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钵兰  第7页    作者:陈毓华

  她不肯放,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臂。「蛇。」

  「我把它打死了。」

  冬天是蛇冬眠的时间,出来觅食不可能,更遑论袭人,除非是人为的。

  「我……怕。」童年被蛇跟四足动物吓坏的经验,多到足够让她成年后还恶梦连连,直到现在,就算无害的兔子,她都希望能离多远就多远。

  滕不妄就着石头椅子坐下,衣袖子还被抓在钵兰手上。

  「我的腿瘸了,没办法站着抱女人太久,你要想过来就过来吧!」

  他没有张开臂膀欢迎的意思,然而,钵兰的鼻子红了,眼中蒙上蒙蒙的雾气,尝试着贴靠在滕不妄的胸前。

  「又不是兔子,你知道红着眼睛有多难看吗?」重新把她揽回怀里,接触的刹那,骚动奔腾的悸动也随之在他的身体内涌起。

  他本来是来责难她擅离职守的不是,怎么变成这样?!其实,两人依偎着也没什么不好,两人的体温温暖着彼此,冷冷的冬天把她摆在身边,就算不是暖炉,总是胜过孤独的一个人。

  两人相搂回房的背影还隐约可见,五言自前廊的转弯处闪出身,静静的表情上什么都没有,只瞪着已经连影子都不见的前方,片刻后,他转身从原来的地方消失。

  *  *  *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悔!」钵兰脸红如火烧,圆眼瞪着他。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毕竟她不小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任何名分。」

  「我没要你什么名分,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要很努力钵兰才能把这些话说完整。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终究不好说话。

  「女人的名节对你来说不值一文吗?」他突然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该死!她就是能够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你……不会懂,因为对象是你,不是别人。」

  「解释清楚!」他不是色情种,不说清楚,他下不了手。

  「你是名门千金想要厮守终生的好对象,而我只是个丫鬟,年纪也大了,二十好几的年纪是嫁不出去了,而且,我的眼光高,不想为了下半辈子下嫁给任何我不爱的人,与其这样,不如选择你,就算只有一回,也就够了。」涨红着脸,尽管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这些话讲完,他会拿什么样的眼光对待自己,钵兰仍是鼓足勇气,闭上眼睛把心里隐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一夜情,这是一个女孩会说的话吗?她也真是大胆过头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就成全你!」滕不妄的语气冰冷,俯下头用力吮吻她的红唇。

  「你……你……我不要!」费尽全身的力气,她滚到一旁。

  「这不就是你要的?」他的眼神无情,只有欲火。

  「我要的不是这样,」她握起拳头,捏得死紧,「……不该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她小声的啜泣。

  「别妄下断语,我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需要一个奴婢来告诉我!」该死!她哭什么,他什么都还没做啊!

  「你吓到我了。」她小声的指控。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他从来就没有弄清楚她过。这小妮子!

  突然,她的手腕被强大的力量扣住。

  「啊!」

  「别那副表情,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那个表情是在开玩笑吗?他居然会笑,而且还是对着她……钵兰不知道自己的手就这样摸上滕不妄的脸,脸上还带着如梦似幻的傻笑。

  他轻哼一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

  「你的名节被我玷污了唷。」

  「嗯。」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

  「你今年几岁了?」这种闲话家常的场景,压根不曾在他的想法中出现过,想不到,他居然会跟一个女人躺在一起废话。

  「下个月满二十五了。」

  「真老!!」

  「你上个月刚满二十九,比我更老!」

  想不出来什么样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女儿留到这把年纪,「对男人来说,年纪大叫作稳重。」

  「想不到你对年纪的敏感跟女人一样。」像这样可以放心跟他讲话的滕不妄叫人迷醉,希望这个梦永道都不要醒。

  带着不安的心,她偷瞄他的表情。

  不料,他跳跃着火焰的眼也胶着在她身上。

  他看她的模样好像她是很可口的菜肴。「啊!」她惊呼出声。

  诡异的酥麻从指头传至整个身躯,他……居然含着她的手指,轻轻啮咬。钵兰困窘的无法缩回,只好任他胡作非为的啃咬。

  「为什么想到我身边来?」

  「我欠你的。」她无法分神,整个感官知觉只有他轻呼出的热气,和他不断贴近的滚烫肌肤。

  「这是你欠我的?」吻着她的鼻,他误解了她的意思。

  这种情况要钵兰怎么解释,她是因为怀抱着愧疚才到滕府来的,说不出来,她只能保持缄默。

  「这个呢?」他的舌滑到她敏感的颈子。

  「是……」她喘息着,被情欲迷蒙了眼。

  「还有更多,都是你欠我的……」他高壮的身体压着她,修长的指头在她粉嫩圆润的双峰画着圈。

  「是……」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灼烫的呼吸,仔细温存的摩掌,他缓慢的抚摸过她的曲线,薄唇顺着柔细的肩线落在她敏感的腋下。

  男人的陌生气息让她喘息连连,他的动作为她带来异样的刺激。因为无力拒绝,只能柔顺的接受他的掠夺。

  滕不妄脱去她的衣服,用身体以最古老的方式烙上她洁白的身子……

  不知道何时,窗外下起了银白的细雨,冷风雨霏,像是为屋子里面赤裸的男女作见证。

  从天上回到凡间,钵兰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疼,试了好几次才能离开霸住她酥胸的那具暖热胸膛。

  她的肚兜呢?还有单衣,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她捡拾满地方才乱丢的衣裳。

  「你要去哪里?」她一起身,滕不妄就醒了。

  「回我的床睡。」不知道为什么胯下一动就痛?她想赶快回去平躺下来。

  她的床不就那个地铺。

  「回来。」

  「不要,我习惯一个人睡。」她决定违抗他一次。

  滕不妄猝然的跳下床,拉住她。「你上了我的床就必须陪着我到天亮,不然,半夜作恶梦的时候别来找我。」他居然必须用这种没品的狠话留住一个女人,没天理!

  钵兰被他出其不意的抱回怀抱,赤裸的娇躯感受到他也是光溜溜的身体,一下动弹不得,马上烫红双颊。

  「你……光光的……」

  「我们两个都一样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不以为意。

  她躁红了脸,努力想拉开距离,偏偏滕不妄就是不让她如愿。

  「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这时候害躁来不及了!」见她想否定两人曾经发生的事,这让他十分光火。

  「我真的不习惯身边睡着别人,我有你借我的衣服,我穿着它睡,就能一觉到天亮,你不信?」

  滕不妄咬牙切齿瞪着才跟他欢爱过的钵兰。他,居然比不过一件旧衣裳?

  「把衣服给我。」抢下她手上一直搂着的肚兜,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给了你我就没衣服穿了。」

  「我指的是那件我的旧衣服。」他吼叫。

  「你别对我大吼大叫的。」她也烦躁起来。

  看见她难得的发了脾气,滕不妄反倒安静了,将她放在床上,他去拿她东西少得可怜的包袱,从里头翻出他年少时候穿过的旧衣,瞧它被折叠得十分整齐,可见她对它的爱惜。

  微瘸着腿走回床边,「把衣服穿上,今天留在这里陪我。」

  亲昵的帮她套上衣服,把藏在衣服的长发撩到背后,一双大手乘机摸了摸她的脸。

  宽大的旧衣服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的睡相很不好的。」她嘀咕。

  「我看到不要看了。」日日同在一间屋子里生活,她以为他除了腿瘸,眼也瞎了吗?

  「好吧。」她实在也累了。

  躺进床的内侧,紧绷的神经放松,偎着滕不妄也躺上床的身躯,她吁出一口气,沉入梦乡。

  第六章

  不敢相信,一夜无梦。

  「我一定还在作梦。」钵兰带笑的捏捏面颊,会痛,不是没感觉呢。

  有感觉的是胯下,还有颈子上淤青的痛。幸好五爷不在,不用担心这样子被他瞧见,可是这一早,他去哪了?

  为了遮掩脖子明显的青紫,她穿了件高领的衣服,再三照了镜子确定没什么不妥,才卷起放在一旁的被单,看看外边无人,快步走出房门。

  洗衣房,她来过。她经常来拿五爷送洗的衣服,那些洗衣大婶今天还没来,令她松了口气。大婶们相当热情聒噪,要是让她们瞧见手里拿的被单,怕是要嚷得全天下都知晓她昨夜跟五爷……的那回事了。

  拿了夹皂,赶紧从事「毁尸灭迹」的行动。

  提供洗涤的水源自长安最大的一条河,每家大户在盖房子的初始,就将水引入自己的宅子,重要的屋舍都筑在两岸,分段取水,譬如说掏米煮食的水、饮用水、沐浴、植物灌溉、家畜水源、洗衣……这样分配下来,膝府洗衣服在水源的最下游,也是宅子最偏僻的西侧。

  咚咚咚……数颗的青栗子从树上掉下来,零星散在钵兰的脚前。

  「五言……五言……」嘻,重施故技啊,已经不管用了唷。

  有一阵子只听见风吹过枝柳沙沙沙的声音。

  钵兰放下抱在腰间的床单,把手圈成圆筒状,对着高处大喊,「五言……」

  「够了!别用那种难听的声音叫我。」露出的脸很臭,不忘孩子气的晃动树枝,摇下带尘的黄叶子。

  钵兰被飘扬的灰尘呛到,低头看去,地上还有到处蠕动的毛毛虫。

  她的惧色看进五言眼底,他马上得意了。他就不信怎么也撂不倒这个丫鬟,毛毛虫,他早该想到,

  「你下来!」钵兰绝少生气,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次还是她最害怕的毛毛虫,她心中的火苗兹兹燃烧了。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你算老几?」五言站在高处,下巴高高扬起,看准了她拿他没办法。

  「好,既然你喜欢上头的风景,我上去陪你。」说着,她便把裙摆撩起来塞入腰带,露出长裤,攀着高大的树枝往上爬。

  五言一怔,她玩真的呐!

  她爬得惊险环生,不是滑脚,就是手的力气不够。「啊,绣鞋掉下去了。」低头往下一看,一阵晕眩。

  他实在看不下去,她那要掉不掉的样子比掉下去更可怕,一想到她掉下去的景象,整个头皮突然发麻。「我警告你笨女人,不会爬树就给我认分点,可恶,你不能不要动吗?」他想也不想的拉住她伸长的手,将她接上自己所在的树干。

  吁。「你的力气好大。」树上的风光是这样子的啊,不用刻意就能闻到绿叶散发出的浓郁味道,整个人都为之清爽起来了,难怪他老爱待在高处。

  「你上来干什么?」五言睥睨着她。

  「我发现你常常爬得很高,所以也想上来看看树上跟地面有什么不同。」真的很不一样,地面的湿冷来到高处变得舒畅,一眼看过去,远处高高低低的楼房一目了然,要是能在这里睡觉,一定很舒服。

  「现在看过了,下去!」他是树上的大王,霸道十足。

  「我爬树的技术不错吧?我从来没爬过呢。」

  还敢说,他差点没吓得心跳出口!

  「下去!」

  「不要。」

  「不怕毛毛虫了?」

  「怕……很怕,我小时候哥哥们常抓来吓我,他们会把虫藏在任何地方,包括我的书本、被子、门把上,所以我常作恶梦,」她扳着指头数着。「蛇啦,毛毛虫,其实不只这些,只要是动物,我都不喜欢。」

  「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全部抓来吓你?」他阴鸷的说。

  「你都做过啦。」

  五言盯着她,脸上微红,被人戳破他的恶作剧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想怎样?跟五爷告状?」

  「你太紧张了,」钵兰伸手把他拉下,拍拍一旁,「要说,我早就说了。」

  「就算你去告状我也不怕,五爷不会信你的!」他倔强的甩开她的手,自己坐下。

  这一坐下才看到她乱七八糟系在腰际的裙子,像被火烧着的脸再度变红。「看你像什么样子!」

  「这样方便咩。」她没整理的意思。两只脚悬空着,凉凉的空气非常流通,她舒服得不想把裙子放下来。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不像话!去……她的,他最讨厌她了,还管她是不是、像不像女人,关他屁事!

  「我们来勾勾手指头。」他也关心她呢。

  「干么?」他反应不善。

  「和好啊。」

  「呸,谁跟你吵过架!」这丫鬟爬上来跟他闲扯,就为了这个?

  钵兰傻笑。「呐,以后你要叫我钵兰姊姊喔,我年纪比你大很多,我也叫你五言弟弟好不好?」

  「你鬼扯什么?我爹……我是说五爷就我一个独生子,你想高攀啊,你的年纪当我二娘还差不多!」他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下一刻才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的话。

  「也对喔。」她有些结巴。自己的脑子简单,从来没想到这么深的地方,这样一来,嘿嘿,真的是乱七八糟了。「不然,做朋友好了。」

  这女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五言拿她没法子的转开头,粗声粗气地吼,「随便你,无聊!」

  「呐,打勾勾。」她伸出纤细的尾指。

  「哼!幼稚!」五言索性转过身,当她疯子不予理会。

  钵兰会心的笑着。

  他讲话的方式,暴躁的脾气都跟五爷一个样。至于坏脾气的个性下,是不是都隐藏着一分潜沉的温柔,经过这次谈话,显然没什么不一样;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呵……

  风声微微,树下走出一个站了很久的人。「耳钵兰,下来!」

  是五爷,听到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钵兰跟五言各自有不同反应;钵兰一脸喜色,五言却是惨白的。

  「你要上来吗?」他对滕不妄招手。

  「我不是猴子!」每次,她都有办法惹火他。她忘记他是瘸了腿的人了吗?爬树?这丫头。

  「好吧,我下来了。」

  她下来的状况没有比上树好到哪,比较好的是这回多个人分担五言流了一缸子汗的负担。

  「你不能一次不乱来吗?」要是他早死,一半的责任要她负。

  才落地,滕不妄夹带火气的抱怨迎面扑来。

  「你关心我?」她很开心。

  「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那就是说私下可以喽。

  「我不是小孩。」五言不敢大声抗议。

  虽然都是挨骂,滕不妄从头到尾没有看五言一眼,他双手紧紧握着,像是百般忍耐着被忽视的感觉。

  「要用饭了,还有……」滕不妄真想把钵兰抓来打屁股。「你那是什么穿着?」

  哦,她刚刚忘了把裙子放下来了。

  滕不妄看钵兰整理好,转身的同时淡淡丢下一句,「五言,你!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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