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陷入两难抉择,一是放弃对女方的深情,任女方投向第三者的怀抱;一是强留住女方,但留不住她的心……
最后,记者还代男方呼吁,请女方回眸看看男方的深情,勿再执迷不悟……
“混帐!混帐!混帐!”蓝晴依再度将杂志丢到地上,然后又捡起来,将杂志撕得面目全非!
全文以新婚妻子称她,以某企业家代表阎琮修;最过分的是,写出温荣作是某日本商业界钜子之私生子;而且还捏造事实——将阎琮修形容成最令人同情的深情者;将她指为善变任性、不知珍惜的女子;还将温荣作写成引诱她出轨的第三者!
没有人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除了那个大变态。
“阎琮修!”
蓝晴依气得全身发抖,捡起地上的两本杂志后,直奔至楼上找阎琮修理论。
走到阎琮修的书房,阎琮修正在看一份刚传真进来的文件。
“你这个变态!看你做的好事!”蓝晴依将杂志扔到他的桌上。
阎琮修眼抬也未抬,不理会她想一刀杀了他的泼辣样。
“阎琮修!你真的不是人!”蓝晴依一手抢过文件,将文件撕得四分五裂,揉成一团再丢向阎淙修!
阎琮修眼中立即闪过不下于她的杀气。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立刻手一挥想先发制人,却被他抓住手腕;当她才想举起另一手时,两手皆已被他扣住。
“放手!”蓝晴依一边挣扎,一边向后退,“你这个变态!居然自导自演一出那么变态的报导!你……”
当她被迫抵上了墙,阎琮修竟粗暴地吻上她!
蓝晴依摇头抵抗,并拒绝开启芳唇。阎琮修紧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不得不张开口,然后进一步粗蛮而狂暴地吻她!
蓝晴依流着泪,无力地抗拒他的侵犯。
尝到她咸涩的泪水,阎琮修放开她,恐吓道:“不想再继续的话,你就立刻滚出去!”他走向办公桌,背对着她;他发觉自己竟也在发抖。
他又失控了。他压根没想要吻她的,甚至还如此粗暴……
蓝晴依沿着墙瘫坐在地,因极度的愤怒与恐惧而痛哭失声。
阎琮修回头揪住她的领口抓起她,“住口!”
平日他最恨女人以流泪来达到目的 不论是单纯地发泄情绪或是想博取人同情,但现在他急着要她住口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泪水竟引来他自责……
蓝晴依哽咽着,张着眼与他对视,泪依旧流不止。被吻得肿胀的唇,泛着青青血丝,并微微地发颤着。方才被轻勒过的粉项,也透露出青紫的瘀痕。
阎琮修也被自己对她所造成的伤害吓了一跳——不论是伤到她的外表或内心……
但他以生气取代所有不该有的杂想!
“滚——”阎琮修放开她的领口,顺势一推,蓝晴依又撞上墙壁。
她紧倚着墙,才不致又瘫倒在地。“你说过……你不会碰我的……”她泪流不止。
是的、是的!他的确没想过要碰她,他也不知道怎么会……阎琮修又靠近她,抓着她的下颚,强迫自己冰冷地开口:“我也说过我不会娶你,结果呢?”
“卑鄙!”蓝晴依想朝他啐口口水!
阎琮修冷笑一声,走到桌旁,避开她能伤他的忿恨眼神。他拿起杂志翻看,寄望杂志的内容能令他回复只想整倒她的自己。
果然,他耳边立刻出现温荣作在病房里与她诉说的甜蜜爱语!
他扔下杂志,说道:“温荣作没有勇气把你从我的手中抢回去,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又给自己留下了面子,难道不好吗?”
蓝晴依抹一抹嘴,“我无心惹到你是我的事,为什么要扯上荣作?”
原来她为的是他破坏了温荣作的名声!
“我已经警告过你,别轻易让人爱上你——”阎琮修将杂志丢到她跟前。“否则你们会更痛苦,不是吗?”
他还说过,那个你们,指的可不只她和他两个人……难道他指的是她、韵雯和温荣作?
“你怎么会知道?”蓝晴依惊讶于那么久之前,他就能预言他们之间的事。
“在医院里温荣作跟你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所以我说,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
蓝晴依自书架上拿起两本书就往他丢去,“你神经病!”
阎琮修并没让书砸到。他走到蓝晴依面前,抓住她的手臂,“你还不走?”
蓝晴依甩掉他的手,走到门口时,回头说道:“你不要得意!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现在就想到报社揭发他的真面目!
“你可以尽量去试!不过,你觉得大家会相信你吗?”阎琮修坐回办公椅,手撑着下巴看她,“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所说的任何话,在大家听来都只是在做辩解及掩饰你心中的不安,徒然是愈描愈黑!”
他说得没错,人们先入为主的观念最难纠正。蓝晴依想找话回他,但咬了咬下唇,只能用力甩上门来表示自己的不甘心。
望着被甩上的门,阎琮修轻抚双唇,回想起刚才的强吻,他不禁失了神……
第七章
郑韵雯回到台湾,稍微休息后,约了蓝晴依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蓝晴依刻意做了些打扮,掩饰自己近来的憔悴与瘦弱。
“口红涂得再红,妆上得再厚,也藏不住你‘枯槁’的面容!”郑韵雯打量地无助的神色,“我才不在半个月,又发生什么事了?”
“你有没有把我的皮包带来?”蓝晴依振作了一下精神,顾左右而言他。
“在这里,查查看有没有掉了什么。”郑韵雯将她的皮包还给她。“那天晚上我回家后,打了好几通电话到你那,都没有人接;到日本后,我也打回来,就是找不到你,到底怎么回事?”郑韵雯瞄了一眼她的颈子,“还有,这么热的天,你干嘛还穿件高领衫?又病啦?”
蓝晴依摸摸粉颈,将领子又拉高了些。”那天我差点被谋杀了!”她大略地叙述半个月前,在她的宿舍前与她分手后所发生的事情。
“结果,我在日本逍遥的这两个礼拜,你竟是被关在病房里?”郑韵雯有点幸灾乐祸的下了个结论。
“还有呢!你看这个。”她自背包里拿出那本周刊。
郑韵雯大略浏览过内容,便将杂志扔到一边。“又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蓝晴依点点头,“你说他该不该去死?”自从看到这篇报导后,她随时都在诅咒阎琮修会突然暴毙。
“要他就这么死了还真便宜了他!”郑韵雯觉得自古以来对付这种疯子,都该施以酷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没关系,这种周刊没人看,就算看了,也未必会相信!”
“问题是,如果其他报纸也跟着登出来,我是没什么关系,问题是荣作呀!”
“你都没关系了,他还会怎么样?”郑韵雯拂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头发,“而且这样也好,说不定能让他面对事实,老实地向你表白!”
蓝晴依低下头,小声说道:“他已经说了。”
郑韵雯愣了一下,“哦?”
“我真的没想到……我一直以为……”
“你觉得他怎么样?”郑韵雯直逼问题中心。
“他……韵雯,我一直觉得你和他才是一对。”
“可是他喜欢的人是你!所以你该问问你自己的感觉,而不是将问题丢给我。”
“老实说,大一刚认识他时我也喜欢过他。只是后来知道你们的关系后,我想你们才是一对儿,我就放弃了。”蓝晴依据实以答。
“现在呢?现在他告诉你他喜欢你,是想听你现在对他的感觉,而不是想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他。”郑韵雯又说。
“现在……”蓝晴依的眼前又出现茫然……
“蓝晴依,你该不会是对那疯子——”郑韵雯恐怕自己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
蓝晴依有些惊慌地否认,“怎么可能!我说过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对一个那么残酷无情的人动心?不可能的!
郑韵雯点燃了一根烟,等蓝晴依冷静些后,说道:“告诉你一件事,我们补习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姚炎杰居然栽在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手上!”
“那女孩是补习班的柜台小姐,详细情形我还不清楚,听说当时姚炎杰缠着一名学生,那女孩看不过上巴掌就朝他掴过去,没想到这一打倒打醒了他;现在除了那个柜台小姐,对其他的女孩他看都不看一眼!”郑韵雯说。
蓝晴依想起那天在街上姚炎杰死缠着她的情景,想像不出姚炎杰正经的模样。“怕是一下子罢了,没多久就恢复原状!”
“我可不是在说笑话。我想说的是,再怎么奇怪的人,还是会有人能制得住他的。你认真地问问自己,你想成为能制住阎琮修的那个人吗?”郑韵雯认真盯着她看。
蓝晴依望着郑韵雯,一时无法思考这道太过危险的问题。
郑韵雯将上半身趋前,“我告诉你,不管你有没有爱上他,我都要劝你离开他。”
“我没有爱上他!”蓝晴依这句话强调给自己听的成分居多。
“很好。我也不管你对荣作的感觉如何,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为什么?该接受他的人是你!”蓝晴依低嚷。
“小姐,他喜欢的人是你!而且你我都明白,他对你真的很好,他了解你、疼你!”郑韵雯早就将温荣作对她的深情都看在眼里。
“可是……”她也知道只有温荣作能容忍自己的任性与胡涂,若是没有阎琮修这件事,又得到郑韵雯的认可,她自然愿意和温荣作在一起,但是……
“OK!撇开这件事,把阎琮修先解决掉再说!”郑韵雯早就有想些让她离开阎琮修的点子,因蓝晴依似乎对阎琮修动了情而不自知;现在温荣作介入其间,而阎琮修又不是个能善待蓝晴依的男子,她不得不插手。但是面对如此狡猾又恶劣的阎琮修,她也没有把握是否能奏效。
“他这么整你,不过是因为你不遵从他、不仰慕他,甚至还在公众场合出言不逊、笑骂他。我说过,他无法忍受他瞧不起的人杵逆他,那么你只好试试摆低姿态,低声下气地向他道歉。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会放过你才对。”据她猜测,阎琮修不可能会维持这个婚姻一辈子,所以反抗他既是不可行,倒可以试试顺他的心来应付他。
“你是要我和他好好谈谈?”蓝晴依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一直以来,蓝晴依只想着要跟他吵、要唱反调,然而每次斗输的却还是自己。
“只要想通就这么一次顺着他说些假话,便能重获自由,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还是值得的。”郑韵雯就怕届时蓝晴依还是沉不住气,与他再度敌对起来。所以她要蓝晴依在找阎琮修好好谈之前,心理上先调适好。
“嗯!只要低头向他道歉,让他觉得全世界都被他愿在脚下,他自会要我滚出他的视线吧!”
想到这里,蓝晴依低迷许久的心情总算有些飞扬。她急着想逃离那楝屋子,急着想避开那个可怕的人;否则再待下去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会变得怎么样,因为,她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 * *
蓝晴依经过几天考虑,决定找阎琮修和谈。
若不去想阎琮修狂妄自大的个性及恶劣的行事手段,单就蓝晴依的立场检讨,她不能不承认自己的处世态度也有些失当。
当初因为双亲私自决定她的婚姻,而一古脑儿将闷气发泄在没见过面的对方身上,原只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未料却阴错阳差惹到对方最忌讳的神经线上。
虽说阎琮修不过是被辱骂了几句,便硬是娶回她,甚至还制造新闻羞辱她。如此报复的行径实在很夸张,但这世上无奇不有。蓝晴依认为,阎琮修本身就是个怪人,会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蓝晴依可不愿因为一时的口舌之快,而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在走来的岁月中,蓝晴依周遭尽是顺着她心意、疼她、爱她的人,鲜少单独地面对挫折。如令遇见冷酷的阎琮修,除了心生厌恶外,她不否认他对她而言亦有某种特殊的吸引力,所以她必须尽早地远离他!
她不想也无法成为制住阎琮修的人。这个想法太困难也太危险,一旦她认可了这个想法,表示她已放纵自己陷入……不行!诚如郑韵雯劝她的,不论她是否爱上了他,她最好还是离开他。
她会爱上他吗?还是,她已经爱上他了?
每次想到这里,蓝晴依便会失措地急着找事情做。不晓得为什么,当一个人面对这道问题,竟无法像回答郑韵雯时,坚决地说:“不,不可能!”
但是蓝晴依明白,爱上阎琮修,就像投身一含有毒气的泥沼一般——必死无疑!
所以,她必须离开这个地方,就算必须极尽委屈、低声地求他原谅她当初的无知与鲁莽……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蓝晴依敲敲阎琮修的房门,开门进去时,阎琮修正从与书房相通的房间走过来,当他听见开门声,仍是维持一贯的高傲,并不搭理进门的她。
“我……我有事想跟你谈。”蓝晴依艰涩地开口。
阎琮修无视她的存在,拿出干净衣物走向浴室。
“也许我该先说出对不起,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吧!”蓝晴依回复平日讲话的声调,但情绪还在控制之中。
阎琮修将手上的衣物放在近身的柜子上,看着她,“你已经引起我的注意了。”
“很好。”蓝晴依不拐弯抹角,“我想我们应该结束那张可笑的结婚证书了。”
阎琮修双手交叉在胸前,“你想跟我谈离婚的事?”
“没错。你娶我除了为了那张契约书的条文外,主要还是因为听到了我在茶艺馆所说的话,我现在为当时不当的言辞向你道歉!”蓝晴依说。
阎琮修已完全知悉她的来意了。她以为只要低声道过歉,他就会让她自由。他该让她走的,但他不愿意——
是的,他要她留下来,直到他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止!
“我感觉不到诚意。”他故意刁难她,“看来你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不这么认为;也许你还是觉得当时你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错吧!”
蓝晴依深吸了口气,徐徐呼出后,说:“我真心向你道歉。”
“你觉得你有错吗?”阎琮修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想听她道歉的理由。
“我必须承认,你和我当时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
“是吗?”他要她说出他和她想像的有什么不同。
“听你的口气,好像要我奉承你一番。”
他不否认,“没有人不喜欢被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