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双跟他神似的眼睛,如猫般笑得眯眯的。“因为大内护卫们都没空,再说,你不会希望他们知道你追查聚贤庄内情的事吧?数来数去,就只能由我亲自送来。”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身为唯一的妹妹,宝当然知道皇甫觉私下行径,她满心期待地想参与追讨叛逆的行动。
无奈年纪太小,加上那些男人都把女人当成脆弱的瓷器,她不但没能参与,还被送到中岳太学去就读。为了发泄心中不满,她在两年之内气走了六个中岳太傅,刁蛮公主的恶名传遍大江南北。
现在,她好不容易从中岳太学逃了出来,说什么也要缠住皇甫觉,见识些好玩的事情。
“我说皇兄,这可是收集了天下的绝妙好药才炼成的丹药,是宫里的宝贝,即使是前几任的日帝,也从未动用过。你连夜要人把药送来,是有什么目的?”宝儿好奇地问,黑亮的眼睛眨啊眨。
“不关你的事。”皇甫觉扯着唇,懒得回答她。
宝儿又靠近了几步,一双眼睛直盯着他瞧。“怎会不关我的事?我说,这药珍贵得很,一定是你颇为看重那个人,否则怎会舍得把药拿来?”她可以拿项上人头打赌,这些药,肯定是皇甫觉要送给那个穆红绡的。
皇甫觉看了她一眼,知道无法阻止她的兴致,再者,他也实在没有多余的精神去阻止她。唯一能放宽心的,是宝儿慧黠过人,遇上任何难关都可轻易度过,他倒是不用担心她。
“让你留下可以,不过别惹麻烦。”他警告道,刻意转变话题,迈开步伐往湖畔走去。
“绝对不惹麻烦。”宝儿保证地说道,举脚要跟去。能够早些时日瞧瞧未来的嫂子,她说什么都要留下。
皇甫觉偏了偏头,示意她看向昏倒在一旁的桃影。“不要来打扰我,把这丫鬟扛回春水楼去,别让任何人发现。”
“扛回去?!皇兄,你有没有说错?我堂堂一个公主,你竟要我当苦力?”宝儿的脸皱成一团。
“不扛?小心我把你嫁去和蕃。”他嘴角有着笑,口气却十分认真。
这个威胁格外有效,宝连忙往昏厥不醒的桃影身旁跑,俐落地扛起桃影。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她从小练武,可不像寻常贵族千金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扛就扛嘛!有什么了不起。”她嘟着嘴说道,背着桃影往春水楼方向走去。
而皇甫觉则是在确定她已经走远后,高大的身躯才继续往湖畔走去。
☆☆☆
夜凉如水,流萤在湖畔四处飞舞,画舫停在岸边。
薰香浓烈的气味萦绕,烟雾如薄纱,绕上精致的陈设。红绡半卧在画舫的绣榻上,调弄着琵琶的弦。
香气太过浓烈,她有些微醺,连手脚都有些慵懒得使不上力气,像是喝了太多的酒。薰香是她从小就习惯的,但是这一次分量加重,她感觉那些薰香窜入身体,来势汹汹地淹没理智。
是怎么回事?寻常的薰香就算是分量加重,也不该让人如此慵懒无力。
她捧起香炉,闻着那种香味,更加地昏昏沉沉,淡紫色的薄纱滑下肩头,露出一方雪白的香肩。愈是闻着,神智愈迷乱,这到底是薰香还是迷香,她也分不清楚了……
一道黑影无声地落在岸边,轻巧地踏上画舫,手中的木盘没有丝毫晃动。他手中桐骨扇一划,画舫的缆绳应声而断,整艘画舫开始轻柔地飘荡。
“红绡姑娘,该用餐了。”低沉的男子口音,带着笑意的语调传来,打破湖面上的岑寂。
穆红绡缓慢地回过头来,双眼迷蒙地看着站在船尾的高大男人。那男人一身仆役打扮,眸子在昏暗的天色中仍旧闪动着邪气。就算是穿着仆人的衣衫,还是掩不住他与众不同的气质,笑容中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邪魅。
“桃影呢?”她蹙起眉头,仍旧半卧在绣榻上没有移动。
皇甫觉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往树林处撇了撇头。“她拐了脚,正疼着呢!我瞧她不能行走,又怕你饿着,才好心地替你送晚膳来。”他从容地说谎。
红绡眯起眼睛,看了他半晌,神智有些混沌。
“你,滚开。”她慵懒地说道,不想再看着他,舒展柔软的娇躯,翻过身去。那双黑眸让她心乱,她不敢盯着看,感觉看得太久,会觉得头昏。
眼前的美景让皇甫觉有些受宠若惊,他原本预期她又会耍着软刃长剑,杀气腾腾地逼着他跳下画舫。
然而,眼前的美女慵懒酥软、玉体横陈的模样,跟他先前的猜测相差十万八千里。
“怎么母狮子这会儿成了小绵羊?你是饿过头了吗?”他走上前几步,闻见浓烈的香气,那种香味窜入鼻端,引得气血乱窜。
他略略皱起眉头,暗自运气,压抑住窜行的气血。这香气似乎有些问题,浮躁的香气飘入鼻端,有着让寻常人理智全失的暗劲。
她趴在绣榻上,软绵绵地端着香炉。“你是来监视我的吧?怕我不愿意服从主人的密令,所以就潜伏在这儿,好在必要时押着我上软轿。”她咬着唇,说出心中的猜测。
虽然没有向杨姜求证,但这似乎是最好的解释,花墨蝶的到来应该是为了监视她,沈宽难道不信任她?胸口有些气闷,她深吸了一口气,却更加头昏了。
皇甫觉的黑眸转了转,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去。视线仍盯着她的背,纤细的身段裹在淡紫色薄纱下,景色美好得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密令下来了?”他心不在焉地问,愈靠愈近,掌心刺痒着。眼前的景致好极了,那什么该死的密令可以滚一边去,他眯起眼睛微笑着。
她的神态不太对,媚眼如丝,慵懒而酥软的模样。没有平时的清冷傲然。他摸着下巴,谨慎地猜测思索着——这时候要是乘人之危地偷偷摸一把那柔嫩的背部,她是会发出轻吟,像猫儿般眯着一双媚眼寻求他的触摸,还是转眼清醒,抽出长剑来毙了他?
“他们要我去色诱那个男人,”红绡激动地说道,费尽力气地从绣榻上撑起身子,双眸闪亮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我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十恶不赦的该死日帝,而主人竟要我去色诱他?”她太过激动,没有发现这个动作让薄纱滑下了手臂,露出大片白嫩的肩膀。
白皙的肌肤看来十分柔软,秀丽的锁骨看来格外诱人,兜儿的系带绕到颈后,遮住她胸前的明媚春光,在淡紫色的缎质兜儿之下,柔软的丰盈因为愤怒的喘息而起伏着。
“是啊!那家伙真是该死。”皇甫觉赞叹地摇摇头,看似赞同她的话,其实是正丰感谢上苍赐予他这么美好的景色。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美人儿口里正在激烈地咒骂着他,口口声声说要把他碎尸万段。反正他一向被人骂是昏君,早就习以为常,他比较在意的,是她话里另外两个字。
色诱?沈宽打算让她来色诱他啊?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大礼呢!他几乎可以因为这样,而原谅沈宽的死罪。
他嘴角的邪笑加深,俊朗的眉目看来更加危险,高大的身躯在绣榻前缓慢地坐了下来,勾起她一缕黑亮的长发,放在口中缓慢啃咬着。
红绡瞪着他,看着他的举止,心头闪过某种异样的刺激。当他啃咬着她的黑发,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他看着她的模样,像是他饥肠辘辘,而她碰巧就是一盘佳肴。
香气缭绕,让她身上那股原本若有似无的芬芳更加浓烈。他看见她手上紧抱着那个香炉,袅袅白烟从里面透了出来。他眼中神色略微一变,伸手准备取过来。
“走开,”她不悦地说道,扯回被他咬住的那绺头发,被薰香弄得有些头疼,却又舍不得放开。这薰香让她好奇怪,她愈闻愈是迷乱。
看见皇甫觉要来抢香炉,她想也不想地张口就咬,雪白的牙咬上他黝黑的肌肤。
皇甫觉暗暗呻吟一声,怀疑等不及沈宽把她送进宫里,自己会在这里就迫不及待要了她。这销魂的美丽礼物,注定该是属于他的……
沈宽还真是厉害,完全知悉他的弱点,知道他抗拒不了这个美丽的女人。这份大礼还没送进宫,他就差点想在此地拆起礼物了。
他稍稍一弹指,打开了香炉,白烟霎时四窜,闷烧着的烟雾更加浓烈。
红绡本能地避开头,软弱地躲在他的身后,他身上男性的麝香取代了薰香的气味,奇异地让她舒服了一些。他所灌输的真气,也让她的神智逐渐清醒,那些香气在此时竟让她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皇甫觉看着炉内的药材,勾起嘴角笑着。“这些药材可不简单,要不是处心积虑,怕还搜集不到呢!”他转过头来,对着她微笑,觉得她将醒未醒的模样很有趣。
“熄掉,我好难受。”她皱着眉头,推开他靠近的脸庞。
男性的灼热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肤上,带来热烫而麻痒的奇怪感觉,说不上舒服,却让她的四肢更加软弱。
他耸了耸肩膀,将香炉扔进了湖里。咚的一声,冒着白烟的香炉落进了黑暗的湖水,激起一圈涟漪,随即消失不见,里面的珍贵香料全都喂鱼去了。
“他们要你闻这种薰香有多久了?”他的手抚着她的背部,轻轻地拍抚着,无意间流露出温柔的举止。
红绡侧身想避开他的触摸,但是身体却仍旧软弱。他的掌心好烫,她闪躲着,却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来,她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动物,已经落在他的手中,无处可逃,只能任他摆布着。
“从小就闻惯了,只是……这一次的分量加重了……”她不舒服地咳着,夜里冷冷的空气灌入胸口。
“那些人太心急了。”皇甫觉淡淡地说道,按住她雪白颈间的一处穴道,看看她体内的气息是否恢复正常;她肌肤柔嫩,摸来像是最好的丝缎。“那些薰香里有不少有趣的东西,还有一味功效极强的媚药,寻常女人闻了肯定会禁受不住的。你是打小就闻惯了,又有武功护身,自制力比平常人高一些,否则这种分量的薰香可是会让女人们发狂的。”他嘴角带着笑,掌心顺着她曲线柔和的颈部往下滑去。
“媚药?!”红绡倒抽一口气,迅速地推开他,退到了绣榻的边缘,瞪大眼睛看着他。
那些薰香里有媚药?她完全不敢置信,脸色变得苍白。她从小就闻惯的薰香里竟会有媚药的成份,沈宽让她闻这种香气是为了什么?
皇甫觉高大的身躯斜躺在绣榻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勾着唇浅笑着。
“那些薰香会染在你的身上,渗入你的肌肤,等到你与男人交欢时,那个男人闻到你肌肤中透出的香气,会变得更加迫不及待。”他撑着头,目光滑过她的身躯。“其实,这媚药倒是多余的,你这么美丽,有哪个男人抗拒得了?”
她握紧双手,全身颤抖着,明白了沈宽的用意。“主人……原来一直打算将我献给日帝……”她喃喃自语着。她一直知道,沈宽有着巨大的野心与理想,长年的处心积虑,想将日帝拉下龙椅取而代之。那么,为何要让她闻着包含媚药的薰香,急切地想让日帝享用她?
她不能明白,让日帝得到她,能为聚贤庄带来什么帮助?
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回荡,她只觉得心乱,猜不出沈宽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缓慢地靠上绣枕。药效还没有全部退去,软绵的身躯是使不上力气。
“在想些什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与体温也转眼包围了她。
红绡陡然一震,迅速地睁大眼睛,却看见皇甫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眼前,那高大的身躯逼近了她,双手撑在她的两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双带着邪气的黑眸里有着不怀好意的笑。
“不关你的事,给我滚下船去!”她咬着牙说道,想要推开他。不安的气氛充斥在她心中,她直觉地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危险过头了。
他握住她伸出的双手,顺势一拉就将她扯进怀里,灼热结实的胸膛隔着布料,熨烫着她娇嫩的肌肤。
“啧啧!我怎么能下船呢?还有正事没办呢!”他微笑着,端起她的下颚。
“什么正事?”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无奈他就是不放开。
问题才脱口而出,她就有些后悔不该发问。这个该死的男人,哪里还会做什么正事?愈是跟他独处下去,她的清白就愈有危险。
他逼近她的脸庞,以指尖揉擦着柔嫩的肌肤,笑得坏极了。“你闻了这么久的媚药,虚火正旺,没一个人来替解解春情,今夜肯定睡得不好,不是太可怜了吗?不如,就让我来代劳吧。”
红绡愤怒地瞪大眼睛,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厚颜无耻。
“不,你休——”
第四章
寂静的湖面上,听得见虫鸣,以及穆红绡在挣扎时发出的闷闷叫声。
“住……唔……”她挣扎着,但他的箝制却像铜墙铁壁,让她挣脱不开,灼热的舌在她口中纠缠。
他竟然吻了她!她惊骇得无法呼吸,柔软的红唇被他彻底占有,霸道灵活的舌探入,窃取她口中的蜜津。他持续地加深了这个吻,肆意而狂妄,烫热的舌模仿着男女交欢的奇妙舞步,吻得她全身无力。
她的手脚仍旧无力,体内的气息被他导引着,如今全部都乱了。“住手!”她好不容易挣脱了些许,语气中泄漏了惊慌。
“办不到。”他微微一笑,随即继续吻上她。男性的强壮臂膀揽住她的纤腰,把她扯上了宽阔的胸膛。
灼热的肌肤及气息包围着她,关于他的一切,全都热烫得像是火焰,包括他双腿之间,如今正抵住她最娇嫩一处款摆厮磨的巨大欲望,都有着惊人的高温——
这就是为什么当他开玩笑地告诉岳昉,心中既有的月后人选时,脑袋里只能闪过她名字的原因吗?或许从望入那双眼眸的瞬间,他就已经确定了,两人是该相属的。
“你疯了吗?我不是你的,我是日帝的礼物。”红绡口不择言地说道,抗拒着他的拥抱。
“我知道,你是日帝的礼物。”他莫测高深地重复她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笑,像是洞悉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只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那个日帝该死,说你多么不情愿去色诱他,比起那个昏君,我算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吧?有不少销魂有趣事儿,我可以很有耐心地教会你。请相信,我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夫子。”他丝毫不知羞耻地说道。
“胡说,谁会……谁会选择你……”他的一席话,听得她的粉颊通红,不知是因为愤怒或是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