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事情都已经决定了,爸爸不想反悔,懂吗?」
「可是……」她真的不想要有人陪在她身边,特别是个年龄与她相差无几的保镖,她怕他,一点都不想要他与自己这么亲近。
「威柔,相信爸爸,炎柬会是个教你相信的保镖,他可是爸爸特地由日本聘请来的。」
「日本?」那个救她的人也是在日本,她突然有个奇特想法,那个人……会是他吗?
他会为了自己远离他的国家,来到这里只为了保护她吗?
「没错,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项国正看过炎柬,当初若不是有炎柬,此时他看到的不会是女儿俏灵灵的样子,或许早已只是具尸首了。
「我……」
「威柔,爸爸不想要上次的事再发生,若是你再有个什么万一,爸爸真的不能原谅自己。」
看著父亲这么地自责,所以项威柔没再多说什么了。「我知道了。」
从没有反抗过父母的她,也只有顺从的接受。
而她怎么都难以相信,那个人真是他,是那个救她的人,她的想法成真了。
炎柬走进她的生命中。
自那天她与父亲谈完後,她就接受炎柬待在身边的事实。
因为炎柬就是那个救自己的人,她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她对於异性心里多少有著排斥感:她一直都要自己别这么刻意对炎柬,与他保持距离,可是她没有办法,只有慢慢地适应。
而她上学时,父亲为了方便炎柬能够就近守护她,又不会引来他人的注目,特地安排炎柬进入高中部就读高三。
这所贵族学校与其他的学校最大的不同点,是这所学校由幼稚园至大学都在同一个校园,不过校方在校内还是很有规则地将不同年级的学生给区分:而在这里头,校区最为接近的就属国中部跟高中部。
当她在学校上课时,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一直都守著她,而这个秘密学校里并没有人知道,因为在校园中他们甚少开口,就连偶尔碰上对方,还是沉默没说话的离开;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牵连,可事实上,他与她有著最为密切的关系,他虽是她的贴身保镖,但也是父亲收养的义子。
在她进入高中部时,本就清丽脱俗的她很快的成为校内的话题人物,只是话少的她总是教那些追求的男生们个个碰了钉子,纷纷打退堂鼓。
而在另一头,炎柬因为俊挺的外表及成熟的阳刚气息,教校内的女学生们个个为他疯狂,他的转学为这所贵族学校里引起一阵骚动:只是冷漠的他对於这些总是不看在眼里,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个人,也只为一件事而有感觉。
项威柔与炎柬之间甚少交谈,每天他接送她上下学,在车上,她只是安静地看著车窗外,而他则是闭上双眼像是在休息一般,他的沉默教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与他说话。
直到那一天——
在炎柬走进她生命的第二个月,她对他这是存有距离感,若不是因为那一天,他与她也不会改变那份陌生感。
那一夜,在她入睡时,因为课业的压力及过多的压抑,使得睡至半夜的她因为恶梦而转醒,并且无法抑制自己地埋头哭泣著;为了怕家人知道,她将自己蜷缩在棉被里偷偷的哭著,将心里的那一份恐惧给哭出来。
这是发生事件以来她第一次哭,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勇敢,不要怕,所以她始终坚强的忍住泪水,可今晚她再次梦到被绑架的情况,教她怎样都无法再坚强。
想起那些人曾经想要侵犯她,要不是她被发现得早,她知道此时的她不会这么健康的活著,还继续上课,应该自怨自艾的躲著人群窝在家里。
不知是她的哭声,还是炎柬感受到她的难过,当她蜷缩在棉被里时,他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里开口说话,同时掀开她身上的棉被,将她给搂在怀里。
「别哭了。」
那温柔的声音是她所熟悉的,但他根本不该在此时出现,所以她马上止住泪水,不敢置信地用满是泪水的小脸盯著他看。
「炎柬?」因为哭泣,所以她的声音里带著哽咽,但是她想要抑止的泪水还是不听话地一再滑落。
「别哭了。」炎柬疼惜不已的将她拉出被子,让她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他只想要好好的安慰她。
「你为什么在这里?」
在两人相处这么久後,项威柔过於安静的态度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今天他是因为听到她的哭泣声,才会来到她的房间。一进房间就见她缩在棉被里,那难过的哭泣声教他不舍地开口。
他从没安慰过人,在他成为保镖前,他接受了许多辛苦的磨练,但那只令他更为坚毅,也与人产生了距离。
项威柔不是他第一个保护的对象,不过她却是他想要一直守护的人:为了她,他与组织有了约定,十三年後或是她结婚後,他就必须再回到组织,同时也要忘了她的存在。
十三年里他并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不介意,他只是想要待在她身边,他想要知道她在自己的守护下很平安地度过,不再有绑架的事件发生。
不过他还是稍梢地发现,他的出现对她而言,多少造成不适的冲击,他知道那是为什么,所以,他从不会主动进入她的房间,只是在门外敲门等候:但今天不同,他不只进入她的房间,还大刺刺的坐在她床上。
炎柬因为她的问话而沉默,因为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一道门可以困得住他或是锁得住他。「我不想听你哭泣。」
「你出去。」项威柔不想被人看到她现在的脆弱样子,她极为不愿意,所以她偏过头,不想再看他地移开目光。
炎柬没有开口,只是继续温柔的搂著她,本以为她会有小小的挣动,怎知她不但没有,还继续地哭著。
「威柔?」
「我好害怕。」
自她发生绑架事件之後,家人除了担心她,给她精神上的打气外,为了不打扰她,他们很少来到她房间;而她虽想要遗忘那件事,却是很难,因为她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那事情也就这么地继续缠绕在她心头,怎么都忘不了。
炎柬的出现,令她佯装多时的坚强给卸下了,不自觉的,她用力地抱住炎柬强壮身体,那健硕的胸膛教她感到安全地埋首著。
「别怕,我就在这里。」他早该料到的,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後,她心里的恐惧及不安应该是存在的,只是她太会为别人著想,所以把所有的痛苦都放在心里,今晚才会压抑不住地哭了。
「我不想要一个人,一个人总是会害怕,一个人总是会做恶梦,一个人总是很孤单,一个人……」
「不会的,我就在这里,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炎柬心疼她的坚强,还有那份苦,那细柔的哭诉里有著他想要好好呵护的脆弱。
「不,你骗我,你也会走的。」
她是孤儿,她的父母在她出生後就不要她了,而来到新爸妈的家,她虽然很快乐,可她又很寂寞。
「相信我,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因为他的这句话,项威柔再次抬起头,那双美目直勾勾的看著炎柬,「真的永远待在我身边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相信我。」
「我想要睡了。」想了一下,她轻轻地推拒他。
炎柬因为她的举动,不想要过分强迫的他只有放开她,「快睡吧!」
「你该出去了。」
这是她的房间,他不该进来的,就算他是她的保镖也不该。
炎柬看著她那防备又有距离的表情,他只有开口了:「等你睡了我就出去。」
他由项国正那里得知,在事情发生後的一个月里她几乎都不出门,有时更是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相信绑架事件带给她极大的冲击。
「不用了,你快出去。」
炎柬看得出她心里的反抗,「还怕我吗?」
「我没有,请你出去,我真的要睡了。」
炎柬见她不肯多说也不逼她,但他没有起身的动作,反而为她盖好被子,「你睡了我就出去。」
他不打算放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她的话敦他不舍。
「我……」
「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台湾?」项威柔不能说自己在看到他时的震惊,不过她还是有著疑问。
「我是你的保镖,」炎柬说得很有保留。
「为什么?」
「因为你。」他想要守护她的安全,想要看她快乐,想要她过得幸福,所以他才会来:因为他对她有著一份情愫,教他在回到日本之後,怎么都无法忘掉。
「我……」她没有忘记那一夜,只不过她不要自己再去想起。
「快睡吧!」说完,炎柬站起身至窗前,他一直都盯著她看,「我就在这里。」这是一句承诺。
那听在项威柔的耳里,不知是真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她那一晚就在炎柬的注视下睡著了,而且一晚奸眠地到天明。她不晓得炎柬何时离开的,不过她知道,她一直都能感受他的气息;就像那时候,当她在几近昏迷时,炎柬将她给抱起,她虽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可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为她带来安全感。
而现在,她在炎柬身上再次领受到那一份安全感,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心理作用,可是她不再与他保持距离了。
第五章
很久不再梦到过去,而昨夜却教她想了一整夜。
隔天,项威柔一早就起来,应该说她一整晚都没有合眼地想著过去发生的事,这十二年来的种种事情,教她想了一晚而无法入睡。
当她下楼时,家人早已在餐室里吃早餐,而炎柬也在其中,他在项家的身分很特殊,虽是保镖,可项家所有人都当他是自己人。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项威柔没有像平时那样的看向炎柬,而是低头迳自吃著早餐。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事,父亲要她相亲的事;也或许是她想起他要离开的事,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威柔,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人不舒服?」项太太关心地看著女儿,还有意地用目光责备自己的丈夫,「是不是你又给威柔太多的工作量了,你看她都被那些工作给累成这副模样了。」
项太太从不过问公司的事,她的分内事是好好的维持一个家,所以项家虽是富裕人家,可从不请佣人,所有的家事都由她一人打理。
「妈,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都累成这样了,我看你这几天乾脆不要去上班,奸奸地在家里休息。」
「妈,不用了,我真的没事。」项威柔怕极了母亲会要父亲同意,为此她只好再次保证。
「威柔,是不是真的累了?」项国正在妻子的瞪视下,也认真地打量著女儿,才发现女儿的脸色真是很苍白。
「爸,我很好,可能是昨晚没睡奸,今天才会没有精神。」
「姐……」项沁爱看著姐姐已经成功地转移了父母的注意力,她很放心地松了口气,同时也轻喊著项威柔。
而在听到妹妹这么地喊自己时,项威柔看向妹妹摇摇头,因为她一直没想清楚,所以答应妹妹的事还没有告诉母亲。
「小爱,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麻烦你姐姐了?」项太太看了小女儿一眼,她怎么会不知道小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妈,你冤枉我了,我哪有!」她怎么这么倒楣,出国都快去不成,还要被冤枉。
「没有吗?」项太太不怎么相信地将目光转向项威柔,「威柔,小爱是不是又要你帮忙什么了?」
「妈,小爱没有来找过我,你别误会她了。」项威柔怕妈妈等一下会问炎柬,於是她马上先行开口:「炎柬,你这几天在办公室有看到小爱来找我吗?」
炎柬哪里猜不出她的意思。 「没有。」他不是为了项沁爱,而是为了她,所以他瞒了项太太。
「真的没有嘛!妈,你冤枉我了。」项沁爱很感激地看了姐姐一眼,又为炎柬的相助而露出笑意。
她怎么都不会忘记自己拜托姐姐的事,若是妈真同意,那么她就有机会可以跟炎柬单独相处了,也可以好好地跟炎柬把话说明白。昨天她要去书房找姐姐时,就偷听到爸爸要姐姐结婚的事,而且爸爸已经挑好人选,教她听了都要昏倒了。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哪还有父母为女儿找丈夫人选的,要不是不想要打草惊蛇,她真会跳出去,好好地问问爸爸,怎么可以这样要求姐姐:何况姐姐身边都有个人选了,再奸的人选也没有炎柬来得好。
但她又想起,爸爸要求炎柬不可以与姐姐发生感情,所以他肯定是不会同意姐姐与炎柬的事;这么一来,问题真的很大了。
还好她够聪明,想出了要炎柬陪她出国的事:这么一来,不但可以教姐姐好好的体会炎柬不在身边的日子,同时还可以想想若是有一天炎柬离开她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她这么做,说不定可以加速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变化。
至於炎柬,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姐姐的,那份情意教她看得很感动,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自己也喜欢炎柬,不过她却没有跟他提过,而是放在心里的原因。再说,她想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快乐,她并不是个自私的人,她相信她可以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像炎柬这么温柔对待姐姐的人。
想到这里,项沁爱脸上露出更甜美的笑容,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项太太的话直泼了她一盆冷水。
「威柔,若是小爱找你来帮她说情去国外的事,你不用理会她,我已经跟她说过,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妈……」项沁爱怎么都没想到母亲竟会这么地坚持,害她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掉入谷底。
「是什么事?」
项国正并不晓得小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若是为了上次妻子拒绝的事,那么他也会同意妻子的意思。
「爸,没有啦,我又没有事。」项沁爱急忙否认。
「还不就是为了要出国的事,我怕她去找威柔,所以先把话说明了。」
「小爱,爸爸不是跟你说了,那件事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不可以去?」
她不懂,一点都不懂,她人好好的,而且活动又是学校举办的,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性,为什么她不可以去。
「没有为什么,除非你妈妈跟你一同去,否则你最好就忘了这件事,」项国正严厉的拒绝。
「人家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妈妈跟?」很不平、又感到委屈的项沁爱,红着眼眶站起身来。
「小爱!」
「我去上学了。」
就在她要迈开脚步时,项威柔忽然开口了:「爸,若是炎柬陪小爱一起去呢?你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