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瞿骋在吗?”
“在!等一下。”饶闻将手机递给了瞿骋。
“谁打的?”
“我想应该是睦心菱吧!”
瞿骋接过了手机。“喂……”
“骋,是我。”
“你还打来做什么?”瞿骋十分冷淡地说道。
“我知道是我不对……”睦心菱的声音紧张了起来。“我这几天有事才没有和你联络的。”
“是吗?”瞿骋摆明了不相信睦心菱的话。
“真的!你现在在哪里?”睦心菱问道。
“你要过来吗?”
“是……”“我在‘金森酒店’。”
“那我过去找你。”
瞿骋收了线。
睦心菱挂上了电话,从公共电话亭走了出来。
她一心想见到瞿骋,根本没时间为小腿上的枪伤做包扎,黑色的衣服掩饰了红色的鲜红伤口。
在见到瞿骋后,她会告诉瞿骋,她爱他,而且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一辈子。一辈子?听起来就像是受到幸福所围绕一般……一张十分美丽属于他们俩的未来蓝图。
睦心菱跳上了敞篷车,往“金森酒店”驶去。
全森酒店“就是这里吧!”睦心菱停了车,走入了酒店里;而一入酒店,她便被带到了四楼的一间包厢前。
“瞿先生在里头等你。”服务生说道。
“谢谢!”睦心菱点点头,打开了门。
而在开门的一剎那,她愣住了。瞿骋裸露着胸膛,任周围的女人抚摸着。
“骋……”睦心菱的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来了?速度还挺快的。”瞿骋的眼中满是鄙夷的神色,他用十分冷漠的口吻对着睦心菱说道。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坐在一旁的饶闻,再看着瞿骋,等着他给她的解释。
“睦小姐,这是……”饶闻要解释,却被瞿骋给制止了。
“闻,这不关你的事!”瞿骋冷冷地说道。
而饶闻也识相地闭嘴。
“瞿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睦心菱的声音冷了些。
“如你所见。”
“为什么?”“呵……”瞿骋的唇角微扬,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你爱我吗?”他对着身旁的女人问道。
“当然……嘻……”身旁的女人露出娇媚的笑容,偎在瞿骋的身旁。“怎么可能有人不爱瞿董的呢?”
瞿骋拿出皮包,从里头抽出了一叠千元大钞,往桌上一放。“这些全都是给你们的。”
“谢谢瞿董。”女人抱住了瞿骋,在他的脸上送上香吻。
“你不是爱我吗?”瞿骋望着睦心菱说道。
睦心菱心痛地点了头。
“过来!”瞿骋向睦心菱招了手。
睦心菱僵着身子,笔直地走向瞿骋。
“坐上来。”瞿骋指着自己的脚。
睦心菱站在瞿骋的面前,没有再前进。
“怎么?你不是说你要我吗?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到?”
“骋,别这样。”饶闻实在看不下去地出声说道。
“闻,我说最后一次,不关你的事!”瞿骋冷冷地警告。
睦心菱听到瞿骋的话后,坐在他的腿上。
“呵……”瞿骋的手扣住了睦心菱的下颚。“你以为我会有多爱你?你把我当傻子耍是吗?”
“我没有……”“没有?呵……”
“我是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
睦心菱看着瞿骋那双嘲讽的双眼。“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是吗?那你又何必问我!”
“你真的以为我多爱你!”瞿骋把住睦心菱下颚的手松开了,搂住睦心菱腰身的手,力道突然加深了些。
睦心菱不懂,她不懂为何一向温柔待她的瞿骋会变成这样!她茫然的眼,看着眼前那张依旧十分熟悉的脸,她还曾用双手去触碰过它。但是为什么才短短的几个星期,竟然就变得如此陌生?
小腿的疼痛麻痹了她的知觉,她无法开口,血色一点一滴由她的脸上褪去,她的脸颊有些苍白。
“你们陪我是要钱的,对吧?”
“讨厌!瞿董你怎么这么说嘛……”又是一阵娇笑声。
“但她不用。”瞿骋看着睦心菱说道,他的嘴角轻佻地扬起了一丝笑容。“坦白说,她是我遇到最便宜的女人了,上床后也不用付钱!”
“呵……”
“够了!”睦心菱的心碎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们知道吗?她还以为自己有多么清高,想回来我身边就可以回来的吗?笑话!”
“我说够了。”睦心菱再说了一遍。“松开你的手。”
瞿骋放开了睦心菱,睦心菱缓缓由他的腿上起身。
“怎么?动作怎么那么慢吶……瞿董,她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呀……”坐在瞿骋左手边的女人娇嗲地边拍瞿骋的胸膛边说道。
“不关你的事!”瞿骋冷冷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她马上噤声。
睦心菱走到了包厢的门,瞿骋开口唤住了她。
“还有事吗?”
“我从不白玩女人,当然你也不会例外。”瞿骋从皮包里抽出了几张的千元大钞。“看你这阵子的表现还可以,就值这个价格了。”他将钱,地上一丢,五、六张的千元大钞散落在离睦心菱不远的地上。
“谢谢!”睦心菱寒着脸,蹲下来将地上的钱全都捡起来。“没什么事了吧?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几位的兴致了。”她昂首走出了包厢,原来那张美丽的蓝图是那么脆弱呵……轻轻一撕就会变得残破不堪。
而那张蓝图从头到尾就只是自己在编织而已……
“骋,你又何必这么说呢?也许她真的有事也说不定!”饶闻摇着头。
“哼……有事会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吗?我早跟她说过了,她在一个星期里没有回来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但是……”
“骋,你最近的话太多了!”瞿骋警告着。
“对不起。”
“呀……”坐在瞿骋身旁的女人突然惊叫一声。
“叫什么啦!等一下吵到瞿董……”
“你是不是那个来啦……真是的!将我的裙子弄得那么脏!”女人不悦地看着自己白色绸缎的旗袍下摆,沾上了一点一点的血迹。“哪有!你别乱说……”
“真是的!”
“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女人呀……”
“说不定哦……”
饶闻的眼往地上一瞄,发现地上有着点点的血迹。“骋,你看地上的血,会不会是睦心菱受伤了?”他怀疑地问道。
瞿骋站起了身,感到裤管有些黏稠,于是伸手一碰,果然,上头全是暗红的鲜血。
“该死的!”瞿骋咒骂了一声,大步地追了出去。他记起了她那一身黑色夜行服,若是受伤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茫然走出酒店的睦心菱不知该何去何从。
爷爷说的对,花心的瞿骋根本不适合她。而为了和瞿骋在一起,她早就说过,如果被瞿骋拋弃,她是不会再回到睦家,免得丢睦家的脸。
凄楚地笑了声,左小腿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而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她的身子在摇晃了几下后,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而一辆正好由她附近驶过的轿车救了她。
而等瞿骋走出门口时,根本不见任何人影……
第九章
八个月后。
轻薄的短发,再加上细致动人的五官,睦心菱一身轻便的服装和一名十分可爱的女孩走在校园里。八个月前在“金森酒店”前晕倒,多亏了她身旁的姜士欣救了她。由于她受的是枪伤,不方便送医,于是姜士欣在医院当实习医生的哥哥姜振庆便帮她医治,还好伤势不太严重,只是她的脚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灵活地运动,而有些跛;不过也要看得十分仔细的人才会察觉出来。
为了让家人放心,她偶尔也会打通电话回家报平安。
知道姜士欣也要准备考二技,于是睦心发就跟她一起读,告诉自己要将瞿骋忘掉。就这样,两人顺利考上了一所私立的技术学院。
“听说下个星期五下午有一场演讲,学校邀请了一名知名的企业家来演说,好像每个人都要去。”姜士欣摇头晃脑地说道。
“一定要去呀?下个星期五我中午有事耶!得去打工。”睦心菱的眉头皱了起来,真是有点为难,她早就和餐厅的老板娘说好了,星期五的中午会过去帮忙包便当。
“你怎么每天都在打工呀!偶尔放一下假嘛!体会一下当学生的乐趣呀。”姜士欣摇着头。
“要存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啊!对了。”睦心菱拿出了皮包,从里头抽出了五张千元大钞,“这是下个月的房租。”
“不用了。”姜士欣不悦地说道。“不是告诉你不用给吗?反正我家的空房间多得是!”
“这样我会很愧疚的,振庆医好了我的腿,我又赖在你家白吃白喝……”
“没关系啦……”姜士欣摇摇头。
“小欣,如果你不收下的话,那我过几天就搬走。”她严肃地说道。
“唉唷!”姜上欣勉强收了下来。“你今天还要打工吗?”
“是呀!”睦心菱点点头,看了下手表快上课了。“快要上课了……第一堂是大刀桂的课,迟到必当的……快跑!”“对哦!快跑呀……”
总裁辨公室八个月了,完全没有睦心菱的消息。瞿骋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了,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充斥的全都是她的身影。
“总裁,‘XX技术学院’邀请你这个星期五下年到他们学校去演讲。”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瞿骋睁开了眼。“请副总裁去!”
“这……”秘书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他们邀请的是两位副总,但是他们临时有事,所以不能去。”
“是吗?”他思考了一下。“那就我去。”
其实瞿骋根本不想去演讲,但既然饶闻和宫辞都已经答应他们了,就勉强去一趟。
睦心菱的头上包着头套,嘴上戴着口罩,手脚十分俐落地包着便当。今天下午有演讲,得快点将这些便当给包好,她在心里想道。
“心菱,就剩最后几个了?”一名盛饭的太太说道。
“是呀!”睦心菱点点头。
“今天动作怎么这么快?”站在她身旁的欧巴桑问道。
“等一下还得去听演讲。”
“几点?”
“一点。”
“一点?现在已经十二点三十五分了,你还是快去吧!”欧巴桑亲切地说道。
“这……不太好吧!”睦心菱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不好的!快去啦!”欧巴桑走到柜台前拿了两百元给睦心菱。“这是今天的工资。”
“那我就先走了。”睦心菱每天中午几乎都会来这间餐厅帮忙包便当,一个小时两百元,算是挺好赚的。
“那就快去吧。”
“谢了!阿桑,明天见。”睦心菱挥了挥手,骑着放在便当店门口的机车,回到了姜士欣的家中。迅速梳洗了一下,换上了衣服后,她连忙拿着小背包往学校走去。
睦心菱走得很急,但走到学校时,已经一点了。
走过学校大门的停车场,一辆熟悉的奔驰车吸引住她的视线。瞿骋?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个她试图遗忘的名字。
不!不可能的!
她摇了摇头,露出了个苦笑。怎么自己还惦记着瞿骋呀……不是告诉自己瞿骋早已挂掉升天了,她生命里根本没有这两个字了。
“神经病。”对自己咒骂了一声。想太多了!全台湾开奔驰车的人多得是,士欣的哥哥不也是开奔驰车吗?
走进了财金大楼的礼堂,礼堂里早已坐满听演讲的学生。
睦心菱左右张望着,希望能看到姜士欣的身影。
但无奈的,她所看到的,全是黑鸦鸦的人头。
“小欣到底是坐在哪里呢?”睦心菱皱着眉说道。往后退了一步,她刚好和身后走入的人相撞。
睦心菱跌在地板上。她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自己先撞上他,总是不对。“对……对不起……你有没有事?”
好熟悉的声音,就像只有在梦里可以听到的一般。原本瞿骋是打算走前门的,但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眼前娇小女孩的身影有点像睦心菱。但是那一头短发……她以前是留长发的。
而且……天底下身型相似的人多得是!
在如此告诉自己后,瞿骋笔直地往前走,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往后退。
“我没事。”瞿骋扶住了睦心菱,企图从她微乱的短发里看到她的面孔。
如此低沉的嗓音……她不会忘记的……将垂落的发丝往一旁的耳后拨,她抬起头来。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心菱……”最先回神的瞿骋惊喜地唤道,平静无波的眼神里,闪了簇小小的火花。
这一声叫唤同时也唤回了睦心菱早已远扬的神智。其实睦心菱内心的激动也不下于瞿骋。
睦心菱伪装好自已,冷淡地开口说:“瞿先生,请放开我!”她拨开了瞿骋的手,想走出礼堂。
没想到那辆车真的是他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关你的事。”睦心菱走过了瞿骋的身旁。
瞿骋拿出了手机,拨了串号码,要人来接手这次的演说;然后一把抱起了睦心菱。“做什么啦……放开我!”睦心菱用力搥着瞿骋的肩膀。“你以为你是谁呀!快放开我……”
大庭广众之下,上百双的眼睛在注视着她。天呀!可耻……她还要不要做人吶……真是丢脸,她在心里哀嚎着。
“放开我!”睦心菱低吼着。
瞿骋抱着睦心菱,大步跨出了财金大楼,走到中庭的凉亭里才放开她。这一连串的举动使得一大票要听演讲的学生都好奇地趴在阳台上看热闹。
睦心菱坐在石椅上,脸上满是恼怒的神情。
“心菱……”
“拜托,瞿骋,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我们早已没有任何瓜葛了!”睦心菱怒吼道。
“对不起,我误会了你,但我那时追去找你,你已经不在了……”瞿骋十分愧疚地说道。
睦心菱冷凝着脸。“我没空听你一堆废话。”
“你的腿怎么了?”瞿骋关心地问道。
“不关你的事!”
“这八个月来,我都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偷了你什么东西吗?”睦心菱的双手交叉着。
“没有。”瞿骋摇摇头。
“那你还找我做什么?想要那几干块是吗?你等一下,我看看我的皮包里有没有!”真要命,在她缺钱的时候,还来找她要钱。“我不是要那几千块。”
“你实在太客气了点,要就说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睦心菱嘲讽道。
她从黑色的小背包里拿出皮包,小本的记事簿不小心掉了出来。
瞿骋弯下身,捡起了那本小记事簿。
瞿骋随意翻着记事簿,里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例如:一天的早餐、午餐多少钱……等等。
没想到她的生活拮据成这样,一餐二十元就解决了;而最令他气忿的是记事簿上排得满满的,都是打工,大部分是一天做两处,但也有一天去四个地方工作的。
“该死!你就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的身体吗?”瞿骋不悦地说道,难怪刚才抱她时,没什么重量,比他印象中的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