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欧阳容看着眼前这半裸的美丽妖精,心里暗暗赞叹着: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啊!堂堂日月双姝的日天,真是美如朝阳,丽若明珠。
但见她俊眉修眼,顾盼神飞,腮凝新荔,楚腰娉婷,笑如春桃,嗔似牡丹,静若谷松,动如回雪,艳似澄霞,洁若冬梅;比之西施多了三分俏丽,较诸王嫱多了几许活泼。
可最教欧阳容心动的,不是她的美,也不是她的俏,而是那一身白皙如雪的晶莹玉肤,虽在烂泥中打滚,在污水中泡浸,可欧阳容依稀可以闻到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阵阵幽香,且随着她衣衫褪去,那香气益发馥郁,益发诱人了。
欧阳容直勾勾的目光,让楚蝶衣登时惊觉,自己竟然让这个陌生男子给看光光了!
她又气又恼,闪着怒火的大眼狠狠地瞪着欧阳容,「你看见了?」
欧阳容没说话,可他脸上的古怪笑容却证实了,他不但看见了,而且还目不转睛地继续在看。
楚蝶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刚刚说了,你要是看我一下,我就挖出你的一只眼睛,看我两下,就挖出你的两只眼睛。现在既然你看了我的身子,那我不但要挖出你的眼睛,我还要你死!」
话还说着便见楚蝶衣拔下发簪,猛地扑向欧阳容。
欧阳容诧异极了。
想不到这小丫头性子如此刚烈,竟会因为自己看了她的身子而想杀人?
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的耶!她不感恩图报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杀他?
不过欧阳容无暇细想,他一个漂亮的回转避开楚蝶衣的攻击,手再轻轻一扣,便扣住了楚蝶衣的皓腕。
但楚蝶衣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见自己一击无效,当即手、脚、口并用,对着欧阳容又打又踢又咬,大有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气势,这下倒教欧阳容手忙脚乱了,脚下一个踉跄,他竟然让楚蝶衣推倒在地。
他这一倒地,楚蝶衣可就更凶更神气了,她像只发飙的母老虎,整个人跨坐在欧阳容的身上,挥舞着小拳头上上上上、左左右右地乱打一阵,嘴里还不住嚷嚷:「你不要脸,你不是人,你是只会偷看女人的好色登徒子!你居然敢看我的身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欧阳容简直哭笑不得,他那样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枯井,所救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只凶悍又蛮不讲理的小母老虎?是她自己要脱衣服给他看的,他从头到尾都没强迫过她,怎么这会儿她反过头来说要杀他?有没有搞错啊?
他抓住楚蝶衣的双手,猛一翻身,转而将楚蝶衣压在身下,忍不住吼道:「妳闹够了没有?」
楚蝶衣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没有!你看了我的身子,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不然我无法对我丈夫交代,无法对天女交代,更无法对我自己交代。」
「哦?妳想要一个交代?」
「没错!」
「那好,我现在就给妳一个交代!」
说着,欧阳容即刻低下头,用他的唇堵住楚蝶衣惊讶得来不及闭上的小嘴,他重重地吸吮、亲吻着她。
楚蝶衣如遭雷击似的,整个人愣在当场,完全没想到这男人正在亲自己的嘴,正在占自己便宜,她应该要挣扎、要反抗才是。可她没有,她只是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欧阳容,呆呆地任由他啃咬自己的唇,任他将舌头伸进自己嘴里翻滚纠缠。
这就是亲嘴吗?为什么竟会如此……亲嘴!这男人竟然亲了自己的嘴?
可不是吗?他的唇正贴在自己唇上,他的舌头缠住她的,而他的牙齿正可恶地轻咬着她。
楚蝶衣想都不想,便往欧阳容的唇上咬去。
欧阳容吃痛,随即放开了楚蝶衣,一手摀住嘴,鲜血正沿着他的指缝不断流出,「妳……」
楚蝶衣连连后退,小手抓着发簪紧张兮兮地挥舞着,「这不能怪我,谁教你要亲我?如果你不亲我的话,我也不会……」
欧阳容摇头,顾不得嘴上的疼痛,一步步走向楚蝶衣,「蝶儿,别再后退了,再后退的话妳会……」
楚蝶衣嚷嚷着:「蝶儿是你叫的吗?除了我的哥哥姊姊,只有越王才能叫我蝶儿,我不准你叫我蝶儿。你如果敢再喊我一声蝶儿,我就用发簪刺你。」
「好好好,我不叫妳蝶儿,叫妳娘娘总可以吧?娘娘,妳别再过去了,妳没瞧见……」
眼看着他逐渐逼近,楚蝶衣发簪一横,抵住自己脖子叫道:「别过来,如果你敢过来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你做什么?啊!」
只听得楚蝶衣一声尖叫,她的身子已经被欧阳容扑倒在地,接着一阵轰隆巨响传来,大大小小的落石便迎头落下。
楚蝶衣只觉得有个热热的东西滴在自己脸上,她睁开眼睛一看,赫然看见趴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欧阳容,而鲜血正沿着他的额头不停流出,楚蝶衣见状不禁放声大叫:「啊!」
第二章
趴在溪边,楚蝶衣凝神屏息,注意地看着溪底那优游来去的鱼群,好等待机会抓上几条给欧阳容烤。
现在楚蝶衣对欧阳容可是唯命是从,谁教自己又让他救了一次,还害得他头上肿了一个大包!
想到这儿,楚蝶衣就有些心虚,若不是他,只怕自己这会儿不是成了臭泥人儿,就是已经被压成大肉饼,一命呜呼见阎王去了,哪能趴在这儿抓鱼?所以现在欧阳容说什么,她就乖乖做什么,谁教她欠了他好几条命呢!
不过也正因洞窟崩落的关系,才让欧阳容发现,原来那洞窟竟有道石阶可以通到它处,而沿着石阶往上爬,两人居然来到了一个回异于洞窟的人间仙境。
何以称之为仙境?因为和洞窟相较,这地方不但有瀑布,而且放眼望去林木苍翠,遍地是花,枝头鸟声婉转,溪底水声潺潺,鱼踪更是清晰可见,这不是人间仙境又是什么?
是以两人就在溪边找个地方待下来准备晚餐,由欧阳容负责生火,楚蝶衣则负责抓鱼抓虾。
可是楚蝶衣趴在溪边老半天,鱼没抓到半条,倒是让螃蟹的蝥夹了几回,疼得她呼天抢地,最后她不只把那只螃蟹的祖宗十八代全请出来问安,还外加树根两枝、旺火一把,硬是把那只螃蟹烤得酥酥熟熟的,这才笑瞇瞇的继续抓鱼。
哼!敢得罪她日天楚蝶衣?就算是螃蟹也不放过!楚蝶衣得意洋洋地想着。
忽然,楚蝶衣眼尖地看见水里头有条一尺来长的大鱼。
骤见大鱼,楚蝶衣兴奋极了,如果能抓到这条鱼,那今天晚上就有鱼肉可以吃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条鱼。
可楚蝶衣一来不会武功,二来没抓过鱼,怎么可能抓得到?当下只见一鱼一人,一前一后地追逐着,鱼游得飞快,她跑得也不慢,却总是追不上鱼,最后她还差点撞上那个正全身光溜溜,站在瀑布下冲洗身子的男人--欧阳容。
乍见欧阳容赤裸裸地站在瀑布下,楚蝶衣不禁羞得满脸通红,急急忙忙地别开了头。
可藏在她内心深处对欧阳容的那丝好奇心,使她不由自主地悄悄转过头偷看着他。
虽然两人相处有一点时间了,可不是在泥巴堆里,就是在晦暗的洞窟中,是以她从没发现,原来欧阳容长得这般好看。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着一个男人,一个年轻、赤裸、健壮的男人;也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男人可以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好看!
但见他面若冠玉,色如春花,鬓若刀载,眉如墨画,腮若桃瓣,目似明星,顾盼间,虽怒若笑;眼神流转之际,若有心似无意,若有情似无情,教人一见忘俗,再见忘神。
他的肩膀宽阔,胸膛厚实,人虽瘦削,却一点也不单薄,只可惜他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疤痕,那些疤痕有新有旧,不知他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人物,怎么会在自己身上留下那么多疤痕?
在水流的冲激下,他的长发已然散了开来,那模样潇洒恣意,让楚蝶衣几乎看愣了。
他、他真是男子?世上怎有这样美的男子?
她以为自己的几个哥哥长得已是罕见的俊美,想不到眼前这欧阳容却美得不像真的,他美得教人屏息,彷佛他轻轻的一个眼神,就可以勾魂摄魄、倾国倾城。
而欧阳容似乎知道楚蝶衣正在看着自己,他朝着她露出一个潇洒得有些过分的笑容,吓得楚蝶衣以为他要过来亲自己、抱自己、占自己便宜,她急急忙忙地跳上岸,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过来……否则我……」
楚蝶衣手忙脚乱地想找发簪防身,但簪子早不知被她丢到哪儿去了,所以她只好随便捡了根树枝挥舞着,「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喔,你不能过来喔!不然我就剌死你……啊!」
接着只听得楚蝶衣一声尖叫,只见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因此跌入了水里,她挥着手、踢着脚胡乱地嚷嚷着:「救我,欧阳容,你快来救我,我快淹死了!」
这突发的状况,让欧阳容登时愣在原地,继而忍不住爆笑出声:「妳……哈哈哈!」
楚蝶衣又急又怒,脚下一使力便站了起来,凶巴巴地吼着:「你笑什么?人家都快淹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欧阳容笑得连连摇头,手指着楚蝶衣就是说不出话来,「妳、妳……」
见他笑个不停,楚蝶衣更气了。
顾不得他是个偷看过、偷亲过自己的好色登徒子,楚蝶衣当下咚咚咚地冲上前,抡起拳头便捶,「笑笑笑,你就只会笑!人家都快淹死了,你就只会在一旁笑!你还算是个人吗?你根本就是禽兽、畜生,这条溪里的鱼都比你有同情心多了!」
欧阳容勉强忍住笑,他用力握住她的小手,「小东西,如果这条溪可以淹死人的话,只怕水缸也可以淹死人了!」
楚蝶衣还是凶凶地吼着:「当然可以,你没看见我已经快被淹死了吗?」
欧阳容打趣道:「如果妳已经快淹死的话,怎么还能走到这儿来打我?」
她一愣,低头往自己脚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站了起来还走到瀑布旁。
而且欧阳容说的没错,这条溪如果可以淹死人的话,那么家里的水缸真的也可以淹死人了,因为这条溪的溪水只及她的膝盖,根本淹不死人!
楚蝶衣霎时羞得面红耳赤,连忙低下头。
可这一低头,却教她瞥见了欧阳容那男性的昂藏,楚蝶衣慌地闭上眼睛,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放、放开我!」
欧阳容此时的诧异并不下于楚蝶衣。
多久了?他多久没有这种想要一个女人的感觉了?而这丫头,居然可以让他产生这种感觉?
有趣,太有趣了!现在他不仅仅只是想救她,他开始想要她了!
他松开了她,不过那炯炯有神的眸子依旧紧紧地盯住了她,将她含羞带怯的娇美尽收眼底,
楚蝶衣不敢张开眼睛,生怕自己一张眼,会再次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她闭着眼睛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缓步离开,这回她不敢大意了,因为她不想在欧阳容面前再摔一次。
但,即使楚蝶衣如此小心,她还是在水底踩到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楚蝶衣直觉的认为那滑溜溜的东西就是水蛭,一想到水蛭,她立刻掉头扑进欧阳容的怀中,嘴里直嚷着:「有水蛭!这水底有水蛭要来吸我的血了,你快救我,快救我!」
欧阳容搂着惊魂未定,吓得浑身发抖的楚蝶衣,仔细地看了眼她所说的水蛭。
「妳看错了,不是水蛭,那不过是一条鱼。」
楚蝶衣频频摇头,小手圈住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声音微颤地说道:「那是水蛭,是我亲眼看到的。」
欧阳容哑着声音道:「那不是水蛭,把头抬起来,自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可楚蝶衣一直把头埋在欧阳容怀里,死都不肯把头抬起来,「我不要看,也不要下去,如果我一下去,那只水蛭就会跑来吸我的血,我不要被牠吸血。」
欧阳容轻叹口气,「如果妳再不肯抬起头,也不肯下去的话,那后果我可就不负责了!」
闻言,楚蝶衣悄悄抬起头,瞇着眼睛看了看欧阳容,却发现他俊美的脸上布满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异样神采,像是痛苦,又像是压抑。
接着楚蝶衣又发现自己腿间正好抵着……抵着……
这教她的脸几乎红到脖子去了,她笨手笨脚地想爬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粗嗄地道:「不是故意的?妳这折磨人的小妖精!妳惹得我快被火烧死了,还说不是故意的?」
对上他满足欲火的眸子,楚蝶衣真的有些心慌了,她无辜地解释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看到有只水蛭……呜!不要,不要!」
他怎听得进她的解释?霍地转身,他抱着她抵住身后的石壁,一手托起她的小脸,一手搂着她的俏臀,烫人的唇随即覆上她的小嘴,他重重地亲吻着她狡猾强辩的红唇。
楚蝶衣毫无反抗的余地,纵使她的双手是自由的,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靠在欧阳容的怀中,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子气息,感受他的唇强压在自己唇上的感觉,进而轻轻地回吻着他。
好奇怪,一个男人的唇怎么可以这么柔软?又怎么可以这么热、这么烫、这么甜呢?彷佛吃着什么好吃的果子般,教她一口接一口,舍不得离开。
欧阳容迷恋地啃咬着她小小的樱唇,细细地品尝着她的美、她的不懂人事和稚嫩。
她真香,比他所想的还香、还甜,而且她好小,好纤细,他生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地就将她捏碎了。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吻着她,扯下她的肚兜,熟练地吸吮、舔舐着,楚蝶衣浑身一颤,几乎晕了过去。
这、这就是情欲吗?这酥酥麻麻、晕晕的感觉就是情欲吗?如果是的话,那也太美妙了,美妙得教她沉沦其中,现在她只想向欧阳容靠得更近,想向他要得更多。
但残余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她,她是雍容的新娘啊!是越王的王后啊!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又怎么可以在此时、此地和这个男人发生这种事?
不行,不行!虽然她平时调皮、胡闹,可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至少她还记得自己曾在天女面前发过的誓言,也知道如果自己违背了誓言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届时不只自己,连越王,连欧阳容,都得跟着她承受天火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