家里的人要来接我,没事先告知是因为来不及。」
「那为什么连工作也辞了,妳再也不打算回小镇了?也不要我这个朋友了?」炯亮的黑瞳直勾勾看着一张心虚的脸蛋。
「我……没有。」
「不是说有事就交给我,由我来帮妳解决,怎么?妳不相信我有这份能耐?」脸色一沉,因为小女人的不信任,心中点燃一丛丛大火苗。
「我是来不及说,不是不告诉你呀!」
重点是来不及,不是不愿意喔!
这几个字瞬间浇熄满胸怒火,他哼了几声,「那为什么到今天才想到打电话给我?」
「我不知道该找你说什么?该用什么身分找你?」
「不当我是朋友?」
口气轻快多了,这会儿,出现在她面前,又是那一惯痞子调调的祁烈。「好歹我这个朋友很照顾妳,妳这样离开,也不想想我有多为妳担心,妳看我连闯好几个红灯,又是超速又是蛇行,就为了快见妳这个没良心的朋友,妳是不是该表现点什么?」
她美目一瞋,好笑又好怒道:「拜托,这种行为很危险,你不怕出交通意外吗?」
自己的话对他而言一点都没有影响,他大爷仍是一副无所谓貌,「好啦!我很抱歉让你担心行不行?」
「没诚意的道歉。」他比比自己脸上最需要感受她诚意的地方,痞痞的一笑,「我担心妳好几个晚上,妳一句抱歉就够了?冰儿,妳不是那么笨吧!」
他就是痞性不改,专门吃女人豆腐,不对,是吃她的豆腐!
再怎么驽钝,一通电话,他为自己而来,秦冰儿多少明白了他对她好的用意,只是心里仍旧存疑,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她?
「要送吻就请早,晚了就没机会了!」
他一副再不亲,我就走人的嘴脸,逗笑了她,她走上前,红着脸,在他唇上一印,如同往常他对她般。
她才离开,猝不及防,刚吻过的热唇随即激动覆上她的,两条铁臂从她身后将她缠的死紧,不容她挣脱,四唇相印的强行侵占,令秦冰儿抽了口气。
他乘机撬开她的唇瓣,热烫舌尖霸道缠住生涩的小舌,逼迫她接收这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惩罚她让自己担心了这么久。
祁烈不顾怀中人的惊讶错愕,用一次又一次的炽热吸吮,将她的意识烧的灰飞湿灭,只留下教熟练吻技挑逗出来的亢奋。
她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
蓦地,抽气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
「我的天!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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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让人打断,祁烈的表情称不上难看,却也不叫好看,倒是柳家女主人刺耳音量刺激他的耳膜,让他频频蹙眉。
「秦冰儿,妳给我解释清楚,谁准妳带男人进柳家,这男人是谁?」柳夫人神情鄙夷,眼神略微扫过那邋邋遢遢的男人。
「祁烈是我在镇上的一个朋友,他今天……来找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祁烈的身分,秦冰儿说的吞吞吐吐。
「朋友?」柳夫人嗤之以鼻,朋友会亲吻吗?
「秦冰儿,别忘记妳是什么身分,妳现在进了柳家,以前那些鬼朋友、野男人的,全都给我画清界线,还有,不要让我提醒妳妳有什么责任,给我洁身自爱点,我们柳家也经不起妳带来的负面影响。」
「柳夫人,祁烈不是什么野男人,他是……」秦冰儿企图解释。
「一个流氓痞子还会是什么!」柳夫人瞪大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还不快放开,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被她拔高的音量吓的整个人一缩,秦冰儿想抽手,无奈大掌主人不肯放手。
「祁烈。」她小声提醒着。
他则回她一记安心笑容。「柳夫人妳好呀!我叫祁烈,我和冰儿是在小镇上认识的,我不是什么地痞流氓,我有正当职业,在诊所里担任整型医生。」
他率性的自我介绍,但一手往口袋里插的轻浮动作,实在称不上尊敬。
「整型医生?」柳夫人顿悟。「妳在镇上找的医生就是他?难怪,给了妳这么多时间,连个胸部都做不好,这种半调子医生哪能跟我明天替妳安排的杰森医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