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的思想太邪恶?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能让她全身发烫,双脚几乎使不上力气。
“子弹没有穿透?”上官厉深呼吸,咬紧牙根,柔嫩肌肤的触感,还留在指尖,他的拳头收紧,不经意的滑开。
“啊!”她低呼一声,娇羞的成分多于惊吓。
无巧不巧,这么一滑,粗糙的指尖恰巧扫过柔嫩浑圆的顶端,粉红色的花蕾在蕾丝下挺立,即使隔着布料,那可爱的形状也看得一清二楚。两个人的身体,都因为这意外的接触而猛然一震。
暧昧的气氛弥漫四周,两人的视线都有些迷蒙,对上之后就扯不开了。
他的视线好专注,炙热得快把她熔掉了,那样的眼光,她先前只见过一次。那时候,他的额上有汗水,两人都是赤裸的,她的腿儿盘在他的腰上她先前的刻意营造,都比不上此刻的巧合来得煽情,气氛一触即发,连她都浑身发烫。黑眸注视着她,深邃闪亮,缓慢的靠近,薄唇间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肤上,又酥又痒。
火惹欢期待的仰起头,红唇微张,等着他的吻。薄唇靠得好近,她甚至闻到他的气息,双手紧握着裙子,抖个不停——上官厉低头,注视着地轻颤的粉脸,粗糙的指尖在嫩嫩的肌肤上滑动,看见她抖得更厉害。
“穿上衣服,免得着凉。”理智又在最后一刻发作,他冷漠的下令,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只有黑眸里的光亮,泄漏他的情欲。
啾啾啾。
等待落空,她一脸无奈,嘟着嘴模拟亲吻时的声音,聊胜于无的安慰出困己。眼角一瞄,察觉他想开溜,她连忙开口。
“喂,我也要去参加拍卖会。”她提出要求,捞起被单遮住上半身。反正他没兴趣,她还是包紧一点的好,免得待会儿感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行。”并不意外的,他照例拒绝。
她不死心,继续逼问:“为什么?”
“你不能跟魏方集团的人见面。”这次,他甚至没有回头。
“是暂时不能,还是永远不能?你是认为时机未到,还是已经改变主意了?”
她握紧拳头,眼睛瞪着他宽阔的背部。
上官厉没有说话,听出话中的玄机,转过身来瞪着她。
“你还是打算把我嫁给同父异母的哥哥吗?”她平静的问道,半跪在床上看着他,模样无辜极了。跟他认识多年,她头一次看见他被吓得目瞪口呆,看来她的宣告,效力可不亚于轰炸广岛的原子弹。
室内岑寂,上官厉瞪着她,黑眸中尽是震惊。
“你知道?”生平头一次,理智罢工,他全身僵硬。
“我知道。”火惹欢点头,仰头望着他。
上官厉大步跨了过来,伸手扣住她的下颚,笔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
“你知道多少?”他咬牙,剩着她。
“全部。”小小的声音有些心虚,必须连连深呼吸,才能够继续往下说。“我十五岁生日那天,媚儿将一切告诉我了。包括你收养我的目的,以及心中的盘算。”
知道她的心意,上官媚让她自行判断。
她那早逝的母亲,是魏方集团总裁的情妇。这个弃她们母女不顾的男人,也是杀死上官兄妹父母的凶手。
抽丝剥茧说来,反倒单纯得很,她是他仇人的亲身女儿。
上官厉会收养她,是为了她的血统。他打算将她调教成毫无瑕疵的名门淑女,赋予她强而有力的背景,让她以“绝世”养女的身分,嫁入魏方集团。凭着她的身分与美貌,魏方集团的人绝对乐于从命。
他最终的计划,是当着仇人的面,宣布这桩乱伦的丑闻,给予仇人致命的一击。
这复仇的计划,缜密而邪恶。她思考了很久,相信他肯定是恨到极点,幼年时心理有了严重创伤,不然哪能想出这么变态的方法?
对亲身父亲没啥感情,她反倒比较心疼上官厉。
知道来龙去脉后,她窝在棉被里哭了三天,多半是为了他的仇恨而哭,而很少的一部分,是为了被他设计而哭。三天后她爬出房间,坚决反抗到底。
“她说,如果我想离开,她会帮助我;如果,我决定留下来,她也会帮助我”帮助我得到你。她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但没说出来,知道这句话绝对会让他暴跳如雷。
“我要杀了她!”轰轰轰,霸王龙喷火了。
“不行。”火惹欢摇头,坐在床边晃脚。
“为什么不行?”
“因为很多人都在排队。”别的不说,洛尔斯那些人,肯定乐于把上官媚送上西天。
“你为什么还要留下?”听见这么邪恶的计划,她为何还不离开?他是准备将她推入地狱的魔鬼,而她却还死缠烂打,就是要跟在他身边。
她耸肩,笑得很灿烂。
“为了你。”她的回答好简单,很是理所当然。
上官厉呼吸一窒,脸色惨白,高大的身躯有些摇晃。“你明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你。”
她连忙冲过去,扶着他到床边坐好,还体贴的用手帮他煽凉,怕他吓昏了。
“我知道啊!”知道是知道,不过可休想她会乖乖被摆。“你不觉得,碰了我,或是把我弄大肚子什么的,再把我嫁出去,对他们的打击更大吗?”她双手一一起煽动,还怀希望的提出建议。
“你说什么?!”咆哮的声音更大,他用力抓扒黑发,被她弄得心烦意乱。
他没有想到她会知道,也没有想到,她明知道内情,却还肯留下来,用最单纯的手法,宣告她纯洁无垢的爱情。
他更没人到,事到如今,他根本没办法把她拱手让人。想到她会属于另一个男人,他就激动得想杀人。
她的提议虽然荒谬,但是无疑却更能报复仇人,为什么当初他没有想到,不肯碰她?
保持她守壁之身只是借口,实际上他心知肚明,是不愿意伤害她。
在不知不觉间,她在他心间扎得那么深,棋子有了意识,早早摸透了他的目的,还反过来整治他,用那双无辜的眼儿折磨他好多年。
“啊,你觉得不好吗?我只是想帮你。”她垂下眼睛,遮掩笑意。
嘿嘿,话是这么说啦,不过以他的责任心看来,她就不相信,他要是吃了她,还会舍得把她往外推。如果他真的这么恶劣,早在三年前就把她吞了,哪里还会逃到国外去?
“你真的不要我吗?”她扯着他的衣袖,做着确认动作,可怜兮兮的问,委屈极了。
“该死!”上官厉咒骂着,甩开她的掌握,起身离开主卧室,速度之快,只差没有拔腿狂奔。
这简直是世纪奇观,“绝世”内的流言说不定真有几分正确,他的确孬种,竟会被一个小女人吓得数次临阵脱逃。
“还逃!上官厉,你还给我逃?!”火惹欢低声喊道,握紧小拳头,气得全身发抖。
她也不去追,只是坐在床上眯起眼睛,半晌之后嘴角才浮现坏壤的笑容,那模样跟上官媚倒有几分神似,又邪又坏,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看来,不下猛药不行了!
第八章
书房里弥漫着酒的气味,上官厉脸色铁青,灌下大量的酒,地上已经散落不少空瓶。
他错了,复仇计划出了大差错,他一向冷酷无情,她却花费数年的时间,滴水穿石似的,渗透进他的心里,事到如今,窈窕的身影烙在他心中,挖都挖不掉。
她无疑是个难得的大奖,为什么还要拱手让人?!
该死,他该拿她怎么办?
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出现,深邃的银眸带着很浅的笑士忌。
“酒醉容易误事。”话说如此,智者却又替他斟满一杯酒,存心要让他更醉”些。
“你知道?”上官厉冷笑,猛地放下酒杯,睨着智者。
“事情发生后,惹欢小姐找上官小姐商量,而上官小姐赞同集思广益这句话。”智者徐缓说道。
“有谁知道我三年前离开的原因?”他眯起黑眸。
“您该问,还有谁不知道。”银眸中笑意更浓了些。
上官厉低咒一声,双手刺痒,渴望亲手掐死上官媚。看来,三年前半醉之下,差点吃了惹欢的事情,早成了“绝世”内的闲话主题。
火惹欢的确聪明,懂得找上官媚商量,两个女人联手,所搞出的小把戏,简直可以把一个男人逼入地狱去。
智者从衣袖内抽出一张印刷精美的帕子,往桌前一搁。
“这是什么?”上官厉一脸嫌恶,浓眉紧皱,无心搭理。
“喜帖。”
“撤下。”就算是天皇老子结婚,他也懒得去应酬。
“这场婚宴您可能会想出席。”智者说得慢条斯理,把喜帖摊开。
“谁的?”
“惹欢小姐与魏方集团继承人的婚礼。”智者勾起嘴角,看着老板。“她为了帮助你,照着你的计划进行,嫁给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等到婚礼过后,您的复仇大计就大功告成。”他平静的宣布。
啪啦一声,酒杯被猛地捏碎,上官厉的脸色由铁青转为死灰,全身肌肉紧绷。
婚礼?!那小女人趁他在欧洲,自作主张,把该做与不该做的事,全都做荆但自个儿攀上魏方集团,甚至还搞出个婚礼,如今喜帖都送上门来了,而他身为监护人,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她说,这是一项惊喜。”智者微笑。
惊喜?说是惊吓还差不多!他都快被吓掉半条命了。
“叫她过来!”咆哮声响彻云霄。
“这点恐怕有些困难。”智者说道,把喜帖推到桌前。“婚礼在今晚举行,她已经出发,您要是动作快一些,还能赶上喝喜酒。”末了,还火上加油的问一句:“要我替您备车吗?”
话还没说完,皮椅已经被踹飞,高大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连大门都被强大的力道踹开,重重撞击在墙上。
智者微笑,走到窗前,看见上官厉搭车绝尘而去,赶着去抢回心爱的女人。
火惹欢的这剂猛药起了作用,逼得他做出决定,这场复仇的诡计,要是进行得顺利,就将以喜剧落幕。
银铃轻响,雪白的波斯猫踱步进来,逗留在窗前,添洗着前足,接着侧头看向窗外,看来十分寂寞。
“喵。”它看着智者,低声喵呜,有几分像在抱怨。
智者回以微笑,银眸闪动,双手靠在窗格上。
“别急,再等等,你的主人就要回来了。”他对着猫儿说道。
那个魔女引起骚动后,又将回到这里,筹备下一步的诡计。在未达目的之前,她势必不会罢休。
愿上帝保佑那个被她视为猎物的男人。
新娘休息室设在饭店的最顶楼,景致幽雅、设备奢华,可以俯视整个城市。
她注视着窗外,穿着连身的丝绸洋装,黑发披散在粉嫩的肩上,新娘礼服被搁在床边,连封套都还没拆开。
“如果老大没来呢?”神偷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频频看着窗外,紧张得很。
“他会来的。”红唇往上弯,笑得有些狡猾。
“我是说,如果他不来呢?”他擦擦冷汗,很怕再度被上官厉逮着。
“他不来,我就嫁,把他活活气死。”她平静的宣布,转过身来,粉嫩的脸上容光焕发。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歹毒手法的?”神偷双肩一抖,不安的瞪着她。他记得惹欢妹妹小时候好可爱的啊!难道女人长大后,都会变坏吗?
她笑而不答,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昂贵的珠宝把玩着。
“话说回来,魏方集团倒是把这场秘密婚礼办得挺像样的,完全照你的要求,只宴请极少数的人参加,有些人送了红包,来喝喜酒,却不知道今晚的新娘,究竟是哪家的闺女。神偷摸摸下巴。
魏方集团涉足拍卖业多年,规模却比不上绝世,这几年来继承人接手后力图振作,但是经营了几年,也不见起色。
“他们很愿意配合。”她拿起新娘捧花,抽出一枝玫瑰。
她交代过,婚礼必须秘密举行,连宾客都必须过滤,虽然条件有些古怪,但看在镏金山银山即将入门的分上,魏方集团笑咧了嘴,努力筹备。
“哼,当然愿意,你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老天砸下来的大礼,魏方集团还乐得跳病床,拖着独生子却叩谢列祖列宗。”神偷冷哼,很不以为然。
魏方几十年前在美洲商场上,可是有名的狠角色,干过的坏事比山还高。如今年老体弱,报应全来了,事业跟身体都糟得一塌糊涂。
“许多人都对这场婚礼有所期待。”她耸耸肩,模样优雅,只有紧握捧花,扭成了十个白玉小结的手,手稍微泄露了她的紧张。
如果上官厉不来,她真的就可以死心了。那代表着,她多年的爱恋付诸流水,他选择复仇,没有选择她。
小手一紧,柳眉一皱,捧花发出嘎啦的惨叫。
哼,如果他不来,她就算是化身为厉鬼,也绝对不放过他!
粉嫩的小脸,因为做出最坏打算,显得杀气腾腾,有点吓人,跟她纤细娇柔的气质完全不相称。
神愉撇撇嘴角,俐落的一跃而起,迅速往门口走去。这惹欢妹妹的神情,愈来愈像那个魔女,让他看了手脚发凉。
“我先走一步,免得让老大看见我在这里,让他猜出,这桩诡计我也有——”
声音停滞,转为半死不活的喘息。“老、老、老、老——”老了半天,说不出下文。
该死,他的运气为何这么背,老是被当场逮着!
门被打开,上官厉缓慢的走进来,黑发凌乱,黑眸盯着火惹欢,比刀刃还锋利可怕。黝黑的额上有青筋抽动,连拳头也握得死紧,骨骼嘎嘎作响,不知道想掐死哪个倒楣鬼。
“呃,老大,新郎呢?”神偷小声问,以小碎步往门口移动。
“他不会来了。”上官厉冷冷的说道。
喜气洋洋的新郎被五花大绑,捆在饭店顶楼,正对着万家灯火哀嚎,因为惧高症作祟,吓得快要尿裤子。
他想破脑袋,还是想不透,到底是做错什么,连美丽的新娘都还没碰着,就惨遭准岳父大人袭击,从新郎被降格成囚犯,搁在窗外吹冷风。
“滚。”这回的指示,比三年前更简洁,代表上官厉的、心情更恶劣。
神偷点头如捣蒜,立刻滚出房间。
“你来了。”她走上前来,笑容恬淡,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几乎要站不祝不,她还不能示弱,这场戏还没演完!
“回去。”他阴狠的说道,咬牙切齿,脸色好狰狞。
“不。”她转过身,拿起粉扑,装模作样的扑打脸蛋。从镜子里,可以看到他铁青的脸色、难看得很吓人。
只是,现在他的脸色愈难看,她可就愈开心,连红唇都因为强忍笑意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