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医院看过我。」
「既然你记得我,你应该下介意跟我单独相处一下吧!」邵阎挑衅的扬起眉。
「我去帮你们煮咖啡。」看了魏楚烈一眼,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贝净纱才放心的步出办公室。
「请问有什么事吗?」魏楚烈温和有礼的对著邵阎微笑。
恶狠狠的瞪了魏楚烈一眼,邵阎直截了当的泼他冷水,「好了啦,别再装了,如果连你的把戏我都看不透,我还是你的好兄弟吗?」
「你在说什么?」魏楚烈一脸的无辜。
「臭小子,你装得实在有够像,连我都被你唬住了!」
沉吟了一下,魏楚烈坦然面对他,「既然被我唬住了,你怎么还会猜到?」
没错,他根本没把脑子给撞坏,当他躺在病床上,人虽然已经清醒,但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就不断的传来老妈指责净纱的声音。
当下,他的脑海里便起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仅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帮他摆脱目前的困境,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净纱离开高天骏,那个家伙说起来好像一点威胁也没有,可是净纱下肯跟他解除婚约却是事实,所以愈快处理掉他们之间的婚约,对他愈有保障。
「这全是我老婆的功劳,她翻到我们在剑桥演话剧的照片时,我才想到你的演技有多精湛,所以女人老是被你要得团团转,让你这个花心大少抛弃了,都还会替你说话。
「後来,我又想到你说过什么失忆症的话,你这个人最狡猾了,为了躲开你妈的逼婚,假装失忆也不是下可能的事,好巧不巧,这次的车祸你谁都忘了,就是独独漏了贝净纱,这不是明摆著你是装的嘛!」
「雷,还是你比较厉害。」
「如果那天去医院的人是风他们三个,你早就被拆穿了!」除了工作,他这个人对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有那么丁点後知後觉,他想,当时他若是把对公事上的机灵态度用在火的身上,哪会拖到现在才发现?
「这可难说。」为了下漏出破绽,他可是打从心里说服自己是真的忘了,否则怎么会把戏演得好。
「你这个王八蛋,要演戏也不会打一声招呼,害我担心死了。」
「你老婆不是要生了,你怎么还有空担心我?」
「你这是什么话,我像是这么无情无义的兄弟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在想,你忙著照顾紫儿都来不及,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理我,谁知道我妈会叫阿宾把你请来,戏既然演了,总要贯彻到底,要不然岂不是白忙一场。」
「你小心一点,这件事如果让伯母知道,你就惨了!」
「只要挨到净纱跟高天骏解除婚约,我妈就算知道,也来不及了。」
邵阎忍不住一叹,「我真佩服你,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连失去记忆都可以装得出来。」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换成是你,你也会硬著头皮装。」
邵阎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白眼,「我才不像你这么奸诈狡猾。」
魏楚烈不在意的耸耸肩,任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火,我劝你赶快收手,你妈为了你的事难过死了,你忍心伤她的心吗?」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更不想娶其他的女人。」
「我要说的都说了,你自己看著办,我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啊!净纱煮的咖啡很好暍,你下尝尝看吗?」
赏了他一记白眼,邵阎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少来了,你现在一定恨不得我赶快滚蛋,你们两个就可以亲热。』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下留你了。」魏楚烈乐得送客。
「不过,我建议你,稍微控制一点,否则被你老妈撞见,贝净纱想翻身就更难了 。」
懊恼的瞪了他一眼,魏楚烈闷闷不乐的说:「谢谢你的忠言逆耳!」
笑著挥挥手,邵阎踩著轻快的步伐迅速离去。
这个讨厌的雷,破坏他的好事,现在又泼他冷水……算了,他还是忍著点,被他老妈瞧见绝对下是一件好事,魏楚烈暗忖著。
第八章
下午的和风吹得令人昏昏欲睡,不过坐在魏家山石水瀑环绕的凉亭里,贝净纱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睡意,反而有一种无比的舒畅,她觉得在这种地方生活,很容易让人沉溺,她希望自己可以这么一直窝著,哪儿也不去。
住进魏家已经半个多月了,烈对这里的一切虽然已经不再像原先那么的陌生,可是每回问他有没有想起什么,他总是摇摇头,只说他偶尔会想到一些模糊的影像,可是一下下又没有了。
不过,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帮他重新适应原有的一切,算起来,她已经完成她所能做的事情,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但是,这是她的想法,不知道烈可不可以接受她搬出这里?他现在虽然不再黏著她不放,但是却严格要求她绝不能超过他掌控的范围。
「你对这里的生活倒是挺适应的嘛!」踏进凉亭,韩月莲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堆叠在石桌上的书籍杂志,心想,这个女人以为装出一副爱看书的样子,自己就会改变对她的看法,重新评价吗?
「魏夫人。」放下手中的书,贝净纱恭敬的站起身。
「下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不是我那个笨儿子,不吃你这一套!」
下发一词,贝净纱以她惯用的沉默予以回应。
挑剔的打量著她,韩月莲不解的道:「我一直很想弄清楚一件事,不过以火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自己恐怕都下清不楚,想让他帮我解答,似乎是不太可能。」
「魏夫人有什么问题直说无妨。」
「爽快,那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你既然已经有了未婚夫,为什么还要跟我儿子搞在一起?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耻吗?」
贝净纱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不能说出她和天骏之间的协议,因为这对天骏并不公平;而她也不能说出她和烈交易的真相,说不走魏夫人听了还会以为她在说谎,不过,什么都不说,恐怕也不行……
「怎么不说话?没脸回答我的问题吗?」
抿著嘴,贝净纱沉吟了半晌,含糊的回道:「我是为了一块上地。」
「好啊!你倒是回答得挺乾脆的嘛!」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任何人的事,又何必怕人家知道。」
韩月莲讽刺的一笑,「为了一块上地而出卖自己,这跟对得起谁,对不起谁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能证明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魏夫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爱著烈。」
「我相信,他有钱、有地位,你怎么可能不爱他,不是吗?」韩月莲不屑的看著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子?」韩月莲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想说却下能说,贝净纱只好默默收拾石桌上的书籍,道:「魏夫人,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想回房里休息一下。」
「脚长在你身上,我可没资格拦你。」
「那我进去了。」带著沉重的心情,贝净纱离开凉亭走回屋子。
她一走开,魏浩南立刻从一旁的树丛里定了出来,他伤脑筋的摇摇头,「老婆,你会不会觉得你对她太刻薄了?」
瞪了他一眼,韩月莲气恼的在石椅坐了下来,「你下是在书房看书吗?」
「看累了,想找你散散步,听下面的人说你在凉亭,我就过来了。」
「小人,就喜欢偷听人家说话。」
魏浩南一笑,在她对面坐下,「虽然偷听人家说话不太道德,不过,如果可以因此发现事情的真相,那倒也是一件好事。」
「什么真相?」韩月莲不明白的蹙起眉头。
「你知道贝净纱要的那块上地是做什么用的吗?」
她兴趣缺缺的撇开头,冷淡的道:「这关我什么事?」
魏浩南迳自接著道:「是为了一家孤儿院。」
韩月莲怔怔的看著他,「你说什么?」
「前些日子,火为了动用他奶奶留给他的信托基金来找过我,他计划买地建孤儿院,我一口就答应了,当时我想,大概是他奶奶临终之前告诉他,希望这笔钱可以用在做善事上,所以他才会想到要盖孤儿院,不过,刚刚我才明白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贝净纱。
「说起来,这小子虽然动机不纯良,不过,总算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我想妈地下有知,应该也不会反对,再说,他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女孩子,妈还会很高兴。」
脑袋瓜一片空白,韩月莲不安的问:「你确定吗?」
「如果你心里有疑惑,可以问雷,盖孤儿院的事就是他在帮火处理。」
「这…」她一定会找雷问清楚,可是,她现在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错的人绝对是她!韩月莲不知所措的站趄身,「惨了、惨了!如果贝净纱真的是为了建孤儿院,那我岂不是……」
「冤枉好人。」魏浩南笑嘻嘻的帮她接道。
「你还有心情笑我?」韩月莲恼怒的白了他一眼。
无辜的叹了声气,魏浩南反训了回去,「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的性子要收敛一下,不要那么急躁,你就是听下进去,现在还好意思怪我?一
「我……」
「其实,如果你不要在一开始就预设立场,而是多用点耐心,你就会很快的看出贝净纱绝对不是你想像中的坏女人。」
撇了撇嘴,韩月莲嘀咕,「真奇怪,贝净纱干么不解释清楚?」
「也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再说,你不是常标榜为善不欲人知,今天她若是跟你解释什么,说下定你还会批评她下是真心做善事。」
「我……我哪是这样的人?」
「好,你不是,不过千万要记住,以後不可以再犯了。」
「我知道了,以後下会了。」
握住韩月莲的手,魏浩南笑著道:「走吧!陪我散散步。」
***************
一看到贝净纱抱著书籍杂志走进房内,魏楚烈立刻跑上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摆回房里的书桌上。
「你不是有很多公事赶著要处理吗?怎么跑到我房里?」
「我看到你从凉亭那边走过来,就没心情工作了。」
原本他是待在阳台工作,偶尔忙里偷闲,就往凉亭那边瞧她几眼,後来,他看到老妈往凉亭走去,就忍下住担心了起来。
他知道老妈对净纱有很多误会,一有机会,她就会冷嘲热讽,虽然他会想尽办法分开她们两个,不过防不胜防:想到老妈撞见净纱之後,下知道又要说什么伤人的话,他就不安,哪里还有心情工作。
「你啊,根本是找理由偷懒!」
「哪有,我是想,我也处理得差不多,可以休息了。」拉著贝净纱定到沙发坐下,魏楚烈紧张的问道:「我看到我妈在眼你说话,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
「我妈怎么可能跟你随便聊聊?」
偏著头,贝净纱好笑的反问道:「要不然她会跟我聊什么?」
「她……跟你聊她儿子啊!」天啊!「失忆症」愈来愈难演,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什么该忘记,什么该记得,真是麻烦!
「你有什么好聊的?」
「我……我怎么会没什么奸聊的?」
想了想,贝净纱点了点头,「说得也对,像你恢复记忆的情况怎么样,你妈一直很关心,见到我顺便问一下,这是很自然的事。」
魏楚烈别扭的一笑,「是啊!」
「烈,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到什么?」
「我……我还是模模糊糊的,有时候会突然闪过一些影像,可是要去抓它的时候,头又开始痛了,我根本没办法想。」说著,魏楚烈懊恼的捶著头。
她赶紧拉住他的手,安抚道:「你不要这样子,这种事急不得。」
「净纱,我真的好想快一点恢复记忆,这样子,我就可以把你娶进门,再也不用担心你会跑掉。」他神情突然转为严肃,紧紧握住贝净纱的双手,「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她当然想嫁给他,可是撇开她和天骏的婚约不说,他母亲那一关她就过不了了,她能嫁给他吗?
「你不是说你爱我,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
贝净纱连忙摇了摇头,「不是,你忘了我现在还有未婚夫,我不能嫁给你。」
「你可以跟他解除婚约啊!」
「可是我答应天骏,我暂时不会跟他解除婚约。」
「你为什么答应他不跟他解除婚约?」
「他对我有恩,他现在有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可恶!终於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那个伪君子就是用恩情来箝制净纱。
「烈,我们暂时别说这些好不好?一切等你恢复记忆以後再说。」
「如果我一辈子没有恢复记忆呢?」
「不会,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该死!他恨透这种感觉,他现在根本是进退两难,一旦「恢复记忆」,老妈马上就会逼婚,可是净纱跟高天骏的婚约没解除,她就没办法嫁给他。
老天爷一定是在惩罚他,过去他太风流了,女人抢著爱他、要嫁给他,他都毫不在乎的丢了一个又一个,现在才会为了一个女人吃足苦头,受尽折磨,他真是悔不当初!
「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打算搬回去。」
「不行!」像是受到惊吓似的,魏楚烈紧紧抱住她,「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部份要靠你自己。」
「我不管,你下可以离开我。」
「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要回公司上班,我已经请了快一个月的假,再不回去的话,天骏会觉得很奇怪,你总不希望我把你失去记忆的事说出来吧!」虽然天骏知道烈发生意外,却下晓得他失去记忆。
「你乾脆把工作辞掉,来『魏氏集团』当我的特别助理好了,以你的能力,留在『高氏企业』当个秘书太可惜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可是一时之间,贝净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回三nE氏企业』把工作辞掉。」
「烈,你别闹了,我不能辞职,我对天骏还有责任。」
嘴一噘,魏楚烈委屈的指控,「你对我难道没有责任吗?」
「我……」无奈的一叹,她只好妥协,「我不提搬回去的事,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得意的一笑,伸出手指跟她打勾勾,「我们一言为定,以後不可以再提搬出去的事,如果你担心没办法跟高天骏交代,就直接把我的情况告诉他。」
***************
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贝净纱快步走出「魏氏集团」办公大楼,赶往高天骏约她见面的西餐厅。
十分钟之後,她终於抵达目的地,不过却也晚了整整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