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有些时辰相当特别,你的就是。再加以证,就八九不离十了。”
是元华铃吗?她哪来他的生日?居然拿来算命,简直可笑。杨迟侧过脸打量云晰失去笑容的小脸。没兴趣探问元华铃来问命的结果,只担心云晰对他有了疙瘩。
“遇见你之后,我就没再相亲了。那位元小姐只是相亲对象之
”有什么不对吗?”杨迟猜测地问:“是不是你也在我身上感觉到什么味道,说不出个所以然?”
云晰点头又摇头。
“跟你在一起时不会觉得,但一分开后,会有好长的时间一股味道包围,但别人都闻不到,好奇怪。会不会是我嗅觉出问题了呢?”
“以前曾经有这种情况吗?”
“喔…有吧,一月一日我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那人又不是你,所以问题应该在我。”完蛋了,她谈不该去找耳鼻喉科检查一下呀?
杨迟心中一动,脱口问:
“一月一日那天你在什么地方闻到这种味道?”
“那天好像是在东区的一间广式饮茶的茶楼吧!我跟一个据说是帅哥的人撞了一下,然后就闻到了。”一个记忆拨动出另一个记忆,她又笑道:“第二次闻到是一月三号那天,在XX饭店门口有个长腿先生替我拉佛珠…咦?你脸色好奇怪,肚子饿吗?”她停止回想,担心地看着杨迟微受震动的表情。
“是这一串佛珠吗?”他伸出一手轻拉高她左手,手腕间正戴着一条占朴的檀木佛珠。
“对呀、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车子已停在她学校门口,但他也没提醒她,一迳地以深沉的眸光凝视她,似乎世间再也没有其它得在乎的事。
“杨…杨迟……。”她总是执意要她这么唤他。她慑儒地道:“你怎么了?”
“下车吧,我想你的同学已等得很饿了。”他微笑地探过身替她打开车门,顺势轻啄了她红唇。
俏睑飞上红晕,他这么一吻,她哪还记得要对他的异状追根究批,见车门已开,她飞也似的跳下车,连再见也忘了。
这是他第三次吻她,一样的,没什么礼貌,因为没征求她的同意。好羞人哪!
望着云晰俏丽的身影没人人群中,他才不舍地收回视线,关上车门,车子缓缓滑入车流,脑中运转着种种奇特的巧合。
是她,一月一日那天是她,一月三日那天也是她。他们虽彼此错过,仍以各自的方式挂念住对方,即使两人连见面都不曾。“
他与她……是有很深的缘分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欣然接受。
他的云晰。
只属于他的。
##########
这几天,云晰觉得自己成了过街老鼠——总是处于抱头鼠窜的状态。有没有天理啊!
好吧!她是正在与人交往中,而且是姐妹淘里第一人,那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呢?她也是受害者之一耶。在她根本对这桩感情都没个答案的情况下,如何对她们现身说法、开讲恋爱感言呀?
事实上从头到尾都是杨迟在行动,她连配合都不必,迷迷糊糊地当了他的女友,叫她怎么咧?
偏偏她们全追着她问。
可是她还是不懂爱情啊。
是谁说过的?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
如果是以这样来区分,她对杨迟只是一种喜欢,很淡很淡的喜欢,只处于不排斥的阶段,离“爱”还太远,她哪来的感言可以招供啊?对不对?
但怀春少女总是这样的,因为憧憬着爱情,在自身尚无着落之时就受追着已先步入爱情领域的朋友问东问西。叫她怎么咧,是不是?
唉!害她面对同学时都心虚了起来,也不好时时刻刻凑在一块儿闲聊,因为聊来聊去都会聊到杨迟身上。她们实在太好奇了,根本不相信她目前为止仍对他一无所知。
对他的了解如此贫乏,三两句就了结,如何满足得了她们无止无尽的好奇?
所以,在刚才下课后,趁采梅她们还没注意到,她率先溜出校园,一时不知要回家好.还是到什么地去。以前少不得吆喝着去吃下午茶,但现在情况非常,可能要等上一阵子了。
漫无目标地低头数着自己的步伐向前走,突地,不知起于什么感觉,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空地上围满了一堆人,像在着什么新奇事,外围的人都努力推挤着想往中心点进去,以少女为多。但她并不是喧哗声吸引,而是觉得似乎有人会受伤…
过往的经验令她不敢稍有迟疑,立即拔腿跑向那群人,不必深想该怎么做,她的身体已做了决定,用力将两名站在路肩上的少女拉回人行道上——
“干什——啊——”少女们正欲火煤地骂人,因看到一辆失控的砂石车狠狠撞上她们刚才所站立的位置边的电线杆而尖叫出来,下意识地退了好几步。
而站在她们身边的云晰当下就被她们惊骇下的强劲力道推跌在地,由手肘及膝侧传来的痛可以得知,她又有皮肉痛了。
跌得太重,一时站不起来,但总要有人报警来处理吧?而且砂石车司机不知是酒醉,还是受伤昏迷,没有动静,该叫救护车来吧?
“你还好吧?”有人好心地扶起她,双臂有力而不失轻柔小心,怕使她的伤口疼痛。
“谢谢,我…还好,快叫救护车来,司机可能受伤了。咦…
你?”站直身的云晰说边抬头,因为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而忘了本来要说的话。
“啊,这不是摔碎我的玻璃心的小姑娘——你是叫云晰对吧?”
江宇几秒后也认出了这位令他印象深刻的小女孩,当下抹去酷醋的脸色,浮现嘻皮笑脸的本性。不知怎么回事,他对她有一种不寻常的好感,才会在相隔一个月后,第二次见面还能认出她。事实上认人不是他的专长.他几乎是过目即忘的人。
“你是那个广告明星。”她记起来了,但已忘了他的名字。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想到了车祸,她忙道:“那个司机——”
“工作人员已经报警处理了。幸好没压到这些围观的群众,否则我们就罪过了。”
“怎么说?”对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呀?
汪宇轻扬了下浓眉。
“你不知道我们今天在这边拍广告吗?不然你来这边围观什
么?无尾熊吗?”
云晰看了下四周,发现好多女孩全围着他们看,目光点实而热切地追随着汪宇。对叹,他算是有名气的人。虽然她不太注意影剧消息,不知道他多有名,但他应该是有前途的……吧?
她很诚实地对江宇道;
“我的学校在附近,刚下课,我想去那边搭公车,才会经过这里。
我不知道这边为什么会围了一群人。”
汪宇背对着他的一大群Fans,捧心对她挤眉弄眼,怪声怪调道:“喔,我的心原本只是百孔,现在已经千疮了,好可怜的汪宇。”
云晰唇笑道:
“你在工作呢?别逗我了,我要回家擦药了,再见——”
“你受伤了!”一反原本的嘻皮笑脸,汪字面孔霎时凝了下来,小心拉起她手臂,看到她泛出血丝的手时;她的长裤也磨破了局部,那边应该也有一点擦伤。他的脸色逐渐泛白。
“汪宇,接下来……”经纪人老陈过来要拉人上工。
“老陈,这位小姐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今天的工作到明天吧,反正等会警察来做笔录,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时间赶进度,交给你了,拜!”
不理会老陈的跳脚,江宁小心扶住她手臂就往马路走去,准备招呼计程车。
“我没什么事啦,回家涂涂红药水就可以了,不必误你的时间。
”何况她与他又还不熟。
汪宇调皮道:
“你不许摧毁我跷班的心愿。当是做善事吧,让我陪你去医院,可怜我为了拍这个场景已白白耗了大半天了,再耗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不趁现在溜,更待何时?”
知他只是说来让她安心,但云晰真的不认为自己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比起以前,现在只是擦伤,真的不算什么。
“走啦,走啦!啊,那边有一辆计程车停下来了,我去问他要不要载人。”汪宇快步跑向不远处的一辆计程车。
云晰左右看了下,确定没有来车后才快步追向汪宇,想叫他别麻烦了,但突由十字路口转过来的一辆急驶向她的车,当下凝结了她全身血液——
她就知道不会有这么简单的,完蛋了……
“云晰!”
千钧一发之际,汪宇充分展现他长期锻炼体魄后的敏捷身手,冲向云晰抱住她之后立即一同滚向人行道,并且连滚了好几圈,直到身子往花台才停止。
那辆险些肇事的车辆也立即煞车,并在不远处停下来走下两个人过来探看情形。
“你们还好吧?”其中一人问。
“该死的。”这边是学区,限速四十,你们当这边是停车场呀?”汪宇还半坐在地上,抱扶着仍在七荤八素里回不了神的云晰,立即破口大吼了起来。
原本在砂石车附近围观的群众以及闻风而来的媒体当然不会放过这边的事件,尤其主角之一还是模特儿界的闪亮未来之星,便全向这边跑过来了。
这情况使得汪宇烦躁得想吐血。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一票与风作浪的狗仔队。
显然下车察看的两人看到一大堆相机也紧张了起来,他们车内端坐的可是有头有睑的人物呀,被报导出负面消息可不好。
另一个人快速将一张名片塞到汪宇手中。
“很遗憾使你们受到惊吓,这是敞公司的名片,若有需要我们补偿的地方,可联络上面的电话。再见。”
他妈的!
汪字几百年没骂过粗话了,他只能在心底咒骂连连,然后抱起迷迷糊糊的云晰跳入计车中,请司机无论如何也要摆脱那些记者,并且尽快送他们到最近的一间医院。
这小姑娘也未免太多灾多难了一些。才刚从砂石车下救出两条生命,结果不到几分钟她也差点成为轮下苦魂一抹,有没有道理呀?
因果循环是这样算的吗?
她应该不会有事吧?她的双眼还睁着,只是尚未回神,苍白的
脸色令他不由得心痛起来。
他不要她苍白,不要看她虚弱,更不要她受伤。她该健康而快乐,她应该的!
汪宇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但一切似乎理所当然。有缘吧,他想。
因为太专注拍抚她,而没发现原本捏在手中的名片早已滑落,它飘到椅座上,又被车速震动落地,然后落到汉字的脚底,被踩了个大脚印,完全弃置。
名片上,依稀看到一些日本字,以及一些中文。中文部分写着
森田株民会社开发总部……
但,谁在乎?
第六章
杨迟不动声色地看着森田广,当然也不免会多看了黏在森田广身边的萧菁菁一眼。
他们真以为这种阵仗是他承受不起的吗?杨迟好笑地暗想。
十八岁高中毕业之后,他被父母送到美国上大学;第二年,萧菁菁也来了。由于两家颇有交情,让他们自小就玩在一起,几乎摆明了希望两人互生爱意,日后结成秦晋之好。
杨迟没有特别的表示、因为当时为了早日跟上进度,他满脑子除了英文单字、片语,再无其它。如果一个人忙到连睡觉都只是奢想,又哪来的力气风花雪月?
家人替他买了间公寓,萧菁菁也理所当然地住进来,然后同学们都知道了他们是未婚夫妻——当然是拜萧菁菁大力宣传所赐。她可不允许有别个女人爱慕她的对象。
如果没有意外,也许杨迟早已娶了她,并且生子了——真是侥幸。若真走到那种命运,他如何遇见云晰,并且正大光明地追求她?
所以说多年以前的屈辱,或许会在日后反成一种幸运。他对萧菁菁的感情并不深,才会在她对他做了这么多之后,还能额手称庆于幸好没娶她,而不是施展报复手段。如果今天森田广由他手中抢走的是云晰……
尖锐的怒火迅速焚毁这个想法,他连假设也无法忍受。相较之下,萧菁菁被森田广抢走,并窃取他的报告作为已有的种种事件,便无足轻重了起来。
森田广并不是无能之人,他只是没来由地想让杨迟挫败不振。一次又一次,永不觉得足够。
杨迟不能理解这种偏激性格,但至少知道了两人没有和平相处的一天。对于这个一手毁去他热情天性,教会他人心可以多么险恶的人,他不恨,也许还更该感谢。
如果他已能与森田广相抗衡,那么其他家族内的斗争,也不过是小儿科的等级而已。
森田广脸上有着嗜血的笑容,似乎迫不及待想再尝他十年前所感受到的胜利。
十年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置身于战场,落到惨败的结果是教训、是经验。而人是会成长的,在他知道森田广的把戏之后,若再被要弄在指掌间,才是不可饶恕。
今天的会议讨论的是大楼内网路化的设施、成本。结构、使用的系统、合作的厂商、硬体软体的成本分配——这也是资讯开发部门与会在列的原因。
两大集团的主事者正专注地投入第一场辩论中,还漫谈到网路规画的议题,杨迟优闲地坐在一旁,无视森田广挑衅的目光与萧育各不时投过来的注视。他侧着身与后方的部属偷闲地处理起公务,以手提电脑完成了几件交易,有十来家厂商已下了广告订单,使得网际网路的开发成本又顺利回收了一大步。
“老大,为什么那两人一直含情脉脉地瞪着你?”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欧阳达觑空问了出来。
杨迟回以相同的耳语:
“如果你觉得太困,我可以把财经软体应用以及开发的工作交给你处理。不必太感谢我。”
低低的笑声忍不住由其他人口中逸出。这些应用软体工程师新贵们,平均年龄三十,年轻的部门结构体质,加上美式管理,上司与部属间没有太大的阶等区分,当然也就没有管理部门或业务部门那些人那样的沉着严肃。
坐在杨迟身后的除了四名工程师外,还有隶属杨迟派系里的各部门代表,全部加起来共十二名,在大会议室,自成一个氛围,看起来几乎像是独树一帜的工作区域,而看不出来被冷落的模样。
今天杨迟之所以参加会议,当然是叔父下令的结果,目的就是让他无处发挥,平坐冷板凳;毕竟建设事务不在杨迟涉足的范畴,说得好听是参与网路社区的构建,但以森田集团的强势,杨迟不认为这个开发案有他发挥的空间。一个极力压抑他的叔父加上一个以斗垮他为乐的森田广,他何必硬抢其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