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而脾气正大的小李听了晓忧挑衅的话,咒骂了几声并向她逼近。
“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你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杀你吗?反正你迟早都得死,早个几天邱先生也不会介意的--”
“住手,小李!”鸟鸦拉住他。“你不能动她。我和保哥通过电话,他说邱先生改变主意,不杀这个丫头了。”
小李楞住的说:
“不杀她?那邱先生的总裁宝座--”
“只要她在我们手中,不管邱先生提出什么条件,白老头都会答应的,总裁卖座还会有什么问题?”
“啊--是这样--”
“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动她,她是邱先生的致胜筹码。”
这下子白晓忧明白了,她姑丈打算拿她来胁迫那个老头。这两票人原本都是她不想与之有所牵扯的,现在她却夹在两老中间,成为他们权势争战的一颗棋子,真叫她想了为之气结。
“叫你们邱先生别打如意算盘了,我和那老头子有血海深仇,他才不在乎你们是不是会把我剁成馅做人肉包子。”她没好气地对他们说,却因为想起电影“人肉叉烧包”的情节而感觉一阵战栗。
“这么想死吗?”激怒忽了我们,对你没好处的。”乌鸦警告她。
“来啊!求求你们来打我、踢我、砍我、枪杀我。”白晓忧喊着,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的随时都会决堤而出。“死沈千浪,臭沈千浪,希望你吃饭噎到,喝水呛到,坐在家里被虫咬,走在路上被狗追,夏天中暑,冬天长冻疮,。……”她疯狂地咒骂着。
见她这副模样,小李和鸟鸦对看了一眼。
“我看她被关了几天,有点『阿达』了,我们还是闪远一点比较好。”乌鸦慎重道。
小李不耐地叹气道:
“还好邱先生就要回国了,让我继续再看着她,用不着一个礼拜,我就跟她一样『阿达』了。”
他们笑着关上门,白晓忧则哀怨委屈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门的另一边,不禁放声嚎啕大哭。她心想,都是那个该死的沈千浪,她希望他吃饭噎到,喝水呛到,坐在家里被虫咬,走在路上被狗追……。
※ ※ ※
“能让邱和刚俯首认罪是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晓忧在他们手上,我们若惊动警方会有什么后果?”白永祥半躺在床上,神情疲惫且担忧。“咋天你有机会救出晓忧却放弃,看来我没有其他选择,只好答应他们的条件了,现在的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再失去一个亲人,我--我无法再承受--”老人摇摇头沈默了。
“你不用答应他们任何条件,只要邱和刚一露面,我一定会救回晓忧,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沈千浪说。
“很难哪!”王律师在一旁开口。“也许你真的有点本事,可是对方人手多,手中还握有人质,我们不依赖警目方的话,根本一点胜算都授有。”
“我倒觉得胜算颇大。”沈千浪回答。
“喂,人命关天,可开不得玩笑啊!”王律师提醒他。这家伙不是白痴就是死要面子,他在心理嘀咕着。单枪匹马就想挑战一大群人,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你倒说说看,我们现在该做什么,难道就在这儿看电视,直到邱和刚打电话来?”王律师看起来比白永祥还紧张,毕竟他为这个案子花费了很多心思。
“好主意。”
沈千浪竟真的拿起遥控器开电视看了起来,王律师看向躺在床上的雇主,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永祥看起来反倒是安心了些,眼前这个长辫子男人的自信不知为什么也带动了他的信心,以他几十年的识人的眼光来看,这男人对承诺的重视也许更胜于自己的生命。
晓忧在哪里认识这个男人的?如果他真的成了晓忧的丈夫,那么他就算是死也可以安心了。金钱无法为他的孙女堆积出幸福和安全,这个人却可以。
“沈先生,你--曾学习过防身功夫吗?”为了证明自己的直觉无误,白永祥开口问。
“学过。”沈千浪回答,眼睛盯着电视里的西部枪战片。
“学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五岁一直到现在,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了?”白永祥赞叹。“这可真不容易,需要无比的毅力与恒心啊!不知道你学的是哪一类的功夫,是柔道、跆拳道、还是其他的?”
沈千浪耸耸肩没有回答,这些什么道的,他根本听都没听说过。
一旁的王律师见沈千浪一派自信的模样,误会了他的意思。
“原来你全学过,难怪对于救回晓忧小姐的事情这么有信心。”
沈千浪役听见他说什么,萤光幕里的吵杂画面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能不能请教你们一件事?”他在盯着电视机半晌后问。
“当然。”王律师点头。
“真有这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
“就是这种人手一把,会发出声响的东西。”
“哦!你说的是枪,枪--有什么问题吗?”王律师极度不解。
“真有这种东西?”
“有管道就弄得到,所以坏人才会这么猖獗啊!”王律师越来越迷惑。
“哦!坏人都有这种东西--给这东西打到会死吧?”
王律师点点头,和躺在床上的白永祥对看了一眼。这两个可怜的人,好不容易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一丝信心,这会儿脸上却挂着一模一样的怀疑表情。他--这个叫沈千浪的家伙真有本事救出晓忧吗?他们再次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忧心地叹了口气。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白永祥果然接到邱和刚的电话,他依照沈千浪的吩咐,假装对白晓忧在他手上的事毫不知情。
“一大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白永祥接过话筒这么问。电话那端传来邱和刚虚假的声音。
“因为到香港开会,好几天没有跟爸爸您请安,所以--”
“用不着跟我说这些客套话,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邱和刚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事让人说中了,心里不爽快?”
“爸,您这--为什么您对我成见这么深呢?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和心茹是真的关心您,您却总是怀疑我们别有居心。”
“关心不是嘴上说说就算数的,如果你真的关心我这个老头子,为什么明知道我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却一点都不肯帮我?”
“您最渴望的--”
“我唯一的希望是死前能找到我的孙女白晓忧,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邱和刚的音调有了微妙的改变,白永祥似乎可以看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知道您一心想的都是您那未曾谋面的亲孙女。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徵信社的资料未必真那么可信,全省那么多家孤儿院,名叫白晓忧的女孩也许不只一个,更也许她们其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是大哥的女儿--”白永祥斥喝,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我的意思是大哥离家多年,一点音讯也没有,他是否有子嗣,是男是女我们根本无从确定?”
“住口,不许你再说下去,白晓忧是我的孙女,她肩上的月牙形胎记就是证明。”
“就算她真的是大哥的孩子,但--毕竟我和心茹才是这么多年来陪伴在您身边的人,您怎么能为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就抹煞了我为公司付出的心力?”
“我知道你替公司出了不少力。”
“但您却要将庆宇交给白晓忧,即使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她跟我一样姓白,庆宇由她传承下去是必然的。”
“但她是个女人,她迟早要嫁人的,到时候庆宇还不是要落入别人手中呢?”
“这也无可奈何,谁叫儿子只留了这么个孙女给我。”
“心茹呢?她是阿秀的女儿,难道就不算您的孙女?”
“你和心茹也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也有东西给你们。”
“但是,不会是庆宇?”邱和刚咬牙切齿的箭。
“庆宇集团必须由晓忧接管,这事已成定局,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一阵沈默,接着邱和刚毫无掩饰的忿恨声音传来。
“很好,既然你这么待我,我也不必敬你是我岳父,对你百般礼遇了。你要找白晓忧是不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替你找到她了,现在正将她奉为上宾殷勤款待着。看在你健康状况不佳,出门不便,我会在下午带着我的律师以及仇亲爱的孙女前去捺望布,届时谙布做好心理准备,我要一份能令我满
※ ※ ※
白永祥将话筒递给仆人,叹口气对沈千浪说:
“我看他是不会悔悟了,下午他会带律师和晓忧来见我,我想--庆宇集团再重要也比不上晓忧的一条命,我还是依照他的要求更改遗嘱。”
“您要详加考虑啊!白先生。”王律师开口道。“万一邱和刚言而无信,要您更改遗嘱却又继续扣留晓忧小姐,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算是这样,也只好绍了,晓忧在他手上,我不能冒险。”
“你这种心态只会让邱和刚更肆无忌惮。”沈千浪站起来打量这个大房间。“下午你就在这见见他们,不论邱和刚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你都要装作无动于衷,绝对不能心软。”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必须让邱和刚知道一点,那就是晓忧虽然重要,却仍然比不上公司,不管他意欲对晓忧如何,公司绝对不会交给他。”
“可是--这么一来万一激怒了邱和刚,晓忧她--”
“就是要激怒他,他一动怒,我便有机可乘。”沈千浪盯着天花板边缘的一根梁柱,决定那就是他下午藏身之处。
“不行!”白永祥摇头反对。“这样晓忧会有危险,绝对不行。”
沈千浪微笑,笃定地说:
“我一向妥善保护属于我的束西,而白晓忧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我怎么都不会让他们伤她一分一毫,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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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正午,邱和刚便带着八名保镳,一位律师,以及神情倔强的白晓忧来到白家大宅。他来势汹汹,根本看不出线毫对长辈的恭敬态度。
“想要你的孙女吗?这位就是,但是很可惜,除非你现在就签署文件把庆宇集团交由我管理,否则,你这辈于是休想听见她喊你一声爷爷了。”
“我本来就不会喊他,他根本不是我爷爷。”白晓忧张嘴喊,看都不看白永祥一眼。困为他的反对,母亲生前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在哭泣忧郁中度过,她怎么能认这种人做爷爷?
她的话令白永祥心一缩,他握紧棉被下的双手,费尽所有的力气没有看向白晓忧。他可怜的孙女啊!长得是像爸爸还是妈妈?
“现在就要签字?”白永祥冷笑着对邱和刚说:“还说关心我的健康状况,为了得到庆宇,你甚至等不到我死。”
“我也不想这么无情,是你逼我的。”邱和刚面目狰狞。“我为庆宇付出这么多,而你居然想把它交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黄毛丫头,是你对不起我。”
“没有人对不起你,你想清楚,趁还来得及,快收手吧!”
邱和刚哈哈大笑,狂妄道:
“耍我收手?那么我对公司所付出的心力呢?我苦心的部署呢?耍我日后在一个什么都不仅的丫头手下做事吗?庆宇一定得是我的,我努力苦撑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个,我绝不会放弃,绝对不会!”
白永祥一咬牙,狠下心来说: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也老实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将庆宇交到你这种人手里,不管你拿什么来威胁我都不可能。”沈千浪啊沈千浪,你最好真像你所说的那么有本事,否则如果晓忧有个什么万一,我这个老头子也绝对活不下去了。他边说,心里边暗自祈祷。
“什么?你难道不管你这个宝贝孙女了吗?在电话里,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死前唯一希望就是能见到她?”邱和刚抓过白晓忧。”哪,她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这个女孩就是你的宝贝孙女,如果你固执地不肯签署文件,她可是会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首啊!”
白永祥脸色苍白,沈重地说:
“你为了金钱名利情愿伤害一条人命,法律不会宽怒你的。”
“废话少说,你到底签还是不签?”
“不要签!”白晓忧在邱和刚手里大声喊:“就算你为我签了文件,我还是不会承认你是我爷爷,我只是一个孤儿,根本没有爷爷。”
邱和刚伸手给了白晓忧一个耳光。
“住嘴!你这个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此刻并不是沈千浪动手的时机,人质还在他们手中,八个保镳又都配刀带枪的,他应该等候,等候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的思虑虽然清明,但看见晓忧挨了耳光却叫他冷静全失。他双手挥出六颗弹珠击昏了六个保镖,接着纵身飞下踢倒了一个,并出手劈昏了另一个。这一切在瞬间便结束了,邱和刚根本不知道他训练有素的保镖为什么会闷哼一声便一一倒在他面前。
沈千浪趁他惊魂未定时一把拉过晓忧。
“结束了!邱先生,我会依照这里的处理方式将你交给官府,不过--我非常讨厌你对晓忧动手,她是我的女人,这一巴掌我会替她打回来。”他说着向邱和刚靠近。
邱和刚频频后退,并暗骂自己太大意了,居然忘了丫头身边有这么个厉害的神秘人物。该死!他大好的计画眼看就要成功了,现在却要毁在这个人手里,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白晓忧挑了一个最奇怪的时机开口;她戳着沈千浪的胸,说:“他欠我的一个耳光我会自己讨回来,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沈干浪蹙眉,讶异的问:
“你这是怎么了?好橡不怎么开心。”
“我开不开心不用你管。”她说着转身走到邱和刚面前,正待还给他一个耳光,一旁的角落突然有了动静。
“不要动!谁动,我的子弹就射向谁。”原来是邱和刚带来的那个不起眼的律师拔出枪指着沈千狼,他看起来平庸得很,却明白这里最危险的人物就是这个颈子上围着条长辫子的男人。
情势在一瞬闲又转变了,沈千浪颇懊恼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在那几个穿黑衣服的保镖身上,忽略了这个瘦小猥琐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