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会儿......」嗯,不对啊!迅速抬起头,看到身旁的季孝寒,任予观惊呼道:「你怎么变到这里来?」
点了点任予观的鼻子,季孝寒耐心道:「我不是用变的,是用走的。」比比他的办公桌到沙发椅,季孝寒调侃地继续道:「从那里走到这里。」
「季孝寒,你笑我!」
「没有啊!我只是解释给妳知道而已。」望着任予观那嘟着嘴巴的俏模样,他故意再安抚道:「好啦!好啦!不是用走的,是用变的。」
「讨厌,笑人家还不承认。」奇怪,她怎么会以为他的反应有点迟钝呢?他根本是反应太过灵敏,才两个礼拜的相处,他就习惯以逗她为乐,实在不像个迟钝型的人。
「只要妳把看的东西和我一起分享,我保证不笑妳。」指着任予观手上的那张纸,季孝寒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她看得如此浑然忘我。
「这个啊!等一下,我先问你一件事。」
瞧她一脸严肃,季孝寒下禁收起轻松的心情:「什么事?」
「虽然我们才相处两个礼拜,但是我对你已经有了一番的了解--你温柔、体贴、爱笑、反正就是有很多的优点,你绝对是一个最佳的丈夫人选。你看!」把手上的那张纸推给季孝寒,任于观又道:「这就是我做的评分表,不错喔!你高达九十分耶!」
「九十分?」茫茫然地望着手中的评分表,他实在搞不清楚这玩意儿是要做什么?
「对啊!原先认为你的反应有点迟钝,而且星期天都要加班,这各扣五分,就是九十分。」
「那......这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要告诉你,你高分通过丈夫资格审核,我在想......你应该可以娶我了。」
「什么?」
才正开始想把他归为灵敏型的人,他马上又变得这么钝,也好,至少表示她在「反应速度」这一项所扣的五分,是很正确的决定。
「我是说,你『应该可以』娶我了。」
「妳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喔......不是我向你求婚,是你通过审核,你可以向我求婚了。」
千万不可以笑出来!不可以笑出来!但是,一见着任予观那副正经的表情,季孝寒终于憋不住地放声开怀大笑。
「季孝寒,『求婚』有这么好笑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虽然我通过了审核,但是,我怎么知道妳适不适合当我老婆?」尽管他早已认可娶她为妻,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她是因为爱他、在乎他,才决定嫁给他,而不是她口中那种合乎条件的理由。他季孝寒,在感情上,可是百分之百的完美主义。
「对啊!我怎么没考虑到我自己适不适合?喔......不对、不对,你和我相处也是一样两个礼拜,我可以做评分表,你当然也可以做评分表啊!」
「予观,我们评分的条件是不同的,妳的这一套绝对不适合我。」
「那要怎么做才知道我适不适合?」
「先做做看,不就知道适不适合。」他脑袋里面已经有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这事晚一点再说。委屈了任予观陪他加了一天班,他得带她四处走走,以示弥补。「我们先去吃饭,细节等一下再说。」
「喔......」
「还有,从现在开始妳得喊我孝寒。」
不让她有机会发问,季孝寒蜻蜓点缀式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便拉着任予观往外走。
为了回家享受佳人的手艺,季孝寒特别拒绝好友们的邀约。今晚是任予观实习当他老婆的第一天,不晓得成绩如何?瞧她昨天听到他审核老婆的方法,竟然毫不迟疑地欣然同意,想必今晚的两人份晚餐,对她来说是一点困难也没有。
载满了期待与满足的心情,季孝寒一路飞奔到家,急切地打开公寓门。
奇怪!一点声音也没有。到厨房看看好了。
一进入厨房,他开始怀疑任予观根本没来过,可是,当他再度回到客厅,见着沙发上的皮包,他又不得不否定先前的怀疑。
从阳台搜到浴室,就在他正想宣布放弃的时候,忽然瞥见由他卧室的缝隙中流出的一丝丝的光线。
轻轻推开房门,这下果然找到她小姐了,不过却已成了睡美人。
眼前的她,睡姿性感、撩人,而那纯静的脸庞,更是搅得他心烦意乱。
「予观......」双手下自觉地抚摸着她的脸儿,现在的他,脑袋是乱烘烘地一片,直想吻上那张红润的双唇。
终于......禁不住她那红唇无言地邀请,季孝寒温柔地附上她的双唇,由轻触转而缠绵,吻得全然忘我,吻得意乱情迷。
任予观那双小手,静静地趴上季孝寒的肩膀,梦幻似的抚着他的发楷、颈窝,想不到作梦也可以梦到这般香艳、甜蜜的情境,喔......她好喜欢这个梦,喜欢季孝寒的亲吻,最好永远别醒过来!而让任予观这么一鼓励,季孝寒的双手更不听使唤地四处游栘,滑过她的双峰,来到她的腰部,一翻身,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细细绵绵地喙吻,更像雨滴般的洒过她的眉、眼、脸......以及那白皙的脖子。此时此刻,他已深陷在情欲之中!忽然......
「季孝寒!」
也许是愈睡愈热、愈睡愈不舒服,任予观由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怎么会躺在季孝寒的身上。
依然流连在任予观那白皙、柔嫩的脖子上,浑然不知睡美人已被他吻醒了,季孝寒无意识地回道:「嗯?」
「你在做什么?我怎么会睡在你的身上?」
好似被浇了-盆冷水,季孝寒突然停了下来,挪开了身上的任予观,迅速地坐了起来。
「季孝寒......」
「不是季孝寒,是孝寒。」
哎哟!这么麻烦,她急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却还能慢条斯理地纠正她。
「好啦!孝寒,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会睡在你的身上?」
「那要先问妳啊!妳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他爱极了眼前这个衣服斜一边,呈现出娇媚与性感的任予观,尤其那张被他吻得有些微肿的双唇,更令他心动。如果让她知道他乘着她在睡觉吻了她,眼前的美景不晓得会变成什么德性?
讲到这个,任予观就忍不住抱怨:「叫人家练习当你的老婆,也不先警告一声,想想看,你的公寓有五十几坪,里里外外整理、打扫,可是很累人的耶!累了就休息,你这床又大又软,看起来比起客厅的沙发舒服多了,不睡你的床上,要睡哪里?」其实他的床下仅仅是又大又软,更帅的是床罩和被单竟然都是黑色的,哇塞!那么神秘的颜色,她实在很好奇睡在那上面的感觉。本来以为睡一下下而已,怎么知道那么好睡,大概是床太舒服了,结果害她睡得跟死猪没两样,真的有点糗。
「我是要妳练习当我老婆,又不是请妳当我的女佣,整理清扫房子的工作,早有专门的欧巴桑在负责,妳呢!就负责做饭给我吃。」
「难怪......我还正觉得奇怪,怎么你的公寓这么干净,找不到脏一点的地方整理,害得我只能整间公寓全部打扫加清洗,累惨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今晚我们出去外面吃好了。」说着说着,便快速地站了起来,拉了拉衣服,伸手就想牵起坐在床上的任予观。
躲开季孝寒伸过来的手,任予观摇头道:「喔!你赖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耶!」
该来的还是要来,叹口气,作了一个深呼吸,季孝寒这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因为妳睡得好甜,然后我就忍不住亲了一下,接着妳的手圈住了我的脖子,不小心,就变成我在下面而妳在上面。」
眨了眨眼睛,任予观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的!原来那场香艳的梦是真的耶!」
「予观,怎么了?」本来还猜她小姐大概会骂他色狼,趁机吃她豆腐,哪知她变得傻呼呼,而且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孝寒,这一点也不公平!」
「为什么?」
「人家的初吻竟然是在睡梦中,而你却清醒着,当然不公平!不行!要重来一遍。」好想真真实实地品尝那种甜蜜的滋味,一定比梦中还棒。
「重来一遍?」如果知道她会这般反应,他何必怕她知道自己偷吻她,早就从实招来了。
好似担心任予观忽然反悔,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火速地把她拉进怀里,又开始一场缠绵深情的热吻--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有空就窝在一起的两个人,到了礼拜天反而得各奔东西,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一想到季孝寒连星期天都要加班,挺可怜的,任予观也就不好意思抱怨了。
真是糟糕,才早上十点,她就这么想念他,到了晚上,她会不会就此得了相思病呢?
「小观观,怎么电话响了那么久,妳都不接呢?」
「喔......」她在忙着想季孝寒,哪会记得要接电话,更何况她连电话声都没听到呢!
看到任予观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前方,任予浩不禁摇头叹气,天啊!他们家的小甜心不晓得已经神游到何处去了?
「我来接好了。」
走到了任予观的旁边,接起了电话。
「喂......予观!她在,你等一下。」轻轻摇了一下任予观,任于浩惊讶地道:「小观观,你的电话,是个男的!」
「男的?」活到二十六岁,从来没有男孩子打电话给她,别说任予浩吓一跳,她更是吓了一大跳呢!难下成是季孝寒?
「对啊!真的是男的。」
迅速地抢过电话,任予观高兴地道:「喂?是妳们啊!不是、不是......好啦!我这就过去。」
看着任予观由兴奋转到失望,任予浩实在很好奇,子观一挂电话,他马上问道:「谁呢?」
「青雅和诗琦。」
「原来是妳那两个好友!我还觉得奇怪,怎么可能有男孩子打电话给妳呢?不过......刚刚明明是男孩子的声音,怎么她们的声音这么粗糙?」
「我怎么知道?」这个没爱心的哥哥,过去是没男孩子打电话给她,但也不意谓未来一样如此啊!他何必讲得这么坦白,提醒她没人追,那可是她的伤心处耶!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有一位季孝寒。改天一定要叫季孝寒打电话到家里给她,看他还敢不敢笑她。
「她们......」见到任予观嘴巴翘得那么高,任予浩只好赶紧闭嘴,他只是好心好意地想提供一点意见而已嘛!
「我要出去了。」
唉!可怜没人要的妹妹,没人追有什么关系,反正一大堆哥哥疼她、宠她,难道比不上一个追求者吗?既然是任予观的哥哥,她的终身大事,他也该负起一点责任,找个机会,他得帮任予观找个对象才行!
「妳们两个很没良心耶!找我就找我,何必叫个男的帮妳们拨电话。妳们就喜欢寻我开心,是不是?」眼睛瞪得大大,任予观轻斥坐在对面的两位好友。
赵青雅、杨诗琦惨兮兮地彼此互望一眼,只是一个玩笑,任予观竟然气成这副德性,早知道,就别闹她了,害她们两个还拼命哀求过路的男士帮她们打电话。
虽然是任予观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对她的了解也够深,但是有时在面对任予观冷冰冰的表情,她们也是会怕的。
推了一下身旁的赵青雅,杨诗琦希望赵青雅那灵活的头脑,此时可以解救她们两个。
「予观,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妳高兴一下。」
「高兴一下?接着我就准备乐极生悲,是不是?」其实若不是她哥哥提醒她有关声音的事情,她一定误以为他自己听错性别;毕竟她这两位好友的声音,虽然称不上「嗲」,却是百分之百的女性化。
「我们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么久没见面,想送妳特别一点的见面礼嘛!如果知道妳对这个见面礼这么敏感,我们怎么可能开这种玩笑呢?」
「对啊!对啊!予观,我和青雅真的不是故意的。」
「既然是开玩笑,怎么会不是故意的?」其实看到好友们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心就软了,气也没了;可是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她今天就是想给她们一点教训,她可不希望这种事让她们给玩上瘾。
「这......」话被堵住了,她们两人今天还真是倒霉,看来只有任凭处置了。很有默契地,赵青雅和杨诗琦举起手表示投降,同声道:「大人不记小人过。」
「可以,那......妳们这两个小人,下次还玩不玩啊?」
「不玩了--」
「这还差不多。」
看着任予观开始轻轻松松、悠哉游哉地喝着她的果汁,赵青雅和杨诗琦才松了一口气,暴风雨刮过了,又恢复一片宁静了。其实她们很清楚,这个最没原则的任予观,连生气这方面的事,也从不坚持;几个可怜的表情,外加软言软语一下,她小姐就气不出来了。算来......今天还是气得比较久的一次呢!
「予观,妳这阵子在忙什么啊?一通电话也没有,前几天我和诗琦打电话到妳家,伯母说妳不在,七晚八晚的不在家,妳能去哪里?」
「我去认识我未来的老公人选啊!」回忆过去一个礼拜的甜蜜时光,任予观脸上再度浮现近来惯有的傻笑。
「什么?」赵青雅和杨诗琦忽然大叫一声,如果不是知道任予观说话坦白、直接,她们一定会以为她得了妄想症,不过她们还是很难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们这些人好奇怪,我讲的话,总喜欢再问一遍,你们是真迟钝,还是故意的?」
听了任予观的话,她们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妮子老是觉得别人很奇怪,怎么不想想她自己,也许她才是那个最奇怪、特别的人物。
「我们只是很难相信妳这么快就有位老公人选,我和诗琦还想帮妳介绍男朋友耶!」
「对啊!我表哥有个朋友,都三十五岁了,还没有对象,听说条件不错,他找我姨妈作媒,我姨妈又找我帮忙,我马上想到妳。妳看,我这朋友很够意思吧!妳要不要参考看看。我有他的照片,我拿给妳看看。」手深入皮包里,杨诗琦马上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任予观的面前。
不是她任予观爱挑,而是她真的非常向往因缘巧遇的经历,就像她和季孝寒那样;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介绍的相亲方式,而且那种别人介绍的对象,赚钱能力一定比她强,实在不适合她的「夫妻平衡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