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做作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夏宇辰便急忙自浴室里探出头来,确定四下无人后,她便赶紧跑出来,冲至支震宇的行李箱前翻了又翻,始终找不到她最需要的东西。
甩下杂乱的行李箱,夏宇辰不禁叹一口气,“搞什么嘛,他居然没有带我的行李来,难道他真的就这样把我抬进机场里头吗?”
这下糟了,真的糗大了。
就算她想去买那种东西,她也没法子。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身上又没有美金,要她如何是好?
要她开口向支震宇讲吗,不、不、不,她宁可一头撞死算了,她才丢不起这个脸。可是若不跟他说……
呜……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她现在一个头好几个大,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都怪她,当初为什么不把英文好好学好呢?
不,不对,若真要论起来的话,全是他不对,是那个该死的支震宇不对。要是他不要拐她来这里,她也不会发生这种糗事;如果他不要硬娶她为妻,她也不会被他拐来这里;如果她不要丧失记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还是一个快乐的大学生,周旋于舞厅和联谊之间,像一只初生之犊优游在这美丽的世界里,而不是在这里做着该死的黄脸婆,陪着那个该死的支震宇,更不会在这里寻找那千金难求的卫生棉!
该死、该死,谁都该死,可是她又希望随便来一个该死的人来救救她。
此时,总统套房门轻轻被打开,支震宇摄手摄脚地提一袋东西晃进来,脚步轻盈地来到背对着他的夏宇辰身后。
“我买了一些东西,你看看你用不用得着。”支震宇将满满一袋的东西递至夏宇辰的面前,随即又退到观景台上 ,悠闲地喝着早已凉了的茶。
夏宇辰看一眼袋中物,呆愣几秒,便飞快地再逃回浴室里,心里怦怦地作响。
不敢置信、不敢置信!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否则他怎会知道她需要这些东西?
瞧着纸袋中琳珊满目的卫生用品,她更是惊诘得说不出任何话。原来,他刚刚是替她买这些东西去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善解人意、对她这么好?她明明这么厌恶他,这么溢于言表的轻蔑,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而他既然知道,又何必对她这么好,他不是讨厌她吗?
不行,她要跟他问个清楚。
夏宇辰动作俐落地将她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就绪,飞快地冲了个澡,将全身整理妥当,才走出浴室,来到支震宇的身旁,在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一看见夏宇辰一身清爽,穿着过大的衣服坐在他的对面,支震宇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你都弄好了吗?”
夏宇辰一听,满脸通红,却又不认输地回了嘴:“是啊。不过,你到底在笑什么呀?”
他深幽的眸子直往她身上打量,薄薄的唇满足地微勾着,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直教她的心不断地狂跳。
这感觉她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开心。
支震宇的双手横越桌面,单手轻抚着她垂落的秀发,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愉悦。“你穿了我的衣服。”
“谁教你没带我的衣服,我不穿你的,难道要教我一身皮囊出来见人?”话才说完,夏宇辰旋即暗骂自己,又不是没听过这色狼的风流史,怎会傻得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题?
“我又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事情,你怕什么?”看见她眼愈中多的防范,支震宇真是气恼自己在她心里竟是如此不堪。
不过,这也是他意料中的事,他当初也是为了让彼此有更多的了解,才会带她来到这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来。
“谅你也不敢!”夏宇辰知道他所指何事,她也相信在这一段时间里,她是十分安全的。
“当我真的不敢?”
支震宇将双手撑在桌面上,一双野性的双眸直盯着夏宇辰,无端端地在她的心湖里掀起浪涛。
“做什么啊?”被瞧得心虚,夏宇辰不自然地将视线调至观景台外的景色上。
这该死的家伙,老是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他心里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再怎样,他也不可能在此时把她吃了。
夏宇辰故作镇静,闪躲着他炽烈的眸子,可心仍浮躁不已,思绪仍在骚动,在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锁在他火热的怀里,还来不及反应,红艳的唇已纳入他的口中……
支震宇吐出炙热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在她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与之交缠;她口中的蜜液,火热地毁灭他的理智 ,崩解他的神经,将他赤裸裸的情欲展现在每一次的亲吻上。
这样甜蜜而满足的滋味,每每让他震撼得无以复加,这种醉人的滋味,只有她才能给予。
支震宇缓缓地将湿濡的舌移向她可人的粉肩,拉开她衬衫的领子,炙人的欲火慢慢地向坚挺的胸捕前进。
她永远无法了解,当她对他表现出依赖时,他的心中会如何的愉悦欢腾;而当她穿着他的衣服时,竟然能够撩起他无与伦比的欲火。她不会懂,她的吻对他是一种噬人的诅咒,她的笑对他而言,是不愿苏醒的美梦……
滑下的舌穿过未着胸衣的胸,终于搂住迷人的蓓蕾,这股无法自拔的快感贯穿夏宇辰的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娇吟。
她浅浅地低喘,彷佛在对支震宇下魔咒,让他挣脱磨人的禁锢,双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身滑下那片私密的花园,却倏地被刚惊醒的夏宇辰拨开了手。
“你不可理喻!”夏宇辰恼怒不已,颤抖的双唇却无法掩饰她已被挑起的情欲。
支震宇盯了她好半晌,强压下那几欲让他崩一溃的情潮,才又缓缓地说:“以前的你是那么坦率,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我们以前是无话不说的,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变得这么生疏了?”他不懂,也搞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这么冷淡的。
只是他一直觉得心疼,心头觉得很难受;他一直把她当成准备与之共度一生的女人,他想尽办法只为博得她一个笑容,她却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们都长大了,当然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夏宇辰呆愣在位子上,心里头依然惊颤得无法遏止。
她撒谎了,只有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前想争、想拥有他,现在不了。她不想和他成为夫妻,她只想单纯地过生活,如果能离他越远,想必心痛也会少一点。
他对她的爱,扑朔迷离,难以理清,在这样暧昧不明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对他有所付出?
支震宇轻叹一口气,随即转移这个沉闷的话题。“有没有什么计画,待会到哪里去走走,顺便买些适合你的衣服。”
反正他多的是时间和她耗,现在……先休战吧!
第六章
在纽约停留数天,游尽各形各色的地方,夏宇辰对支震宇的防备总算是降低了一点,两人也算相处得融洽。
只可惜,她依然不愿让他碰她,唉不过,最起码她还愿意和他共处一室,这也算是安慰吧。
月光透过丝质的窗帘,筛落在她安详圣洁的小脸蛋上,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拉出银白色的线条,洒下点点光绵,格外显得惹人怜爱。
看着她连熟睡都不肯放松的眉头,他的心闪过一丝罪恶感。她的柔弱,他看在眼里,她的倔强,他疼在心里。
他不想离开她,是不愿、不肯、不能!
抬起大手轻抚着她皱拧的眉头,滑下她小巧挺直的鼻,轻触着她丰润欲滴的红唇,这红艳艳的唇,直教人想咬她一口……
坐而思,不如起而行!支震宇在柔软的床畔坐下,侧过身子,像是初尝禁果的少男般青涩,缓缓地将他唇印在她的唇上,触碰、舔咬,几经压抑,才能控制紧于小腹上的欲火。
然而这几近柏拉图式的亲吻,已无法压抑这几日来的遐思,他伸出舌,轻挑着她的唇,在她的齿缝游移,在撞开她贝齿的一刹那,他像是如获至宝般欣喜若狂。
浅浅地、柔柔地,一开始只是想要慰藉这几日的思念,慢慢地,情欲迅速蔓延,穿过腹腔,一举攻下他挣扎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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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总统套房里一大早又重复一千零一次的怒吼声,这怒吼声的主人不是谁,正是有下床气的夏宇辰。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要再跟你培养夫妻情趣。”支震宇整个人都压在夏宇辰的身上,清新的气息吐在她敏感的耳畔。
“我跟你又不是夫妻,我干嘛和你培养夫妻情趣?”呜,她真的受不了了!他为什么老是要爬上她的床?
不都跟他讲清楚了,他还想怎么样?
“你已经很久没去上班,你不怕被老板炒鱿鱼?”
昨天,在迷迷糊糊中,她已再次失身,他还想怎么样?不过,还好,她还记得要先穿上衣服再睡,否则……
“我就是老板,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对了,宇辰不知道他已经将整个三众集团接下来。为了她,他可以说是无怨无悔地辛勤工作,她却丝毫不领情。
“那又怎样?”老板了不起呀!“我可以打电话给支大哥,叫他来纽约抓你去上班。”
“你就那么不想我待在你身边?”他的眸子黝黑清亮,深情的眸光一直逗留在她身上。
夏宇辰挣扎了一会儿,折服在他柔情的密网下,而嘴上却仍口是心非地说:“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放我回家。”
她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感动,而让自己再次陷入迷障!
支震宇一听,眉头一拧,火气陡然上升。“你曾在我母亲的面前发下重誓,你可还记得?”她当真如此厌恶他?
她知道不知道,他已经爱她很久、很久了。
“我根本没有印象。”她不想这么说,却又不得不这么说,只因她真的没有半点印象。支妈妈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热情大方的支妈妈,可是,这是两码子事,怎能混为一谈?
“你!你也可以说,在神父的作证之下、上帝的祝福之下,你所有的承诺都是谎言?”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他很清楚发下重誓的人不是她,嫁给他的人也不是她,可他就是硬要她想起那一段日子。
他知道她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才会和她在教堂里举办婚礼;推辞了母亲最喜爱的传统婚礼,只为了她。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吗?其实,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翻这些旧帐,而是他太渴望拥有她,他无法再忍受她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是他太奢想了、太卑鄙了,所以才会让自己尝到这种苦。他趁人之危,在她丧失记忆之时,强迫她成为他的妻子,在她根本不爱他的情况之下,舍弃原本的男友,嫁给了他……
这是他的报应,所以她永远不会发现,他爱她的这一颗炽热的心。
“这一切我都不记得,一点都不能算数。”不是她不认帐,而是她压根儿想不起,教她从何认起?
话不说还好,一说,便搅得支震宇满腹的怨火直冒。他将她紧紧地压在身下,单手握住她毫无防备的双手,将他所有的怨气化为柔情,传送至她的口中,在她的口中与她同乐缠绵。
夏宇辰面对突来的深吻,有点难以适应,将尚能活动的双脚略抬高,奋力踹向支震宇的腹部,待他一吃痛,稍稍放松她的唇,她才破口大骂:“你放开我,你这个无赖!”
“我无赖?”这样就算无赖吗?和自己的老婆同床共枕,致力于人道之学,她竟说他是无赖?
支震宇的怒火来得突然,火热的欲望也来得突然,脑子里再也想不起什么叫作怜香惜玉,他要她,要得天经地义,要得理所当然!
“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无赖!”他的双手一扯,她的上衣应声而裂。
“你丧心病狂、你神经病!”眼看着她的胸部快要露出来,她也顾不得什么口德了。
“我可以告你强暴。”
“好,记得连几年前加昨晚的一起告,这样你才不会损失惨重。”他的手直拉着她的裤子,而她则死命地揪住裤头,见她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他更是气得牙痒痒的。
这一切的美好,不禁让夏宇辰看傻眼:这就是她所喜爱的男人吗?
他略微猴急地褪下紧贴的长裤,还有那件紧裹着他小巧臀部上的小布,强而有力的电话铃声却在此时,不知死活地大响……
“该死!”他已经好久没去公司,这通电话是非接不可。支震宇套上长裤,悻悻然地接起电话,没好气地大吼:“谁呀?大哥,嗯、嗯,我知道,我记得,好、好,我知道了。”
夏宇辰乘机将身上的衣物穿好,免得他兽性大发,她又得遭殃了。
才刚穿好,支震宇也正好转过身来严肃地道:“我们准备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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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穿这种衣服,我要回家!”
天,这人会不会太过分了点?才刚回到台湾,正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却又拉着她四处跑,一会儿是沙龙,一会又是精品服饰店,他是不是把她当成需要装饰的圣诞树了?
自她恢复记忆以来,她一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她的朋友,还有一她最在意的毕业论文,这都怪那块该死的橡皮糖,死都不肯让她有时间一个人独处,倘若哪日公司倒了,她一定要好好耻笑他不可。
“这样很好呀,我看不出有哪里不好。”支震宇轻挽着她的小手,缓步穿过庭院走至宴会的玄关大门。
支震宇回过身,双眸定在穿着一龚白衣的夏宇辰身上。高领、无袖、连身至脚踝的奶油色旗抱,将她婀娜多姿、小巧玲珑的躯线展露无遗。得体的淡妆,更是将她衬托得清灵可人。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穿这种衣服吗?”不但是她最厌恶的旗袍不说,还有开得半长不高的叉,这一切真让她别扭极了。
夏宇辰扭扭捏捏地踏着小碎步,口中不断地吐出不入耳的怒语,心中直低咒着上流社会的无聊把戏。
呕死了,有人像她这么倒楣的吗?错过了干禧曙光不打紧,连什么时候赔上清白,没了自由都不知道。
悲呀,有几个人可以像她这么悲的?
像个可怜的小媳妇,夏宇辰面露不悦地跟在支震宇的身后,一进入会场,各形形色色的莺莺燕燕立刻一窝蜂地涌至他身边,活像是把支震宇当成沾了蜜的花朵,无视于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