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她冷静下来,环视四周,只见雕刻着花纹的天花板上垂挂着水晶吊灯,明亮的阳光射向吊灯,发出闪烁的光芒,她坐在柔软的弹簧床上,身下是白色的床单。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摸摸自己的手,还暖的,这证明她还活着。为何她还没有死?那男人不是想杀死她吗?她心里有一堆急需解答的问题,但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她要做的是离开这可怕的地方与那群疯子。
杨婷婷下床走向房门试图打开它,但门被锁上。对此她并不感到意外,那群疯子怎会轻易让她离开?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立刻躺回床上,假装还没醒。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洛宁,他把钥匙放回口袋。杨婷婷张眼偷觑他,见他向她走过来,立刻又闭起眼睛。
洛宁望了床上的她一眼,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泼在她脸上。她连忙睁开眼睛,早知他会用水泼她,那她就不会装@。
“岚雪小姐,时候不早了,该起来了。”他的话气虽然平淡,但充满了杀气。
杨婷婷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水,不悦地叫道:“你叫人起来的方式也太过分了吧!”
洛宁从浴室取了条毛巾丢给她,“可是这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你们想怎样?”
“这要问小姐,现在你的命是属于小姐的。”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什么?她的命何时给了那女子?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他们相信她不是岚雪。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岚雪,我叫杨婷婷,是新加坡人,这是我第一次来维亚兰。我在四个月前出了车祸,一直到一个月前才从昏迷中醒过来,本打算伤一好便要回新加坡,谁知一出院就被你们捉来,所以我绝对不会是岚雪!”
“岚雪小姐,这房间是以前你住的那一间,我已经叫仆人把你的衣物送来这里,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按床边红色的按钮,我会立刻赶过来,”洛宁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径自说了一串话。
杨婷婷叹口气,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相信她。她望向他的口袋,知道钥匙就在那里,但洛宁像看透她在想什么。
“不要妄想离开这里,就算你离开这里也没有用,因为我们已经把你的护照收起来,并帮你申请成为汶莱的公民,从今以后你就是汉莱人,注定一辈子也不能离开维亚兰。还有,不要忘记你妈妈的性命还握在我们手上。”
一听见母亲的消息,杨婷婷登时紧张起来,双眼大睁怒视他道:“你想把我妈妈怎么样?我警告你,我妈妈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你妈妈有没有事就看你的表现O好了,我还有事要走了。”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杨停停忿忿的盯着他的背影,看来以后将有一段艰辛的日子。
唉,岚雪到底是谁?她究竟做了什么惹得那群疯子如此恨她?
她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伸手拉开一个抽屉,里头有着各式各样的发饰和一把梳子,她拿起梳子,心想这应该是岚雪用过的。
她再拉开另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本相薄。好奇之下她翻开相簿,映人眼帘的是一张男女合照,背景是花团锦簇的花园。女的手里捧着一束野蔷薇,笑吟吟地望着身旁的男人,男人则一脸宠爱地望着她,举手替她拭去脸上污泥。他们两人都没有望着相机,很明显这张相片是偷拍的。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相片中女子长相竟跟她一模一样!这名女子一定是他们口中的岚雪。原来她们两人真的长得那么像,难怪他们不肯相信她不是岚雪。
可是最令她惊讶的是,相片中的男人竟是那个拿枪要杀她的人,从这张相片看来,他应该对岚雪很好,她不排除他们是情侣的可能性。但如果他们是情侣的话,为何他”见她就非铰死她不可?到底他和岚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捉她回来的人说岚雪是害那女子再也不能走路的罪魁祸首,难道就为了这原因他非杀死岚雪不可?
她再翻看下去,大部分是岚雪的相片,有的是他们的合照,相片中的他们,表情、动作都充满柔情。
她专心一意地翻着相簿,没有发现在衣柜顶端有个监视器,有人正透过监视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岚雪……”雷蓝斯苦恼地低唤一声,把脸埋在双手内,脑海再一次浮现和岚雪在一起的日子……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回忆。
他抬起脸,把监视萤幕关掉,稳住情绪后才开日,“进来。”
“伯爵,凡克夫先生来了。”仆人站在门口说。
凡克夫?他为什么会来?
“叫他进来。”
仆人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带了一名男子来到书房。
“你来有什么事?”雷蓝斯微蹙眉的问。
“我是把开发石油一事的建议案给你。”说完,凡克夫把手上的文件递给他。
“放下。”雷蓝斯示意他放在书桌上。
凡克夫依言照做,雷蓝斯伸手拿过文件翻开,过了半晌,他突然抬起头凝视凡克夫,你还不走?”
“堂哥,岚雪是不是回来了?”
雷蓝斯闻言,皱起眉头盯着他,“是的。”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不悦。
“我可以去看她吗?”凡克夫小心翼翼的问。
“不可以!”雷蓝斯不假思索的拒绝,声调充满了霸气。
凡克夫咬着下唇,他一定要见岚雪,要不然……
“听说岚雪一直否认她是岚雪,对不对?”他希望从问题中找到他需要的答案。
“你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吧。”雷蓝斯挑高眉盯着他。
凡克夫心虚地回避他的目光,“呃,我还有点事要办,再见。”他要尽快离开,要不然雷蓝斯一定会怀疑他。
“不送了。”雷蓝斯转动椅子,背对他说。
对于他鄙视的态度,凡克夫握紧拳头,怒瞪他一眼后转身离去。
雷蓝斯·费朗,总有一天我要你如丧家之犬般跪在地上求我,我要那个老头子知道当初他不选择我,而选择你,是他一生最大的错误!
凡克夫放松紧握的拳头,掌心留下刚才用力过度的指甲痕迹。
第二章
翌日清晨,阳光缓缓射进杨婷婷房中,当她睡得正甜时,“啪”的一声,有人打了她一记耳光,她立刻清醒过来,睁开惺松睡眼想看清楚是谁打她,映人眼帘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女仆。
老女仆皮肤黝黑,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投向她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样充满了恨意。
“岚雪小姐,小姐有请。”老女仆一说完就用力拉她起身。
杨婷婷抚着疼痛的睑,怒盯着她,“她想做什么?”
“不用紧张,小姐只是想请岚雪小姐去一趟木屋。”老女仆从衣柜里取了一件连身短裙抛到她身上。
“如果我不去呢?”
“这里由不得你作主。”老女仆语气不悦的回道,接着动作速地把她身上的睡衣脱掉。
“你做什么?住手!不要!”杨婷婷羞涩地喊着。
老女仆不理她,帮她穿上连身短裙后,便拉着她走出房间。
“你想带我去哪?”杨婷婷不停挣扎,想摆脱她的手,但老女仆握得很用力,她怎么也挣不开。
“去木屋!”老女仆不耐烦的回了句话。
“木屋在什么地方?”
老女仆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你少装傻!你会不知道木屋在什么地方!”她冷哼一声,继续拉着杨婷婷向前走。
“我真的不知道木屋在什么地方。”天呀!为何她和岚雪要长得那么像?
老女仆又哼了一声,“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岚雪小姐。”她的语气满是讽刺。
杨听停不禁长叹一声,她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们,当她看见岚雪的相片时,她也以为相片中人是自己,更何况是其他人。看来除非真的岚雪出现,要不然她一辈子也别想离开这里。但同镇岚雪又在哪里?而且岚雪会那么笨让他们捉到吗?她心里浮现一丝绝望。
老女仆把杨婷婷拉出大屋,穿过种满花草的花园,经过一座喷水池,向前走了十分钟后来到一问小木屋。
她轻敲木门,“小姐,我把她带来了。”
不久,木门被人拉开,映人杨婷婷眼中的是雷纳莉和她的贴身女仆;雷纳莉坐在轮椅上,嘴角向上扬起。老女仆把她推进木屋,用力关上门。
“岚雪姐姐,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
“但我睡不好,你知这是为什么吗?”雷纳莉的语气毫无温度,比冬天的风还要寒冷。
杨婷婷不自觉地退后几步,身子贴在木门上。
雷纳莉示意仆人捉住她,他们迅速走到她身边,一人一边捉住她的手,把她押到雷纳莉面前。
“为什么?哥哥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背叛他?还有我!我一直把你视作亲姐姐,为什么你要出卖我们?”雷纳莉愤怒的吼完,毫不留情地一掌打在杨婷婷脸上,她的脸颊立刻汗现五道红指印。
“你回答我!”见她不回答,雷纳莉在她耳边叫道。
杨婷婷望着她,看见她的眼睛泛着泪水,她为什么哭?她不是很恨岚雪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回答你,我只能说我不是岚雪。”杨婷婷凝视她眼眶中的泪水,柔声回道。
雷纳莉倏地别过脸,再回头时,眼神已变得冰冷。“哼!你不是岚雪?如果你不是岚雪,那你又是谁?”
“或许很难令你相信,但我真的不是岚雪。”杨婷婷试着解释。
可是雷纳莉听后的反应是一阵大笑,“你以为我会傻得再次相信你的谎言吗?”
杨婷婷无奈地看着她,“我知道要你相信是很困难,但一直捉着她的仆人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令她没法再说下去。
“你不要再说了,我能不会相信你。知道今天我找你来有何目的吗?我要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雷纳莉向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从柜子一里取出一捆绳子,把杨婷婷绑在柱子上,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蜡烛,用打火机点燃。
“你很快就会知道。”雷纳莉扬起微笑道。
杨婷婷眼见仆人拿着蜡烛一步步走近自己,她就像等候处决的人,不能反抗,只能任由仆人把热烫的腊油滴在她的手背上,她痛苦地大叫,泪水像决堤般落下。
“放开我!”
杨婷婷悲惨的叫声没有令雷纳莉感到痛快,反而令她讨厌。“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
仆人立刻举手甩她耳光,每一次的力道都比上一次重,最后她受不了地晕了过去。
“小姐,她晕过去了。”
雷纳莉看了她一眼,“我们走。”
仆人把雷纳莉推离木屋,留下一身狼狈的杨婷婷。
“小姐,你如果要折磨她,为何不……”仆人在她耳边轻声建议。
雷纳莉摇了摇头,她不会做出伤害她哥哥的事。她知道哥哥还没有放下岚雪,在他心中希望岚雪永远是他一个人的女人,他一定不希望岚雪的身体被其他男人沾污。
她仰望万里无云的晴空,又低下头叹息,哥哥没法放下岚雪,那她可以吗?
她看着自己的双腿,双手抓紧裙子。可以的,雷纳莉,你一定可以!
杨婷婷被手背传来的痛楚刺醒,她微微睁开双眼,眼前景象模糊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但能感受到炽热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看来现在应该是下午吧。
她用舌头湿润干裂的唇瓣,但舌甲碰到唇,唇瓣立刻痛起来,她不禁皱起眉头。
水……她很想喝水,她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如果再没有人来,她一定会死。
突然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木屋,杨婷婷登时害怕起来。难道是那些人又回来了?
杨婷婷试图睁大眼睛看清来者是谁,但手背上的痛楚,加上站了一天令她虚弱得没法睁大眼睛,她从微闭的眼缝隐约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人缓缓走近她,她想看清来者是谁.但那人背着光,让她无法辨认是何人,但以来者的身形看来,她想应该是名男子。
他走到她身后,轻碰她被蜡油烫伤的手,她痛苦地轻吟一声。他将她手背上的蜡屑剥掉,痛楚的感觉令她想缩回自己的手,但他紧捉着她的手,直到清理完她手上的蜡屑才放开。
他缓慢地走到她身前,目光柔和地盯着她红肿的嫩颊,微弯下腰解开绑着她的绳子,她的身子无力地往下跌,他及时扶住她,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她抬头想看清楚他的样子。
是他……杨婷婷失去知觉前,终于看清他的样子,是那个想杀死她的男人!
一阵冰冷的感觉由唇瓣上传来,迷迷糊糊中,杨婷婷感到有人正喂她喝水,她贪恋地迎上冰凉的水,一口一口地喝着,湿润干渴的喉咙,她本想伸手接着水杯,但手上传来强烈的痛楚,令她不得不打消这念头,继续让那人喂水。
雷蓝斯移开已空的水杯,把怀里的她轻放到床上,凝视脸色红润不少的她。记得以前她总爱睡在他的床上,就像现在。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手轻碰她的唇,凝视她无邪的脸孔,他忍不住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杨婷婷突然察觉有人用舌尖挑开她的唇,她立刻惊醒过来。有人在吻她,是谁?是他!她知道是他。
她想睁开像千斤重的眼皮,想肯定吻她的人是他,但她还来不及行动,他的唇倏地离开。
好不容易她勉强睁开双眼,映人半开的眼里是一幅油画,画中女子的手拉起床上的被单遮掩她的身体。杨婷婷还来不及看清画中女子的脸孔时,身体的疼痛让她忍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雷蓝斯惊慌地背着她,完全不知道她曾经醒来过。
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还对她留恋不舍吗?不!他不能再对她留恋!她是令雷纳莉必须靠轮椅代步的人,他该对她死心,但……
他站起来飞快冲离房间。他不该救她!或许让她死了会比较好,起码现在他的心会平和一点。
岚雪,为何你要出卖我?岚雪……他在心中不停地喊叫。
杨婷婷再次醒来已是晚上,她缓缓坐起身,抚摸手上被腊油烫到的伤处,登时传来一阵阵刺痛,但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痛了,头也没有晕眩的感觉。
她环顾四周发觉已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油画,没有他。
思及他曾吻她,她不禁仰手轻抚唇瓣。那人是谁?记得捉她回来的男人叫他“伯爵”。看来他在汶莱的地位不低。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沉思,她抬头望向房门,进来的人是洛宁。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把食物放大茶几上后离去。从进来到出去,他连一句话也没说。
杨婷婷本想问他伯爵叫什么名字,但一想到他根本不相信她不是岚雪,又怎会相信她连那人是谁也不知道,所以她把到口的问题又吞回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