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听见小蝉姑娘美妙的琴声,真是思念,不知道小蝉姑娘可否为我们弹上一曲?”瓒麒有礼的询问道。
“这是小蝉的荣幸。”坐了下来,杜小蝉熟练的拂拨琴弦,多情的琴声流畅的的倾泻而出,回荡整个书香苑。
一曲终了,瑾临立即热烈的拍手,他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把杜小蝉拉了起来,带到石桌坐下,接着体贴的帮她倒杯,“杜姑娘艳盖群芳,又弹了一手好琴,真教在下佩服啊!?
“承蒙瑾临贝勒看得起,小蝉愧不敢当。”
“哪儿的话,小蝉姑娘的美是京城第一,小蝉姑娘的琴艺也是京城第一,这是京城里的百姓都公认的事,可不是瑾临谬赞。”撞了瓒麒的肩膀,瑾临似无意,却有心的问:“你说是不是?”
笑容可掬的瞥了瑾临一眼,瓒麒温柔的说:“瑾临说得一点也没错,小蝉姑娘的美、小蝉姑娘的琴艺,京城无人能比。”
闻言,杜小蝉欣喜又羞涩的红了脸,“是贝勒爷不嫌弃,小蝉没这么好。”
“小蝉姑娘怎出此言?小蝉姑娘才貌双全,哪家公子若能娶到你,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瑾临若有所指的看着瓒麒。
他只是笑而不语。
杜小蝉则难掩心里的爱慕之情,娇羞的盯着瓒麒,“小蝉出生卑微,承蒙贝勒爷不嫌弃,愿意结交小蝉这位知己,小蝉今生已别无所求,不曾想过嫁人一事。”
打从瓒麒为她赎身,她一颗心就给了他,他温和谦冲、文武双全,是每一位姑娘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可是她自知出生不堪,想当上他的少福晋实属不易,不过,只要能当他的红粉知己,一辈子伴他左右,她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我们小蝉姑娘对瓒麒贝勒这么有心,真教人感动!”瑾临存心挑衅的瞅着瓒麒。
被瑾临说出了心思,杜小蝉又急又慌,却忍不住抱着一丝丝的期盼,她不安的看着瓒麒,想知道他怎么想的。
瓒麒却在此时转向身后的宁儿,“宁儿,茶冷了,重新沏壶茶过来。”
“喳!”宁儿连忙趋上前拿走茶壶,不过大概是太匆忙了,一个不留神,她整个人栽进瓒麒的怀里,茶壶里的水溅了他们两个一身,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佳人投怀送抱固然教人欣喜,可是此时此刻,瓒麒只有无动于衷的份。
“你的麻烦好像永远停不了。”瓒麒嘲弄的在宁儿耳边低语。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气恼的嘀咕道:“还不是托贝勒爷的福!”
这个小麻烦,倒是挺能耍嘴子的嘛!
“你还想在我身上赖多久?”瓒麒好笑的一问,“你知不知道大伙儿正瞪着眼睛在看你?”
天啊!尴尬的一笑,宁儿匆忙从瓒麒的怀里站起身,恭敬的屈膝道:“贝勒爷恕罪,奴婢真是太鲁莽了!”
“以后当心点,还不赶快下去沏茶。”
“喳!”根本不敢看任何人,宁儿赶紧退下去。
“让你们见笑了!”瓒麒歉然的说。
“贝勒爷别这么说,人难免有失误的时候。”杜小蝉体贴的道。
“不过,这么笨手笨脚的丫环我还是第一回瞧见,真有意思!”瑾临笑得有些诡异,他状似漫不经心的又道:“瓒麒,你真是好度量,这样的丫环也肯收在自己的身边。”
“贝勒爷就是这个样子,菩萨心肠。”杜小蝉忍不住替瓒麒找理由,她不只是想说服别人,也是想说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那个叫宁儿的丫环很特别,且瓒麒贝勒对她的反应也很特别,她真的只是一个丫环而已吗?
“说得也是。”真是可笑,这小子最会使诈了,他菩萨心肠?瑾临认识瓒麒多年,老早就看出他温和外表下的真面目。
“我的衣服湿了,我去换件衣服。”欠了欠身,瓒麒优闲从容的走出亭台,今晚的精心安排恐怕是多此一举。
送走了杜小蝉,瑾临跟着瓒麒来到他的寝房。
“你对那个叫宁儿的丫环有意思?”瑾临可是一点也不拐弯抹角,一听到杜小蝉要来怡亲王府,他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好玩的事。
当初瓒麒替杜小蝉赎身,全是冲着NB721隶,他们两个一向水火不容,一个往东,另一个偏要往西,NB721隶想买下杜小蝉的初夜,瓒麒偏偏要替杜小蝉赎身,说穿了,若非NB721隶看上她,瓒麒也不会管这档子事,他对杜小蝉可是兴趣缺缺。
瓒麒不像NB721隶,他不爱寻花问柳,更不容许他的书香苑成了烟花之地,除了怡亲王府的人,他从不让外头的女子进书香苑一步,今晚他却坏了自己的规矩,这着实奇怪得很,由此推知,他一定在打什么算盘。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没有什么事可以逃得过他的眼睛,当那个叫宁儿的丫环跌在瓒麒的身上,他就发现这个小子不太一样,目光多了一丝笑意,还有一份努力隐藏都藏不住的情愫,那之后,他还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只要宁儿进到瓒麒的眼前,瓒麒的眼里就只有她的存在,这恐怕连瓒麒自个儿都不自觉。
脸上没有一丝丝波动,瓒麒懒洋洋的道:“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跟你这个好管闲事的贝勒爷一比,我这算得了什么?”
“我是好管闲事,可管的都是不平之事,你这算什么?”
“这……”清了清喉咙,瑾临很不甘心的说:“我们是八拜之交,我关心你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
“那你对那个叫宁儿的……”
“我话还没说完,你应该关心我,可我不见得要回答你。”
顿了一下,瑾临笑得从容,“你愈不想说,就愈证明你心里头在意。”
“是吗?”瓒麒不以为然的一笑,他的心眼比谁都多,想套他的话,哪有这么容易?
瑾临终于忍不住一叹,“你干啥这么小气,承认你这个不近女色的贝勒爷也有动情的一天,真有这么难为情吗?”
“你少自作聪明。”他并非不近女色,只是从不主动亲近女人,偏偏碰上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乱了他的心,损了他贵为贝勒的骄傲。
“看样子,这个宁儿一定很难缠!”瑾临幸灾乐祸的说。
忍不住白了瑾临一眼,瓒麒没好气的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去歇着吗?”
无所谓的一笑,瑾临好度量的说:“祝你早早掳获佳人。”优雅的欠了欠身,他潇洒的转身离开。
瓒麒不由得懊恼的皱起眉头,这个臭小子,最好别步上他的后尘,否则看他怎么修理他!
第五章
那位小蝉姑娘生得如此美艳,连她看了都情不自禁的失了神,那……
烦躁的叹了口气,宁儿懊恼的踢着石头,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小蝉姑娘,她的心就如此的不舒服?难道她在嫉妒吗?不,她为什么要嫉妒,当那个臭贝勒的红粉知己,小蝉姑娘实在有够倒霉,她同情那姑娘、可怜那姑娘,真是可惜,让如此娇艳动人的姑娘毁在那个包藏祸心的坏贝勒手上,真令人心疼……唉!她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她想骗谁?骗自己吗?如果她肯面对自己的心,她何尝不明白,对他,她并非无情,只是……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丫环,他能对她抱什么心?瞧,他既然已经有了那么美的红粉知己,干啥还要欺负她呢?由此可知,他根本心存玩弄,她可不能糊里糊涂的把自个儿的清白葬送掉!
砰!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个人,宁儿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死丫头、臭丫头,你是没长眼睛啊!”摔了个四脚朝天,小娟羞愤难平,见宁儿心神不宁的在花园里转过来转过去,她想,正好可以乘机修理这个笨丫头,所以故意跑过来让宁儿撞到她,怎会知道,这笨丫头骨头硬得很,没把她撞倒,反而害自己出了糗,真是气死人了!
一看到倒在地上的是小娟,宁儿不禁头疼了起来,这个善妒的女人好像是她的克星,坏事全让她给碰上了!
“小娟姊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这个笨丫头,你早看我不顺眼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是看小娟姊姊不顺眼,谁教小娟姊姊一逮到机会就欺负她,心肝跟黑墨一样黑!”虽然笨了点,可是一点儿心眼也没有,不像有些人,度量小,心机又深,没事就爱找人家麻烦,活像个坏心的后娘。”
做坏事的人不用人家指名道姓,就知道那话中的后娘就是她,小娟气得龇牙咧嘴,“你……”话到了嘴边,小娟很快的又打住,她怎么可以傻得承认自己老爱找她麻烦?
见到小娟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宁儿真想大笑。
“笨丫头,废话那么多干啥,还不快过来把我扶起来!”
“是,小娟姊姊!”宁儿连忙上前把小娟扶起来,可是小娟一站定,却粗鲁的撞了宁儿一下,一个踉跄,宁儿跌坐在地上。
“你干啥推我?”
“真好笑,自个儿没站稳,说我推你?”明摆着欺负人,小娟趾高气扬的斜睨着宁儿。
可恶!宁儿气恼的瞪着小娟,说她是坏心的后娘真是一点也没错,乘机推人一把也高兴!
“干啥,不服气是不是?”小娟挑衅的回瞪着她。
算了,跟一个不讲理的恶丫环计较太多,只是自找麻烦,她还是省点力,再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总会让她有回敬的一天。
站起身,宁儿拍了拍衣服,转身就想走人。
“慢着,我可还没有准你离开。”宁儿愈是闷不吭声,小娟愈是看她不顺眼。
虽然脚步停了下来,宁儿却没有回身的意思,“小娟姊姊,宁儿何时变成你的丫环,我怎么自个儿都不知道?”
“你……你少得意,你以为贝勒爷要你当他的丫环,你的身份就不一样,再也不用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宁儿可没这么说。”
“可是你心里是这么想。”
“小娟姊姊爱怎么说就怎么是,恕宁儿不奉陪。”
很快的挡在宁儿的面前,小娟不肯善罢甘休的说:“你别傻得以为贝勒爷真会看上你这个笨丫环,贝勒爷心里头早有了人,你也见过她,就是昨儿个到府里的小蝉姑娘,你一定不知道,她曾是“醉红楼’的花魁,贝勒爷当初为了替她赎身,还不惜得罪NB229亲王府的NB721隶贝勒。”
“醉红楼”的花魁?赎身?不知怎么了,宁儿突然觉得心里头好酸、好难过,这表示什么?他对小蝉姑娘有情吗?
“人家小蝉姑娘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也难怪贝勒爷会爱她。”小娟不屑的眼光在宁儿身上转啊转,“小娟姊姊好心的劝你,不要做梦了,你自己生得是什么德行,我不说,你也清楚,贝勒爷不会看上你。”
“宁儿谨记小娟姊姊的教训。”
“还有,以事少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免得丢了我们怡亲王府的脸!”赏了宁儿一个白眼,小娟嗤之以鼻的接着道:“连拿个茶壶都会摔倒在贝勒爷身上,你真是令人觉得恶心!”
真是的,坏事传千里,在这个府里好像没有一点点秘密可言!
“宁儿告辞了。”反正她就快离开这里,随他们乱嚼舌根。
这次小娟没把宁儿挡下来,她已经达到目的,狠狠的把那个笨丫头的锐气踹到脚底下踩,以后,看她还敢不敢神气!
他爱小蝉姑娘吗?望着瓒麒,宁儿不断的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可是不管她问了几遍,还是不知道答案,不过,她却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自己是这么在乎他,她不要他爱小蝉姑娘,不要他跟小蝉姑娘要好,她……其实是嫉妒小蝉姑娘的!
“宁儿!”瓒麒突然惊叫了一声,“你在干啥?”
吓了一跳,宁儿心虚的看着瓒麒,他是不是看出她心里在胡乱想什么?
“贝……贝勒爷在叫宁儿吗?”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本贝勒爷的画就这么被你搞砸了!”
她做了什么事?宁儿一脸糊涂的看向书案上的画,老天爷,她竟然蘑墨磨到贝勒爷的画上!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宁儿不知所措的看着瓒麒。
又气又好笑,他头疼的摇摇头,语气之中难掩眷宠的情愫,“连磨个墨,你也可以闯祸,你的麻烦就不能停一下吗?”
“我……”她怎么知道自己这么笨手笨脚,竟然连磨个墨都会坏事!
伸手勾住宁儿的柳腰,将她往臂弯一带,瓒麒好似在打什么意如算盘,笑得比狐狸还狡猾,“这张画你怎么赔我?”
不自在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她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我、我画一张还贝勒爷就是了。”不过是一张画,干啥那么计较!
“不会太麻烦了吗?”逃逗的抚过宁儿的唇瓣,瓒麒心怀不轨的道:“本贝勒爷有更好的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不……不必了,宁儿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
真教人失望!瓒麒万分不舍的说:“你真的行吗?”
“试了不就知道。”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么点小事岂会难得倒她?
“好,贝勒爷我帮你磨墨,你就重新帮我画一张。”
“这……贝勒爷要帮我磨墨?”她可不是受宠若惊,她是怕死了,若是不小心教人家瞧见了,准又是大惊小怪,没完没了。
“我不帮你磨墨,谁帮你?”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谁教她把他的画给弄坏了,不过……
“贝勒爷,你不放开宁儿,宁儿怎么画?”
他抱得正快活得不得了,教他就这么放手……真是令人心疼!
就在瓒麒依依不舍,还乘机偷香的把头赖在宁儿的胸膛不肯离开之际,瑾临优雅的身影跨进了书斋,他手执一只沉香色的木盒子。
见到瓒麒紧搂着宁儿,瑾临好像偷到什么宝物似的,笑得阖不拢嘴。好小子,这下子看他还敢不敢嘴硬,被逮着了吧!
“贝勒爷……”突然意识到瑾临的存在,宁儿困窘的羞红了脸,她慌张的推开瓒麒,连忙上前请安,“瑾临贝勒吉祥!”
潇洒的袖子一挥,瑾临径自走到椅子坐下,并将手上的木盒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
杀风景的家伙!懊恼的一咒,瓒麒走到茶几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他嘲弄的眉一挑,“怡亲王府何时成了恪亲王府的后院?”
“我今个儿是专门送东西回来给你。”比着茶几上的木盒子,瑾临一副无辜的样子。
好小子,倒是挺懂得利用机会!瓒麒不以为然的打开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