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引起那三个日本人的疑心,聂翔只好将计就计,继续演出他下半场的戏码。
只见他捧起苏媛的双颊,索性来个深情拥吻。他不停汲取她口中的蜜津,柔情地在她唇齿间打转,灵动的舌尖滑过寸寸腔壁,并与她的巧舌来场美妙的轻柔华尔滋。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真是一对令人称羡的夫妻,算我有眼不识泰山,如果你老婆现在还是单身,我一定拚了老命去追她。”日本客见两人亲密的程度,羡慕地不停自动鼓掌。
“你……你知道就好,算你识相。”紫虹舒了一口气,挺起胸,叉起腰来一展雌威。
“那我们就先不吵你们了,走,咱们到后头去坐,这里留给这对恩爱的小夫妻去。”日本客愿意暂时离开这里,把空间留给他们。
紫虹见三人慢慢走到后头,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果不其然,确实是有当老大的架式,这些走江湖的人还挺讲道义的……”
边说边将头给转了过来,紫虹本来带着笑意的脸庞,在看到苏媛两人时,又吓得瞠目结舌,不敢看眼前这一景象……
“你们!”
被她这一喝,苏媛才从遥远的天际飞回魂魄。
她一睁开眼,发现聂翔还把嘴停留在她小嘴上,所有的乘客有些窃笑,还有些低低私语,并对他们投以欣羡的目光。
“你够了没,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苏媛一羞,将聂翔硬是推开,拔腿就往商务舱跑去。
聂翔一看,也马上追了上去。
他看见苏媛坐在座位上,六神无主地不知在想些什么,难道她长这么大还没被男人亲过,还是他这个吻带有什么世纪末毒菌,把她吓得这样魂不守舍。
“你……没事吧?”聂翔轻悄悄地走到她座位旁。
“你……你演戏就演戏,谁叫你那么认真啊!”苏媛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被陌生人夺走初吻,难道还要鞠躬道谢吗?
“我这是为了救你啊!你忘了刚才那三个日本鬼子是如何准备看我们出糗的吗?如果我只是在你嘴巴上蜻蜓点水沾一下,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们吗?再说……那种情况都这么危急了,我能不这么做吗?”说完,还把眼光看向紫虹。
紫虹看着聂翔一张无辜可怜的含冤脸,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她忍不住要向苏媛抱怨道:“人家救你一命,你怎么还用这种口气对人家,要是没有他,我看你现在恐怕早就准备跳机去自杀了。”
在一切归于平静后,苏媛才渐渐降温下来,她仔细想想,实在是自己太冲动,不过……她从小到大也没被男人吻得这么亲热过,若说会让她惊吓成这样,也只能说聂翔的嘴上功夫太了得,还有观众也未免太多了吧!
“我警告你,你吻我这件事你可别当成什么好炫耀的事说出去,要是坏了我将来的名声,我要怎么交男朋友?”苏媛对他三令五申,女孩子的名节可不是拿来给他们臭男生当战利品的。
“什么?你还没交过男朋友?”这种有志气又热心的美女没男朋友?这对聂翔来说,可是好消息一桩。
苏媛左顾右盼。“需要吼这么大声吗?又不是多光荣的事。”
“不好意思,我只是讶异像你这样乐善好施,心地又善良的女生,说你没男朋友那我还真是不信。”
“少在那边灌迷汤,你要不信也就算了,但你可别预设立场,我说这个话没别的用意,也不是鼓励你来追我,你明白吗?”她才不想落人口舌,说是藉机专钓凯子。
“苏媛,你疯了,这看起来就是多金……”
“别忘了,有钱男人不等于好男人!”苏媛压低声音再三告诫。
聂翔哪会因为她这一两句话就打退堂鼓,虽说上回的伤疤还没愈合,但他不会因噎废食,被蛇咬一口,终身怕草绳。
“你好,我叫聂翔,不知小姐你的芳名?”聂翔伸出友谊之手,觉得这女孩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
“你好,我叫潘紫虹,她叫苏媛,是个古道热肠,又善于助人的好女孩,尤其她还是那种会为爱走天涯,为求真爱而放弃一切的坚贞女性……”
“你说够了没,潘大嘴?”人家也没表示什么,她真不懂这三八婆在替她推销什么。
“是你自己要上飞机的时候说,在物质上输给别人,但在感情上,一定要轰轰烈烈、认认真真谈场恋爱,眼前这个对象明明就不错……”
“我有眼睛,我有耳朵,我有手有脚会自己去分辨,不用你来鸡婆,OK?”她给她一个假笑,希望她别再替她打广告宣传了。
当她把脸再转过去时,只见聂翔认真地看着她的脸。
“你在看什么?”
“想着你的脸若是在“笑容可掬”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样子?”他细细盯着苏媛的脸瞧。
“你用不着想了,我现在没心情,也笑不出来。”想着刚刚在经济舱被日本客骚扰那一幕,她的笑意早就远离。
“你说过你要教我笑的,所以我要看你笑。”他黏着不肯离开。
“我这叫苦瓜脸,没什么好看的,不然你去看空姐的脸也可以,她们笑得还马马虎虎啦!”兴致一过,要她再笑实在很难。
“不行,你说过的话你要兑现,不能欺骗我。”他的眼神直钻进她的眼窝,片刻不离。
“就跟你说笑不出来嘛!”
聂翔犹不死心,说:“那我笑给你看,若是笑对了,你要回敬我一个微笑!”
面对他的死缠烂打,苏媛只好顺了他。“好吧!”
只见聂翔认真地将苏媛教他,要他扬起的四十五度角扬了起来,并且将眼光放眯,慢慢透露出些许柔光,双手还在空中挥舞,仿佛空中降下许多花朵,在春天的徐风中慢慢飘扬。
“是不是这样?”聂翔颇有自信。
只见苏媛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那种微妙的感觉,竟在无形中慢慢滋生……
“天啊,你怎么忘了跟他要连络方式,你真是猪喔!”
在机场和聂翔道别后,意外地,紫虹这才发现苏媛竟然没跟对方要连络方式。
“我是女生耶,主动跟个男生要连络方式不是很丢脸吗?”这可不是她苏大姑娘会做的事。
“是你自己说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掌握,怎么话还言犹在耳,你就自己打起自己的耳光来。”
苏媛被她念烦了,瞪大眼说道:“有时候还得靠靠缘份,万一对方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纯粹只是一种友谊性的邂逅,让彼此间留下美好的印象,那不也是挺好的吗?”
“那照你这么说,他对你半点表示也没有喽?”不会吧!
“有……有啦,他好像有留一张名片给我。”苏媛说得有些心虚。
紫虹一听,两眼乍亮。“那不错啊,这就是缘份在为你们搭起友谊的桥梁啊!”
“但是……”她扬声提胸,却又瞬间弓背弯腰。“我把这条桥给拆掉了。”
“什么意思啊?”
“我……我把名片给弄丢了啦!一直急着要下飞机,所以把他给我的名片随手放在座椅前的小袋子内,等到出了海关,我才想起来……”苏媛的尾音越拉越小声,可见得她有多么地懊悔。
紫虹听她一解释,才全然明白她刚刚说那番话替自己脱罪的用意。
“原来剪断月下老人红线的人就是你自己啊,我的妈呀,这下真的要靠缘份了,要是你们八字真的没那么重,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天作孽,犹可活,可苏媛这孽是自己造,怨不得别人。
“要不然呢?租辆小巴士,上头绑个扩音器,沿着普吉岛绕一圈寻人吗?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强摘的瓜不会甜。”她倒会替自己安慰自己,或许跟他就是没缘,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两人好不容易来到饭店,看着这间富丽堂皇的饭店,心情总算是舒坦多了。
“累死了,总算到了饭店。”紫虹在与苏媛搭了接机巴士后,直接来到海边饭店,在历经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后,总算抵达目的地。
面对这晴朗的天气和舒爽的海风,紫虹这才把刚刚的些许遗憾抛到脑后。她坐在接客大厅,却见苏媛跟她一样愣坐在一旁,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事。
“喂,苏小姐,Checkin了!”她拍着发呆的苏媛。
“喔……对了,我还以为有导游在替我们办!”苏媛恍神恍神的,紫虹看在眼里,猜想八成一定跟聂翔那男人脱离不了干系。
在办完登记手续后,两人慢慢朝十四楼的房间而去,紫虹见苏媛一路上都不说话,忍不住问她一句。“喂,你该不会是在想那男的吧?”
苏媛被问得有些不自在,随口回道:“哪个男的?”
“就飞机上那个啊,聂──翔!”
“什么聂翔啊,我还费翔呐,说过不提的你还提。”
电梯门开了,苏媛大步朝前跨去,她不想再和紫虹持续这样的话题。
这女人也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是随便问一下,反应何必那么大,紫虹暗自发着毒誓,要是她再提起聂翔,就诅咒她这趟旅行没有艳遇。
这是一间视野十分辽阔的房间,放眼望去,整个普吉岛的山光水色尽入眼帘,微薰的海风吹拂进房间,揉合著热带南洋的慵懒芬多精,让人不禁心旷神怡,慢慢陶醉在渡假的悠扬之中……
“啊……”
一记像是见到蟑螂的尖叫声打碎苏媛编织的美梦,她回头看着紫虹,有些微愠说道:“小姐,不要把渡假气氛搞得跟“厄夜丛林”一样可不可以?”
“你……你的皮箱……”紫虹发抖的手指不停指着苏媛的皮箱,眼中的神色是充满恐惧与惊慌。
“我的皮箱?我的皮箱怎么了?”苏媛不觉得自己的皮箱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你的皮箱有……”
“有什么?”
紫虹用手将双眼一遮。“有男人的内裤啦!”
“男人的……什么?男人的内裤,这怎么可能?”苏媛一个仆身奔到自己的皮箱前,发现里头不仅有男人的内裤,还有男人的内衣、刮胡刀、领带、衬衫……几乎全都是男人的用品!
“苏媛啊,你……你有变装癖啊,我怎么以前都不知道你有这个嗜好?”紫虹带着狐疑的眼神看着她,还慢慢将身子挪到角落边。
“你才有变装癖呢!”她将皮箱盖起来看个仔细。“没错啊,这是我的皮箱啊!”
“既然是你的皮箱,为什么里头全都是男人的……贴身用品。”紫虹还是半信半疑,对苏媛的人格性向产生莫大怀疑。
“我……我确定皮箱是我的,但……这里头的东西……我一点都不知情啊!”苏媛不停解释着,她自己也搞糊涂了。
为了取信于紫虹,苏媛只好再翻翻皮箱内是否有其他可证明的文件。
就在她拉开夹层的拉炼后,才看到有一份印着彩色照片的精美名片。
“哈哈,名片终于又找到了!”苏媛忍不住在这张失而复得的名片上亲了一下。
“什么?是聂翔,原来这月下老人的红线还没被你剪断啊?”紫虹爬了过来,一把从苏媛手中将名片给抢了过来。“天啊,翔宇企业财团的总经理?那可是全亚洲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啊!”
“到底该怎么办,那我的衣服现在该不会在他那边吧?”
“这个集团的年营业额高达两亿美金,目前还在大陆十二个城市设场,财力可说是无比雄厚……”
“完了,那我的保养品和化妆品要是都拿不回来,我该怎么卸妆和防晒呢?”
“听说这个聂翔目前还是个单身汉,如果可以……”
“糟了,隐形眼镜药水也在里面,还有我的趴趴熊眼罩……”
“苏媛,我讲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紫虹忍不住打断苏媛的话,两人可说是鸡同鸭讲了整整三分钟。
苏媛苦着一张脸。“你……你在讲什么?”
“我是说这聂翔的家世背景,他可是含金汤匙出生,如果你可以……”
“你的老毛病又来了,我现在没那心情想那些,我要赶紧找到他,把我的皮箱给拿回来。”苏媛连忙起身,就在她要踏出房门时,房间内的电话突然响起。
紫虹接过电话一听,原来是大厅的服务人员。
“喔,好好好,我们马上下去……什么,他要上来是不是,那……那也可以,那你就请他上来好了。”紫虹神情是愉悦的,苏媛听其话中含意,多少也猜出七八分。
“是不是那小子拿皮箱来换了?”
“你真是冰雪聪明,记住,等会你可要好好把握良机,再失去一次你可会万劫不复。”紫虹提醒她,这全世界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若是苏媛不要,她可不想错过。
“我再重申一次,有钱男人并不代表是好男人。”
几分钟后,电铃声总算响起。
紫虹将门一打开,只见聂翔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手上提的正是和房间内一模一样的皮箱。
“聂……聂总经……不不,聂先生,请进。”紫虹脸上挂满笑意,恭迎这位黄金单身汉。
聂翔看来是拚了老命赶来的,从他脸上晕红的色泽看来,显然是用跑百米速度冲过来的。
他一走进房间,便见自己的皮箱被打开,几件他穿的贴身衣裤零零散散被丢在床上。
“你……你知道你……拿错皮箱了吗?”苏媛先打开话匣子,不过对于她将对方的衣裤散落一地感到有些内疚。
“我还很开心我拿错皮箱,我一直以为你会打电话给我,可我等了很久,还是决定跑这趟路来。”聂翔是从皮箱里头,才找到苏媛落脚的地方。“你还有我的名片吧?”
“有……有,我才正要打电话给你呢,谁知道你就赶来了。”苏媛越说心越不安。
“那我们还算是有默契的了,你看,连我们的皮箱款式都是一模一样,这可证明我们的确在某方面,有那么点心灵相契。”幸好有这借口,否则他不晓得苏媛何年何月才会拨电话给他。
“你说得太玄了,这皮箱相像是常有的事,你硬是把它说成是跟心灵有关,未免太牵强。”用这样的理由来套关系,苏媛直觉上就是老套。
“哪会牵强,如果你们没把皮箱拿错,你哪来的机会再碰到人家,别忘了你的名片已经……”
紫虹正要说,嘴巴马上被苏媛给堵上。“既然你亲自把皮箱拿来,那我就谢谢你喽,那能不能……”
“有事但说无妨。”看她表情,似有难言之隐。
“我是说能不能再给我一张名片,我有一个习惯,一张是放在小皮包里,另一张呢……会放在名片夹里,这样的话,一张若是不小心丢掉……我是说如果啦,那另一张候补的就可以派上用场,就像你也会准备一份备用钥匙一样,你说对不对呀?”为了再跟聂翔要一张名片,苏媛只好编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