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熟悉的尖叫声让他想咒骂。
「啊--是蓝道耶!他好帅哦!」
「哇!真的是他,迷人的绿眸好温柔……」
「快来看呀!是蓝道·欧米特,他主演的电影我都有看,好感人哟……」
「对呀!蓝道的歌声非常有磁性,本人更好看,我好像爱上他了。」
「我也爱他,蓝道是我的梦中情人。」
「蓝道,我爱你。」
「我更爱你,蓝道,看看我……」
「蓝道……」
「蓝道……」
「蓝道……」
像是一种口号,一种令人上瘾的毒素,一句「蓝道我爱你」成了竞赛的源头,一群疯狂的影迷、歌迷比爱有多深地大声叫喊,互相竞争怕比输人,抢着要占到离他最近的位置。
你推我挤,震耳的声浪如海潮般涌来,不论他力道捉得多紧,混乱的秩序完全进入无政府状态,将他紧握雷丝娜的手冲开。
那是即将失去的恐惧,愤怒的蓝道想挥开不断挤向他的女人,但力不从心地被包围在其中,狂暴的怒吼声抵不过狂喊爱他的浪潮。
天王巨星并不好过,尤其还是超级的,第一次他发现自己选错了行业,受人簇拥不见得是好事,它让他无法动弹。
「爱玩火嘛!就让你来个烈火焚身,看你怎么脱身。」想跟魔女斗,他还差上几分火候。
笑得猖狂的雷丝娜一回身,脸上的得意忽地一僵。
「好幸福喔!老二在谈恋爱耶!妳大哥一定会为妳高兴。」呵……呵……
「大……大嫂?!」
怎么会是她?
「女孩子家要谈个小恋爱才会更漂亮喔,虽然妳已经美得冒泡了。」春心荡漾喽!双颊生霞。
「大嫂妳误会了,不是妳所想的那样,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极力撇清,不希望她做不当的联想。
看了这一幕呵呵笑的席善缘,体贴地拍拍她的手,「不用解释我了解,我也是过来人嘛!一开始都会害臊怕难为情,多交往一阵子脸皮就磨厚了。」
她刚和雷斯交往时也是差不多这情形,死也不相信会爱上一个嘴硬又令人讨厌的家伙,可是他一开窍后就可爱多了,满嘴甜蜜得让她好不开心。
女人呀!还是得谈谈恋爱比较健康,有人在身边宠的感觉真的不错,她觉得自己像十六、七岁的少女,随时都有好心情。
她说的是自己吧!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雷丝娜笑得很僵,「我向妳保证我们不是一对。」
「现在不是以后是,你们看起来非常登对,一定会幸福美满……」只是那个男人看来有点眼熟,而那一大群女人是围着他在干么?
这些魔老爱把人变来变去,害她一下子搞混了。
「大嫂,妳不要诅咒我,我说不是就不是,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妳少乱牵红线。」再说她就翻脸了。
「好好好,别激动,不是就不是,是我看错了,刚刚在人行道拥吻了近十分钟的人不是妳,妳的嘴肿得像香肠也不是被男人吻的缘故,全是坏蚊子的错,妳冰清玉洁得像个处女。」
这样说可以了吧!别再挑剔。
「大嫂--」她连珠炮的嘴巴能不能停一下?吵得她头痛。
席善缘像是受到惊吓地按着胸口,「老……老二,妳吼我?」
「吼妳又怎样?妳是美食大师不是恋爱谘询师,少自以为是地说个不停!」魔女的容忍可是有限,她最好别得寸进尺。
「是不会怎么样啦!不过妳大哥会不高兴。」红颜祸水,她不希望因为她的缘故害他们兄妹失和。
看到她的背后灵不在,雷丝娜大胆的一嗤,「天高皇帝远,反正他不会知道,我管他高不高兴,除非妳大嘴巴地告诉他。」
「这……那可不一定。」要不要好心提醒她,好善尽大嫂的责任?
「妳是什么意思,想打小报告?」大嫂愈来愈奸诈,快被魔族同化了。
多疑的魔女。「雷斯,你家老二吼我耶!你想她会不会顺手杀了我?」
杀人灭口。
「大哥在哪里?」她不会装神弄鬼故意唬她吧!
「不就在妳身后。」尽往她左右瞧有什么用,魔鬼就在妳身边。
「什么?!」雷丝娜大叫地往后一看。
霎时失色的艳容多了点惨绿,神情恐慌地往后一退、再退,三退,退到笑得她想亲手捏死的女人身侧。
「她没机会杀妳的,因为她会被猎杀。」够胆呀!老二,趁我不在威胁我的女人。
「猎杀?」他在说哪门子鬼话?
面容冷峻的雷斯冷冷地扬唇。「妳看戏就好,魔女也不是无所不能。」
不懂他话意的席善缘突地睁大眼,马上了解恶有恶报这句话,暗自为身为他妹妹的雷丝娜感到同情。
这……她算不算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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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这里干什么?谁让妳进来的?佛雷德你死到哪里去了?快滚出来,我要宰了你--」蓝道看着不该出现于此的蕾贝卡登时气闷。一定又是佛雷德忘了他的吩咐让她进来!
一阵天摇地动的狂吼声,缩在桌角的佛雷德既慌且乱,整个人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现实,嗫嚅地蠕动唇瓣却发不出声音。
不管再生气还是会喊他老卡顿的小老虎居然叫他的名字,可见这回他真的气得不轻,就算他低声赔罪也没有用,他准会撕了他。
可是这件事应该不算他的错,他也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记得他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颇感讶异地瞧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才想请对方离开时,一股好闻的玫瑰香气袭来,他觉得味道特别就多吸了两口,眼前的一切顿时都摇摆起来。
隐约有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那好像一双吐信的蛇眼,喃喃低语不知说些什么,而他的神智便陷入恍惚,不由自主地让路。
「怎么?这么不欢迎我呀!才几天不见你就忘了我,好没良心喔!亏我爱你爱得痴狂。」就是这双绿得多情的眼让她深陷不起。
柔若无骨的身躯像蛇一样企图缠上他,金发染红的媚丽女子噘着丰厚的红唇,一副风情万种的放浪样,热情十足。
若非她眼睛太过干涩不适合戴隐形眼镜,她会彻底改变外貌符合他歌中魔女的特征,把自己变成他最喜欢的类型。
「别碰我,离我远一点,我说过要妳滚离我的视线一百里,妳把它当作耳边风吗?」大手一推,他毫无情绪地将投怀送抱的女人推开。
「哎!你弄痛我了,情人吵闹说说气话也就算了,你干么气到现在还惦着,我不是来向你赔罪了。」她又想黏上去,同样遭到无情的对待。
「滚,我和妳不是情人,妳只是我发泄欲望的玩具。」忝不知耻,还敢来求他饶恕。
蕾贝卡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被爱慕给压下。「欢爱过后就翻脸了呀!当初你可是说过我的身体像丝绒一样柔软,能挑起你男人最深层的欲望,你会好好爱我一番。」
「是爱妳的身体没错,妳有荡妇的特质,可惜妳的人太乏味了,让我瞧了就厌烦。」尤其是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你……」眼瞇了瞇,那种自尊被人丢在地上踩的感觉已经离她很远了。「你还记着那件事未免太小气了,我会那么做也是因为爱你。」
「还敢提起那件事,妳根本不配谈爱!妳是我见过最骯脏的蛇,蕾贝卡。」他错误的选择。
当初他是看上她那头恍若记忆中的红发才跟她在一起,当时她就像崇拜偶像的少女一样迷恋他,把他当成上帝般服侍。
后来她愈来愈红了以后,行为开始变得诡异,要求也愈来愈多,整天缠着他不许他和其他女人太过亲密,也无法容忍他跟女主角拍亲热戏。
人在不断的变美中,心却日渐丑陋,一向偏爱红发的他在看中另一位红发绿眸的女侍后就决定甩开她,金色的眼眸对他不具吸引力。
大概她也察觉他有意分手,居然在他枕头下藏了像是巫术的东西,黑色的小包里尽是死人的手骨、干老鼠尾、蜥蜴的脚和恶心的蝙蝠粪便,以及许多他分辨不出的物质,并散发出恶臭的干燥味。
她以为他味觉迟钝到闻不出异味吗?还是想心存侥幸看他会不会受到迷惑?
以他狂妄傲慢的性格哪能忍受女人妄想控制他,加上他发现她发根是金色的,闪亮的红发全是染剂的功劳,当下怒不可遏地将她丢出去,不准她再靠近他半步。
没有人可以骗他,他不会蠢到爱上个假货,她太天真了。
「骯脏的蛇配下水道的老鼠不是刚好,你的出身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去,至少我没在伦敦最污秽的暗巷混过。」和他一比,她还干净多了。
蓝道,欧米特的传奇是因为他的过去,只要你够红,新闻媒体就有办法挖出你的过往事迹,包括偷窃、抢劫、伤人前科,一条一条附记内容和日期,让人过目不忘。
所以想知道他的过去并不难,翻开报纸杂志便一清二楚,不需要特意请专人调查。
「蕾贝卡,妳要自己用两条腿走出去,还是要我叫饭店人员拖妳走?妳自己选择。」他懒得碰她。
金发妩媚的蕾贝卡丝毫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中。「我两者都不选,我要你。」
媚眼如丝,体态优美,她就是爱捋老虎的胡子,管他是不是在盛怒中露出锋利的牙,他总不能真的吃了她吧!
何况她还有母亲呕血所制的媚药,一般男人是受不住她的诱惑,只要她小指轻轻一勾,她不信他能抵抗多久,照样得为她的美貌倾倒。
「我不要妳,少在我面前发骚。」她以为她是谁,胆敢自以为是。
「那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我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看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看呀!你看到我了吗?
「再说十遍也一样,我不要妳。」眼睛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两个大窟窿。
对她痴缠不休的蓝道感到非常不耐烦,从他们交往到分开他都下曾喜欢过她,顶多对她的身体有兴趣而已,一时的热度褪去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爱他,又爱他什么,除了外表,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爱得死去活来,个性差、脾气坏的他,根本是一无是处的坏东西,
若是看一眼能让她彻底死心的话,那就当作是施舍吧!反正她以后见到他的机会不会太多,除非在萤幕上。
看她,看她,还不如说瞪,湖绿色的瞳眸毫无变化,他看到的是两颗金色的核桃。
「催眠术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建议妳一棒子敲碎他脑袋还比较管用。」让他失忆。
一道嘲讽的女音飘浮在空气中,集中精神施展媚术的蕾贝卡蓦地一惊,反噬的力量让她眼睛忽地一痛,泪水直流看不清前方物体。
一会儿,痛感稍褪,瞇起的视线中多了个比她艳丽十倍的冷艳女子,一脸蔑意地翻动手上的杂志,似乎在这里待了很久。
「妳是谁?」不是红发,她先注意到这一点,但心情不见得放松。
「我是谁对妳来说不重要,妳也没必要认识我。」她的口气高傲得似在说:妳不配认识我。
「什么叫没必要?妳为什么会出现在蓝道的房里,是不是想爬上他的床?」妒意让蕾贝卡咄咄逼人,表情变得好不可怕。
跷高脚冷笑的雷丝娜悠哉地喝着黑咖啡,「那你去问他呀!好像是他比较急切地想把我拖上他的床。」
女人嫉妒的脸可真丑,再好的化妆术也遮掩不了迸裂的脸皮。
「少给我扯开话题,妳到底是怎么进来,谁允许妳大方地登门入室?」那是她的权利。
「小鬼,这个麻烦可是你的,不要让她来烦我,你晓得我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待会谁会遭殃是个未知数。
雷丝娜冷静的表面只是假象,犹如湖心平稳不起涟漪,但其实她体内一把大火熊熊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高温破百,正持续向上攀升。
火不灭,怒难消,暗流汹涌冲击脑神经,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性,路边的野猫野狗最好滚远些,别自寻死路地成为怒火下的亡魂。
「她叫你……小鬼?」这是什么意思?
心有不解的蕾贝卡纳闷不已,美目微睁地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企图找出其中的暧昧。
「她叫我什么轮得着妳管吗?看都看了还不赶快滚出去,再啰唆我就让妳用爬的。」先打断她两条腿再说,省得阴魂不散地跟前跟后。
「她是你的女人?」好傲、好深沉的感觉,一股不寒而栗的阴气隐隐散发,就像……就像母亲崇拜的恶魔。
「是女友,从现在开始,妳别再来缠着我,坏我的好事。」他没余力应付她。
「可是她头发不是红的……」蕾贝卡激动得脱口而出,把自己的秘密也一并流出。
原来她早知道他偏爱红发女郎,故意把头发染红好接近他,意图掳获天王巨星的视线。
蓝道的绿眸霎时一冷,「聪明点,蕾贝卡,我可以让妳的事业一蹶不起,从云端跌到谷底。」
对于她的痴缠他已经厌烦了。
「不可能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母亲向恶魔求来的,她的黑魔法会帮我打通关节……」啊!她怎么全说出来了?!
「黑魔法?」他看向真正的魔女,眼底有着询问。
放下咖啡杯,蕾丝娜厌恶地甩甩左手,姿态优雅地起身,有如怜悯世人的愚蠢轻眄众人一眼。
「魔鬼的仆人。」
「什么魔鬼的仆人?!我母亲的力量十分惊人……咦!妳手腕上怎么系上一条银炼?」好长,足足有三尺长。
炼的一端系着男人的手。
「有我这么惊人吗?」
黑眸黑发倏地转变,瞬间如烈火燃烧般的灼光取代原先的颜色,火红发丝碧绿的瞳,一阵酷寒从眸中射出。
天地结冰,室温骤降,垂直向下的冰柱几乎碰触到人的身体,冷风阵阵在封闭的空间吹拂,室内之物全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雷……雷丝娜,我好冷……妳不要……生气……我……呼!好冷……我马上把她丢……丢出去……」佛雷德颤抖地说着。
「魔女雷……雷丝娜?!」
瞠大的双眼有苦难以置信,「魔女雷丝娜」只是一首歌,怎么可能是事实?!
浑身冷得发僵的蕾贝卡没机会思考这问题,在她冻昏前已被狠狠地掷出,冷热温差的极大变化模糊了她的眼,耳中传来这么一句话--
「魔鬼的仆人也配在我面前夸耀力量。」
第七章
什么叫手足情深?她现在是真正见识到老大的翻脸无情,为了女人他可以无视血脉相连的亲情,直接让她体会逞一时之快的滋味。
骨肉相残的悲剧时有耳闻,古今中外为权位,为财富、为红颜祸起阋墙多不可数,为了自身的利害关系牺牲一、两人不算什么,反正时候到了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