霭桐还以为芝怡变得有正义感,想不到没几句话,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她们体育老师要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才真的会气得吐血。
“就是嘛!不过,霭桐,说真的,最近,你还是不要单独行动比较好。”文眉接口道。
霭桐知道文眉的反应确实是有比较慢,但是,还不至于这么离谱吧!事情都过去一个礼拜了,才想到要警告她,实在有够没诚意;更何况,才瞄到人家的脸,就马上躲到她的身后,她要真的把文眉带在身边,那才真的是自讨苦吃,没事找事做。
“眉眉,你叫我不要单独行动,是不是建议我该请个二十四小时的保镖?大奢侈了吧!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四千,吃三餐都嫌不够了,还请保镖?眉眉,难不成你愿意赞助我?”
“霭桐,你别闹了,我是在跟你真的。”文眉大叫道。
“什么是真的?请保镖,还是赞助我?”
“宋霭桐。”对着霭桐用力一吼,文眉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样大。
霭桐一副怕了她的样样,啧啧!叫的这么大声!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开开玩笑,竟然把脸都给气绿了。
“霭桐,你别逗她了,眉眉是在跟你说真的。”芝怡附和道。
她也没说是假的啊!霭桐不答腔,只是翻了翻白眼。
“就是嘛!霭桐,我是为你好耶!这几天有个彪形大汉在学校外,四处拉着同学打听你的消息……”文眉有些忧心地道。
“彪形大汉?”这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可能吗?实在不是霭桐喜欢疑神疑鬼,而是像她这般纯真无邪的小天使,哪会被那种听起来像是黑道分子的家伙盯梢!
“真的,我就被他问过。”
霭桐瞧文眉那副认真的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吧!好吧!暂且相信好了。
“霭桐,不只是文眉被问到,我也被问到过!我们在猜,会不会是上回那些拦截你的小太妹,派人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霭桐对芝怡的猜测感到很怀疑,怎么说,请人做事也是需要花钱的,瞧瞧那群小太妹,一脸的苦瓜相,八成跟她一样缺钱用,哪来的闲钱!
“一定是她们,霭桐,你还是小心一点,她们现在已经掌握到你的上下课时间、家庭的状况,还有在学校的交友情形……”
“眉眉——”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霭桐忽然叫住,文眉一脸茫然地望向霭桐道:“怎么啦!”
“你该不会是想告拆我……”眯着眼,霭桐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个人问了你这么多事情,而你一字不漏,全部都告拆他吧!”
“当然,他问的我全都知道啊!”
天啊!她竟然可以回答的理直气壮!败给她了。
“芝怡,你不会像眉眉那么老实吧!”堆满笑容,饱含着期待,霭桐相信自己绝不可能那么倒楣——她绝对不可能同时被两个好朋友给出卖了。
“这……”傻愣愣地回以一笑,芝怡无辜地道:“这不能怪我,那个人的额头边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好凶悍,不说实话,他可能会一拳挥过来。哎唷!事有轻重缓急嘛!先保护我自己,以后我才有能力保护你啊!”
这下子,霭桐真的是欲哭无泪,想不到她宋霭桐竟会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眼睛短暂的昏花,交到这两个死没良心的好朋友:一个傻得什么都说、一个自私的什么都说,她早晚会被她们两个给害死的。
算了,那个人也只不过对她做了一些调查,又还没有拳头相向,何况凭她跆拳道六段,会不会打输他都还不知道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到霭桐那副气得说不出话来的伤心样,她们两个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事到如今,话都说出去了,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唉!耸耸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了。
“哇塞!又离家出走了啊!”看着以欢大包小包地踏进玄关,于贞雅戏谑地笑道。
“废话!”以欢啐道,瞧她手上挂着的、身上背着的,还有地上拖着的,不用说出来,也知道她这种德行像是离家出走,这小丫头就会幸灾乐祸,还特别加重语气强调,什么态度嘛!
“大姊,你又跟姊夫吵架了吗?”看到以欢气嘟嘟的样子,坐在贞雅旁边的以攸担心地问道。
斜睨了一眼正拖着行李走进客厅的以欢,贞雅不松口地继续调侃道:“二姊,他们那样不是吵架,只不过是她老公想跟她那个那个,而她小姐担心肚子会这样大了起来,所以躲回娘家来,这怎么可以说是吵架呢?”
把行李丢至一旁,以欢一面拉下贞雅跷得高高的二郎腿,一面训斥道:“什么那个那个,上床就上床,讲话不清不楚的,七老八十的欧巴桑啊!”
“我还以为你要说做爱呢!”
“贞雅!”以攸轻轻地对着贞雅喊道,她这个小妹真的是愈来愈像以欢,讲话口无遮拦,也不懂得害羞,真是伤脑筋。
“二姊,大姊都没脸红了,怎么你却红得像只炸虾子。”
“你管人家脸红不红,至少她还比你懂得什么叫含蓄。小丫头,没事别跟你大姊夫乱学,小心以后变成小色女,谁敢娶你!”以欢轻斥道。
“是吗?像你这种大色女,都有姊夫那样的人敢娶你,我只不过是小色女,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是啊!只可惜,像你姊夫那种敢娶色女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怎么会?二姊说满街都是啊!”
“我哪有!我只说,这年头很多色狼,叫你上街小心一点,我哪有说满街都是?”以攸插口道。
得意的朝着以欢笑了一笑,贞雅假装无辜地说道:“大姊,是二姊说你老公是色狼,不是我说的哦!”
哦,天啊!她真的会被这个宝贝妹妹给害死了!以攸暗暗叫苦。只不过有那么某一天,不小心说溜了嘴,把姊夫指成色狼,要小妹不管是上街,或是到任何地方,都要提防这类的人,结果……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当初就别那么多嘴,直以为贞雅看似天真善良,容易受骗上当,挑个比较熟悉的对象警告她,才会教得懂她,谁知道竟然被将了一军。
唉!就是有这种妹妹,老爱寻她开心,其实她也知道,这不能怪贞雅,谁教她是于家三个女孩中最放不开的一位,多愁善感的她,就是让这小妮子看不过去,逗逗她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快乐一点。
看到以攸满脸的懊恼,以欢不由得瞪了贞雅一眼,开口念道:“你姊夫本来就很色,还需要你二姊说吗?你,就爱欺负你二姊。”
“冤枉啊!我哪有爱欺负她,是她自己太容易被欺负了!”
用力往贞雅大腿捏了一把,以欢笑骂道:“人小鬼大。”
“大姊,我不不了,我二十六岁了。”
论起于家每个小孩的身材,老大以欢是一等一的棒;老二以攸是苗条得没话说;老三霆浚则是连女人看了都会嫉妒,只有老么贞雅,怎么看就像发育不良的四季豆,又干又扁,要不是她老爸、老妈已经上了天堂,贞雅真的会逼问他们——她是不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
身材是胸口永远的痛,所以千万别说她小,要不然她会瞪着大大的眼珠子,一副想掐死人的样子、大声报上她的年纪,就像现在……
朝着贞雅微微一笑,以欢毫不在意地又道:“一说到你二十六岁,我就想到以攸已经三十岁了。”
听到以欢提起了自己的年纪,以攸忍不住要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终于知道以欢离家出走的原因了!可怜的霆浚,接下来别想要有好日子过了。
“大姊,你可不可以暂时忘记我已经三十岁了?”
以欢赞赏地看了以攸一眼,不愧是她的好妹妹,才提到这个敏感的数字,就马上知道她的目的。
就在上礼拜三前往霆浚的办公室吵过一次之后,她足足忍了九天不去骚扰他,当然,这绝对不是她突然善心大发,实在是有了更伟大的计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劲了浑身解数,这才让她那位霸着她不放的老公,赞成她有计划性的离家出走,接下来的十天,她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进行纠缠,保证吵得霆浚承诺结婚了事。
此行既然身负重任,自然不能孤单奋斗,怎么说也该有个最佳战友,这么重要的搭档除了以攸,她绝对不做第二人想。其实她也只有以攸可以挑选而已,不管如何,就是要以攸和她唱双簧,所以,打死她她也不愿意暂时忘了以攸的年龄;而且,还要时常提醒,天天挂在嘴上,那才能让以欢记得她们姊妹是站在同一阵线。
“以攸,你怎么可以叫我把它忘了,我们现在可是肩负神圣的使命耶!”
是啊!神圣的使命!既可以让以欢认命的怀孕生子,又可以让她的感情拨云见日,她何乐而不为?可是,就算真的卸下总经理一职,她和维哲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吗?他们两个的问题,岂止卡在她对于氏集团的责任,更重要的是维哲的父母亲——谭爸、谭妈,以及她奶奶会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吗?
以攸清楚的明白她在于氏集团的责任,只是她和维哲不敢面对事实的一个借口,如果借口不再是借口,也许他们真的得走上维哲所作最坏的打算——在众人的反对之下私奔。
以攸很矛盾,一方面私心希望她和维哲的恋情能够早早曝光,一方面又担心害怕,曝光之后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如何是好,她的脑海中都还没个定案呢!
“以攸!”看着神情恍惚的以攸,以欢不悦地叫道,“虽然是神圣的使命,但也不需要把眉头皱的那么高啊!想夹死苍蝇啊!”
缓缓地将自己由思绪中拉了回来,以攸淡淡地唤道:“大姊,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也不需要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只要配合我,十天马上过了,届时你想当个姊姊,还担心当不成吗?”
以攸暗忖,唉!就让以欢认为她是担心这回事好了,反正她也不能多作解释。
“大姊,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暗语,我怎么都听不懂?”这个看一眼,那个又看一眼,贞雅好奇的眼光不放松地在两位姊姊之间来来回回地流转。
“小孩子家,别管这么多。”以欢斥道。“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贞雅再次声明,真讨厌,就知道欺负她长得比较矮。
“知道、知道,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怎么会不知道呢?”以欢迭声应道,也不瞧瞧自己长昨这副德行,发育不良,还好意思强调自己的年纪,说出去一定笑破人家的肚子。忙了一天,她也累坏了,可没那种精力,为了这问题再跟这小丫头大战三百回合。
伸伸懒腰,以欢打了个大哈欠道:“我要上楼去睡觉了。”迅速跳下了沙发椅,正准备拿起她的行李时,这才忽然想到,“奇怪,怎么我回来了这么久,就只看到你们两个,其他的人呢?”
“除了老哥和维哲哥还在公司,奶奶他们全都上阳明山泡茶、洗温泉。”
“那好,他们要是回来了,千万别告诉他们我在家,明天早上,我要让他们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贞雅一脸怀疑,会吗?他们全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个人不知道她大小姐动不动就喜欢离家出走,这种家常便饭的事,还想让别人大吃一惊?省省吧!哪天她大小姐要是忽然变的安安分分,不再离家出走,那才真的会让人大吃一惊呢!
“嗯,记得哦!我要上楼去睡觉了。”
以欢一离开,客厅马上回到原有的宁静。
从刚刚的一席话,以攸相信她大姊是有备而来,唉!真不知这对她和维哲的未来是好,还是不好?
望着手中的报告书,霆浚知道该是他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沉静了一个多礼拜,他几乎快以为她们两个已经放弃对他的死缠烂打,没想到今天一早,就让他在餐桌上看到以欢;其实,她的出现原本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离家出走是她最拿手的把戏,偏偏,她那笑得阖不拢嘴的夸张样,以及从头到尾死命盯着他的两颗眼珠子,让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别有居心。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才正庆幸他不用浪费时间雇个小女朋友演曲戏给她们看,她们却已经把战场移回家中。如果今天他是个吃饱没事做的人,他真的会考虑陪她们耗下去,问题是于氏集团已经出了个不务正业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如果连他都有样学样,于氏集团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吗?
从土地开发、建筑营造,到如今金融、休闲娱乐的跨足,他爷爷、奶奶一手建立起来的于氏集团,岂能毁在他于霆浚的手上。她们两个无聊的举动是该告一段落了,他精心布置的计划,至少可以让她们闭上嘴巴半年。
叩!叩!
“进来。”
“副总。”唤了一声,维哲便迅速来到霆浚的办公桌旁。
“马上帮我安排,我要会一会宋霭桐。”
“宋霭桐?”
轻轻扬起了眉毛,霆浚冷冷一笑,微讽道:“报告一到我的手上,马上就把这号人物给忘了,维哲,你是记忆力不如从前,还是做事愈来愈不专心?”
“不敢。”维哲犹记得上星期五,在他苦思良久之后,他建议霆浚雇个女朋友,来终止以欢的逼迫。
虽说以欢是逼着霆浚结婚,但是没有对象,婚是怎么也不可能结的;有了对象,以欢就像吃了定心丸,自然不再争吵不休,毕竟这一年来,她之所以为了这问题吵翻天,还不是因为霆浚连交个女朋友都嫌麻烦,让她苦无生小孩的日期好安抚她老公。
就霆浚而言,花钱“雇”个女朋友确实很可笑,但是目前既然无心交女朋友,也只好如此了。为了确保结果如愿,深思熟虑一番之后,霆浚修改了他的提议,拟订了一套更周密的对策。
依着霆浚的计划,他和赵士轩——也就是霆浚的保镖兼司机,查遍了就读高中三年级成绩名列前茅的女孩子;还好目标不大,他和阿轩找起来并不费力,更重要的是加上了霆浚的附带条件——家境普遍、家庭成员单纯,这样调查起来更是迅速。
三天不到,两位候选人的分析报告,以及偷拍的照片,就已经送到了霆浚的手中。二选一,霆浚挑中了宋霭桐,确实令他不解——从各方面资料的显示,这小妮子鬼灵精的要命,不易掌控,实在不是一个好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