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律連忙搖了搖頭,可這一動,讓她的胃幾乎要翻了過來。
「洗手間!」她只能勉強吐出這句話,手捂住口的衝向衛焰指示的方向。
羽律俯著抽水馬桶,一古腦的將她胃中的東西傾洩出來。
一雙大手極其輕柔的擁上她的肩,她張開眼睛望入衛焰關心的雙眼,她想起身,卻 沒有一絲的力氣。
衛焰遞了一杯水給她漱口,又拿了一條濕毛巾為她拭臉。
「妳還好嗎?」他輕問。
虛弱讓羽律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她只能搖搖頭。
衛焰一個箭步將她攬腰抱起,走出洗手間,而羽律就像是個受驚的小孩一樣,死命 的抓著他的衣領。
「求求你……」
羽律細小的聲音讓衛焰聽不真切,他將她放在沙發上,側身將耳朵貼近她的唇。「 什麼?」
「把窗簾拉上好嗎?」羽律緊緊的閉著眼晴,她不能忍受自己再多看那景色一分。
「那妳也得先把手放開呀!」
羽律張開眼睛,看他衣領變形的樣子,自己一定扯得他很難受吧!
可是他竟然連句話也不曾說。
「對不起!」她小聲的說。
衛焰搖搖頭的將毛巾疊好蓋在她的頭上,然後起身將窗簾給拉上,再回到她的身旁 蹲了下來,「是我把妳嚇成這個樣子的嗎?」
他的不捨和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不自覺的慌亂起來。
「不是!你怎麼會怎麼想?我只是有點懼高罷了。」她連連的搖搖頭,想起剛剛窗 外的景色,到現在她仍是心有餘悸。
「妳有懼高症?」衛焰皺了眉頭,他怎麼會沒有注意到這種事?他早該從她上次在 工地的表現看出端倪才是。
「那妳剛剛怎麼……」衛焰猛地住了口,他這時才想起他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說話 的機會,就這麼半推半拉的把她給扯了上來。
他臉上的懊惱讓她好生不捨,一時衝動,她伸手撫上了他揪結的眉頭。每一次他一 皺眉,她都有這種衝動,而這一次,她真的做了。
她的舉動讓他們兩個人同時為之一震,交纏的眼光就這樣凝結在空氣之中,怎麼樣 也不肯分開。
衛焰不自覺的傾身向她,直到近得可以感覺到她輕柔的呼氣不規則的吹在他的臉上 ,他知道他不應該做的,可是,她那微啟的朱唇就像是在無聲的邀請他。
羽律的心七上八下的跳著,從沒有一個男人靠得她如此之近,她幾乎可以觸碰得到 他身軀散發的熱氣,炙熱的灼燒著她的神經。如果她夠理智的話,她該推開他的,她知 道他不是一個會強迫女人的男人。
可是她遲疑了,也許她真的變壞了,她好想知道那看起來堅毅的唇瓣嚐起來是什麼 樣的味道?
她嘆了一口氣的閉上雙眼,輕輕的一抬頭,就貼上了他那豐厚的雙唇。她像隻掬蜜 的蝶兒,試探似的輕輕點在他的肩上,生澀的她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外,全然不知道下一 步該做些什麼,直到她意識到自己的大膽而退縮時,他那本像是石雕般生硬的唇,卻像 是被火熔了般的動了起來。
他輕咬著她的下唇,讓她不覺得訝異的張開口,而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他的舌趁 這機會靈巧的探入了她的口,需求著她口中如糖蜜甜美的芬芳。
一股羽律陌生的火熱,在她的體內像是決堤一般的蔓延,那感覺就像是要將她的身 體、意識和靈魂全都消融一般……她的手已纏上了他的肩,無言的渴求他的熱情與溫柔 。
條地,衛焰抽離了她的唇,他將頭埋進了羽律身後的沙發中,他的喘息聲彷彿剛剛 做了百米衝刺之人一般的沉重,好半晌,他才偏著頭對著羽律的耳際沙啞地輕咒,「妳 知道再下去我們會做什麼嗎?」
他不用看著羽律也知道她的回答,她的青澀証明了她的天真表裡如一,她只是迷惑 於這陌生的激情中,他可以打賭,如果她知道他現在滿腦子的想法,怕不早就逃得不見 人影了。
「我……」羽律難堪的咬住下唇,唇上的刺痛提醒了她方才的放浪。
天!她做了什麼?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該死的!妳知道這有多危險嗎?」他也知道自己這樣說不公平,可是,那強抑的 需求除了轉化成怒氣,已找不到可以發洩的管道。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你不會告我吧?」羽 律突然想起他是一個檢察官,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告她吧?
衛焰一頭霧水的看著她,他不會是因為忍過了頭,出現幻聽了吧?
他的不說話讓羽律當下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像是認命的嘆了一口氣,「如果真 的要告,可不可以告二百二十八條,不要告二百二十一條?」
若真的要被告,這二百二十八條的處刑是六個月以上五年以下,而二百一一十一條 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兩者比起來,二百二十八條的處罰輕多了。
「妳在說些什麼?」
「就是強制性交罪和利用權勢性交或猥褻罪,如果你一定要告,就告利用權勢性交 或猥褻罪好了,這判得會輕一點。」羽律認命的說,她侵犯了他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他 真要告,她也只好認罪了。
「小姐!我們性交了嗎?妳要不要我背一下性交的定義給妳聽?」
衛焰真的不知道是該掐死她還是打昏自己好一點?要是他們真的「那個」
了,他還要在這兒忍得讓自己像隻燒過頭的水壺嗎?
「不用了!」羽律的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似的,她是用手梧住了自己的臉,只敢由 指縫中偷偷的看著他。「可是,那兩罪的未遂都處罰,不是嗎?」
衛焰翻了翻白眼,他大概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在這種春心蕩漾卻無法可施的情況下, 還得替人上一課刑法分則的倒楣鬼。
「強制性交罪是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以我們的 身材看起來,妳認為法官會相信妳要對我圖植卉墕幔俊�
他的解釋讓羽律稍稍的安下了心,「可是,二百二十八條呢?利用權勢性交或猥褻 罪其中一種情況,就是對受照顧之人利用機會而為……」
「妳到底想說什麼呢?我們不過就是親了個嘴,妳有必要想得那麼嚴重嗎?」
「可是,我不顧你的意願就……」羽律怎麼也說不出自己剛剛做的荒唐事,到最後 ,只剩下一堆聽不真切的喃喃自語。
衛焰看了一眼整個人幾乎縮到沙發最深處的羽律,一個想法從腦中閃過,而後陣陣 低沉的輕笑聲從嚨頭洩出。「妳就這麼確定這不是我的意願?」
「那是不是表示你不會告我了?」羽律鬆了口氣的抬起頭。
「這得看妳怎麼回答了。」
「回答?」
衛焰看著一臉疑惑的羽律,那微咬下唇輕蹙眉的樣子,說可愛就有多可愛,讓人恨 不得想咬上一口,不過,這一切都得等他得到他要的答案後再說。
「妳為什麼想吻我?」
他的話讓羽律的臉又是一陣火熱,「我只是……只是有點好奇……好奇它碰起來的 感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妳是不是愛上我了?」衛焰的聲音有一點緊繃。
羽律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一分表情,而他的話更是讓她的心一下子全亂成了一團 ,她的失常全是因為……她愛上了他!
這可能嗎?
她每多見他一次,就發現他比上一次更常出現在她的想法中;每一次看到他,就會 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那每每被她歸類於不被人喜歡的不舒服感覺,其實是因為他眼中 沒有她的失落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上了他嗎?
天!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愛情會來得這麼令人措手不及嗎?怎麼才發現,就已 經鑽入了她的心底?
「該死!妳別哭,我不問就是了!」
衛焰驚慌的聲音進入了她的意識,她伸手輕觸臉上的濕潤,這才知道她竟然落淚了 。
「我好像是愛上你了。」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用著頭巍巍的口氣說。
是啊!這若不是愛,是什麼呢?
「啊!」衛焰連連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能抑下心中的翻騰,他極力保持臉上自然的 表情。「我早就知道了。」
羽律在他略嫌高的聲音中察覺出他心底的激動,而他眼中的愉悅也是騙不了人的, 或許,他現在還沒有愛上她的,但是他至少已經不討厭她了,只要她再努力一點,說不 定有一天他也會愛上她,不是嗎?
這充滿希望的想法讓她的唇角微徵上揚。
「妳笑什麼?」他再活一百年也不見得弄得懂女人的想法,上一分鐘還是梨花帶淚 ,這一會兒卻又紅著臉抿嘴笑著。
「那妳是不是不會對我提告訴了?」
衛焰看著甜笑的羽律,說真的,雖然他很努力的讓自己表現出一點也無所謂,但是 她的告白讓他恍如夢中,他輕輕的咬上她的耳垂,附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妳會對 我的這樣的行為提出告訴嗎?」
第六章
羽律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走进办公室,那馨甜的香气,熏得她微微的扬起嘴角,她 知道她不该收这些花的,因为,这一朵朵的长茎玫瑰的完美花彩宣告着它不菲的价值。
可是有什么人会不喜欢这么美的东西呢?
到了自己的位子后,将花束插入了瓶子里,摆在卫焰的大办公桌上,希望他看了这 花后,也会像她一样有个美好的心情。
身后的关门声告诉她卫焰的到来,她堆满笑容的转身向他。
「早!卫检察官。」
「妳还叫我卫检察官?」卫焰皱了皱眉头,他惩罚似的封住她的樱唇。
他的动作让羽律微红了脸,他真是个霸道的男人,自从她承认爱上他后,他虽不曾 说过任何一句爱语,可是,他似乎已将她视为他的,动不动就偷袭她的唇,而且似乎还 以看她脸红为乐。
「焰!」这个音节像是轻声叹息般,轻轻的从她的喉头滚落。
卫焰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的朱唇,看着羽律那由粉颊直入胸口的红晕,一股大男人 似的征服感,让他的脸上净是像猫一般满足的笑容。
突然,空气中熟悉的香甜让他的眉头一皱,「这花是打哪儿来的?」
「很漂亮是吧?」一提到这些花,羽律的笑容又更甜了几分,「是花店的伯伯送的 。」
「花店的伯伯?他为什么要送妳花?」卫焰的口气又沉了下来。「他对妳有什么企 图?」
「你想到哪儿去了?那伯伯是为了谢谢我前些日子下班去替他看店,好让他可以去 医院照顾他脚受伤的妻子。」
羽律伸手将他揪着的眉头轻轻的揉开。这些日子,这几乎已成为她的习惯动作,她 喜欢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在她指尖下渐渐放松。
「这就是妳这些日子天天下班在忙的事?」卫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大高兴的说 。
他知道她的心地好,只要有人有求于她,她都会尽一切的力量去帮人,不管是上次 那两个小孩子的事,或者是这次的卖花老人的事情,反正她似乎一直都有帮不完的助人 事件。
拜托!她真的是他看过最烂好人的人。
「你怎么生气了?」羽律小心翼翼的问。
「该死!别这样看着我,我才是妳该花时间注意的人。」
卫焰知道心肠软是她的本性,她就像是三月的春阳,把她的光和热分送每一个需要 她的人,可是,他一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她的甜美!
他既然是她爱的人,她不该将他放在第一位吗?可是在她的身边永远有些需要她照 顾的人分去她的注意力,有时候他都不免怀疑,他在她的心中到底算什么?
她是说过爱他没有错,可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或许除了那些十恶不赦之徒,这天下 大概没有几个人是她不爱的吧!
「可是,那些人正需要别人的援手,而我刚好又做得到……」羽律轻咬着下唇,实 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妳不觉得妳太多事了吗?就算妳不插手,日子还是一样的过下去,不是吗?有时 ,妳自以为是的好心对别人来说也可能是不胜其扰,妳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很多黑暗面的,他真的担心像她这样一味的付出,如果遇到一 个利用她的善良的人,她一定会受到很大的伤害的。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是有点小私心,他自私的希望在她的眼中只有他的存在!
羽律黯然的点点头,轻轻的抽回手。「我明白了。」
「妳明白什么?」卫焰对于手掌中一下子少了她的感觉而有点不自在,他不喜欢羽 律脸上的表情,他真的很不喜欢!
「我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
「一厢情愿?」他有种话题渐渐失去控制的感觉。
「我那一厢情愿的告白是不是让你不胜其扰了?」她叹了一口气,如果她的爱真的 困扰到他的话,她会选择将那种感觉埋藏起来的。
「该死!妳到底在想什么?」
羽律没有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让他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许妳转那种念头,当妳承认爱上我的时候,妳已经是我的了,妳是我所占有的 ,除非我同意,不然妳没有权利移转掉我的占有,妳听清楚了没有?」
如果说他刚刚的脸色只是不好,那现在他的脸色可以称得上难看了。
「我听到了!」羽律在他的瞪视下只有点头的分。
可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呢?
「算了!妳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看她一脸的不知所措,着实令他不忍,他软 下了口气,「不过,我不许妳再动任何不该有的念头,妳该知道占有只有占有人可以舍 弃的情况下才会消灭。J「那你的意思是……」羽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卫焰少见的让 步,让她心中的阴霾一下全消散不见。
「除了我刚刚说的以外,只要你别伤到自己,妳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至于这一 堆花……」
「妳不喜欢吗?」
「嗯……J他犹疑着,原本他想叫她拿得愈远愈好,可是看到她那像是被踢了一脚 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眼神,到喉头的话硬是打了些折扣。
「妳喜欢就留着好了,不过,离我的桌子远一点。」
这是他能容忍的极限了。
「谢谢你!」羽律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仍是有些失望他不喜欢这么美的东西,但至 少他愿意让他把这些花留下来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