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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蓁,妳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灿玲没想到可蓁与孟从罡的感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高潮迭起,目前已经告吹了。
「没什么,只是无缘。」她阖上桌上的资料,「以前我就想过,像我这样单纯平凡的女人怎么可能走桃花运,果然有问题。」
「什么问题?」灿玲听出端倪。
「没事。」可蓁摇摇头,这种事真的很难用说的,有时说不好还会被误会,倒不如让她自己放在心底,低回浅尝。
但「相思」就像毒蛊般直钻进她的脑海,让她无法控制的想他、念他,不知他近来可好?尽管被利用,但爱上对方的心是很难收回的。
「神秘兮兮的,不说算了。」灿玲回到自己的位子,也收拾好东西,「要不要一块儿走?」
「我们又不住在同方向。」
「我是想约妳去逛街,嗯……我想买件适合的洋装,星期六他要带我去他家见他父母。」她很羞怯地将秘密说了出来。
「真的?!」可蓁为她开心,「好日子就快到了吧?一定要请我当伴娘喔!」
「一定的,可是妳自己……」
「没事,说不定当过伴娘后,沾点喜气,我的桃花又开了,不过,希望不要再是烂桃花了。」可蓁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但灿玲知道那笑非常牵强,往往在可蓁独自一人时她经常见她沉默不语发着呆。
「不会的,妳是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美,老天不会再让妳失意了。」灿玲紧握住她的手。
「但愿如此,走吧!我们去逛街。」将东西迅速收拾好,她们两个便离开公司,搭上公车来到百货公司闲逛。
在可蓁的建议下灿玲顺利的挑了件洋装,之后便到附设的咖啡厅喝咖啡。这时灿玲忍不住问:「上回妳说他去美国了,可有再回来?」
可蓁轻舀着咖啡,将奶精淋在上头,形成一圈圈的涟漪,「不是说好不提他,怎么又提了?」
「不是我要提,而是妳明明在强颜欢笑。」灿玲睨着她,「我们是几年的好朋友了?妳瞒我这些有用吗?」本来不想逼她,可是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可蓁却依旧无法忘情于他,要她怎么能不关心?
「很糟糕的是,我明知道不该想他,可还是想着他,不停猜测着他现在过得好吗?」说着,她一滴泪不禁落在那涟漪的中心点上。
「傻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但我感觉得出来是他负了妳,妳又何苦为了这种男人伤神?忘了他吧!」灿玲握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
「嗯,我会的。」她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就在可蓁快要回到住处公寓时,却看见那儿站了个人,走近一看,发现对方是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请问您找谁?」她以为他是来找这栋公寓的人。
「我找一位梁小姐,可是她好像不在。」老人家的声音带着股怪怪洋腔,大概是刚从国外回来的。
「是梁可蓁吗?」她疑问着,如果真是找她,她也不认识他呀!
「没错,就是梁可蓁小姐。」
「我就是,请问您是?」这下真的奇怪了。
「我是孟从罡的养父孟诺德。」他朝她点点头,露出抹和蔼的笑容。
「什么?」她吓了一跳,赶紧拿出钥匙,「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站在这里等了多久,快进屋里坐吧!」
她先让孟诺德上楼,再带着他进入自己的小屋子,「我这里很小又乱,随意坐。」
「别客气。」孟诺德坐下后,看看这里的环境,「不错,小巧却很清爽精致,光是看屋里环境我就能猜出妳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了。」
「呃,我不懂您的意思。」她倒了杯热茶放在桌上。
「能让从罡失魂失神的女人大概就只有妳了。」他轻轻一笑,微微瞇起的老眼却一直未从她身上离开。
可蓁被他瞧得挺不自在,「不知道伯父来这里的目的是?我想您不是只为了说这些话吧?」
「妳想太多了,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只是想看看妳这么简单。」他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好了,已经很晚,打扰到妳休息,我该回去了。」
「等等,您有话想对我说是吧?」可蓁敏感地看出来。
他看着她,不禁老眼红了,「从罡离开了,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本来我以为他会来找妳。」
「他离开了?!什么意思?」可蓁错愕不已。
「他离开了我,离开了公司,或许是去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孟诺德心灰意冷地说。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她的心跟着抽紧,那颗思念他的心又因为他的下落不明而揪住。
「自从他回美国后,就像变了个人,以往对事业的企图心已不见,对女人更是没兴趣,我因为疑惑他的改变而从中调查,知道妳是主因。梁小姐,不是我要为他说话,他是真的爱上了妳,那份爱我想已经是不可自拔了。」
孟诺德望了她一眼,「本来我还骂他,女人这么多,为何这么放不开?但现在我见了妳,妳已让我改观了。」
「我没您说的那么好,我当初根本不信他,我不信他是爱我的。」听他这么说,可蓁好激动,浑身绷紧,泪水已忍不住淌落。
「他不会怪妳的。对了,还有志铠,也就是我的外甥,妳也见过吧!他一直以来就野心庞大,只是他擅于隐藏,但我是看着他从小到大的,他哪瞒得过我,他气我凡事不信任他,只采信一个完全与我无血缘关系的养子。」
孟诺德深吸口气又说:「公司是我自己的,我能够判断在谁的手上会衰败,在谁的手上会兴旺。可自从从罡回到美国后,却无心于公事,希望我能将公司交给志铠。」
「你答应了?」可蓁现在只想知道他为何会突然不见了!
「我本不肯答应,但是从罡答应从旁辅助,所以我赞同了志铠一个根本不可行的案子。」他苦笑,「但就如我和从罡所猜测的一般,才刚投资就已失利,快得连我们都傻眼,这才明白原来志铠乘机偷了那笔钱,早已远走高飞。」
「所以从罡自觉内疚、亏欠了您,这才离开?」她发着抖问。
「妳果真了解他。他说其实他知道,他之所以失去妳全是志铠从中挑拨,但他不怪他,因为他本就是他所说的那种恶人,自食恶果本就应该,但完全没想到志铠会连公司都不放过,所以他说……他无法也无能力继续帮我做事,让我赔掉的一切,他会一点一点还给我。」孟诺德难受极了,「我想告诉他,那些损失我承受得住,可是他却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
「他会回来台湾吗?」她悲痛地问。
「不知道,我也只是碰运气,毕竟妳在这里。」他朝她点点头,「不好意思,说这些事烦妳,我该离开了。」
「伯父,您一个人回来吗?住哪儿?」她追到门口。
「我刚到机场就直接坐车过来,可能再找间饭店住下。」孟诺德跟着笑了笑,「有三十年没回来台湾了,这里真的变了好多。」
「您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以送您到附近的饭店。」她随他下楼,拦下一辆计程车,带他到附近比较有信誉的饭店CHECK IN。
「伯父,如果有从罡的下落,请您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她将电话抄在一张纸上。
「好的。」
「还有,在这里如果有任何不便或者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处理的一定会帮您。」交代完后,见他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进电梯,她这才安心离开。
一路上,她不禁想着,从罡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他对她到底有没有爱?如果有,是真如伯父所说的这么多吗?
为什么当初我不肯相信你,为什么我要这么固执、这么傻,伤害了你也伤害了自己……
天,我该怎么办?
她的胸口滚着一堆乱糟糟的情绪,忧他、念他、想他,却不知他近况如何。
从罡,如果你在台湾,能不能现身,让我再看看你?
如果真爱我,你一定要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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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一年过去了。
灿玲因为结婚而辞了工作,可蓁因为成功办妥了几件CASE而顺利升上经理的职位。
现在的她,已有了女强人的架势,就连穿着打扮也与以往有着显著的不同。她的改变不是为了衬托身分,而是希望自己能看来坚强些。
颜世祺也因为抓到了妻子朱晓倩和其他男人上床的证据,非但成功离了婚,还拿到一笔钱和可蓁公司的合作权。
因此,大家都传言可蓁会升上经理完全是靠颜世祺的帮忙。但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唯有自己明白,她为了公司的案子费了多少心思、熬了多少夜晚。这些日子里可以安慰她的,便是和从罡的那些过往回忆,以及那两颗相思豆……
「可蓁,我派妳明天到高雄的工业区开会,总共三天,妳得先订好饭店。」老板将她叫进办公室,吩咐她一些公事。
「是的老板,我会的。」她点点头。
「我跟妳一起去吧!」颜世祺正好走进来。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阖上资料夹,她便走了出去。
「等等。」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小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避着我,我已经离婚了,我们仍可以像以前一样……」
她甩开他,「不一样,已经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是曾经结过婚,但妳也曾经和孟从罡在一块儿,谁也没对不起谁。」他激动地说。
可蓁看着他,忍不住逸出一阵苦笑,「原来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妳是什么意思?」他凝起眸问道。
「对不起,我很忙。」她绕过他,直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我明天还是决定跟妳去。」颜世祺就不信会唤不回她的心,只要假以时日,他相信一定可以得到她,才不让孟从罡那小子专美于前。
「随便你。」丢下这话,她便用力将办公室大门阖上。
坐在办公桌前,可蓁看着一个空白的相框,假想着里头有孟从罡的相片,假想着他总有天会出现,每每看着这空着的相框,她便忍不住泪流满面。
「好后悔、好后悔没有你的相片、没有和你一块儿照张相,没有……没有……没有你太多太多的东西……」
趴在桌上,她无法抑制地抽噎着,不知不觉已红肿了双眼。
第八章
来到高雄,开过第一天的会议后,已是午后时分。
可蓁打算先回饭店休息,却被该厂商林老板强烈挽留,「现在还早,别这么早离开,我在后山有个果园,那儿挺凉爽,去那坐坐喝杯茶吧!」
「好啊!我们就过去坐坐。」颜世祺笑说。
「我想早点休息,你去吧!」她还得准备明天开会的资料。
「别这样,梁经理妳不去的话,就是看不起我了,我早就请我太太准备料理了,这样会剩太多。」对方又说。
可蓁闭上眼,轻吐口气,想了想才说:「好,我去坐坐,但请夫人不要准备太多,我一点儿也不饿。」
「好好,那就走吧!」颜世祺这下可开心了。
于是他们一并坐上林老板的厢型车,前往市区后面的山上果园,约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半山腰。
山上气候果然凉爽些,缓化了南部的酷热,可蓁一下车便深吸口气,她好久、好久没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才转身,她却看见不远处有道黑影闪过,那感觉就好像……好像他……
「梁经理,外头有蚊子,快进屋去吧!」林老板喊道。
她只好点点头,和世祺一块儿走进屋里。
屋里的餐桌上摆满饭菜,在主人的热情招待下,可蓁吃到了最新鲜的高山菜和山笋,但不知为何,她心底始终想着刚刚所看见的影子。
祭完了五脏庙后,颜世祺和林老板接续着那没啥营养的话题,一边喝起老酒,可蓁不想参与,于是独自走出屋子,顺着小径一直前往果园。
一路上并没什么人,她想刚刚肯定是自己的幻觉了。正想折返却听见不远处有着细微的声响。
她继续往上爬,终于看到一个正在摘果子的背影……
可蓁浑身一震,因为她认出来了,虽然只是背影,但她确定他就是孟从罡。
她一步步朝他走近,直到他低下头,才停下脚步。
而孟从罡似乎也知道她的到来,低首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他的动作。
「原来你在这里。」她仰首对他说。
他没有回应她,从梯子上慢慢爬了下来。
可蓁见了,想上去搀扶,却见他跳离她身边,「别碰我,我身上很脏,会污了妳的手。」
「你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陌生?」听他这么说,她一颗心狠抽了下,再看着他深邃的侧面线条,似乎带了抹颓废的忧郁。
「我不认识妳。」他丢下这句话。
「不认识我……不,不可能,我是可蓁,我们才一年多不见,你怎么可能忘记?」她捂住嘴,拚命摇头。
「哦!这么说我忘了妳是我不应该了?」他回头冷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笑像利针般刺进她的眼、她的心,让她浑身跟着发疼。
「刚刚主人说有个重要的贵客会来,非但是经理级人物,还是位大美女,要我多摘些水果好让她带回去,我想那人就是妳了。」他口气平静且淡漠,丝毫不带任何感情。
「虽然我现在是经理,但我的人没变。」她无法接受现在的他。
「那妳应该很忙才是,别再跟我这种小人物说话,那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他扛起工作袋往另一处走去。
她紧跟着他,见他又在另一株树苗前停下,然后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施肥,还剪枝重插。
「我帮你。」她也蹲下,朝他伸出手。
孟从罡立刻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她,「剪刀不长眼,不要随便伸手过来。」
「我只是想帮你。」她咬着唇,眼中已溢满了泪水。
「不需要。」
「从罡……」
「别这样喊我,我承受不起,更会让妳的男友不开心。」他挑眉凝睇了她一眼。
「你是说世祺?他不是我的男友!」她大声地说。
「是谁我管不了,但请妳离开。」他将树苗一株株洒上肥料,双手全是泥,就连脸上也全是灰土。
「好,你不要我帮,我就不帮。」她吸了吸鼻子,乖乖的待在一旁看着他。
「那很好,我做事一向不喜欢受打扰。」他半瞇着眼,俐落地做着手中的工作,可蓁可以想象他一定待在这里满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