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中岛敏绘,不是你的妻子贾丝欧,你不要这样叫我。"那一声声抽痛她脑神经的呼喊让她胆战心惊、不知所措。敏绘因惊惧田中健太的威严而想挣脱他的拥抱,却有些力不从心。
"丝欧,种种迹象显示你就是我的妻子丝欧,为何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呢?"他伟岸的身躯如同一张大网将她罩住,温热的气流溜进她冰凉的背脊。
"我根本就不晓得我和你是如何认识,彼此又是怎样相知相爱,那是你自己的感受,而我一点也没那种体会,对我而言,你就像是路人,我怎能跟你一下子就进入状况?"敏绘并不是不愿接受雪耀,而是那些全是雪耀一个人的过往,而且在她脑海中不复存在已久。
"不会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相信我,我会让你忆起我们共有的四年岁月,很快地,我们又能跟以前一样恩爱,过着人人称羡的神仙生活。"他把过去种种的美景输进她的耳里,那份柔情蜜意,逐渐地将她的心融化。
雪耀放缓动作,如同怕吓跑草原上的野鹿般轻声细语,他在这样的气氛下将手伸进敏绘的羊毛衫里头,在她柔软的乳房上爱抚搓揉,那尖耸的敏感蓓蕾在他掌心的抚触下变硬,这份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禁闭上眼睛嘤咛起来,身子也因心悸而抖颤。
"丝欧,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他在她耳畔喃喃地道,欲唤回她的记忆。
"耀……不,这不行的……"她喊着他的名,却又极其讽刺地拒绝他。
雪耀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褪去她的衣衫,两只火热的手罩住坚挺饱实的圆丘,如捏陶般在手心呵护。
"丝欧,你还是像我第一次与你亲热时一样紧张、害怕,你应该放松,愉悦地感受这份彼此间的契合。"
两人的身子轻轻往软床上倒去。
他如同催眠师,所下的指令都让她一一照做。他灵活的舌尖抵住她的酥胸,那滋味如小火煨烧,刺刺麻麻的,却又不是那样燥热。
"啊……"声声的呢喃吟语听来像是索求,又像在推拒,她不停扭动身体,床单因此而紧绉起来。
雪耀不停地啄吻,从高挺的双峰一直到腰间、腹部,接着来到大腿内侧,然后缓缓而下……
"不要……不能这样……"敏绘突然警觉到,再差几公分,雪耀的唇便会来到她的私密处,因此把手一抵,阻挠他的侵袭。
"我会很轻柔的,你不要怕。"
他将十指与她交握,整个脸埋进花井蜜源,敏绘既惊且羞地想要逃开,最后仍深陷在他激烈的情欲之中。
她只能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整个人就像从空中一跃而下,那种享受着风与速度的快感,突然地又像被一道闪电击中,让她的身子忍不住抽动,只求赶紧到达地面,否则五脏六腑仿佛要崩裂开来。
经过几分钟的探索,雪耀再度将头扬起,宽厚的双肩慢慢挪向她的上半身,结实的胸膛摩挲着她的酥胸。她紧紧攀住他平滑冒汗的背肌,感觉到那是一具极具魅惑的男性躯体。
不知何时,敏绘发觉雪耀的下半身已置于她的双腿间,他的硬挺已将开始要攻城掠地,她立刻找回理智,摇着头说:"我不能这么做,至少目前我仍是田中健太的未婚妻,这种事到此为止吧!"
"可是你明明就不喜欢他,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他将唇贴在她的鼻头,心疼她还要继续过着非人的生活。
"这就是命运,让人身不由己。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想保留那种恋爱的滋味,而最后总会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因为不曾对他有过期待,要求也就不会太多。"这是敏绘的宿命论,白马王子始终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梦想,和现实是背道而驰的。
"不要这么悲观,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跳脱这环境。当我看到你背部那些伤痕时,心里非常自责,认为没将你照顾好是我的疏失,我不能再看你每天担心受怕下去。"他翻过她的身,将唇轻轻吻上那一条条暗红的痕迹,心里头如刀割般,想快些将她救离苦海。
"你……真的可以让我脱离现在的生活?"他的承诺就像充满希望,为她的生命带来一线曙光。
"没错,我要让你和田中健太解除婚约,再回到我身边来。"他的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坚决不移的信念,只要她愿意,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他也要完成它。
"不过,田中健太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表面上是个规矩的生意人,实际上,他暗地里和日本的黑社会有挂勾,我若和他解除婚约,无疑是在众人面前赏他一耳光,他不会放过我的。"敏绘将脸侧向一旁,面颊贴在雪白的枕头上,晶圆的泪水晕出一些小湿痕。
"只要我有可靠的证据证明你是丝欧,已和我结婚,相信他会站不住脚,没有理由不让你走的。"雪耀信誓旦旦说着,只要能拿出证明,那他和丝欧的婚姻关系仍旧存在,田中健太即使再强硬,也不能拿他们怎样。
"那我该怎么做呢?"她一脸坚决地问,想要脱离这种无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关系。
"嗯……你能否设法将中岛雄夫请到台湾来?我请我的律师调查他的个人资料。"只需将关键性的人物找出来,所有线索就会逐一明朗化。
"你说将我的养父叫来台湾?"这恐怕会打草惊蛇,况且有田中健太在,就算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说出真相的。"不行的,他在田中健太面前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就算找他来也于事无补。"
"要不然,你给我他的资料,我请律师到日本走一趟,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逼他说出真话。"
敏绘想想,这个方法至少还不会引起田中健太的怀疑,而且依她看来,为了要兴建度假中心,十天半个月内他还不会有回日本的打算,这办法的确有它的可行性。
"也好,就照你的意思试试看吧。"
两人起身后,雪耀抄下敏绘给他的资料。在穿衣服的时候,敏绘看到雪耀因无法真实地拥有她而怅然若失,于是来到他面前,在他的唇印上一记浓烈的热吻。
"雪耀,对不起,我的顾忌让你不愉快,你不会生我气吧?"
"只要你心里有我,相信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我会等待的。"他捧起她的脸,她仍像以往一般体贴,更让他相信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老天爷既然不带走她,她终究会回到他身边的。
敏绘将雪耀送到大门口,开门时,发现脚踏垫上摆着一本本子,他将它拿起来一看,是碧晴山庄的帐簿。
"冰雁来过了,她会不会已经看见……"雪耀看到窗户玻璃上有着明显的指纹,断定她是看到他们正在缠绵才没敲门打扰。
"你的意思是说,她有看到我们两个……"敏绘心里既羞且忧,冰雁不是也喜欢雪耀吗?她身为女人,十分了解对方的心态,看见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亲热,那股妒火不是三两天就能够熄灭的。
雪耀捧着帐簿,心里开始想着该如何跟冰雁解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第五章
"我说耀儿,姑妈还得陪田中先生在台北待个三、四天才会回去,你可要帮冰雁好好管理碧晴山庄。说起那个地主真是个老顽固,怎么谈都谈不拢,所以我们只好等他儿子过两天回来再跟他谈谈。台北这些天老是下毛毛雨,快把姑妈我给闷……"
"姑妈,我知道了,你已经重复讲了好几遍!"握着话筒的雪耀,受不了的打断她的话。
"好,反正我会陪田中先生在台北四处游览,顺便和几家旅行社接洽一些生意上的问题,我可先跟你说清楚,你千万不要再去烦那位中岛小姐,上次的事人家田中先生既然已不追究,你自己就要收敛些。好好的冰雁你不追,净去沾惹人家那种有夫之妇,我可警告……喂,这孩子竟挂她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响着"嘟嘟"声响,山村秀织已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么?你挂了阿姨的电话?"在柜台整理旅客资料的冰雁在接过雪耀递来的话筒,抬眼看他一下问。
"姑妈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一套,我都会背了。"雪耀一早就来还碧晴山庄的帐簿,山村秀织不在时,每天的帐目都要经由他核对。
"阿姨是不是说要再三、四天才回来?"边翻阅订房资料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对啊,所以饭店的事就要多偏劳你,我整整两年都没碰这些,实在难使得上力。"有了冰雁,他自是可以高枕无忧。
翻阅资料的手霎时停顿下来,冰雁心中有种不平的情绪在酝酿。她想,为什么这些琐事都要交给她?她又不是他们阴家什么人!
"那你呢?你就不用分担工作吗?"她忍不住发出不平之鸣。
"你不要这样,难得那个田中健太不在,我正好可以乘机带丝欧到台东那边玩玩,最近天气不错,太阳天天露脸,我希望能让她心情开朗些,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雪耀说出他的计划,此等难得的好机会,让它白白流逝岂不可惜。
可怜?
冰雁心中萌生一股想哭又想笑的念头,她默默替他掌理事业两年,从没听过他说要带她到什么地方去玩,甚至连附近的夜市也不曾带她去过,而那个不知是不是他妻子的中岛敏绘,却让他如此用心相待,她真不晓得她继续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又还没证明她是丝欧姊,你这样和她同进同出,不怕引起别人的闲话吗?万一要是传进田中先生的耳里,到时你不就害了人家。"她沉住气,将利害关系分析给他听。
雪耀听出她话中的酸溜味,昨晚她应该有看到他和丝欧在一起,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跟她将事情讲明白。
"冰雁,我已经派律师前往日本调查有关敏绘和她养父间的事情,根据我的猜测,她即是丝欧的可能性极大,到时要是查证属实,我会极力将她带回到我身边,你应该明白,我对她的心从未变过,要不然,我这两年也不会郁郁寡欢了。"雪耀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明知这些话说出来对冰雁伤害很大,但也莫可奈何。
"要是……查出她并不是丝欧姊呢?"冰雁的泪已盈满眼眶,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坚强的人,生怕听到会让她万劫不复的答案,她会整个崩溃的。
"那……我会终生不娶。"他缓缓说出他的决定,怎知他话一说出,冰雁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仿佛被千刀万剐的伤痛,从柜台处跑了出去。
"冰雁、冰雁……"雪耀欲追出去,但碍于柜台处不能没人看管,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愈跑愈远。
他虽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但他不想将事情搞得暧昧不明,而且冰雁来到蓝天企业帮忙后,他从没将她当成是他会追求的对象--即使他姑妈和街坊邻居老想办法撮合他们,他仍对她没什么奇妙的感觉。
他不懂,这种硬送作堆的结合,会蹦出什么绚丽的火花,如今把话说开,他倒觉得是再聪明不过,至少长痛不如短痛,但愿过些时候冰雁自己能想开。
顶着阴沉沉的天空,冰雁沿着公路缓步朝着灯塔方向走去,她边走边哭,无助孤单的气息,让她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
一辆三菱红色跑车突然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暗色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蓄着短发,感觉颇帅性的女性面容。
"冰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哭,发生了什么事?"韩汐是一间酒吧的女同志老板,她和冰雁已认识一年多,两人情谊还算不错。
"没……没事,只是心情不好。"她从来没有找过韩汐诉苦,只因她明白她不会了解异性恋之间的苦楚。
"上车吧!到我那坐坐,我煮杯杏仁奶茶给你喝,保证让你心情变好。"韩汐将车门打开,正需要人陪伴的冰雁也就听话地坐进车内。
她们很快就到达韩汐的店门口,韩汐停好车,下车拉开铁门,将店里的部分灯光点亮,这是一间里头全是原木材质装潢而成,颇有海岛型风味的露天酒吧。
"是不是雪耀他又惹你生气了?"倒着杏仁奶茶的韩汐一语道破她的心事。
"你……你看得出来?"冰雁含含糊糊应答着。
"废话,你少看不起我,虽然我很粗线条,但也谈过感情这码事,再说你除了那个痴情呆瓜外,还会有什么新的八卦恋情好让我闲磕牙。"这么简单的事,她不用猜也知道。
"我原以为只要我默默付出,总有一天他会懂我的,哪晓得中途竟跑出一个很像丝欧姊的女人,照这样看来,如果耀哥派去日本的秦律师查证属实,那……那我这两年的辛苦不就全泡汤了。"冰雁无心地搅动面前白色的稠状液体,银色汤匙随着她的手在杯里绕圈圈。
"大家最近都在谈论这件事,听说现在那个日本女人已经以自己就是丝欧自居,常常和雪耀同进同出。"韩汐为冰雁多拿出一碟小饼干,和她比邻而坐。
这件事她早听闻,她本来也是极力告诉自己别听信谣言,但昨晚她到赏雾轩时,不就亲眼验证镇民所说的话吗?
"可是在事情还没明朗化之前,她还是人家的未婚妻,她……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我虽然不懂男人有什么好,但是女人一旦要和人抢男人,什么手段不会用上,说来说去还是你太单纯,怪不得这么快就被封杀出局。"韩汐对于冰雁的过度容忍给了致命的一击,告诉她对于感情的这种事得快、狠、准,哪能像个小媳妇老受人欺负。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若是秦律师在日本查证确凿,那……那我不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别人恩爱去了!"她不要那样的事发生,怪就怪她心肠太软,早知那女人会明着跟她是一套,暗地里却又和耀哥私通,她就不会那么宽宏大量帮她。
韩汐见她忧心如焚,深知她心里现在一定一团乱,只要自己提出什么意见,十之八九她都会照着做,而自己应该帮她吗?
她对冰雁早就有好感,只可惜冰雁爱的不是女人,如果她能让冰雁在雪耀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最好是能让雪耀恨她入骨,到时候,她再趁冰雁脆弱无助的时候给她适度的关怀,也许,最后会让冰雁改变想法而接纳她。
"我有个好方法,就看你敢不敢做。"韩汐的脑子向来机灵,不一会便计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