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听,我要下去找庭鹰……”小雀再也承受不了这麽大、这麽剧烈的打击,她昏了过去。
“组长——”
☆ ☆ ☆
小雀眼皮微微跳动,随即慢慢地睁开述蒙的眼睛,她愣愣的看著天花板,所有的记忆还没有浮现。
但是她马上记起了在悬崖的一切,她猛地坐直身子,失声叫喊著,“庭鹰,庭鹰!”
“你醒啦?””个熟悉的温柔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合著深深的哀伤和悲戚。
“你是……”小雀凝视著这张细致秀气的脸庞,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你是谁?”
“我是庭鹰的堂妹苏桦洁。”她温婉地自我介绍,手上还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吃点东西吧!要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我要找庭鹰,庭鹰呢?”小雀求助地紧紧抓住她的手,“你一定知道庭鹰现在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
“你的组员们和大批警力还在海边搜寻,不过……”桦洁的声音瘠症了,“还没有消息。”
小雀挣扎著要下床,“我要去找他,我也要去找。”
“你身体大虚弱了,还是在家里等他们的回音吧!”桦洁柔声劝道,搀扶著她, “快躺下。”
“我没有办法,我现在整个脑子都是庭鹰,我没有办法就这样躺著休息。”她神智清明起来,“我知道他不会死的,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去找他。”
“小雀。”她轻轻吃这,“我可以叫你小雀吗?”
小雀点了点头,茫然地说:“你不要拦著我好吗?让我去找庭鹰。”
“你这样堂哥看了会很难过的,假如他……”桦洁眼神黯淡了,困难地出声: “假如他真的已经遭到不测的话,你这样伤害白己的身体,他绝对会很舍不得的。”
“不会的,他不会死。”小雀双眼空洞,摇了摇头,“不会。”
桦洁叹了口气,微红的眼眸里尽是悲伤,“我也不愿这麽想,我没有办法想像我们昨天早上还在商量婚礼的事,他下午就出事了。”
“婚礼”两个字重重地撞击了小雀已近半昏迷的脑子,她张大了眼睛,全身颤抖著,“婚……婚礼?什麽婚礼?”
“你们的婚礼。”桦洁并不确定要不要在她如此脆弱时告诉她这个消息,但是看见她眼睛渐渐透出清灵的光彩,桦洁决定继续说下去“我在前几天知道堂哥和你的事後,就建议他该快快把这麽好的女孩娶回家,而堂哥和我这些天就在筹画婚礼的事,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小雀紧咬著唇阻止自己哭出声来,可是伤痛和酸楚的心绪还是渐渐地蔓延开来。
她误会了庭鹰,她居然还小家子气的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和他赌气……不,为什麽会这样?
桦洁心慌地看她晶莹的眼泪徐徐滑下,连忙拿了一张面纸给她,“不要哭嘛!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告诉你这件事。”
“不,我很感谢你,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麽要那麽冲动行事,害庭鹰现在下落不明。”她痛苦地捂著脸。
“小雀,别这样难过,毕竟……毕竟他们还在找堂哥呀!”桦洁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而且我觉得堂哥没有那麽容易就死,他常常说他有九条命的,再说他的本事很大,一定可以绝处逢生的。”
“老天,你一定要保佑庭鹰没事,我求求你!”小雀闭上眼睛,诚恳地祈求著。
桦洁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慢慢地湿润了起来。
☆ ☆ ☆
打捞了三天,还是没有庭鹰的尸体,大家都知道在那样恶劣的天气下,汹涌的海浪和暗流很快地会把他深深卷入海底深处。
所有的人都放弃了,也都悲痛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小雀在得知这个消息後,她疯狂地抗拒,不肯接受这个噩耗,但到最後仍不得不承认庭鹰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上级相当体谅她哀痛的心情,因此给了她一个无时间限制的假期,让她好好地疗伤,希望她早日从这巨大的伤痛中走出来。
☆ ☆ ☆
冬天已经正式降临台湾了,把温暖宜人的宝岛点缀成寒冷的极地。
小雀窝在卧房落地窗前的那张大沙发里,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常流连的地方。
她常常蜷缩在那里,呆呆地盯著窗外远山淡雅的轮廓,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为这是庭鹰最常抱著地落座的沙发,这一张沙发有她和他的回忆,点点滴滴 ……
她越来越憔悴,清丽的容颜也鲜少出现笑容,只有庭鹰的堂妹桦洁来看她时,她才会勉强露出一抹凄然的笑。
所有关心她的人看在眼底都好心痛,但也都无能为力,因为对她而言,失去了庭鹰就失去了整个世界和存在的意义。
她最恨的是自己为何不懂得珍惜和庭鹰相处的日子,如果一开始就放纵喜欢他的心意,照自己的感觉去接受他的话,那麽她此刻至少拥有更多与他相爱的回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一定在”开始就告诉你,我喜欢你……”
但是她再也没有机会说这句话了。
她忍不住再度失声啜泣……
“组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这是在慢性自杀。”扫黑组的其他三名成员不知什麽时候进到了她的家门,电脑苦口婆心地劝道。
“是呀是呀!”高手点著头。
“如果苏大哥在天之灵看到你这麽伤心,他也会难过的。”灵狼傻傻地说出这话。
这句话换来了其他两人的怒瞪,还有小雀的泪涟涟。
灵狼连忙捂住嘴,“呃,我什麽都没说。”
“我知道你们的好意,只是我现在什麽都没有办法思考,或许等过一阵子我会想开点吧!”小雀拭去了顿上的泪,凄美地回道。
“等过一阵子你就瘦成皮包骨了。”电脑叹息,“今天我们都来找你就是要拖你出去好好的吃顿饭,你看你,想要自杀也不能用这个方法。”
“我真的没有胃口。”她勉强笑了笑,“放心,我如果饿了会自己找东西吃。”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跟我们出去。”
小雀看著他们三个坚定固执的脸,显然不接受任何的拒绝,於是她颓然地叹了口气。
“好吧!但是你们要答应我,吃过饭後就把我送回来,好不好?”
“成交。”
小雀就这样被他们簇拥著出门,只不过她的心始终遗留在家里,遗留在那张两人曾相依偎的沙发上。
☆ ☆ ☆
一连好几天,小雀都被她那三个活宝组员拉出去闲晃,她很感激他们的热心,但却宁愿留在家里独自回忆属於她和庭鹰的点点滴滴。
她知道她可以这样靠著对他的思念过”辈子。
但是就在这”天——
小雀唯恐高手他们再来找她出去,於是乾脆一早就跑到了市区,打算找”间咖啡屋坐下来静静度过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居然跑到了上次和庭鹰一起来的那一间咖啡屋。
当她走到老位子时,脑子又自动的上映属於这里的片段温馨……
这是自虐,她再度将自己激得泪流不止,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就在她坐在老位子凭吊伊人时,轻脆的风铃声响起,显示又有个客人进来了。
小雀头也不抬,她已经对外界毫无感觉了。
“咦,你怎麽会在这儿?真巧。”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她头巨响起。
小雀慢慢地仰起头,映人眼帘的竟是俊杰那张惊喜的脸。
“真巧。”她勉强一笑。
事实上是太不巧了,因为她现在最不想遇到认识的人,不想再向人强颜欢笑,解释自己的悲伤。
“我看到新闻了,真的替你感到很难过。”俊杰有所保留地说,“你要节哀顺变。”
“我会的。”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为什麽要骗我说你和苏先生是夫妻呢?”他对此颇有怨言。
“你怎麽知道我们不是夫妻?”
俊杰自动坐进她身旁的位子,“我遇到了你的上司,稍微谈谈才知道原来罹难的苏先生并不是你的丈夫,只是你的男友而已”
“他对我的意义不只是男友,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小雀觉得自己快要尖叫起来,她想大叫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庭鹰是她这辈子的唯一最爱,“而且他只是失踪,并没有尸体或任何证据证明他已经死了。”
俊杰愣了一下,“抱歉。”
“林法官,我可以独自静静吗?”她垂下头,轻声问道。
她怕她再说话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她痛恨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俊杰又愣了愣,“呃,当然可以,不过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告诉我。”
“如果你让我安静,我会很感激你的。”
俊杰摸摸鼻子,知道他真的是没希望了,於是尔雅斯文地起身,“那麽……再见。”
这情景让他原本想进来喝杯咖啡的心情也没了,索性离开了咖啡屋。
就在她恢复了独自一人後,小雀再度沉浸在属於自己的悲伤中,可是不久,她又感觉到有人来到她的身边。
“我不要听任何安慰的话,无论你是谁。”她低吼。
“包括我在内吗?”
是那麽耳熟的声音,带著温柔和无限深情的笑意……不,不可能的!
小雀猛地抬头,却看见了“幻影”。
庭鹰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那伟岸的宽阔肩膀和含笑的脸庞蒲洒俊朗如往昔… …老天,她在作梦,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下作了个最甜美的梦。
“这是梦,但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她盯著他的面孔,低声喃喃。
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贬一下,唯恐他在下一秒钟就消失不见了。
“你不是在作梦。”庭鹰虽然笑著,可是眼底的怜惜和不舍泄漏了他的深情,而她憔悴的模样更拧疼他的心。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她粉嫩却消瘦的面颊,心痛於她的瘦削。
“为什麽这麽傻?为什麽瘦成这模样?”他万分爱怜又疼惜地说。
“这是梦,我不能稍微动一下,要不然庭鹰就不见了。”她傻气得令人心疼。
庭鹰再也忍不住了,他低喊一声,紧紧地将她拥进了怀中。
是那样熟悉温暖的怀抱呀!
可是小雀却在这时晕倒了。
终曲
“她为什麽还不醒?该死的,你到底是不是医生……”
小雀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像狮子怒吼的声音,那是她心爱人儿的声音,可是他为什麽会那麽暴躁呢?
庭鹰从来就不会发火的,他既冷静又温柔体贴,记忆中的他从来没有大声请话过。
她挣扎著想要从深厚浓重的疲倦中清醒过来,可是她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很久没有这麽安心的睡过了,於是她又坠入了甜蜜的无梦睡眠中。
庭鹰则在卧房的地毯上烦躁地踱著步,一边对著那个被他急忙拖来的医生怒吼著。
“你不是说她没事吗?那她为什麽一直昏迷不醒?”
银发老医生优闲地收拾著听请器和医药箱,“如果你要在这边尖叫的话我是不反对,可是吵到她就不好了,这位小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难道看不出她疲乏至极吗?”
庭鹰的嘴巴顿时闭上,他急忙放轻声音,害怕吵到了小雀。
“对不起,我实在是急疯了,但是你能再告诉我她的身体状况吗?我希望知道她的健康情形。”他恢复了平时的温文儒雅。
“她没大碍,只是营养不良,而且又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以至於身体一时吃不消晕倒了。”
“那怎麽办?”他的焦急全写在脸上。
“我开些营善剂和维他命给她,你诅得让她多睡多吃就好了,没事的,年轻人身子好,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医生,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 ☆ ☆
小雀眨眨眼,将眼睑上的那层雾气眨掉,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怎麽会躺在床上?而且全身的肌肉酸痛不已。
她到底躺了多久?
就在她想到这个问题时,所有的印象蓦地涌进了她的脑中。
“庭鹰!”她惊喜地尖叫。
庭鹰回来了?这该不会真是一场梦吧?
正当她疑惑地望向四周时,迅速出现在门口的庭鹰击退了她的害怕与担心。
“你醒啦?谢谢老天,你已经足足睡了一整天了。”他温柔地扶起她,并拥紧了她,“饿了吗?我炖了些人参鸡,盛来给你吃好不好?”
“你没死?”小雀看呆了。
“对,我没死。”
“不,你该不会是高手或灵狼易容来安慰我的吧?”她怀疑地紧盯著他,身子蓦地僵硬起来。
庭鹰又好气又好笑,“他们怎麽敢?”
小雀仍然害怕接受这个巨大的喜悦,她无法承受最终残酷的失望。“我不管,你要怎麽证明你是庭鹰?”
“证明?”他著实想了老半天,最後苦思的脸庞泛起了一抹微笑。
“怎样?”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庭鹰慢慢地抬起修长宽大的左手,让她看清楚手指上闪耀著光芒的白金戒指,还有那只腾空翱翔的鹰。
“庭鹰!”她瞬间被巨大的狂喜淹没了,小脸蛋上满是不敢置信的快乐与惊奇, “真的是你。”
“是我,小傻瓜,你总算相信了吧?”他鼻头一酸,激动的泪水差点就跟著泛滥,不过总算勉强控制住自己,将她重重地揽紧。
“你真的没死?怎麽事情会这麽的美好?你是怎麽死里逃生的?又为什麽这麽久不出现?为什麽?”
她一连串的问话教他不知道该从哪个回答起才好, 最後他拉著她的手轻叹, “我一个一个说,好吗?”
“好。”他真的还活著,这比什麽都好。
庭鹰略思索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地道出经过。
“我和德克.赛罗掉进海里後,登时被大浪卷进了海中,我被猛烈的浪冲击得头晕眼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奋力划动双手。”他凝视著她带泪的晶莹眼眸,柔声说道:“我知道我绝不能死。”
小雀听呆了,被他当时紧急危险的情况吓住,小脸变得惨白。
他察觉出她的心悸,连忙安抚的轻吻了她一下,然後才继续说:“可是最後我还是被浪打晕了,在我昏迷前的最复一个印象是,前方有一艘老旧的渔船。”
“是那艘渔船救了你?”
“是救了我们。”他稍微修正。
“你是说德克也没死?”小雀瞪大了眼睛。
“不完全对。”
听他这样拐弯抹角的吊她胄口,她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到底说不说?”
他笑著握住了她的拳头,“事实是,德克的确和我一起被渔船上的渔夫*捞了起来,但不同的是,他一上船就回天乏术了。”
“他活该。”一想到德克差点害得他们天人永隔,小雀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被渔船上的人救了以後,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等到我身子调养好些时,他们才把我送回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