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肩被他单手环住,她推不开他!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回答她心中疑问后,他张口吻住她。
她一怔,闷哼、挥碎拳捶打他胸口,他却仍执意将舌探入她口中。
她停止反抗。
这不代表她认可他的行动,而是她使不出力……
他居然……真的……用嘴和舌头堵住她的嘴……等他亲完,她要痛骂他、诅咒他,还要狠狠地……狠狠地……呃,她刚想--哪儿了?糟糕,她的思考能力被一阵酥麻感切断了……
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恍惚间,揪紧他的衣领。他不觉得快喘不过气了吗?
他放开她,急促的呼息证实他也濒临窒息边缘;眨眼前迷 的瞳眸,表明这个吻也令他乱了心神。
她举起手,还没想到做这个动作的目的,便遭他扣住手腕。
"这下子才算扯平。"他说。嗓音较平日低哑。
她抽回手,想回嘴却说不出话。起身想离开他的房间,走到门前,因为太过意识背后锐利的视线,她一头撞上门板。
顾不得骥少纵是否笑她的笨拙,她垃开门,逃也似的跑开。
"老二得罪'莲悦科技'?"听到这个公司名,骥少纵不禁蹙眉。
"是你叫他抢人家在海外的大客户?"魏摩纪在电话另一头,声音听起来不太畅快。
"不是。"
"那就是老二的不对,他老是爱招惹麻烦上身。"
"想必是对方先有挑衅动作。"老二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
"你们为什么不能学学我,一起崇尚世界和平?"魏摩纪自认最讨厌麻烦,不会随任何人的挑衅起舞。
"我认识的魏老板明明是惟恐天下不乱。"骥少纵对他的世界和平论调嗤之以鼻。
"老大,喜欢看热闹也得选时机,你也知道莲悦科技那伙人的背景,他们有今天全是耍阴得来,我可不希望半夜走在路上,还得担心会不会有人从暗巷跑出来暗算我。"
"你没事半夜在暗巷附近活动做什么?还有,据我所知,莲悦和我们对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上一回,不知道是谁抢了莲悦二少的明星女友,让人家当街表演大吃飞醋后,命人砸我们的工地和不少间加盟店家。"
"有这回事?"魏摩纪一副听到新鲜事的语调。
"你的选择性失忆又发作了?"骥少纵挑高眉问。
"老大,你不给人留点退路的毛病也还没改过来。"魏摩纪在电话另一端叹气。"我们谈的明明是公事,怎么转到人身攻击来了?我们的感情真的这么差吗?"
"回到正题吧。"骥少纵下床,腰已经不疼,手臂上的伤也无大碍。他走到窗边。
"莲悦放话要我们好看。明的是发表和我们同类型的投资计划,不仅地点就在我们附近,还强调会比我们早一年完工、开业。"
骥少纵记起徐舞文提过,附近已经有工地开工。
"暗的,则是会针对我们,耍不少破坏手段?"骥少纵说。
"没错,他们显然在努力打击我们的信誉。前两天拦截到一批劣质的仿冒品,幕后主使者就是他们。另外,公司不少部门收到恐吓电话及邮件。你不是闭关放大假中,怎么晓得公司有状况,他们犯到你头上了?"
骥少纵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你尽快把这件事处理掉。"他不希望生活再受到无谓的打扰。
"需不需要派人过去支援?"莲悦不晓得自己已经在心霸的太岁头上动土,而骥少纵则是难得身处第一阵线,魏摩纪恨不能亲眼看到对战状况。
"暂时不用。"下回上门闹事的流氓肯定不止三人,倘若无法事先阻止对方行动,他的确需要帮忙。
"老大。"魏摩纪唤。
"什么事?"
"我认为你亲自回来坐阵,稳定军心,处理事情的效率一定更快。"
"我却认为危机时候更能让你大显身手。"骥少纵回道。
"这点小事也称得上是危机?"
"原来我的危机在你眼里只是桩小事?"骥少纵反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他居然上他的当!老狐狸!"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真的没想过呢?"
"那我只好使出我的王牌了。"别逼他为了脱离苦海而不择手段。
"你的王牌?"
"松樱舍的事我听说了,那里的人一旦听到心霸集团这几个字便喊打,却让你住了进去,可见你一定隐瞒自己的身份。"
骥少纵立刻懂他的意思,故意问:"那又如何?"
"说谎的罪恶感不轻吧?我不介意担任帮你点破谎言的那个人。"必须小人的时候,他魏摩纪绝对可以非常小人。
"如果你也不介意一辈子坐负责人的位子,随便你。"骥少纵轻松地反过来威胁他。
"如果我真的这么歹命,我不会让公司有机会存在一辈子的。等一下,我们还没谈完,你别想挂,喂……"
"我还在。"他想到一个问题而没有切断两人的通话。"你,记得自己主动吻过哪个女人?"
"嗯哼,只要是秀色可餐的美女,我没有不想主动……你怎么会突然跟我聊起风花雪月的事,难道……"
"当我没说。"他按下断线键,不理魏摩纪在另一端会如何抗议。
他昏了头才会找魏摩纪商量。
那么他找谁商量才算恰当?
他从厨房柜子里拿出一本杂志,走到后门外,唤住看到他却想跑走的阿弟。
"阿弟,来。"
阿弟停步,远远看着他。
"放心好了,她不在。"他发觉徐舞文是个不折不扣的凶婆娘,松樱舍由她当家,像这两天,她便成功孤立他,没有人敢出更近他。
阿弟吐着舌头,突然加速冲向他,扑到他身上,猛舔他的手。
"够了,你这个势利鬼!"他翻开杂志。"这个人,你认识吗?"
"汪汪!"阿弟看到杂志上的人物,更加激动,使劲甩尾巴,不断跳动,想抢杂志。
"冷静点,被她发现有人动过她的杂志,倒霉的又是我。"居然连阿弟也喜欢这个不男不女的模特儿……
他站起身,背后响起一道人声。
"那是纯青哥。"
他吓一跳,幸好,不是徐舞文。"我知道。松爷,他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纯青哥是以前的旧房客。"松爷笑嘻嘻答。
"多久以前?"徐舞文,喜欢这家伙多久了?
松爷想了一下,耸肩。"不知道。总之是你搬进来以前。"抱着美美走开。
骥少纵将杂志放回原位。
他吃饱撑着,才会想打听雷纯青的消息,才会……对那个女人出手。
第五章
她要原谅他吗?
徐舞文下公车,提着在超市买的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
其实她已经恶整他一番了。不给他好脸色看之外,送到他房里的饭菜故意经过特殊调味--不是加糖就是淋上一大堆工研醋。他却吃得一滴不剩,也没有抱怨。
这表示他反省过了?
她低着头,轻抚唇。想想,她自己也不该让他有机可乘……
实际接过吻之后,她发觉接吻这回事很邪门,会让人在意起原本不在意的……不,她怎么会在意他?他是个危险人物,从此要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才行。
路上飞扬的尘土使她回神,她掩住口鼻,停步望向路旁施工的工地。
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绿林,抬起头,树枝上的松鼠、鸟类总能带给人惊喜。如今树木全数遭到砍伐,挖土机、沙石车镇日在这进进出出……
"咳……"她没有资格为人类与自然的争战下断论,只能尽力守住松樱舍。
她转向前方,一辆快速行驶的车子朝她闪大灯、鸣喇叭,然后是一道冗长尖锐的紧急煞车声--
"碰"!她……被车子撞了?
徐舞文倒在地上,意识还算清楚,但身子在一时之间完全无法动弹。她听到甩上车门,及几下忙乱的脚步声音。
"大……大哥……你撞死人了……"
"哪……哪有?我有踩煞车了啊……"
"可是你开太快了!"
"是你一直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可是……"
"我去你的!不过是死个人,你就吓得屁滚尿流,怎么跟我在道上混?我敢笃定,就是你在坏我事,让我没法跟上面交……你看,她这不就醒过来了?咦,这妞儿很眼熟……"
徐舞文坐在地上。车子紧急停住,并没有重撞到她,她没事,但她的脚好像……她抬起头,一眼认出面前两人是前几天到她家闹事的流氓!
"哈!大哥,是……是她……"
"多事!我刚刚就说我认出来了。"他揪徐舞文的衣领,抓起她:"哈!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子可以跟……"
忽地--
"唔……"徐舞文像捏包子似的抓他的脸。"妈的……"
男子反掐她的脖子,用变力取得优势时,身后传来一道令他双肩一跳的冷峻男声!
"放开她,别让我说第二次。"骥少纵看着徐舞文苍白的脸,心被揪紧,眉宇跟着紧蹙。
男子松开手,徐舞文跌坐回地面。"痛……"
"哼!你……你……"男子回过头,面对骥少纵的逼近,拉着小弟往后退。"你以为我们会怕你?"骥少纵不理他,蹲下问徐舞文:"你怎么样?"
徐舞文拉住他的衣袖。"我的脚踝好像……"奇怪,痛的是脚,怎么心跳也跟着不大对劲……
"大概是扭伤了。"骥少纵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沙尘,瞪向一套二人,握紧拳头。很少人能逼得他想动手揍人,很少人……
两名流氓在他的瞪视下,脸上刷地失了血色。和上回被动出手不同,这次他会使出全力……两人脑中晃过一个惨淡淡的预告画面,好像是其他小弟为他们举办的告别式……
"你……你不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男子叫自己不用怕。"这里可是心霸……"
"滋--"长长的煞车声扼去男子的恐吓,一辆黑头车在两名流氓身后煞住,车上驾驶迅速地熄火,下车,一手曲肘靠在车门上,另一手摘下墨镜。
"这里就是冒用我们心霸集团名号的破工地?"一身彰显身份的三件式西服,魏摩纪。
"你……你们是谁?"车上不止驾驶一人,车子另一边也下来一个小伙子。依照开车的人说的话,他们是……
"罗小成。"魏摩纪扬扬下颚,不屑和小角色对话。然后他转头,同骥少纵眨了眨眼。
骥少纵会错意,以为他的媚眼是抛给徐舞文。暗骂他是只该死的公孔雀。
罗成看着身穿T恤和休闲长裤的骥少纵,很想和他打声招呼,但他托着坐在地上女子的双肩,扶她站起,完全没注意到他这个下属……
记起方才在车上魏老板说一切依他指令行事,则乱说话,罗成挺直腰杆,注意力转向面前不知何时已悄悄后退两三步的两名流氓。
"我们是心霸集团的代表,专程前来搜查某不肖公司冒用本集团名号行恶的证据。"这是他们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这处工地,根本还没获得施工许可吧?"
"你……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我们就会怕!"
"罗小成,告诉他,真不怕的话,那两条短得可怜的腿就别再发抖了。"魏摩纪耍帅地将墨镜收入外衣口袋。
"是。"罗成一本正经地看着流氓头头:"如果你真的不……"
"告诉他我听到了!"
罗成转过头:"他说他听……"
"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了。"魏摩纪绕过车头,扳动十指。"这地方挺大,很适合施展拳脚教训某两个不长眼的混混,对吧,罗小成?"
"啊?"罗成一脸困惑。"不要吧……"
"啊?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流氓头头拉着小弟猛然又后退一大步。
"你们又是什么人?"徐舞文道。这几个流氓不是心霸集团的人?
"哈!你以为你问,我就会告诉你吗?"他们才没有那么笨呢!"告诉你们,有种你们过来啊!只要我登高一呼,后面我们莲悦的弟兄全都会出来帮我们,想干架就来……啊……"妈的,工地弟兄今天至放大假啦。
"这位可爱的小姐,你可以作证,清楚地听见他说到莲悦,对吧?"
徐舞文在魏摩纪将手攀上她肩膀前,便不客气地打掉。
"来啊!有种过来啊!"叫嚣声来自远方,两名混混已经后退至工地内,离他们十数步远。
"罗小成,还有这位看起来十分勇猛的老兄,走吧,我们上。"
无视兴致勃勃往工地内走的魏摩纪,骥少纵同徐舞文道:"我们回家,我背你。"他在她身前半蹲下。
"你怎么会来这?"她自然地从他背后勾住他肩脖。
"散步。"托起她双腿及后臀,他站起。两人像看了一出街头闹剧后,觉得无趣决定打道回府的客人。
"咦?不打吗?"没人捧场,魏摩纪索性也不演了。"不打也好,符合我的世界和平主义。"那两名混混也早溜得不见人影。魏摩纪回头捡起徐舞文的东西,提议道:"两位何不上车,让我们送你们一程?"
也许坐车她会舒服些,所以骥少纵犹豫了下。但徐舞文近乎翻脸地坚决道:"我不坐!东西还我!"
"对,对,心霸老大的公家用车,不坐也罢。"魏摩纪把手上东西递给骥少纵。"罗小成,你开车。"他自己则跟在两人身旁,笑嘻嘻地问:"这位先生贵姓?"
骥少纵斜瞪他一眼。
徐舞文没听见骥少纵回答,却见魏摩纪猛颔首:"姓骥是吧?好姓氏,和我们心霸集团当家老大同姓。该不会那么巧,连名字也一样?"
"你跟来做什么。"尾音平板,不是问话,而是带有指责、逐客意味。
"骥先生英姿不凡、风度翩翮,一看就觉得是在干大事业的人。"黑头车跟了过来,他敲敲车窗:"对吧,罗小成?"
"呃,嗯。"罗成看着前方,车速保持得极慢、"骥先生果断、英明,我向来非常的……"他突然想到就这么一直往前开的话,将会抵达有着豺狼虎……不,是有着猫狗猪鹅的松樱舍。
"你们搞错了,他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徐舞文觉得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两个人,冷嗤道:"马屁拍在马腿上。"
魏摩纪边咋舌边摇头,一副"小姐,你有所不知"的模样。
"他和你没关系,和我们关系可大了。没事拍拍马腿也不错。"
魏摩纪在骥少纵一句:"不怕被踹的话,你就继续拍吧。"总算认份地闭上了嘴。
众人抵达松樱舍。
罗成将车子停在大门外,战战兢兢地穿过前院,在屋子门前与众人会合。正忧心松爷不知会带着动物们从哪儿杀过来时,便听见松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小文?小文?"松爷从二楼探头,看到真是孙女回来,加快脚步下楼,一边喊:"糟糕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