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趴在窗前发呆,脑子裏尽是客风的身影和笑靥。
完了!怎么自己每天都在想楚大哥?除了想他以外,什么事都做不来。
不过话说回来,她本来就无所事事,根本没有人敢让她动手做什么事。
但是她再也不会自怨自艾了,因为地领悟到,就算所有人都放弃了她,她也不能放弃自己。
更何况她的家人和朋友从来都不认为她不好——这就够了。
她越想心情越好,也越想要见到客风,因此愉快的跳了起来,决定出门。
她一下楼就听到客堂嘈杂,一大堆人聚在那儿叽哩呱啦的说着话,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哎哟!吓死人了,真是吓死人了。」其中一个客人拍着胸脯惊道。
「对呀!」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应声。
「什么事呀?」可人好奇地拉拉把耳朵竖得老高的店小二。
「小姐,是刚才发生的事啦!听人说伏牛山那边死了两个轿夫,是强盗杀死的!真是可怕。」店小二加油添醋着,「而且听说那两个轿夫被砍成了九百段,血肉模糊……」
蔡文商急急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喝道:「乱讲什么?你要吓死可人呀?如果你害她晚上作噩梦,我明天就把你也砍成九百段。」
店小二忙吐了吐舌,缩缩脖子,「呃……是是是。」
可人脸色有点苍白,咬着唇道:「爹,是真的吗?」
蔡文商点点头,「不过刚刚官府的人已经把杀人的强盗抓起来了,听说他们被点了穴道,呆在原地都不能动呢!他们一定是被什么武林高手或侠客惩戒。」
可人吞了口口水,觉得浑身发凉。
「咦?你怎么下楼了?肚子饿了吗?」
「我想到羽若别院去。」她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好哇……不!」蔡文南点了点头,才又惊觉的摇头,「不行!刚刚才发生了这种事,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想要单独出门?不行。」
「可是爹不是说凶手已经被官府抓走了?那我走那条路也就没什么危险了。」她天真的仰头道。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强盗是一夥的,不止那两人呢?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蔡文商这次可是很坚持,头摇得都快掉下来了。
「可是——」
「没有可是,改天楚公子来找你的时候再出去,有他保护,爹绝对准。」蔡文商固执地道。
「可——」
「上楼去,晚膳时爹会去叫你。」蔡文商不由分说的就把她往楼上推。
「爹!」
第七章
「爹,娘,不要……不要杀……」躺在床上的月影呓语着,眉头皱得死紧,浑身冰凉的冒冷汗,「不,不可以,爹,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小姐,小姐,你醒醒呀!你在作噩梦。」床边的水云急急摇着她,又慌又乱。
月影这才惊醒了过来,茫然的环顾四周,满头大汗也不晓得要擦,「这……这里是哪里?」
「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醒了。」水云喜极而泣,高兴地握紧了她的手。
月影挣扎着要起来,「这里是哪儿?」
「这裹足羽若别院。」一个丫鬟正好捧着一碗参汤跨进门来,闻言回答道。
「羽……羽若别院?我怎么会在这里?」月影眨眨美丽迷茫的眼睛道。
「是楚公子救了咱们,而且在小姐昏倒后,也是他抱小姐回羽若别院的。」水云笑咪咪地说,替她高兴。
果不其然,月影脸颊立刻浮上红霞,羞不自胜。
但是看在那名丫鬟馨儿的眼里却起了警讯……莫非她也喜欢院主?那她就是可人姑娘的情敌罗?
馨儿放下那盅参汤,迫不及待的要告退,「姑娘,这是院主吩咐厨房炖的参汤,给姑娘补气压惊用的。」
「哦,谢谢你。」川影效效—笑道。
馨儿勉强地回她一笑,转身走出客房。
「我昏倒多久了?」门影挣扎着要下床,水云细心的搀扶着她坐到茶几前。
「打两个时辰吧!」水云替她打开了盅盖,「现在已经是午后了,我们是在早上遇到坏人的。」
坏人!月影脸色—变,急急问道:「那两个人怎么了?」
「他们被楚公子点了穴,现在可能送到官府去了吧!」水云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水云,他们曾经说过他们是哪个寨来着?你还记得吗?」月影顾不得要喝汤,紧张的拉着水云的手道。
「阴风寨。」
月影手一松,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果然没错,我果然没有听错。」
「小姐,你怎么了?」
「就是他们,当年就是阴风寨抢幼我们家,还杀了我全家上上下下的人,我爹和我娘……」月影捂仆嘴,失声痛哭。
水云眼睛睁得好人,惊愕地道:「小姐,就是他们?」
「不错,他们是那群盗匪的同伴。」月影哭泣着,掹地摇头,「我不会记错,是阴风寨没错。」
「实在太过分也太可怕了,不过我们现在很安全,你不用再害怕了,小姐。」水云安慰着她。
「不,我要报仇!」月影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庞,坚定地道:「我要报仇,我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可是——」
以她一个弱女子的力量,怎么可能动得了那些凶残的盗匪呢?
「花姑娘,你醒啦?」客风正好在这时走进来,关切地道。
月影连忙掩袖,擦掉脸上的泪水。
可是客风已经看到了,疑惑地问:「怎么了?花姑娘为何哭泣?难道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不是的,我家小姐是想起了地悲惨的身世。」水云争先说着,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睁大眼,「对了,小姐,我们可以请楚公子帮忙呀!」
「不,我不能这么做。」月影摇头,这时候的她已经较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不能把楚公子扯进这桩恩怨。」
客风的眸子闪耀着坚持,他轻蹙起眉,「恩怨?我想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月影咬紧唇,大眼睛迷茫的看着他,「我……」
「事情是这样的——」水云索性帮她说了,从月影家裹遭杀戮掳劫的那一晚说起。
客风沉默地听着,眉头越锁越紧,脸上的不干之色也越来越浓厚。
待水云说完,月影已经泣不成声,哭倒在水云的怀中,哀悼着那段悲惨的往事。
客风沉重的叹门气,「花姑娘,没想到你的身世那么的凄惨可怜,这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
月影哭得如梨花带雨,细致绝美的脸蛋上净是令人心碎的泪痕,「我……我一直听从先父临终前的遣命要找到一位楚天擎伯伯……我想,只要我找到了楚伯伯就可以请他帮我报仇,可是……」
客风的脸上突然掠过一抹古怪的神色,他讶异的脱口而出,「你说你要找谁?」
「楚天擎,我父亲要我到广西来找他,可是自从我到了广西后,就是找不到他。」她停止了哭泣,怀疑地凝视他,「难道楚公子认识他?」
「先父就是楚天擎。」这句话同时震惊了三个人,只见月影呆住了,水云愣住了……就连客风自己也讶异极了。
「你要找的人就是我父亲。」他不可思议地重复一次。
「什么?」门影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她找了好几年都没有楚天擎的消息,可是现在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太好了,」水云最先从这个惊奇中清醒过来,愉快的叫嚷着:「这是奇迹,真是老天爷保佑。」
「这么说你就是花世伯的千金?」
「你……就是楚伯伯的公子?」月影捂着因惊喜而泛红的脸颊,喃喃道:「楚伯伯已经过世了?」
客风点点头,思索地道:「先父生前曾对我说过,他在江南有个好友,没想到今日能够见到世伯之女,花站娘,这真是太巧了。」
儿影只觉得心儿卜通卜通的跳着,娇羞的粉颊更形红润,「真是巧。」
这难道是大意吗?
「这么说,世伯是被阴风寨的那一夥强盗杀害的罗?」客风脸上浮现一抹深刻的怒意,正义感和侠义心油然生起,愤慨地道:「花姑娘,我一定会帮世伯报仇的,让坏人伏诛,以慰花家一门在天之灵。」
门影喜极而泣,激动而忘情的握住客风的手,连声道:「谢谢楚公子,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
「花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客风豪迈爽朗地道,不过不拘小节的他在看到放在自己掌上的那双小手时,还是本能的一怔。
月影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把手缩回来,羞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水云看在眼襄,不由得发出会心的微笑。
「那么你多多休息,这件事就交给我。」客风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就要告退。
「楚公子,」月影唤住他,真诚而恳切地道:「真的很谢谢你。」
客风点了点头,这才从容离去。
「小姐,你们真是有缘。」水云恭喜她。
月影羞怯地低下头,不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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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风一进到议事厅就把所有重要的部属找来,吩咐他们有关阴风寨的事,并且可嘱他们立刻处理妥当。
「记得务必要—网打尽,这些盗贼一个都不能漏。」
「是。」所有人都躬身遵命。
「咦?怎么不见管老?」客风这才注意到偌大的议事厅内没有总管的身影。
属下们相觑了一眼,其中一人道:「今日是院主的生辰,总管去接可人姑娘了。」
「难怪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忘了做,原来是这个。」他拍了一下大腿,恍然道。
一想起可人,他迫不及待的挥手,「好了,大家都退下吧!」
众人都好笑地看着院主活像小孩似的街出议事厅,往大门口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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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风在大门口走过来又走过去,焦躁的踱步。
「院主,你在等人吗?」门口的守卫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地问。
客风停了下来,俊脸有点发红,他正要解释,突见滚滚尘烟伴着马蹄声传来,他脸色一喜,再也顾不得和守卫抬杠,急急的迎向前。
在前驾车的正是管浩月,他停下马车,有趣地看着客风毛毛躁躁的样子,不禁咧嘴笑了。「可人姑娘就在马车里。」
客风顾不得去深究管浩月脸上暧昧的笑,自顾自的来到马车前,掀起了帘子。
「可人!」
帘子掀起后出现一张特地妆点遇的甜美脸蛋,可人娇羞却又强自镇定地对他微笑。
「楚大哥,生辰快乐。」她轻声道,嘴角弯成一道柔波。
客风很不争气的发现自己的心拚命狂跳,只能伸出轻颤的手去搀扶可人。
就在这时,马儿突然昂嘶一声,整辆马车蓦地一晃,客风收势不住就撞上了可人,将她整个身子压在身下。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客风七手八脚的想要起来,强烈的感受到身下的那具柔软娇躯。
可是越急就越慌乱,羞怯紧张的可人也挣扎着想脱离这窘困的情况,于是撑起自己的身子,抬头要对他说话,客风也在这时低下头来要向她道歉——
电光打火的刹那间,两个人的唇办竟然轻轻的触着了!
—时之间,可人睁大了清灵动人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身子和脑袋却越来越麻,越来越晕眩……
客风的惊愕更甚,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满脑子的抱歉说辞都在看到可人红似行榴的娇媚脸庞后逸去,思绪也迷乱起来。
这—刻的气氛既痴迷又紧张,客风浑然不知自己的手已轻轻地拂上了可人轻颤的唇办,触摸着那份柔细。
可人只觉得在他坚实温热的体躯下,自己的身子正一寸—寸地变得好敏感,而且越来越软绵,像被阳光融化的雪。
客风像着迷似的紧盯着她的眸子、她的嘴唇,最后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冲动的攫仆厂那两片红唇。
天地像是在刹那间碎裂成亿万片的彩虹,可人被那股火热与醉人的气息裹住,再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唯一的感觉是自己彷佛飞上了云端的天界,那般的轻飘飘……
直到长长的一吻结束后,他们才回到了现实。
寸人和客风都喘息着,一时无法开口说话。
客风凝视着可人嫣红的睑蛋和柔嫩湿润的唇,好半天说不话来,心襄浓浓地鼓涨着怜爱与痴恋的情绪。
老天,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她居然能够不断的震动他的心弦,让他又疼又怜又惜。
可人不敢抬头看他深情专注的眼眸,羞涩怯然地将头埋人他宽阔的胸膛,良久不语。
虽然拥着她的感觉好极了,但是客风不得不先将她扶起——管浩月在外面一定等得很急,也一定奇怪他们在干嘛,怎么迟迟不下车?
「我们该下车了。」他唯恐吓着她似的轻语,强健的手臂保护地拥紧她。
可人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裳,不敢见人,「我……我们刚刚……我不敢出去啦。」
「小傻瓜,刚才又没有人看到,而且这根本没有什么,何必怕人家笑呢?」他虽然这样安抚她,自己还不是俊脸通红,连心口都还没办法停止狂烈的跳动呢!
可人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身躯蓦地紧绷起来,心也一阵发凉,「这——根本没有什么?」
「你怎么了?」客风敏感的察觉到她突然变得僵硬而疏远,不解地问道。
可人挣扎着推开他的怀抱,眼泪已经忍不住地奔流满颊,天哪!他怎么可以这样戏弄她?
「可人!」客风惊跳的就要去抓住她的手,可人闪开他的碰触。
「不要碰我。」
「怎么了?你别哭呀!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客风见到她的眼泪,心都拧疼了。他慌乱的瞅着她的脸庞,急着找出答案。
可人抬头用受伤凄楚的眼神看着他,「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我以为你……吻我是因为你喜欢我,可是没想到你却认为那并没有什么,难道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一个……」
她说不出「玩物」那个词,如果他真是这么想的话,那她会被打人痛苦的深渊中。
她害怕他的柔情和他的笑语不是只对她而发,更害怕他的体贴温柔只是他的习惯。
客风又怕又心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搞砸了,急忙的解释,「可人,不是的,你搞错了。」
可人一向柔顺,但是地方才所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因此一味地摇着头,连声道:「我不听,我不要听。」
客风捉住她的手,飞快地将她拥人自己的怀中,「不,你不能不听我解释。」
可人在他怀裹挣扎着,但客风是铁了心地紧抱住她不放,「你误会我的话了,我的意思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那种举止是正常的!」
可人顿了一顿,眼泪霎时凝住,「?!你说什么?」
「我爱你,所以才会发乎情的吻你……这对我而言也是特别的。」他情急的嚷着,顾不得是不是会被人偷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