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小若,我……”
“经理!”像是不确定又像是惊讶,严婉贞适时的出现,打断了林凯正想表明的爱意,“这么巧,你也在这里用餐。”
“严秘书。”意外的看着突然站在桌边的严婉贞,林凯礼貌的站起身,响应道。
跟着站起身来,若荷也有礼的询问道:“林大哥,这位是……”
“小若,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秘书严婉贞小姐。”接着,又对着严婉贞介绍道:“她叫徐若荷,我妹妹的好朋友。”
“徐小姐,你好,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用餐。”堆着满脸的笑容,严婉贞像是在抱歉的解释道,“我还在想今天心情不好,利用中午想好好的慰劳自己一下,所以就一个人跑来彤园用餐,哪里知道就这么巧,竟然看到经理也在这里,真不好意思,刚刚这么冒昧的跑了过来,一定打扰到你们用餐。”
“不会、不会。”若荷笑道,天啊!讲一件事转了这么一大圈,这时要是让俐妍听见了,她一定又嫌人家说话太啰唆、太复杂、不够简洁有力。
“徐小姐,真不好意思,那你们就继续用餐,我一个人到那边去坐。”比着斜后方的角落,严婉贞说着便慢慢转身要走开。
“严小姐,”若荷开口叫住严婉贞,好心好意的说道:“你既然是一个人,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坐。”每次看到人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吃饭,她就觉得好可怜,而严小姐既然认识林大哥,凑一桌,应该不会尴尬才对!
“这怎么好意思呢?”严婉贞嘴巴上说得好象很有诚意,眼睛却偷偷的瞄了一眼林凯,她一手安排的巧遇,目的当然是要跟他们一起用餐,让林凯没机会跟这个女人单独相处。只不过,为了把事情做得漂亮、做得不露破绽,她宁愿等林凯开口。
“怎么会不好意思呢?大家一起坐比较有伴,林大哥,你说对不对?”
纵使是百般的不愿意,经若荷这么一说,林凯不开口表示同意,那也就太没绅士风度了,唉!看这情形,他跟若荷的事情又得拖了!
“严秘书,你就跟我们一起用餐好了。”
“这……”
“坐吧!”看着严婉贞矫揉造作的顺了他的意,坐了下来,林凯心里不自觉地再度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将埋藏心底的多年爱意送到了嘴边却因为……难道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 ★ ★
自动门一开启,车子经过了一小段的林荫大道,进到了园心山庄大屋前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大花圃。穿过大屋两旁铺设小石子的健康步道,来到后面的庭院,左边是一片倚着田墙的多边形草皮,边缘植着一株又一株各式各样的盆栽;右边是一座椭圆形的游泳池,头上顶着彩色玻璃的屋顶,既遮阳又遮雨;通过庭院,打开小型的自动门,顺着道路,在后山有个小悬崖。
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个健身房,还有一个书房和三间佣人的房间,一楼的空间布置得相当宽敞,只是一概原木的摆饰,让气氛显得沉闷而单调。二楼除了夏政源的主卧室,还有许彩绫的寝室之外,就剩下四间中型客房以及一个小型的起居室,奕淮、维中、祥云的卧房都在三楼,另外,空着三间的卧室,是专属久久才莅临一次的夏靖淮、夏尹淮,还有夏俐妍所有。
站在这幢大宅子里,看着那屈指可数的成员,若荷的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天啊!真是一个人烟稀少而空旷的地方!
“若荷,这位是我阿姨。”牵着若荷的手,奕淮比了一下趾高气扬的坐在沙发上的许彩绫。
“阿姨好。”
“你不必叫我阿姨!”不屑的在若荷的身上来来回回看了一圈,许彩绫尖锐的讽刺道,“你只不过是奕淮从外面带回来的野女人,你凭什么叫我阿姨?”
“阿姨,若荷是我的情妇,不是外面的野女人,请你客气一点。”冷漠的眼神、严厉的口吻,奕淮十足的保护姿态,若不是为了掩饰若荷的身分,让她便于执行任务,他绝不允许若荷以这么不名誉的身分住进夏家。
刺耳的冷冷一笑,许彩绫不肯松口的说道:“你的情妇?你的情妇就了不起了吗?还不是野女人一个,天生的‘贱’!”
“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那个字,否则,我会把你请出夏家。”表情愈来愈冷,奕淮毫不客气的威胁。
“你敢?”许彩绫不甘示弱的回道,他们的关系再怎么冷淡,他也从不开口要挟她,而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外面带来的野女人口出恶言,真太令她寒心了,她原以为他跟夏政源是不一样的,结果,全都是一丘之貉!
“夏家是我在掌管的,你说,我敢还是不敢?”奕淮反问道,她之所以能在夏家立足,一来是她是自己唯一的阿姨;二来是自从她离婚之后,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即使夏政源无法容忍她,夏家的佣人也不喜欢她的冷嘲热讽,他们还是让她住了下来,反正只要见面打声招呼,其它互不往来,倒也适得相安无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再也无法冷静的坐在沙发上,许彩绫气得站起身来。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只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就对了。”他也不想这么要挟她,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别说若荷接下来办案的日子不好过,依他阿姨的为人,她还会想尽办法刁难若荷,让情况愈演愈烈。
“你……”指着奕淮,许彩绫气得全身发抖。
眼看他们姨甥俩僵持不下,而此时,被他们两个之间那种冷漠、毫无亲情的对立局势给愣得呆呆立在一旁的若荷,终于缓缓的回过神。
“奕淮,”轻轻的推着奕淮的手臂,若荷试因打破他们之问的僵局,“你不要这样子跟阿姨说话。”
“你不要在那边假惺惺,想当好人,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要不是为了你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奕淮会这样子跟我说话吗?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么作贱自己,我告诉你,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奕淮会拋弃你的!”眼神紊乱,许彩绫疯狂的大笑。
“你闹够了没?”用力一吼,奕淮怒气腾腾的叫道:“你最好别逼我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收起笑声,许彩绫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夏奕淮,你千万不要后悔,哪天,当你被这个女人甩掉了,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盛气凌人的威胁我!”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说着,奕淮便转过身,朝着站在后头的小红叫道:“小红,先带徐小姐回房间休息。”
“是的,少爷。”
“奕淮……”看着那一脸阴郁的奕淮,若荷不安的唤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就是这么感受到──如果她一离开客厅,他们之间的战火还会再度燃起。一种心疼的情怀由她心底升起,这么冷漠、无情的奕淮,不该是她认识的奕淮。
温柔的拂过若荷的脸庞,奕淮安抚的说道:“你先跟小红上楼,一会儿,我就跟着上去。”
面对奕淮那一脸的坚决,不得已,若荷也只能点头。
果然,若荷才消失在视线之外,奕淮马上转过身,再度提出严重的警告。
接下来,客厅又陷入另一场争战的暴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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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折腾了一天,让若荷恨不得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但是,看着那铺盖着深灰色蚕丝被的大床,她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怪不得妍俐说她不喜欢住这里,住这种地方会闷死人。确实,这屋子的一景一物,虽然都显示着它们昂贵的身价,然而,每个角落、每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就像办丧事的人家,一点生命力也没有。这也难怪奕淮老是严肃得像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再正常的人,一住进这种地方也会变得不正常,唉!她真担心住在夏家的这段时间,会害得她愈来愈像老处女!
冰冷的寒气迎着面直扑柔嫩的脸庞,抬起头,望向天空那片晦暗的阴霾,若荷的心情不禁沉重了起来,如果她非得住在这里明查暗访不可,她绝对不能随波逐流,想想看,她已经不是什么超级大美女了,要是再挂着一张四、五十岁的老太婆脸,那还有谁会追她?
“你知不知道坐在这里是很危险的!”伸手将若荷从阳台边的围栏上抱了下来,奕淮轻声训斥道,只想让若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到最安全的保护,岂料,若荷住进夏家却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他一直都知道阿姨是个相当偏激的人,丈夫外遇,为了一个酒家女拋弃妻子,所以她恨尽那些搞三拈四的男人;但是,他没想到,她的恨意竟是那么深,连“情妇”都被殃及!然而,虽然把话说得那么重,真让她离开夏家,他又于心何忍?未来的日子,他阿姨也许不敢欺人太甚,但是口头上的冷言冷语,若荷还是得尝到一些。
眼睛偷偷的越过护栏往楼下看去,松了一口气,若荷口出狂言:“不会啊!怎么会危险呢?才三层楼而已。”掉下去,正好是后院的草皮,那应该摔不死人的!
爱怜的控了捏若荷的鼻子,奕淮充满笑意的逗着道:“你别以为有草皮就很了不起了,万一不是掉在草皮上,而是落在旁边的石子路,本来有半条命,这会儿连一线的希望都没有。”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他都细细的在品味,他当然猜得到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不说“万一”,若荷还觉得得意,一说到“万一”,她就不寒而栗,倒退三大步,还是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安全。
看到若荷动作迅速的向后倒退,奕淮不禁笑着摇摇头,她的反应还真的是直截了当!
“若荷,对不起,我阿姨的情绪向来不太稳定,所以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别放在心上。”难堪的事情他实在不想重提,但是,心里又免不了会去担心,若荷一气之下干脆把任务给放弃掉,然后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不,不对,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如果不是我吵你,吵得你非得让我冒充你的情妇不可,你也不必跟你阿姨怒眼相向。”
看着她,奕淮心里真有数不尽的柔情,难怪他会爱上她,她是这么天真、这么善良,明明是自己受气、受委屈,她却说得好象都是因为她,才害得他们姨甥两人感情不和,她都忘了,若不是他逼她住进夏家,她今天就不会遇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清。
深情的将若荷惊紧拥进怀抱,奕淮幽幽的低沉说道:“从我四岁,我阿姨离婚住进夏家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阿姨为了发泄丈夫对她的拋弃,她用仇恨来隔绝自己跟别人之间的感情,甚至更为了报复她丈夫加诸在她身上的耻辱,用尽冷嘲热诅的言辞来回报她周遭的每个人。
“其实在这世上,我是她所剩的唯一亲人,但是,她不想,也不愿意尝试去改变那一直处在我们之间的冷漠;而我呢?也早麻痹了,毕竟从我一出生,我就不懂什么叫亲情,什么叫疼爱。”
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了若荷的脸庞,像溃堤、像泄洪,好可怜,奕淮好可怜,他阿姨也好可怜哦!
捧起若荷那梨花带泪的小脸儿,奕淮细腻的抚去她的眼泪,心疼的说道:“傻瓜,只不过是一些古老的陈年往事,你也可以哭成这个样子!”
边掉眼泪,边拧鼻涕,若荷难过的说道:“人家忍不住嘛!你们两个好可怜哦!”
天啊!他是这么、这么的爱她!
用吻封住她柔软的红唇,奕淮任着自己激情狂热得患将她烧尽,探寻着、交缠着,炽热的抚过她柔弱、轻盈的身子、颈项、胸前、背、腰,再到她的臀部,将她按向自己的怀里,奕淮疯狂的采撷她的甜蜜。
若荷无法思考,他为什么像团烈火的在吻她,她只是任由他的舌纠缠着她的舌,双手自然而然的攀上他的脖子,探入他的发丝,身子不自觉她偎进他的臂弯里,像个溺水的人儿,使劲的抓住那唯一可以救她的浮板,不肯罢手、不敢放松。
奕淮想让她属于自己、想占有她、想和她一起徜徉在激情的漩涡里,但是,寒冷的夜风强劲的拍打在他们的身上,告诉他、提醒他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让欲望冲昏头,他要耐心的等候,等若荷告诉自己她爱他,愿意跟他携手分享生命的点点滴滴,到时候,他会让他的梦幻化成实际的爱宴。
控制自己抽离那张欲望之网,奕淮静静的将若荷锁在怀里,不想言语,也不想解释,此时无声胜有声,站在寒风之中,他们借着身体的热力彼此互相取暖,听着夜风呼啸的吹动声。
许久之后
“奕淮,我好困,好想睡觉哦!”终于让剧烈的心跳平复了下来,若荷顿觉倦意袭人,虽然她好奇的想知道,奕淮为什么吻她、为什么对地做出这种发生在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但是,生平第一次,她竟羞于开口。她好爱他吻自己的感觉,而她要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泄漏了这个小秘密,那一定很尴尬,唉!现在先好好睡上一觉,这些恼人的事情留到明天再说吧!
“你是该睡觉了,折腾了一个晚上,你不累坏才怪!”搂着若荷往房内走去,奕淮随手关上了落地窗,放下了窗帘。
看着那张对她而言稍嫌过大的双人床,若荷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奕淮,我一个人睡那么大的床,好象太奢侈了点。”她不喜欢大床,因为它们教人觉得空旷、觉得孤单。
“谁说这张床是要给你一个人睡的?”挑着眉,奕淮反问道。
好奇怪的问题哦!若荷不明白的道:“如果不是给我睡的,那你为什么把我的行李搬到这间房间?”
这小妮子听话就会挑重点听,真正的意思却没进到大脑里!
“这问房间是要给你睡,不过,这间房间也是我的卧房,所以……”摊开手,奕淮比了一下若荷,又比了一下自己,“我们共享这张大床,应该不会太过奢侈。”
“我们两个?!”若荷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夭啊!这……“奕淮,这样子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耸耸肩,奕淮径自朝着床上走去,晚上的时间,通常是歹徒行凶的时间,为确保若荷能够安全的睡到天亮,同床共眠是他保护她的最好方法;更何况亲都亲过了,还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他头痛的是,睡觉可能会成为一种煎熬,因为他必须控制自己不去侵犯若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