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该去找一个有体温的女人温暖你啊!我是低血压耶,体温偏低,身上又没有什么脂肪,你肯定是找错人了。”可恶,还来?她不想跟他计较,他倒是愈来愈得寸进尺了!才拎开他手,一只脚又跨上来,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没穿衣服啊?
她已经很努力地自持镇静了,再这样玩弄她,小心她翻脸扁人。
“没有,我要的就是你,就是因为你的冰冷,才会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一肚子的热情。”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多作隐瞒了。“其实,假结婚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实际上,我是要你当我的妻子;要你住到我的住处,不过是想争取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等你日久生情罢了。”
不该在这时候开诚布公的,但是他等不及了,等了两年,他发觉自己的耐性早已被折磨得所剩无几,再也无法等待了。
“嗄?”真的还是假的?
“依照我的算法,你也应该要对我有一点点的感觉才是。”他煞有其事地掐指算着,仿若自个儿真是个神算。
“你脑子有问题啊?你要算你自己的事,我是没意见,但你想要算我的感情,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他是神经病啊?她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难道她会不知道吗?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向来不会扭捏作态,更不可能把话搁在心底,要是她真不小心对他有一点点的心动,她一定会告诉他的。
卯巧书不再容忍他的放肆,抓开他的手推到一旁打算起身,可都还未坐稳身子,便又让他给揽进怀里,气得她怒眼瞪他,一副想给他好看的嗔怒娇样。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戴绪允将她强压在身下。
守了她一夜,也隐忍着自个儿的欲念一整夜,他始终像个吃斋念佛的和尚端坐在房里一隅,就怕自个儿为了一时失控而铸成大错,而她倒是睡得挺优闲的,不但没有半点知觉,似乎也感觉不到他的情意。
是他的方法用错了吗?但依他的估计,把她带在自个儿身边,让她就近认识他,继而生成印象是最快速的方法了。
他没有时间再跟她耗上六个月,他已经找了她两年了,耐性早就被磨光,能够撑到现在没有对她下手,他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也对,爱上她之后,他的脑子似乎真是出了问题。
向来为所欲为的他,因为她的存在而不敢造次,就怕她会更加远离他。该死,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他几乎把自己给彻底改变了,然而她却一点也没发觉,还以为他打一开始便是如此温文有礼又耐性十足的傻子。
“感觉?欣赏是一种感觉、喜欢也是一种感觉,但至今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叫作爱的感觉,麻烦你再花点心思和时间勾引我,等到我被你勾起想爱的念头时,别说是你主动,说不定到时候主动追着你跑的人是我。”感情这种事是很难说的,谁也没办法知道未来会如何。
不过在那之前,她是挺想知道何谓至死不渝、永志不忘,等她尝到那种感觉了再说。
“但是我发觉你对那一群女人有点感觉了,不是吗?”他俯在她躺下的身上,黑眸直视着她晶亮坦然的水眸。
“废话!我都快被气死了,怎么可能没感觉?”别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一提起来,她又是一肚子火。“你也稍微挑剔一点好吗?好歹也找个像样点的,据我昨天见到的那几个,没有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站在她们身边,只会贬低你的身分,真不知道你之前到底是为了什么和她们在一起?不过话说回来,你倒也是挺聪明的,还知道要甩开她们。”
真是气死她了,要是哪天再让她在街上撞见那个泼她酒的女人,非要好好地跟她斗上几回合不可,免得真被她当成了病猫。
她才不管她身后有谁在撑腰,反正得罪了她,她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哼,他眼睛到底是长在什么地方?居然拿那团脂肪球当情妇,难道女人都死光了不成?还是脂肪球抱起来真的比较舒服?
她迳自思忖着,压根儿没发觉直盯着她的戴绪允眸底闪过一丝无奈,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要知道,她们有的确实能玩玩就好,但是昨天闹事的桃莉却不是等闲之辈,她不是你可以掴耳光的对象。”
她的眼里居然没有他的存在,是他高估了自个儿的魅力,还是他看错了她眸底一闪即逝的醋意?
算了,不管到底是怎样,是他的错觉也好,是他过度想望造成的幻觉也罢,反正眼前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全。
* * *
“为什么不能?”卯巧书不以为意地道:“难道你看不出来那种女人欠缺教养?既然没有人教她做人的道理,我自然是要好好地拉她一把,算是帮她一个忙,也算是替社会解决一个祸害,还顺便帮你解决一个难缠的情妇,你不觉得你该要感谢我吗?”
袒护她?他有没有搞错啊?是他自己说要假结婚,好让他甩掉那些难缠的情妇和投送抱的女人,怎么在这当头,她好像变成坏人了?
“我没打算要利用你来甩开她,我是因为真的爱你,才会以假结婚的名义引你入瓮的,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才会明白?”戴绪允倏然光火地大吼一声,黑眸不悦地眯紧。
“我……”她不想相信也不行啊?“就算你说的假结婚是认真的,但是那种女人的行为,是人都会瞧不过去吧?况且她还泼了我一身的酒……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酒味,她竟然还敢当众对我挑衅,如果我不加以回报的话,岂不是变成冤大头了?更何况,我不一定要接受你的追求吧?而且就算你真的追求我,我也不一定会爱上你啊!”这么说会不会太直了一点?可是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情不在第一时间说清楚的话,很容易惹出一连串的误会的。
戴绪允忿然喷着沉重的气息,飘散在她的鼻息之间,教她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你喝酒了?你该不会要假借什么名义把我给怎么了吧?”
“如果我真要把你给吃了,昨天晚上绝对是最佳时机,我就犯不着喝上一晚的酒,强忍着找不到出口的欲火!”
“哦,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要退开一点呢?”孤男寡女,她可是一丝不挂,而他又赤裸着上身,要是一时不擦枪走火……
戴绪允恼怒地爬了爬略长的头发,怒不可遏地握紧双拳下了床。
他直瞪了窗帘好一会儿,蓦然转头斥道:“反正无论如何,你接不接受我的感情都先搁在一旁,重要的是,我现在不准你出门,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不准去!”他一口气说完,却乍见她雪脂般的胴体,教他傻眼,而她也愣在原地。
“转过去!谁准你这时候把头给转过来的?”卯巧书蓦然回神,急忙蹲下身子藏在床边,气得双手紧握成拳。
可恶,她以为他就会这样气得不说话,所以才想要乘机起身找衣服,哪知道才刚下床,他就突然转头过来,害她想遮也没机会可遮。
“有什么好遮的,又不是没瞧过!”他没好气地别过脸去。
他不是羞赧,而是真的怕会压抑不了蠢蠢欲动的欲望,天晓得昨天晚上,光是要脱掉她一身沾上酒的礼服,就教他有多么难挨,如今又……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挑眉瞪着他挺拔的背影,却不忘赶紧把被子裹在身上。“你以前看过?什么时候看过?是不是趁我睡死的时候偷看的?还是你偷窥我洗澡?”
可是不对啊,他一踏进她的房里直到出去为止,她都是清醒的,他绝对不可能有机会下手,而且她都是在美人馆沐浴完之后才回来的,他该是没有机会瞧见才是啊……难不成他送她到美人馆的用意,就是为了偷窥、一逞私欲?
“昨天晚上才见过!”他回眸,笑得极为阴冷。
是他一时大意,才会不小心险些说溜了嘴,但是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直到她再次爱上他之前,他绝对不会让她知道两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事,包括她曾经爱上他。
“不要脸!你要脱我的衣服,为什么不叫我的朋友帮我?”可恶,那她岂不是都被他给瞧光了?
她脸烧烫的程度,大概只要打上一颗蛋、加上调和好的面粉,就可以煎成一份蛋饼了,她早该知道自己有可能被他给看光的,但是……她不愿去细想这其中的感受,更不想正视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共处一室的气氛到底有多暧昧。
“你昨天打了人,你的朋友忙着帮你当和事佬,而我这个未婚夫不抱着你上楼、帮你打理,难不成还要叫服务生来吗?”他嗤笑出声。
“你可以不管我啊!”不要再说了,他愈说她愈会想像他一件件脱去她衣衫的画面,礼服就算了,但是里头有调整型内衣,而且内衣里不但放了好几个胸垫,还硬塞了不少棉垫,一旦脱掉……她说过,她身上是没有脂肪的。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他怒目瞪视着她,紧抿着薄唇。“我最爱的女人晕倒了,我他妈的担心得要命,我只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舒服一点,鬼才去管楼下是不是会发生命案!我满脑子只想到你,也只担心你一个,其他人我才不管,那并不关我的事!”
他结实的胸膛正剧烈起伏着,正在显示他快要无法隐忍的怒气,而卯巧书则是彻底地呆愣在一旁,感觉生平头一次的脸红心跳。
严格说起来,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着她的脸,还有一头鹿快要从她的胸口冲出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她应该要回他些什么才对,什么话都可以,就是不能让这激烈的氛围突地冷却下来,要不然她待会儿可能会真的说不出话来,更别说如何拂去这恼人的情愫。
这是告白耶,而且是像倩尔所说的,那种很浓烈、很激荡,好像快要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般,厚实地充塞在她的四肢百骸,教她……傻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卯巧书依旧处在空白状态中,戴绪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的口气确实是急了一点,但是我实在是……算了,那些都先别管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我希望你就听我这么一次,等我先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就会让你自由地出入任何地方,至于我的追求……或许我的手段是卑劣了一点,但那也是因为我实在太过急切了,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反倒忽略了你的想法。”
或许他真是太急了,但是要他怎么能不急?
两年的等待,他几乎快要变成行尸走肉,如今误打误撞地再次相遇,那就表示她注定是他的。
或许老天就是派她来折磨他,让他明白女人是要疼入骨子里的,而不只是赏玩的工具。
要不然,她就在可薇的底下工作,他怎么会直到昨日才知道?
他只能说,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
第十章
要闷死她,也不该用这么可怕的手段吧!
是,她承认自己是过动儿,没有一刻是停得下脚步的,然而他却把她禁锢在这一栋美丽的别墅里,不准她踏出一步,甚至连房外都有人看守着,让她觉得自己被软禁了。
不,事实上,她是真的被软禁了,而且最恶心的是,他虽然不强迫她接受他的感情,但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利用空档,到她的床前诉说爱意。
太无耻了,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以为他这么做,她就真的会心动吗?他以为人是习惯性的动物,只要他把情爱挂在嘴边,就可以把她催眠了吗?
其实也对,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被催眠了……
卯巧书哀怨地坐在窗台上,水眸哀怨地盯着一楼院子里的草皮,粉嫩的唇无奈地紧抿着。
两层楼不算太高,依她的身手跳下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她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口气冲出大门?而这里离大门还有一段不算太短的距离,她不知道自己的脚程是不是够快,能够成功甩掉身后的一群牛皮糖,无论如何,她还是非走不可。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吻他,是很深吻的那一种,而且两个人袒裎相见、打得很火热……换句话说,她做了生平第一次的春梦,而且对象居然是他。
她是不是被倩尔身上的花痴熏菌传染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做这种春梦?
就算被他囚禁了几天,她也不至于会如此才对啊� ∧训浪娴亩运四敲匆坏愕愕那殂海靠墒撬欢约何裁椿岫运椋训乐皇撬焯煸谒卟谎崞浞车赜冒兔凰阍谒迥诓丝膳碌牧вβ穑�
不管啦,她才不管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反正她现在就是要逃了,谁来拦她都没用,要不然再待个几天,说不定她就真的会……
太可怕了,她不敢再想像下去。
反正先走就对了,谁管得了那么多,就算可薇愿意让她告假,她也坚持自己一定要上班不可,而且这一走,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让他有机会再设计她的。
卯巧书打定主意,深呼吸一大口,眯起水眸算准了往下跃落的定点,最后再回眸看了一眼她其实满喜欢的房间,接着咬牙从窗口跳下……
* * *
“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戴绪允,声色俱厉地对着话筒怒斥:“联络我做什么?你有时间拨电话给我,为什么不赶紧派人去追?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没把话说清楚,便狠狠地将电话砸到铺着红毯的地上,胸膛不断地起伏看。
“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点都不像你。”正在他办公室里整理一堆文件的宗粲凡,颇为意外地看着他。“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动怒的模样,难不成是有人背叛了你的公司,把机要文件给泄露出去了?要不要找文毓帮你的忙?”
“找他能帮我什么?”戴绪允没好气地转过身来睨了他一眼,随即又掏出身上的手机快速地拨着电话号码。
“喂,可薇,你帮我一个忙,如果巧书跑到你那儿去了,可以麻烦你给我一通电话吗?你帮我留住她,千万别让她踏出美人馆,我马上就到!”他简短有力地交代完后,立即收线,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模样。
“喂,你搞什么?什么话也不交代一声,你是打算要赶到哪里去?”宗粲凡连忙丢下一堆文件,走到他的身旁。
“我要去找巧书。”
“她跑了?”见戴绪允不回答,迳自拎起西装外套要往外走,他不禁没好气地说:“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居然把你搞成这副德行,真是够了!你又不知道她在哪里,她若真是要跑,你找得着吗?她两年前就跑了一次,根本就不记得你了,你何苦她这般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