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拿外公辛辛苦苦建立的企业冒险,虽然病毒电脑集团这次‘入侵’的动机很可疑,我却不能放下不管。”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失望。”青梅此刻心里倒有些怨怼圣乔治爷爷的多事。羿文□把她搂进怀中,承诺道:“等这事一结束,我们再回来好好放一个长假。”
“嗯。”青梅应该对他的承诺感到开心,但她却挥不去心中那丝怅然,事情似乎不会那么顺利。
☆ ☆ ☆
她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也不明白天长地久是什么滋味,但她想,或许这样就是了吧!
“会冷吗?”
青梅微扬起头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偎进羿文温暖的怀中,她并不觉得冷,只是喜欢赖在他怀里,合着他熟悉的味道,确切感受这不是她数百个美梦中的一个。
夜空下繁星点点,两人相偕坐在天台上数星星似乎是有些傻气,但恋爱中的人有哪个不是像这样傻得可爱呢?
是的,这是恋爱中人才会做的傻事,但是……青梅偷偷瞄羿文一眼,他始终没谈到爱,甚至连喜欢她也不曾提起,或许他将爱放在心底,不好意思说,但她却总觉得不踏实,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是她就是缺了那么点信心,苦追了二十一年,她是满心的期待又怕受伤害。
羿文将脸理进她乌黑柔亮的长发中,呼吸着缕缕幽香。
对他来说,爱的感觉还是陌生的,虽然他是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他在乎青梅的喜悲、心疼她的泪水、渴望完全地拥有她,这一切表现得如此明显,他却到如今才明白那就是爱,想他也其是迟钝得可以了!
但就算他了解爱是什么,青梅懂吗?知道他是爱她的吗?而她也爱他吗?羿文的心是怀疑也是害怕的。
“会闷吗?”羿文是个笨拙的情人,不会说甜言蜜谙,这更令他担心,因为女人总是喜欢被人哄的。
“不闷,一点都不闷。”青梅才不管他会不会说情话,只要在他身边,单纯的一句问候都是甜的。
“闷!闷死了!你们无不无聊啊!光是看星星都能看一个多小时,留我和谨晔那个傻蛋在电脑房里猛打电脑。”耿煌煜不甘寂寞地大声嚷嚷,浪漫的气氛全被他这个超亮度的‘飞利浦’弄得无影无踪。
主角还来不及发飙,一双哀怨委屈的眼神就已盯着耿煌煜,“煌煜,我不是傻蛋,记得吗?我和你都是第一名毕业的。”
听到郭谨晔反驳的话,耿煌煜更是夸张地哀声叹气,“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人家是跟长发美女共享良辰美景,我是跟‘长发傻蛋’蹉跎青春年华,天理何在!”
青梅被他夸张的语气和滑稽的表情逗得大笑,看在羿文眼里却很不是滋味。
“你们都上来了,那电脑谁注意?”羿文冷冰冰地说,脸上写满了不悦。
“没人注意。”回答的是一脸无辜的郭护晔。
“没人注意?”羿文摸摸下巴,温和但极具危险性地轻问,眼光往那两个大电灯泡一抛。
“我们马上回去。”两人忙陪笑脸,必恭必敬地退回电脑房。
“等一下,煌煜,我有事情要跟你说。”青梅回头喊住耿煌煌。
“OK!你要我等几下都可以。”耿煌煜可是乐得留下来当电灯泡,但一见着羿文那张沉得比包公还黑的黑脸散发着凶光,就乐不起来了,他摆摆手,安抚地说:“别对我发火!是青梅叫我留下来的,我不是自愿的。”
不提青梅,羿文的火气还没这般大,他此刻胸中妒火直线上升,热得连屋子都快起火燃烧了。
“羿文,你先和谨晔回电脑房,我和煌煜事情谈完就回去。”青梅柔声道。
什么事连他都不能听?羿文的脸色已不是难看两手可以形容,大概连撒旦的样子都比他和颜悦色多了。
“我真的是无辜的,青梅要我留下来,我总不能说不吧!”耿煌煜故意装出很无辜的样子,以期能使羿文消消火。
但这副表情若由郭谨晔那张天使面孔来装是挺有说服力的,可是挂在耿煌煜脸上,实在──让人很想扁他一顿。
所以羿文的火气非但没消半点,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紧握的拳头就快挥上耿煌煜那张帅脸——
“羿文,快进来,有新状况了!”郭谨晔在屋内喊,及时解救耿煌煜的‘面子’。
“不准碰她!”羿文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耿煌煜低咨,才走进电脑房。
待他离开,耿煌煜重重吁了口气,“左妹妹,你可害死我了,我差点被你‘未来的老公’打成肉酱。”
“有那么严重吗?”青梅好笑地问。
“当然有,你没瞧见他那副想把我生吞活剥的凶狠样,他已经爱你爱得连朋友都不要了,唉,十多年的老朋友竟然这么没价值。”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三个字。”青梅的心情一下子沉郁了许久。
“你们女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说不说那三个字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像我一天到晚把‘我爱你’挂在嘴上,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不是吗?”
“既然都只是一种形式,是不是嫁给他和嫁给别人都一样?反正婚姻也是一种形式嘛!”
“左妹妹,你话中有话哦!”耿煌煜相当敏锐地察觉她话中另有玄机。
“有吗?你多心了。”青梅试图不着痕迹地转换话题,“我要你留下来,是想跟你谈有关圣乔治的事。”
“我爸爸?”
“他已经来台湾好一阵子了。”
“八成是来绑我回去的,那老家伙最不守信用了。”耿煌煜一副不屑的样子。
青梅推他一把,“少装了,你也想回去了吧!就是死要面子。”
伪装既然被识破,也没必要再装下去,耿煌煜爬爬黑褐交杂的头发,叹了口
气:“也是该回去了,只是低不下头,被他绑回去也好,可以说是被迫的。”
“你的头发是黑的?”青梅意外地发现他的一头褐发在发根处全部是黑的。
“嗯,懒得再染了,既然打算回去,就不必再伪装了。”
“想家了?”
“是呀!想家了。”耿煌煜的眼光落在遥远的另一端。
家?!青梅努力回想着它应有的模样,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 ☆ ☆
白荷山庄荷苑
“仲齐,你这回可输得心甘情愿了吧!早就告诉你,我们沈家的血统就是比你们耿家优秀了那么一点点,你就不相信,硬是要来跟我争,这回又输了,多难看啊!”沈旌亚得意洋洋地炫耀道。
被他叫作仲齐的老人气红了一张脸,倒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谁说我输了!当初白荷会被你抢走,是因为我大意,才遭你这小人暗算。”
“小人也罢,君子也罢,你输了可是不争的事实。”旌亚笑得可得意了,“这次青梅爱的可是我们家羿文,你还是快把你儿子带回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我儿子碍手碍脚?!”耿仲齐冷哼了一声,“在婚礼举行之前,胜负还未走呢!你那个呆头鹅孙子说到赚钱是挺优秀的,碰到感情问题比个小学生还不如,说不足青梅一气之下转投入我儿子的怀抱。”
“羿文才不是呆头鹅……”
“喂,你们俩都吵了大半辈子了还不烦啊!”施日荷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小辈的婚姻大事也拿来这么玩,要是出了差错,我看你们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啦!你就爱穷操心。”沈旌亚一脸的笃走神情。
“是啊!青梅最后不是嫁给煌煜,就是嫁给羿文,还能出什么差错。”耿仲齐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真受不了你们!”施白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仲齐,你那游戏打算要玩到什廖时候?那几个孩子已经开在梅苑里关了两天了。”
“等我那个混小子投降,我就不玩了。”
“那你可有得等了。”沈旌亚故意在一旁说风凉话,“谁教你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要是你儿子也同样不认你这个爹。”
“我也不见得想认你啊!乖儿子。”耿仲齐口头上也不肯吃亏,硬是将了他一军。
“就会违口舌之能。”沈旌亚没风度地批评道。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都已经七老八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你们现在谁也不准再干涉他们,让一切顺其自然;还有,仲齐,再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煌煜还是不肯投降,你就要自己再想办法,别把谨晔这孩子也拖下水。”施白荷下了最后通牒。
“是,连命。”两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地道。
“真不知道你怎么有办法忍她几十年!”耿仲齐在沈旌亚耳际低语。
“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她一向都是这样,有时候真是受不了。”
“你们在说什么?”施白荷问。
“没事。”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说。
施白荷狐疑地扫他们一眼,才迳自走回房里。
“可是一天没听见她这样说话,心里反而觉得不踏实。”沈旌亚笑若说。
耿仲齐深表同意地直点头。
“走,咱们哥儿俩好久没下棋了,我让你先下三步。”沈旌亚宽宏大量地说道。
“嘿,谁要你让了,是我让你才对吧!”
第九章
事情还是该作个了结!自从得知羿文和那名美丽的女子一起到红樱牧场度假,林湘云就明白自己和羿文是不可能的。
在他的故事中,她一直是个配角,即使在没有女主角的时间里,她仍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配角,无法引起他一丝强烈的情绪;而她,厌倦了!或许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是奢求,但她决心做回自己,重回自己的故事。
长久以来,家庭教导林湘云一切以家庭为重,而她所受的教育也总是不断告诉她依附一个值得倚靠的男人,平淡无忧地过一生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她也一直以为自己能安于如此的角色。
不!现在的她不再接受这样的生活,她不甘心这么被安排好的命运,渴望去寻找另一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所以她决定了,她要去流浪;至于婚姻,留给知足的女子吧!
她望着白荷山庄的门钤半晌,迟迟下不了决定,因为一旦钤声响起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林湘云抬头仰望碧蓝如洗的晴空,为了寻找自己的天空,她闭上眼毅然按下门钤。
☆ ☆ ☆
“其是低级的恶作剧!”羿文关掉电脑房的主电源,忍不住啤道,就为了这一个无聊至极的恶作剧,他被中断假期,和青梅连夜赶回白荷山庄,又足足忙了四天。
结果换来一句‘年轻人,我不玩了!’他们四个人窝在电脑前解了四天的电脑程式,就只换来萤幕上这句今人想砸电脑的话。
“我觉得这个人满有幽默感的。”耿煌煜故作轻松,深怕羿文发现自己就是这个低级恶作剧的起因。
“是吗?”羿文怀疑地看着他,颇有借题发挥的倾向,“这个恶作剧该不会和你有关吧!”
“和我有关?!这怎……么可能!”耿煌煜急忙想撇清。
“羿文,你也不用瞎猜了,这大概是因为圣乔治太想念自己的儿子,可是儿子又不在身边,只好找我们几个年轻人开开小玩笑。”郭谨晔不经意的出声让青梅和耿煌煜同时愣了一下。
郭护晔对他们的反应只是耸了个肩,脸上仍是一副无辜、天真的表情。
青梅总认为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天其,她甚至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不说破;他乐于装傻,更不介意别人把他当傻子看待,正如同羿文的故作冷漠和煌煜的玩世不恭,其实都只是一种保护色。
“算了,反正忙也忙过了,又不能把圣乔治揪出来打一顿,大家去吃午饭吧!”羿文发觉自己借题发挥的举止太幼稚,便姑且饶过耿煌煜这一回。
“是呀,是呀!肚子好饿。”耿煌煜连声附和。
“饭做好了,你们先下去吃,我要先打个电话。”青梅说,眼神中有丝忧郁。
“打回家?”羿文看出了她的忧郁,青梅对家里总有份矛盾的感情,不想面对那”室冷清,却又割舍不下。
“嗯,报平安。”
“我等你。”
“不用了,你先下去吃饭吧!”青梅婉拒了他的好意,因为这一仗她必须自己打。
羿文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如果有事你就叫我,我会一直在楼下。”
青梅忍不住笑了,“你放心,我母亲不会在电话里把我杀了,她只是……不够爱我罢了。”
“你只要觉得她说得太过分,你就叫我上楼,我帮你……我帮你……”羿文搔着头,不知该怎么帮青梅,再怎么说对方也是长辈,总不能骂她吧!
“你帮我怎样?”青梅最爱看他这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呃,我帮你挂她的电话。”
“如果我要挂我母亲的电话,我一定叫你上来帮我,现在,你快下楼去吃饭吧!不然我辛苦煮的大餐就快被谨晔他们吃光了。”
“记得有事就纠我上羿文回头叮嘱一声!便急忙下楼,不然满桌的佳崤真要被那两只大蝗虫吃光了。
青梅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书房,按下记忆中冰冷的电话号码。
“喂,徐伯,我母亲在吗?”
“小姐!你找夫人啊?她在,你稍等一下。”
青梅握紧听筒的手有些颤抖,她还是害怕跟她母亲说话,怕她母亲冷冷的音调会再次伤她从无形,那种痛是无法言喻,也无法淡忘的。
“左青梅?”那端传来冷冷的声音,听来极冻人。
“是,母亲。”青梅不敢多说。
“怎么突然想起要打电话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我这个人了呢!”
“对不起,母亲,因为最近工作太忙,一直忘了打电话回家。”青梅连忙解释。
“哦,工作太忙,这就难怪了,可别累坏了。”
“母亲?”青梅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关心的词语是向来不曾出现在她的言谈中。
孙芸娘停顿数秒,才开口说:“你也二十六岁了,我替你安排了一们亲事,对象是俞家的大少爷,你把工作辞了,回来准备结婚。”
原来这才是其正原因,她还以为母亲其的开始关心她了。
青梅苦涩地笑了笑,勉强挤出一些声音回答,“可是我还不想结婚,而且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还不想结婚?”孙芸娘冷笑了数声,“你还在等那个寒酸小子来接你吧!别傻了,十多年不见,你以为他还会记得你吗?你以为青梅竹马能有几分牢靠?我告訢你,全是假的!说不定他早就结婚生子,压根忘了世上还有你这个人的存在。”
孙芸娘并不知道昔日的穷酸小子,已摇身变成了今日全国最大企业的准继承人。
“不是的,母亲,我不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