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瘪的没有话可以反驳。
“你应该早跟我说,我可以帮忙的。”木印微微的责备鸳白。
鸳白挑眉,他就是怕她会看不下去的自己动手。"就当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在别人家的客栈里打架,赔钱能了事还算好,要是捅出了大楼子,就是他们的长辈出面也护不了他们。"如果他们在木印洗澡的时候闯进去,那就不是把房间收拾干净可以解决的:
“他们还小。"顶多不会超过十六岁,样子就跟鸳白要离开村子时一模一样,眼中带闪着对人世间的希望,不像此刻的鸳白总会在不经意中流露出对敌人的无情;他一定遇过也想像不到的事。
“还小?我在他们这个年纪早就不靠别人过活了。
木印为什么老是为这两个毛头小伙子说话?
“那不一样。"木印微微皱起柳眉。鸳白讲话的口气好冲。
“哪里不一样?"鸳白不甘的质问。
“那是因为你已经没有长辈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开她,也不知道她那时候有多伤心,盼着他来接她的日子有多难捱。
“所以我就活该被你责备是不是?"鸳白火大了,本想好好的跟木印培养已经疏远的感情,所以才特地留下来陪她吃顿饭,却被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鬼中途加入,最后甚至让木印破天荒的责备起他。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怎么把话曲解成这个样子?
“那你干嘛老为他们说话?他们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讲这什么话,我只是……只是……"木印讲不出理由,气红了眼眶,赌气的撇头不看他。
在一旁的两人见矛头不对,顿时站了起来打算开溜,"这个…-没事了,我们先走好了。"事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看鸳白大哥一脸的狠毒样,他们恐怕是惹上煞星了。
不过,他吃醋也吃得太没通理不吧.他们只不过明扰他一顿饭,什么也没有多做,哪知道木印姊姊会这么关照他们,真的是太冤枉了!
“坐下!"鸳白气得拍桌。"事情还没解决,难道你们就没有担当的只想去找你们的家人来善后?”
他们闯的还没解决,想溜,没那么简单!
国凝道和阴常如乖乖的生不下来。他们对这情形是又爱又怕,又期待又想逃。
第六章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国凝道如履薄冰的问。
“你们没有收拾到完整无缺,照理说应该赔钱。"鸳白在心里衡量着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吃点苦头,以消他心头之妒。
“那没有问题。"他们家多得是钱。
“不准用家里的钱。”
“你凭什么不准?"阴常如被鸳白的霸道激起了反抗心。
“就那么一点小钱,你们自己赚不到吗?"不管后果为何,他就是和这两个小鬼卯上了,谁教木印那么护着他们。”
“当然可以。"阴常如没有多想的冲口而出。
国凝道呻吟.他迟早会被阴常如这种冲动的个性害死。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就留在客栈洗碗抵债吧。"鸳白存心看这两个贵公子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洗碗?"国凝道惨叫,他可以预见未来几天的惨状了。
“洗碗就洗碗,那还难不倒我。"阴常如哼道。
“掌柜的。"鸳白打了个手势。
“白爷,有什么事吗?"掌柜必恭必敬的走过来。"把他们带到洗碗的地方去,他们要洗碗抵债。”
“但是……白爷,他们是……"他不敢啊。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你尽管带下去就是。"后果是他在担,掌柜的怕什么怕。
“是。两位公子爷请跟我来。"掌柜在心中叹气,让这两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做粗活,这下子赌的不只是房间,可能还要花钱买薪碗了。
“哼。"阴常如二话不说的跟着走。
国凝道则一脸的凝重。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爹、娘、奶奶,还有一干姑姑、叔叔,舅舅、阿姨不马上杀过来才怪。
“你叫他们洗碗?他们行吗?"木印担心的问,他们的手膏起来比她的还细嫩。
“怎么,你心疼了?”
“你……我不要跟你说了。"木印站起来就要走,但才走了没几步,就又不情愿回过头来,"我今晚睡哪里?”
“跟我来。"鸳白怒气未消,口气还是不太好。
木印脸色难看的跟着走。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在外十年,就只学会怎么去胁迫他人!
鸳白又挑了一间房给水印,推开房门,他才转头对木即说:“早点睡。"她累了一天.粉嫩的脸庞有着掩不住的疲累。
看见鸳白又要走,木印忘记生气的问;"你今天还回不回来睡?"他也劳累一天下。
“不了。"事情未完,他哪有时间睡觉。
看见鸳白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木印不觉抿嘴。她没有错,她绝不道歉,他也别想用这种让人生气的态度叫她内疚。
“那我不等你了。"说完这句话,木印关上了门。
鸳白看着锁上的房门,浅浅的露出一个笑容。小木头还是不懂得怎么样对人生气,等到他回客栈,她又是原来的她了。
鸳白转身离开客栈。
☆ ☆ ☆
三更过不久,木印从床上爬起来,拿了房间的脸盆就要走下楼去。
“你要去哪里!"鸳白突兀的出声。
“你吓到我了。"木印抚右胸口回头看他,他似乎才迸门没多久,眼睛充满一夜末睡的血红。
“去哪儿?"他倚着木柱再问一次。刚去向掌柜询问,那两个小鬼洗碗的情况只有惨不忍睹可以形容,虽然事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还是让他想破口大骂。这两个不知事的小鬼头需要好好的被人操一操。
“去收集露水。"她轻声答道,对鸳白的气早消得一干二净。
“三更半夜?”
“才不是三更半夜,再过不久,大伙就要起床活动了。你知道这个地方哪里有一大片的草地或树林子吗?"昨天她气到忘了问他,本来想去问问值夜的小二,但有他在更好。
“你收集露水做什么?”
“是青爷给我的秘方。”“你生病了?"鸳白透出担心。
“不是,是治脸用的。”
“你的脸不丑。"那道火伤位在她的脸颊旁,根本就无损于她的美丽。
“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你会这样说了。"木印抚着脸低声笑道。"我……"他想说他从没说过谎,不过在想起爽约的那件事后,他改了口,"那是真的。"只有这件事,小木头从未相信过他的话。
“别说了。"她的伤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别人的指指点点不是他一句赞美就可以消除的,"还是请你告诉我树林子在哪里吧。”
“我陪你去。”
“可是你才刚回来。"他一夜没睡受得了吗?
“不打紧。快走吧,不然天就要亮了。”
“真的不要紧?"他该休息的。
“没事的,一夜不睡死不了人,我们以前也常设睡觉跑出去探险啊。"鸳白漾开一抹温柔的笑。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关心他了,木印的关怀总会计他心头暖暖的。
“是啊,你总是精力充沛。”木印笑道。
鸳白带着木印往郊外去,途中突然想起的问:你怎么会在齐玄庄里?”
“师姑带我进去的,村子需要钱。"她们都不知道齐玄庄是鸳白的,不然,她还会踏进去吗?
她会吧,只是会更避若他,不让他发现自己在他的身近,然后等到存够了钱就回村子去。
鸳白满脸疑惑。"为什么村子需要钱?”
“村子被暴风吹垮了.需要钱盖房子,所以我才会到齐玄庄工作。”她再解释,然后就被单上的露水吸引了注意力。
“难怪我去的时候见不到其他人。"他还以为房子的门关着,是因为村子里的人从头到尾没喜欢过他,原来是他患得患失的心情太严重,才会疏忽了这种一想可知的线索。
鸳白深深望着柔美的木印,再次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木印专心的收集露水,没听清楚鸳白刚才的话。
“那么村子的人都好吗?"他问。
“嗯。”
“那就好。"村子里全是一群善良的好人,他不希望他们出事。"我不知道你在齐玄庄里。"他低声的说。
“我也不知道你在里面啊……对了,你的伤真的已经不要紧了吗?"木印开心的问。
“如果我说我的伤是让我没办法赴约的原因,你信吗?”
木印直起身,深深的看着他的脸。"我信。”
“那……"鸳白想再说,却在看到木印的表情后若然住口。他真的伤她太深了,她还会原谅他吗?
木印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轻轻摇头。"鸳自,我们已然错过。"如果他真的在那十天里来接她,她会无条件的跟着他走,但现在却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她明白他不再是当年的他,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守着约定等他回来的女子。
她不再单纯的相信,未来会如他们所约定的那样美好。他的毁约刘开了她深藏,中的自卑,让她无法再逃避脸上的伤对她造成的影响。
鸳白没有说话,瞥见天际已经开始出现红光。"天快亮了”“啊。"木印又忙着收集露水。
鸳白就这样看着木印忙碌,细细思索她的话,最后他眯起眼。
不,他们不会真的错过的。他不会计她从他手中再次溜走,失去一次已够让他懊丧不已,难道他还能眼睁睁的看她从自己身边离去?
木印还没嫁人不是吗?就算她已嫁人,只要她愿意,他也会带她走。
她是他在十三罗时就看中的人,他会那么努力的创立齐玄庄.会那么坚持的在江湖上奋-+,都是因为有她在。没有了她,他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就是因为要养活她,要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令她自卑的脸伤,要让季叔知道他是认真的,他才会夜以继日不要命的工作。他会有今天,是因为有木印在。
他对木印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
“天亮了,我们回去吧。该去看看那两个臭小鬼了。”
“别对他们太凶。"木印叮咛道。
“哼。"他得让善良的木印离那两个小子远一点。
☆ ☆ ☆
客栈的厨房里,再次传来碗盘的落地声。
“我的大爷,请你小心啊!"掌柜心疼的哀号。
阴常如咬牙,"我就不相信我搞不定这些小玩意。。
“力道,你的力道。握盘子的力道不要太用力。国凝道一边对阴常如说话,一边手脚快速的清洗碗盘,拭干之后俐落的摆回柜子里,设三、两下就解决了一桶。
还是他聪明,不到一大就抓到诀窍丁。
“我不用你说教!"阴常如不信自己摸索不出来一套洗碗的方法。
“是,不用我说教,只是让你再这样摸下去,我们的盘子永远都洗不完。"光靠他一个人洗,怎么赚得到赔人家房间的钱?不在这里洗一辈子碗盘,就是他们曾经给菩萨烧过香"哼。"阴常如继续奋斗下一桶。
木印走进来,拍拍掌柜的肩,"这里我来看就好。”
“那就麻烦小姐了。"掌柜赶紧应允。要是再待下去,他迟早会心碎的,趁现在只是在滴血而已,赶快视而不见吧。
“我帮你们。"木印挽起袖子,也加入他们的行列。她真的是看不下去了,每次只要厨房——传来打破碗的声音,她就坐立难安。
“木姊,你那个……"国凝道竖起大拇指,"不在啊?"他低声问。要是鸳哥在,木姊是绝对没办法靠近这里的。
“他在。"只是不在她身边。
“那你不怕被他骂?"阴常如把他手中的碟子当珍宝一样小心的捧着,就是那滑溜的肥皂水闯的祸。
“有什么好怕的。"鸳白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他的脾气真的变糟了。
木印动作迅捷的沈好了一叠碗盘。
阴常如羡慕的看着,"木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想学好洗盘子的功夫。
“习惯就好。"她知道阴常如的沮丧,但这是要靠时间练,急不得的。
“我已经很习惯了,为什么还是做不好?"阴常如怨道。
“那是因为你笨。"国凝道嗤道。
“你说什么?"阴常如把手中的瓷碟往国凝道头上丢过去。
碟子落地的声音没有响起,反倒是一声怒吼如雷出现。
“你们在做什么?这个是这样让你们丢着玩的吗?"鸳白接住瓷碟站在厨房的入口处。
“惨!"两个顽童同时低叫。
鸳白嘲弄的轻扯嘴角,"我们来算算总帐,你们今天一整个上午总共打破五十四个碗盘,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九十八个,累积到现在共一百五十二个,一个碗一两,你们这一辈子不打算踏出这家客栈大门了吗?”
“你坑人听,一个破烂碗哪有这么贵:“阴常如怒道。
“它们就是那么贵!你可知道这些碗盘全都是我特地请烧瓷师傅为这间客栈设计制造的,你说它们贵不贵!"鸳白举着瓷碟逼近阴常如。他不该叫他们来洗碗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真有那么贵?"木印问。
“你不信我?"鸳白回头瞪她。
“不,我信。"木印赶众摇头。
“还有,你在这里做什么?"鸳白笑问,却让木印觉得毛骨悚然。帮忙洗个碗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他干嘛笑得那么恐怖?
“洗碗。"他看也知道她在做什么,“我叫你不要帮他们.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鸳白怒吼。
“这样对他们太严格"了。"木印好想悟住耳朵,可是她不敢。
“他们闯的祸不该自己担吗?"他们就是被宠坏了。
“当然要。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帮他们洗呢?"她还是不了解啊,为什么他一定要禁止她帮他们的忙?
“那是因为……"他吃醋。
鸳白的话还没出口,掌柜就急匆匆的跑进来。白爷,武林第一世家的人来了!”
在一旁的国凝道想偷溜。
“别想溜!"鸳自喝住国凝道,而后冷声吩咐道:“你们留下把碗洗完,否则一步都不准踏出厨房。还有你,他们人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会把你给吃了。"他把所有因木印而生的怒气全发泄到别人身上。
掌柜被骂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武林第一世家来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家族啊:
“别生气了。"木印拉拉鸳白。怎么只要一扯上国凝道和阴常如两个人,他就阴晴不定,让人无所适从。
鸳白看了木印一眼。她一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让他气得一点都不值得,郁闷极了。
“赶快出去吧,客人还在等你。"这下子鸳白没空理她,她总可以留下来帮忙洗碗了吧。
“你也一块儿去。"他不会把她留在这里帮这两个臭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