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能守护她多久?
乔冥威双手交叠在胸前,故意不屑地冷言:
「怎么?敢在外面打架闹事,却不敢跟我较量。你在怕什么?还是你就这么没胆!?只会欺善怕恶?任性使怀----」
「啊----」徐晓闵终於在他的挑衅下失去了控制,提气大吼地朝他冲去。「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像个被怒火燃烧的女神,全然不顾已受伤的右手握紧拳头,用力且快狠地朝他挥拳而来。
他闪过第一拳,偏着脸看她快速的旋身再次攻击,听着她每一句的叫喊,她将这几年的委屈和愤怒全宣泄在这里。
乔冥威只是闪躲而不主动出击,她第一次出拳时,他便有些怔然,他从不知道她有这等俐落的身手。
右拳、左踢、左拳,弯身扫腿的猛烈攻势,毫无松懈的连续攻击,有几次他甚至被她打中。
她并不是胡乱瞎打的,而是快狠准的出手。唯一缺点便是扎下的功夫不够稳,若能持续训练,来日必定不可小觑。
不解的是,这套拳法是谁教她的?她还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的?
「喝!」
他挡下她一个右旋踢,她却借力使力地旋转身子,左脚一个飞踢,踢中他的胸膛,一挣开他的手,她便翻身落在她先前站的位子。
徐晓闵气息不稳、略显疲累的缓缓站起身,乔冥威虽被她踢中胸口,却像没事般不为所动,只除了呼吸较为急促了些。
她气恼自己无法撂倒他,他方才的每一句指控,都无情的穿刺她的心,她觉得受伤、委屈。
她发过誓,再也不准自己在他面前掉一滴泪。
自从那天她看见他和……
徐晓闵更勇敢地站挺着肩,吞下喉间的涩苦,她不想哭,此刻却泪眼婆娑地盯着他的昂首之姿,她微握住拳头,却惊觉右手掌心的湿热。
「你……」
乔冥威在见到她右手臂滴落的血,掉落在她脚边的榻榻米上,散开如花再渗入其中,那触目惊心的血红令他讶呼出声。
担心、气恼和心疼的情绪一倾而出。
乔冥威朝她举步靠近,焦急地低呼:「晓闵,别打了,你----」
怎知,他才一踏步,她便提气喝声的朝他奔来。
「我不是你说的坏小孩,我不是!」
徐晓闵的怒火丝毫不减,她左挥右踢的继续攻击,她恼羞於他看见了她的软弱,这是她所不允许的。
「晓闵!晓----」啪地一声,他挡掉她反踢而来的脚,她却展开更密集的攻势。
「可恶!」
他被她的行为惹毛了,动了肝火的怒吼,他伸手抓握她的衣襟,另一手抓住她的右手衣袖,右脚叉入她两脚间勾住她的右脚踝。喝声响起,轻松将她撂倒在地。
他随着她倒下,保护她,让她承受的撞击力减至最低。他压俯在她上头,怒火熊熊地喘气咆叫。
「我叫你住手!别打了!听到了没!?」
她喘息的仰躺着,看着他又气又恼的怒容,耳膜被他的咆哮震得差点破了,一时怔仲的愣住。
才过了一秒的安静,她又扭动身子想挣脱他的箝制。
「可恶----」
他右手略使力地压住她左边的肩膀,硕长壮硕的身躯更贴近地压制她自残的动作。
「你这家伙!叫你别动就别动!」
他真怕她的伤会因为她这么挣扎,而撕裂开来。
原本只是小伤,现下倒成了重伤了。
他伸手拉高她被血沾湿的袖子,紧皱起眉盯着他替她绑上的手帕略微松开了。
徐晓闵的喘息之间都是乔冥威的阳刚气息,温暖且舒服地令人陶醉,她的脸倏地红烫不已,意识到紧贴着她身体的胸膛是强壮而宽厚的。
她紧绷着身子不敢再移动半分,只能将脸偏开,避开他的味道,她呼吸不稳地凝视道场的墙壁,控制不住地闷哼出声。
听见她的轻哼,乔冥威以为是自己弄痛了她的伤口。
他像她小时候那样,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吹气,想减轻她的疼痛,手更为轻柔的替她处理伤口。
她紧闭上快落泪的双眸,咽下难过的揪心酸楚。
他一直都对她太好,而她……却是个麻烦。
「好了,等会儿到我房里,我再帮你仔细包扎。很痛吗?嗯?晓……」
乔冥威两手贴在她颊边的两侧,略撑起身低头看她,徐晓闵在他的问话中缓缓转过头凝视他。他的「闵」字消失在他的唇间。
感受到两人太过亲昵的交叠姿势,他的心咚地一跳,忘了要说什么,只能瞅着她的眼眸,忘情地被吸入她那深幽的黑眸之中。
他的下体紧绷而痛苦,他的呼吸急促而混浊。
他伸出大掌抚上她红嫩的粉颊。
天,她好美----
徐晓闵的两手在身侧紧握不敢放开,她娇喘急促,嘴唇微颤地看着他慢慢俯下而渐渐放大的脸庞。
他是她见过最帅、最令人心动的男人。
当她用那对梦幻的眼神抓住他每一根神经末梢时,他真的无法控制体内的欲望。
终於,他的唇碰上她的,起先他只是柔怜地贴吻着,捕捉住她每一次的气息。
她迷醉地感受他的轻吻,当他离开她,撑高他的双肩看着她时,她双眸流露的全是不满的抗议。
他得意的笑了,再一次倾下睑吻住了她。他的拇指无法停止地爱抚她的粉颊和太阳穴。
她慢慢闭上眼,享受他每一次的贴近和轻吻。
他的吻再也不是纯洁的轻啜,而是掠夺的吸吮,他一直舔舐着她柔软的红唇,贪婪的爱抚着她。
她的颤抖和青涩的反应显示了她的无知与纯真,他爱煞了这一叨,更加重力道地吻她,然后轻咬她的唇瓣。
她抽气地睁开迷乱的星眸,他凝视着她,大手抚过她额间的发际,强迫她仰起头,用两指在她可爱的尖下巴施力。
当她微启小口,他倏地俯下攫取,她却反射性地又阖上,他只得更用力地吮吻她。
他伸出舌尖强劲地在她唇瓣间冲刺,她大声抽气,惊吓得更睁大眼,他则愉快地顺势探入她的小口,汲取她更多的甜蜜。
「唔……」她虚弱的娇吟。
「唔----」他满足的叹息。
他的双手占有性地抱紧她软香的身子,更贴近他的敏感部位。这刺激让他更为紧绷,急切且需索地探取她口中的蜜汁,厮磨着她滑湿的丁香小舌。
他被这小小的吻撩拨得忘了一切。
她伸出小手攀住他的颈膀,像沉浮在海上的人紧抓住救命的浮木,渐沉渐浮。
她快被这甜蜜的折磨给弄得窒息爆炸了。
她呜咽一声,他更加眷恋地深吮,然后重重的一吻,才移向她唇角和颊颈间,一让她大口的喘气呼吸。
「嗯……」她拱起身贴近他,让他爱抚的吻能更完整的吮住她的左颈间。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是这么美好的感觉。
上帝,她好幸福!
乔冥威将她抱得更紧,迷失自己地吸吮着她粉嫩的雪白细颈,他往上含吮
住她小巧饱满的耳垂,她轻颤不止,让他意外地发现她的敏感地带。
他低低轻笑,不停地逗惹她,她抗议地低呜轻推着他,而后她给了他一个惊讶的刺激反应。
她在承受不住折磨时,咬住了他的肩膀,虽然隔着一层衣料,他仍能明显感受到她用力的咬劲。
「啊----」
他僵直了身,低吼出满足的激情,然后又俯下头咬啮她的耳垂。她呜咽出声,拱起身躯。他则更往下地探索。
他掠夺的唇舌将她的衣领拉开,探进了颈肩的锁骨。吸吮、刺探、舔吻……
他要她!
「哦----闵……唔……」
他粗嘎的长长叹息让她失了心魂,她祈求世界能在这一刻停住,让她留住永远。
可是,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一个鲜艳深红的图纹打断了乔冥威的激情。
他的大手扯开她的衣领,眯着眼清楚地看见----一朵艳红逼真的红玫瑰刺青在她左颈后肩骨处。
「冥----」
徐晓闵转过头,迷蒙的大眼满是激情未褪的情潮,她瘖痖地轻唤他,却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给惊醒。
「这是什么?」乔冥威微眯着眼,盯住她的每一个反应。
「什、什么?」她不解地回问,对他突起的愤怒感到不安和不解。
「这个!」他用力扯开衣领,指着那朵刺青玫瑰,语调冷寒地吐出:「这刺青哪来的?谁帮你刺的!?」
她缩了一下肩头,忧郁哀伤的思愁再次回到她双眸里。
她偏过头不语。
他的怒火却更为炽烈。他沉下脸,粗鲁地将两人拉起,站直身。
他扯着她的左领,震怒狂吼:「这到底是谁弄的!?你说话呀!」
她还是倔强得不答,也不再看他。
一个骇人的念头突然闪过乔冥威的脑海。
他放手退了一步,冰冷地问道:「是男人帮你刺的,是吗?」
她轻颤了身,畏怯地抱着自己,低头不语。
他深吸气再吐出,跨步上前,用力抓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残忍地开口。「哼!我不是第一个这样吻你的男人,是吧!?难怪你这么投入----」
她伸手朝他的脸挥去,但他比她更快一步地抓住她。
「啊----」她吃痛地大呼一声,咬着唇不准自己哭出声。
「怎么?在比较了是吗?谁的技巧比较好?这刺青是----」
「不用你管。」
她的声音虽然非常微渺,但仍无情地穿透了他,他停住住骂和羞辱的言辞。
她抬起头,那大眼里的无情指控令他震惊。
徐晓闵站挺着身,两手垂在身旁,一字一句的道出:「不、用、你、管!」
乔冥威伸手向前,彷佛想要她收回这句残忍的气话。
徐晓间却说出更多残酷的指责。
「我跟几个男人亲热,你凭什么管?我爱跟谁打架、混太妹,又关你什么事?你是谁?你不过只是个邻居而已,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他像被击倒那般,伸在半空中的手乏力地垂了下来,他一手耙过自己的头发,自嘲地笑了。
「呵,是呀,我只是个邻居而已----」
他吐出胸口的痛苦,再面对她时,他回复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他平静且毫无情绪地低声回答。
「我不会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明早我就要离开台湾。正、皇他们高中一毕业就到美国进修,只有我选择留下来,我慢他们太多了,我必须快些赶上,你不用再烦心我的多管闲事。我----唉……」
乔冥威住口叹息,凝视着她的双眼里全是爱怜和心痛,她却装作没看见,只是躲避他而看向别处,他将她的一切看进眼里,似乎想烙印在心头。
他浅浅微笑,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在经过她身侧时,他轻声说了一句:「再见,闵。」
她颤身一怔,猛地回头,却只能眼睁睁看他一步步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好寂寞,让她看了好心痛。
她紧握住拳,咬着唇看着,直到他高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直到她的双眼被泪水淹没。
「呵……呜……」
徐晓闵双手捂住眼和唇,想掩去这份令人揪心的悲伤,泪水不停地滑下,沾湿了地面,像在悼念她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事结束了。
她一直低声哭着,直到承受不了地蹲下身,抱紧自己极度哀伤地哭出来。
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完整了。
道场门外。
乔泠静静地看着这切断彼此联系的两人。
她从未见过二哥的背影如此孤独,她知道除了晓闵之外,没有人能抚慰二哥的失落。
她回首看着在道场里闷声哭泣的晓闵。她们虽是同年,却一直没有真正成为知交过,但她知道,除了二哥之外,没有人能走入她破碎的内心。
第一次,在她天真的心里,感受到爱情最痛苦的一部分。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两个原是相属的圆,再次相连成圆?
二哥和晓闵的未来,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只是,她为这两人感到哀伤。
乔泠抱着书,转身静静地离开,将空间留给徐晓闵一人。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彻底改变了徐晓闵的一生。
这一天,也同样地改变了乔冥威。
第三章
白色漆黑字体的BMW宝马车,在福港路转往承德路上奔驰。
车子在略显拥塞的车阵里,不时弧线行驶的超车,流畅快速的车线显示了驾驶者的高超驾技术。
徐晓闵一手轻搭着方向盘,一手不时在上头敲打节奏,音响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她随着BON JOVI乐团主唱的沙哑唱腔哼着熟悉的旋律,两眼则仔细地观察路况,然后在空档间成功超车。
现在是上班的尖峰时段,其实她大可把警灯拿出来,挂在车顶一路顺利的飙到警局。
可是她不想,因为那就坏了她每天早上上班的乐趣。
旋律突然飙高到精采段落,徐晓闵准确地跟着主唱大声吼唱歌词----
「IT'S MY LIEE----哦噢----呼----」
她开心的大叫,方向盘向左打,将车开上中山北路。
「嗟!啊----啊----」徐晓闵停住车,她趴在方向盘上透过挡风板看出去,有此不抱怨地碎碎念着。「去----号志灯又坏了,唉……」
她关上收音机,伸手拿出对讲机。
「哔----喀----」
「喀!请说出代号----哔----」
徐晓闵在接到指令后,便按下了通话钮说道:「ST469970。」
「哔----喀!徐警官,请稍候----哔----」
她大约等了二秒,对讲机那端便传来一个操着下港口音的热络语气。
「喀!大姊!?你『肥』来了哦!」
「对啦,『肥』来了、『肥』来了!」她笑答,接着又正经地开口。「阿贵,我现在的位置是南京东、中山北,号志灯故障,请求交警支援。了解了吗?」
「南京东、中山北,收到了!了解、了解。」
在完成通报之后,徐晓闵在一阵赶时间的喇叭声中,方向盘一转,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将配备穿戴好后,她打开车门,朝路口中央站定。
她一手拿着警棍,一手高举吹着口哨指挥交通。混乱的车阵在她的指挥下,渐渐恢复正常车况。
乔冥威坐在车阵中动弹不得,又恼又没辄地看看手表,再看看车外。
今早他有一个重要的卫星会议,怎知会在这碰到红绿灯故障的倒楣事,看这情况,不塞个半小时才怪。
唉----都八点多了!再等,他肯定赶不上八点四十分的会议。
就在乔冥威拿出手机决定跟秘书联络时,从后照镜上,他看见在他后方隔着两辆车是部警车。
那辆警车以漂亮的技术停靠在路旁,车门打开了,下车的是----
乔冥威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他放回手机,微眯着眼盯着那抹穿着蓝色系警服的纤瘦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