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对讲机响了,她有气无力地接听。「喂。」
「希妮……妳怎么还不下来?我有话跟妳说。」是后妈在叫姊姊……噢不,是叫她!
「好。」她挂上对讲机,该来的总是会来,她该面对的绝不会逃。她深吸口气走进浴室梳洗,换上姊姊的衣服下楼去。
餐厅里刘秀霞心情大好地喝着咖啡,丈夫出国了,这屋里她最大,而两个麻烦精一个笨得自动走了,还剩一个眼中钉,她急欲除之而后快。
「妈。」希雅僵硬的叫着这个称呼。
「我昨天跟妳说,下个月底就得辞了工作出发去加州,妳听清楚了没?」
「我很清楚。」希雅坐到姊姊平常坐的位子上,喝着她爱喝的优酪乳,说姊姊可能说的话,让后妈不起疑。
「真听话,妳知道妈最疼妳了,想要妳嫁个好人家,力家和我很有交情的,那个力拓磊可是电脑大亨,妳可得好好把握。」
「是。」
「妳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太像妳。」
「有吗?」她学姊姊的镇定。
刘秀霞左看右看,终于看出有哪里不对劲了。「好啊——」
希雅暗暗喘息,以为露出马脚。
「妳是想出国后给我逃掉对吗?」刘秀霞疑心生暗鬼,拍桌子以壮声势。「我会派人一路送妳到力家,妳别给我动歪脑筋。」
希雅吁了口气,后妈并不是看穿了她的身分。「妳别想那么多,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最好是这样。」刘秀霞凌厉地瞪了她一眼,吃起了面包。
希雅缓缓地喝完优酪乳,再也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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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力拓磊的豪门别院。他一进门便把客厅里昂贵的沙发、茶几全翻得东倒西歪,发狂似的把烟灰缸里的残烟、茶具里的水撒了一地,更走进厨房,把厨子正准备的菜肴美酒全端出来倒满地,来来回回弄得满地狼藉,就连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无法幸免于难。
他更狂肆地破坏,那些盘子全变成飞盘,被奋力抛上阶梯而砸碎裂了,一时间华丽的屋子变得狼狈不堪。
「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管家、厨子和佣人全都被他的举动吓成一团。
「妳们从现在起全给我放假一天,薪水照付,不准回来工作。」力拓磊严厉地下令,所有人不敢再问,全都退下了,只留下满心疑问。
力拓磊冷笑,寒霜般的利眸扫过客厅里的「杰作」;他不需要佣人,因为他将有一个新来的「小厮」。
那个「和稀泥」已到达机场,马上就会到这里来,而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她想住下,就得忍受脏乱,但他相信她绝对可以一眼看出,他是极度的不欢迎她,她最好是踏进他的屋子一步就惊慌失措,惊声尖叫,然后落荒而逃。
既然敢来,就得领教他出的第一道试题!
女人不过是可供交易的次等动物,他一点也不看在眼底,他圈起食指和拇指,在唇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两条凶猛的狼犬立刻从门外飞奔进来。
「坐在门边,看到女人就吠,懂吗?」他拍拍牠们的背,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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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在后妈派来的佣人监视下走进力拓磊的豪宅,一进门就被两条大狗围着龇牙咧嘴地乱吠,但她并不怕狗,小时候爷爷就养过许多狼犬,还派她负责喂养,她知道狗的习性,除非是受过特殊专业训练的狗,否则狗狗通常禁不起食物的诱惑。
她拿出行李中的饼干,分成两半试试牠们吃不吃,牠们嗅了嗅,不客气地叼了去,三两下就解决掉了,还走过来嗅她的行李,她拗不过,把其他的存货也拿出来安抚牠们,牠们吃完后也安静了。
她这才有空闲仔细瞧瞧这可怕的房子,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她超级怀疑,不但门没关好,里头的脏乱情形更像是经历了世界大战,或者是受到外星人的攻击?
唉!她真想掉头就走,不理这个叫力拓磊的男人,一个不爱干净的人和野生动物没两样。
打开门想撤退,但那名佣人竟还立在门外。
「小姐,太太吩咐我要在这里守到晚上,搭末班飞机回台湾。」佣人禀告。
希雅不想让她不好交差,被迫进到屋里,但这满地的「泥泞」,空气中弥漫着发酸的菜汁混杂着烟灰味,真教人作呕!
她小心地把行李放在未被「战火」波及的门边,踩着一地的脏乱,走近楼梯口一瞧,连楼梯上也是满目疮痍。
她真的看不过去。「有人在吗?」扬声问,却没有人回答。
她走到屋后,没看见半个人,幸运的是她找到厨房和工具间,毫不迟疑地拿出所有的清洁工具,挽起衣袖,准备整顿整顿这片比猪圈还不如的「废墟」。
她拿了扫把,把地上所有碍眼的脏东西全部扫成一堆,一一清走,再提了桶水,倒了清洁剂把客厅和楼梯全擦拭过。
觉得地上还是油腻不堪,再换水擦过,来来回回提水换水,约有十来次,终于把地上擦得亮晶晶,把东倒西歪的椅子摆好。发现椅子上也有烟灰,她摇摇头,拿出吸尘器,插上电,把每张椅子都吸得一乾二净,排整齐后,她把手洗干净了,在厨房找到茶杯,替自己倒了杯开水,坐到椅子上小憩,看看表,她竟然清理了将近四个钟头,难怪腰有点酸。
她放下杯子,借了长沙发躺平,腰痛得到舒缓,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两条狗狗走了过来,安静地蜷在椅子旁,她伸手摸摸牠们,打算等门外的佣人一走她也要溜了,无论去哪里都好,暂时不回台湾去。
「我借你们主人的沙发休息一下,待会儿就走了。」她对狗狗说,轻轻合上眼皮,听着外头的动静,不知不觉中竟被周公召去下棋了。
第二章
糟了!竟然睡着了,现在是几点了?
希雅一醒来,手忙脚乱地找手机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了,她可真会睡,竟睡了那么久,那个力拓磊呢?她四处看了下,没见到人影。
门外的佣人可走了?她起身,走到门口,两只狗儿跟着她,她开门探望,门外无人,太好了,那么她也要走了。
「你们别跟着我了,粮食全贡献给你们了。」她抚抚牠们的头,拎起行李跨出外头一步,想想应该留张字条给那个姓力的,说明她来过了。
她找出纸笔,回到沙发上,挨在茶几旁写下--
力先生,你的房子太乱了,我实在看不过去才动手帮你清理,虽然你独居在此,也不该如此脏乱,应知居家环境要保持干净,才不会单生细菌,造成传染病。
我走了,希望你保持整洁,还有记得门要关好,你住的可定豪宅呢!
和希雅 留
噢!写错了……
希雅在「雅」字上涂满一坨蓝墨,接着在旁边改成「妮」宇,把字条搁在茶几上。
她提着行李走到门外,探看了一下,外头的别墅区看来幽暗,但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
力拓磊驾着公司的九人座小巴士,疾驰在回比佛利山的路上;心想已经过了那么久,那女的一定是气急败坏地走了吧!没有人会愿意留在那屋子里待着。
车经过知名的饭店,打佯的名牌精品店区,停红灯时,他不经意地看到巴上站旁有个身材窈窕、发长及腰的女孩坐在一只行李箱上,这里常有阻街女郎出没,肯定是一朵「野花」等人来采,远看她身材凹凸有致,真是个极品。
他倒有和她交易的兴致,缓缓把车开近她,摇下车窗看清楚她,她长得细致完美,还有双晶莹的大眼睛,是挺正点的货色。
「开个价吧!」他懒懒地用中文说,目光狂放地扫视她细嫩的小睑。
希雅愣愣地看着英俊得近乎完美的小巴土司机,她走了快四十五分的路才找到这个巴上站,想下山找问旅馆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盘算该怎么办,可是巴士已停驶了,她正无所适从,没想到就来了一辆小巴士!难道这里的小巴是可以用议价的?
她走上前去,倾身问:「你要开去哪里?」
「妳来决定。」力拓磊淡声说。
「我是想找家便宜一点的旅馆,你知道这附近有吗?」
「当然。」力拓磊不怀好意地淡笑。
「有多远?」
「得有一段路程。」
「多少钱?」
「问妳。」他把手撑在额头上,瞧着她粉色的唇办。
「十块美金可以吗?。」希雅被他看得很不安,他的双眼幽秘澡沈,使得俊美的脸看来带着危险的气息,若不是将露宿街头,她并下想搭他的小巴士。
「成交,上车吧!」他可从没遇过这么便宜的货色,也许是生意清淡才让她自动降价吧!他也不多问,等她一上车,车子掉头往山下便宜的旅馆驶去。
「妳多大?」他漫不经心地问。
「二十好几。」希雅坐在后座感觉到他的注视:心情变得紧张,没有安全感。
「听妳说话的口音,像是从台湾来的。」
「嗯。」
「来留学,顺便兼差?」
「不是……我来……」她顿了一下,思索着该怎么说。「替人清理房子。」
他点头,以为她是来帮佣的,大致了解一下交易对象是什么样的背景,便不再问,从容把车开到一家便宜的旅馆前。
希雅下了车,俏俏吁了口气,正要掏车钱,他竟也下了车,拎过她的行李,拉着她说:「走吧,这里我很熟。」
他会不会太过热心了点啊?!希雅惊讶,手足无措地让他拉着定进里头。
柜台里的胖女人一见到他,笑得脸上的肥肉把眼睛夹得只剩两条线,抛给他一把钥匙。
力拓磊看了一眼房号,将她拉往二楼。
「不用先登记资料吗?」她慌乱地问。
「何必那么费事。」他冷笑,亮出钥匙要开门。
「钥匙给我就成了,我会自己开门的。」希雅一脸错愕。
力拓磊一时想起没准备「安全措施」,放开她,把钥匙交给她。「还是妳来好了,我得去拿个东西。」他转头走出长廊,下楼去了。
希雅古怪地看着他,他说话的意思像是他待会儿还会再回来收车钱,但她觉得还是把钱交代柜台交给他比较妥当,待会儿要是她睡了,可不想再被吵醒,而且柜台那女人看来和他熟识。
她开了门把行李拎进里头,下楼去把钱拿给胖女人,「请帮我把钱交给刚刚那位司机。」
「喔!妳说带妳来的那位帅哥啊,好啊,有啥问题。」柜台的胖女人笑嘻嘻地接过十块美金,频频点头。等希雅一走,那十块美金就进了她自己的口袋,待会儿就要交班了,她才不管那么多。
希雅以为没事了,一回到房里放松地梳洗,换上睡衣上床,十分钟后沉沉睡去
力拓磊买到惯用的「保险」用品,回到旅馆时发现她已房门深锁,就连他敲门也不理。
谈好了买卖,她要放他鸽子吗?
没有人敢这么做,她未免太大胆了。他愠火地向柜台要了备份钥匙开门,径自入内。
里头点着小灯,而她竟一个人呼呼大睡!他不可思议地定向她,她穿着细肩带的雪纺睡衣,身体蜷起,雪白的胳臂搂着被子,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形成美丽的弧度,姿态撩人,激起他浑身的血气,足以让他当下变成一匹恶狼。
但他不想太急,毕竟夜还很长,就由着她小睡一会儿,待会儿他要她好好地服侍他。他宽衣,进了浴室梳洗,很有兴致完成今晚的桃色交易。
十分钟后,他拭去身上的水滴,一丝不挂地欺近大床,眼眸泛着邪气之光,分开她修长的双腿,伟岸的体魄压了上去。
希雅幡然惊醒,第一个反应就是朝身上健硕的黑影挥打。「啊~~走开,走开!」
「妳好泼辣。」力拓磊邪笑,扣住她的双手,扯开她薄薄的睡衣,往她胸前的柔波吻去。
希雅听出那是那个「司机」的声音,狂乱地挣扎,扭动身子,不停尖叫。「救命,救命……」
「妳会不会太疯狂了点?」力拓磊戏谵地说,吻住她喊叫的唇。
希雅一阵晕眩,恐惧得全身僵硬,她的力气敌不过他,拚命地想着要怎样脱身,她告诉自己应该镇定,不要刺激对方犯罪,她放弃挣扎,假装附和他,伺机逃走。
力拓磊见她很快就「识相」,便放开她,大手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游走,她的肌肤滑嫩如丝,使他的欲望迅速窜升,阳刚之火急需柔软的慰藉。
希雅感觉到他身体所发出的危险警讯,她呼吸急促地挣开他的唇,再也无法乔装镇定,紧张中挥了一拳给他,不偏不倚正中他的俊脸,很快地拉着凌乱的睡衣要逃下床。
力拓磊真不知她在玩什么把戏,懊恼地一伸手,将她扯回床上,甩在自己面前,健硕的身体紧密地压抵着她,沈声警告:「妳别再玩了,我对这个没兴趣。」
「你……放开我,再对我无礼……我……会报警。」希雅慌得舌头都打颤。
力拓磊睨视她那双看来惊恐的眼睛,冷酷地扯着唇问:「妳我之间已谈好交易,妳要反悔去报警?恐怕警察不会相信一个小流莺的说词吧!」
希雅愕然地张着唇,他要反控她是流莺吗?太卑鄙了这人!「我不是,你放开我!放开放开……」她下再跟他多说,死命地槌他,跳下床,逃出这个房间,慌张地躲进走道尽头阴暗的角落,她环抱着自己,惧怕得直打颤,无声地哭泣。
力拓磊怒瞪她歇斯匠里地跑走,简直就像疯婆子,本想追上她理论个清楚,但他还未「付费」,更谈不上损失,也就作罢。
他阴郁地套上衣服,离开之前,丢下十块美金给她。
希雅看见他走出房门,害怕地往墙角缩去,直到他离开了许久,她还不敢回到那房间。一个钟头过后,他没再出现,她才鼓起勇气回到房间,很快地收拾行李,打算去机场搭最早的班机回台湾,就算不能回家,但人不亲土亲,她可以到南部去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震惊的是,她竟在床上看见十元美钞!这是他留下的,他怎么这么污辱人呢?
她没拿走那张美钞,火速更衣,要旅馆帮忙叫了计程车,离开小旅馆,彻夜到达机场等待。
力拓磊心情沈闷地回到私人豪宅,不可思议地看见被收拾得一乾二净的客厅,正质疑是哪个佣人敢违抗他的命令时,便在茶几上看见一张字条。
拿起来一看,好样的,她来过了,而且是她整理的,还顺便训人,挖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