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真的同意吗?」项沁爱急忙转过身看向姐姐。
她当初只是说说而已,她还想姐姐或许不会同意,因为炎柬从未离开过姐姐一步,就像是她的守护者般地立於她的身边。
然而,就算姐姐肯,炎柬本人还不晓得愿不愿意呢。
「什么?威柔,你这孩子在说什么?」
项太太为项威柔的话而瞪大眼,一直以来炎柬都是在她身边,怎么会突然要炎柬陪小爱出国,这是怎么回事啊?
「妈,我是说真的,小爱那么想去看展览,就让她去吧。若是你跟爸不放心,那么有炎柬陪她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这样不是很好吗?」
「姐,我就知道你最好。」她的计画要成功了,太好了。
项国正虽然不了解大女儿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他也这么考虑著;若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要为女儿安排相亲,那么炎柬确实是没有在场的必要。
「那奸吧,若是炎柬陪小爱的话,我可以同意。」
「国正,这怎么可以?炎柬可是要保护威柔的。」项太太并不赞同,她已经习惯炎柬对女儿的好,虽然她知道炎柬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了,不过她还是希望他能留下来,好好地照顾威柔。只有他在威柔的身边,她才真的放心。
「谢谢爸。」
项沁爱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她开心地跑到项威柔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後又叫又跳的,她终於可以出国了。
而一旁的炎柬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用餐,彷佛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不过项威柔明白,炎柬也是个有脾气的人,相处这么久,他的容忍及温柔只是因为她,所以他可以沉默,可以不动怒;但在他心中,她知道他应该会为了她刚刚说出的话而感到不满,不过她故意不看向他,她怕自己後悔。
「爸妈,我吃饱了,先去上班。」她快速地将杯中的牛奶暍完,而後站起身,而炎柬也在这时起身。
「姐,你不可以忘了答应我的事哦!」
一直到出了项家,司机将车子给驶上大马路时,项威柔看炎东还是不开口,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只好先行开口了。
「你同意我的话吗?」
「为什么要我陪沁爱?」
因为他的问话,项威柔的心不由得揪紧,「小爱一直都想要去看服装展览,我不想要她失望。」
炎柬锐利的目光看向她,最後他伸出大掌拾起她的下颚,「若是我不同意,只想待在你身边呢?」
「炎柬,别这样。」
项威柔不想要再多想自己与炎柬之间复杂的关系,这十多年来,他们一同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那些事将会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但也只能是回忆了;因为他要离开,而她将要结婚,两个人都要放彼此自由了,不再由他看护著。
「我不打算陪小爱去看服装展览。」这是他最後的决定。
「炎柬!」
项威柔看入炎柬锐利的目光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出,那里头含带一抹比平日还浓的情意,不过因为有司机在,她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有沉默了。
「先睡一下吧!你脸色真的不好。」炎东将她的头给安置在自己肩上,那轻柔的语气里显出他的不舍。
本是凝重的气氛因为炎柬的这一句话而缓和了,同时也教她安静地闭上眼,因为她的头真的犯疼了。
靠在炎柬的肩上,她很安心地感受著她早已熟悉的气息,曾经有几个夜晚,当她因为做恶梦而无法入睡时,一直都是炎柬陪在她身边:在她因为疲累而无法入睡时,是炎柬为她按摩陪在她床前的:在她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处理不完工作时,是炎柬在一旁陪她学习,最後还成为她最好的帮手。这样的他,教她如何能放得了手
呢?她真的不知道。
况且,她根本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昨晚父亲的话还在她脑海里回荡著,她想要拒绝,可又不敢,只是她真能够习惯另一个男人,像习惯炎柬这般吗?还是她不能,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
想著想著,心里更是烦躁,根本无法睡去:不过她虽没睡著,还是这么地靠著炎柬,闭上眼,感受著他所带来的安全感,还有那一份她一直都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感。
这一整天,炎柬像没事人般地继续他的工作,而项威柔则是一整天心神不宁,几乎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特别是她因为一整晚的不成眠,头更是疼得难受,而这也是炎柬进入她的办公室时所看到的情形。
「你来了?」
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桌上的文件几乎是都没有动过,看来今天她是需要加班了。
炎柬走近她。「怎么,头还痛吗?」他的手很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这样的亲昵动作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在炎柬的想法里,她一直都是不属於他的,他只是看护著她,而其余的,他是不该逾矩。
「炎柬?」
因为他的举动,项威柔有些失措地移开头,退出他的碰触范围。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炎柬看得出来她极为不适,那所有的反应都写在她的脸上。
「不了,我还有很多文件没看。」
「交给我吧!」
他是她公事上最为得力的助手,就算她没有出席会议,那会议依旧可以照常进行,因为炎柬可以代她发言,同时也出席所有她抽不开身参加的宴会。这样的他,她早已习惯了。
「不用了,你再等我一会儿……」
因为她的拒绝,教炎柬板起了脸,「你有心事?」
项威柔不是时下易於情绪化的女子,她有著自己的想法,也有冷静的思绪,这也是他欣赏她的一点;今天,她却显得有些不像她自己,教他感到纳闷,同时联想到她藏有心事。
「没有……」
事实上,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走了,是不是真的要丢下她了:那么她根本不必开口放他自由,因为他已经要离去了。
她的话才说完,炎柬却是不容她反对地弯身将她抱起,并且很轻松地将她抱至办公室里的休息室。
「炎柬!你放我下来。」
他今天是怎么了,态度竟是如此的强硬,而且还教人十分的陌生。
炎柬并没有回应她的话,直到进入休息室,他轻柔地将还在反抗的她给放在床上,并且在她想要起身时,俯首在她耳边低语:
「先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再进来。」
炎柬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不只有著俊朗的外表,他的眼神更是教人情不自禁地深陷;特别是他的嗓音,那低沉的声调总是最好的安眠曲,之前他总在她夜里无法入睡时陪著她说话,说蓍说著,她很快地就会睡著。只是,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地靠著她说话,那呼气及嗓音令她为之一惊地不再挣动。
「我……」
「听话。」
一直到炎柬出去後,项威柔才回过神,为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感到不解。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改变态度,之前那个对她呵护有加的炎东呢?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
现在在她面前的炎柬,令她感到陌生,因为他从来不会对她做这些举动,他总是守著自己的本分,怎么都不会教她不适又难堪。
本是头疼的她,此时更是难受得闭上了眼。
在她入睡前,她都还能感觉到炎东就在她身边,因为他特意让休息室的门半掩著,而她可以从这个方向看到他的人,他正埋首审阅著她早该看完的文件,那样专注的神情教她看得忘神:只是,她真的太过於疲累,最後,她还是体力不支地睡著了。
不过在睡前,她还想著一个问题——炎东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她了,那么她是不是要永远失去他了?他的故乡在日本,他该会回到日本去,因为这里早就不需要他再留下来了。
想到这里,项威柔心里再次感到酸处,继而又想起父亲勉强她结婚,在她根本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时,她竟要去面对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抉择,她真的感到无力,也无奈。
可这件事,她是不打算跟炎柬说了,因为那时候他早已不在台湾,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他还是会走,不管她怎么做,因为十三年的期限已经迫在眉睫。
当炎东再进入休息室时,看见项威柔蜷缩著身子躺在床上睡著了,而被子早已偏离她的身子,教他能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纳入眼底。
来到床边,看她似乎还沉睡著,应该是累了,所以炎东也就不打扰的静静看著她。
在她身边都已经十二年了,他明白明年就该是他离开的时间了,从来,似乎没有像今天这么仔细的看著她的人,看著她由少女的青涩蜕变为成熟女子的迷人,打从第一次见到她,他早已为她的外貌而惊艳不已。
因为项太太的要求及命令,所以她有著一头乌黑亮丽、如瀑布般的秀发,雪白细腻的肌肤更是引人逦思。
那令他不能忽视的红唇,此时像是在邀请他人的品尝,性感得令他渴望,对他而言,这样沉迷於一个女子是十分不合理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保护者。只是,最近他对她的感觉似乎一再地加深,怎么都难以抹去那份教他想要遗忘的倾心:因为如此,他的手不由自主抚上她的小脸蛋,并且在那小巧的五官上流连,吹弹可破的肌肤嫩得彷佛可以掐得出水来。
他的手指轻抚她性感的红唇、线条优美的下颚、挺直柔美的鼻梁,她就像是上天完美的创造物般,散发出魅力诱惑男人。
项威柔一直都不喜爱上妆,她只会画个淡妆,只因为上班需要,殊不知淡妆的她更具有吸引力。
不知是否因为他的靠近,或是他的抚触,只见她轻轻地扭动身子;而这一扭动,她的长发随即摆动,吸引住他的目光。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吻她亮丽的黑发,细柔的发丝仿佛能轻易地系住任何一个男人的心;想起她再过不久可能将要属於另一个男人,心里的妒意教他难忍地感到不平。
轻撩起一小缯发丝送至鼻前轻轻摩挲,迷人的香味使得他脉搏跳动加快,她似乎有著一股不知名的魔力,教他不愿意离开地守护著她。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改变这个决定。
忽地,他停下所有的动作,转身离开休息室,打算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她近来的疲累及憔悴,他完全看在眼底。
来到办公室,炎柬点燃了根菸吐云吞雾著,想要平息那教他几乎无法控制的情欲及内心的波动,他不想要她怕自己。
因为十二年前的那场意外,她对於异性总是有著一份恐惧感,这一点他比她的家人更了解她,因为他曾经目睹她半夜被恶梦惊醒的惧意,那是她平时不会展现在人前的一面。
今天她竟然当著他的面,要他陪沁爱出国去看展览。她究竟是在想什么?难道她忘了,他是她的保镖,只该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吗?
他要她好好想想,而这就是她想过的结果吗?她的种种行径都在告诉他,她在跟他保持距离,而这个发现令他很不安。为此,他再次狠狠地吸了口菸,那略微带呛的烟味平息了他的怒火。
第六章
「炎柬?」
当项威柔再次睁开眼醒来时,一室的漆黑教她不解地伸手要开灯,但她闻到了一丝的菸味。
炎柬?他怎么抽菸了?
在她的面前,炎柬从不抽菸,也可以说是为了她,他将菸给戒了多时,怎么这会儿他又抽起菸来了呢?
没有开灯的项威柔,马上忆起自己身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她还在公司,而炎东呢,应该也陪著她,这似乎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得到炎柬。
轻轻地推开门,她慢慢的走著,而她的动作很轻,所以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审阅文件的炎柬并没有看到她的出现。
看他眉头深锁的模样,应该是累了,可他还是继续看著桌上那堆文件,只是想要减轻她的工作量及压力。
「怎么抽菸了?」
来到炎柬的身边,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项威柔伸手将他手上的菸给拿走,并且快速地捻熄。
「你睡醒了?」炎柬看著才刚睡醒的项威柔,有著一股佣懒的女人味,教他忍不住心动地多看一眼。
「别看了,我明天上班再处理就好了。」项威柔为了要安排出时间相亲,所以最近的工作量大得救她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了;不过她没有抱怨,反正她已经习惯,只是她不愿意将这些压力丢给炎东。
「快看完了,再等我一会儿就回家。」
两人这样的对话甚少出现,一般而言,炎柬很沉默,他不太爱说话,有的只是用行动来表达对她的关怀:可今天的他有些不同,但她完全没有阻止,因为她明白,自己再接受这样的关怀的时间也不多了。再过不久,她将要失去他,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放肆一下呢?
她很清楚一件事,在她入睡前,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是喜欢炎柬的,因为喜欢他,所以产生了依赖:因为依赖他,所以习惯了他,也因为习惯,所以她忘了一件如此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为他而失去了;她喜欢炎柬,更可以说她爱上他了。
因此,她从不打算让另一个男子出现在自己身边,感情生活的空白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失意,她还是一样的过日子,因为她还有炎柬,只要有他在,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而令她顿悟这点的是,炎柬要走了,这个万般呵护著她的人要走了,这教她无法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她不想让他走。
她自私地想要将他强留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抢走他。可是她不能,她有她该尽的义务,父亲收养她、教育她,她该是好好报答他的恩情;所以她只有继续将那份感情给藏在心里,不让人发现。
「你同意陪沁爱出国了吗?」
今天他正为了这一件事而不高兴著,若是她了解他,该避开这个话题的,可她没有,因为她想要藉由其他的事来勾走自己对他的在意。那感情若是不自知,只有不舍,可一旦敦自己发现了,有的不只是不舍,遗有一股不能自制的心痛。只是她留不住他的,所以那份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炎柬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著手上那份文件。
「炎柬,可以回答我吗?」项威柔不要他这么沉默,这样她不能猜测出他的心思,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