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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王的祭品  第4页    作者:丹菁

  可恶,他说起话来怎会恁地下流?他怎么可以用恕行少爷那般温文儒雅的脸说出无耻的话语?又怎么可以用酷似恕行少爷的大手恶意地羞辱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哦,原来他们是要你来刺杀我,替他们作开路先锋?”他邪气地笑道,无视于她的挣扎,更加重了长指的力道,企图诱引出醉心的酥麻感掳获她的心。“横竖你不过是个娼妓罢了,他们岂会管你的死活?不关刺杀成功与否,你是绝无可能活着下山的,难道你会不知道?”

  她与之前抢回的女人不一样,既不跪地求饶,亦不曲意承欢,姿态便是风华绝顶;而那柳眉杏眸、梅唇桃腮是恁地惑魂,令他多了一分私心愿意对她诸多忍让,以探知一刀门的秘密。

  “我原本便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一点也不在乎这一条命。”但是她忍受不住他下流的举止。

  她无助地闭上水雾杏眸,紧咬住下唇,不愿让他明白他已挑起自己体内的摄魂麻栗感,然而那令人销魂的感受却直往喉头窜,欲化为阵阵呻吟但被她封在口中。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这个没有武功底子的女人愿意上天险阙?是男人吗?是不是你心爱的男人要你这么做的?”他偎在她的颈窝,贪恋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情难自遏地探出舌轻舔她雪白的颈项,啃咬着她玉白的肩头。

  在她心中亦有那样的男人吗?

  她不过是个娼妓罢了,又有哪个男人会真心疼惜她?说穿了,不过是玩弄她、利用她罢了;他想那个男人八成是一刀门的弟子,而她竟然愚蠢地相信那个想出卖她的男人!

  “住手,我不准你这样对我!”她瑟缩着身子,试图阻绝他恣意的逗弄。

  她不能让恕行少爷以外的人这样子对待她,她宁可一死也不能让他糟蹋她的清白,尽管他是恁地酷似恕行少爷。

  暗虚眉一挑,霸戾地凑在她的耳边低喃:“你不过是一刀门献给我的娼妓,倘若我要你的身子,你又怎能拒绝我?况且,我不以为你是真心拒绝我的,是不?”

  他邪佞地笑着,再度将手探入亵裤底下,感觉到一抹温热的湿意,笑得益发猖狂。

  “住手!”她的心在狂跳,手在颤抖,虽然想要推开他,无奈他的蛮力令她推不动分毫;更令她恼怒的是他的一张脸竟和恕行少爷恁地酷似,令她推拒不了。尽管如此,她倒是分得清到底孰真孰伪,为了不让他夺了她的清白,遂她使出关仁郡教她的自保招式,她探出玉手,想往他下腹的关元穴点下。

  然而,甫一出手,便让暗虚逮住,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她的手腕,她不禁痛拧着眉。

  “好狠的一个女人!”他咬牙怒道,倏地坐起身子,连带将她拖起。“依你的身手,看得出你没有半丝武学底子,然而却知晓点上关元穴,必定是有他人教导你的,是不?”

  该死,她不过是人尽可夫的娼妓,为何宁可给任何人享用她的身子,却不愿意献给他?

  “你放手!”豆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被他擒住的手腕像是脱臼了一般。

  暗虚阴沉地注视着她,过了好半晌才猛地松开箝制。“出去,为我打洗脸水和拿早膳进来!”

  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般对待他,不管是情投意合,抑或是抢来的女人,每一个莫不对他曲意承欢;而她不同,果真是很独特,毕竟是一刀门送上来的女人。

  他们以为派一个她上天险阙,他便会因此而乱了分寸吗?

  错了,错得离谱!他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第四章

  “替我洗脸。”斜睨着赫连煖煖有点吃力地抬着一桶水进来,暗虚不让她有半点喘息的时间,吩咐着她服侍。

  “我?”

  她是不是听错了?不过是抹脸罢了,连这事也要她服侍吗?

  原本她还在想着要如何以自持冷静的神色面对他,孰知他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不过这么一来,倒令她真正的冷静下来,忘了他方才是如何羞辱她的。

  “还不过来?”他挑起眉森冷地问道:“难道一刀门的人没告诉你要如何服侍抢王吗?还是要我好好地调教你?”

  既然他已经确定了她是一刀门派来的爪牙,他压根儿不需要对她客气。

  “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但她总觉得他的话中有着暧昧的提示,仿佛拐着弯在同她曲解着什么般;这种感觉令她感到不自在,然而她却没有办法反驳他什么,只能傻傻地任由他揶揄。

  他绝对不是恕行少爷,恕行少爷不会像他这样说着讥讽的话……她到底在想什么?抢王是抢王,恕行少爷是恕行少爷,她不是老早便知道的吗?为什么她仍是不死心地想要将相似的两个人摆在一起比较?

  或许是因为直到最后,她仍是自卑于身份上的差距,而没有对恕行少爷说出真心话的缘故吧,所以她必须背负着这个遗憾直到黄泉底下。

  “还不过来,还在发什么楞?”瞧她举步不前,他不禁放声咆哮。

  赫连煖煖抬眼,羞赧地缓缓走到他面前,拧了布巾递到他手上,却见他只是挑高了眉,倨傲地睇向她,仿佛正在等她服侍一般。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拎起布巾,轻柔地覆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在他深邃的五官上移动,掠过他的眼、他的眉,再缓缓地往下擦拭着他的鼻、他的唇……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即使闭上眼,光是凭借着指尖的触感,她仍能分辨出他的容颜,那却只是令她的心更局促不安,令她更彷徨;即使她真能拥有杀他的时机,可她下得了手吗?那感觉像是要亲手杀了恕行少爷一般,她做得到吗?

  这唇的触感……

  她心神悸动,压根儿没发觉布巾早已掉落在地上,而她青葱般的指尖正触摸着他略薄的唇瓣。倏地感到有点湿意,震得她拉回恍惚的心神。

  “你是在诱惑我吗?”暗虚邪气地笑着,以湿热的舌惑魂地舔着她的指尖,百般挑诱着她。

  赫连煖煖见状,快速地缩回手指,惊慌失措地退到门边。

  “见鬼了?”他微愠地勾笑,魔魅顿生。“你以为自个儿还是个处子,可以在我的跟前假扮清纯吗?窑儿姐还想扮黄花,岂不是要笑死人了?”

  她是在为那个人守身是不?毕竟娼妓也可以心有所属,也可以为衷情之人而守身,但在他的面前还要如此作态地守住清白,岂不是蔑视了他?他可是抢王,倘若真是他要的人,岂有到不了手的理由?

  “你太放肆了!”

  她紧咬着唇,一双玉手不断扭绞,像是要抹掉他嚣狂的痕迹,又像是要告诫自己不能忘我地一再将他错认。

  一刀门是恕行少爷亟欲回归的地方,而抢王则是一刀门亟欲除去的对象,孰是孰非她心底自有准则,岂能在这当头迷乱?

  “我放肆?”暗虚眯起灰绿色的摄魂眼眸,迸射出危险的光痕,一步步地走向她。“到底是谁放肆了?看来是有人搞不清楚状况。”

  他一个箭步向前,在她猝不及防之际将她拽向床榻上,一把撕毁她的襦衫,毫不怜香惜玉地拉扯着粉绿色的肚兜,动作粗暴而悍戾,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的霸獗。然而,吻在她身上的细吻却是恁地轻柔,与他所展现出来的气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住手!”

  她娇羞欲死地低喊,然而他却是恁地狂鸷,一步步地攻城掠地,甚至在刹那间便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倘若我不住手,你又能奈我何?”

  他邪佞如鬼、狂獗如魅,然而他的身体是如此熨烫着她的身子,紧箍住她的双手有力却不失温柔;他的吻是热情的,逐一膜拜着她如羊脂玉般的胴体,直到她白皙的双腿之间。

  “你如果再不住手的话,我、我会死给你看!”倘若让他给污了身子,她也不打算再活下去了。与其让他兽欲得逞,倒不如保持着清白之躯踏上黄泉路,免得到时无颜见恕行少爷。

  “你还没杀了我,你死得可安心?”他低嗄地笑着,灰绿色的眼眸暗沉,染上氤氲情欲。“一刀门要你上天险阙,可不是要你死在这儿的是不?倘若你现下一死,岂不是徒令他们等待?”

  “你!”

  “别你呀我的,叫我暗虚。”他粗嗄地命令,像是要让她知道占有她的男人是他,而不是那一个她一再错认的他。

  他的大手企图引诱出她矜持的情欲,舌尖无情地挑逗着她脆弱的自我,当阵阵酥麻的感觉充斥全身时,她猛地拉回出轨的心神,娇喘着气,醉眸半掩,思绪一片纷乱。

  不,倘若要她在一刀门和恕行少爷之间作抉择的话,她定是选择后者。

  打定了主意,她决绝地张口打算咬舌自尽。

  在那一刹那,他却松开了她,怒目欲眦地瞪视着她毅然求死的俏脸。

  想死?她真的想死?

  可恶!

  暗虚怒然起身,扣好衣襟上的扣子,背对着她,不断地调整呼吸,像是在压抑沸腾的怒涛。

  赫连煖煖胡乱地抓着被子遮住自个儿赤裸的身子,瞪大的水眸里有着惶惧,亦有着不解;他到底是怎么了?倘若他真要她的话,他大可以蛮力占有她,压根儿不需理睬她的死活,然……他却停止了暴行。

  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好好地待在房里,千万别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搞什么花样,否则……”

  滞碍的气息在两人间散开。

  “你要离开?”他要去哪儿?

  “你在乎吗?”暗虚缓缓地转过身,冷厉如恶鬼般地瞪视着她。“你在乎我正打算歼灭一刀门好消我的心头之恨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刀门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将一刀门赶尽杀绝?”糟了,如果他真的打算灭了一刀门的话,她要如何才能够通知一刀门逃过这一劫?

  抢王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倘若他真要歼灭一个教派,只怕是如囊中取物一般简单。而一刀门自然是因为敌不过抢王的兵马,才会出此下策——要她上天险阙杀了抢王。她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倘若一刀门真因为她一时的妇人之仁而惨遭灭绝的话……天!这要她背负着多大的罪恶?

  “你担心了?知道要求我了吗?”他低笑着,诡邪而妖异。“放心吧,我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一刀门,不会那么轻易地灭了他们,因为那么做,一点儿也消除不了我心头的仇恨!”

  一刀门欠他的血债,必要他们血还,然而现下还不是时候。

  “你打算怎么做?”赫连煖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等我回来。”他如风似地往前一俯,在她的唇上偷了个香,又如影般地退至门边。“到时你就会知道了,煖儿。”

  现在还不是决战时刻,他只是想去警告一番,让他们知道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对一切皆茫然不知的少年了!

  *  *  *

  “请问有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帮忙的?”

  这是赫连煖煖在天险阙里逢人便问的一句话。

  她被囚在抢王的主屋里,只能待在房里等着进来服侍她的人带给她一点消息,但却没有人敢在房内多加停留。

  她一定要找点事来做,要不然光在这里等待,她都快要崩溃了;然而这天险阙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却仿佛看不见她的存在一般,任她问了老半天,仍是没有半个人搭理她。

  眼看着天快要暗了,而抢王领了手下精兵出阙到现下仍未回来,要她如何能不心急一刀门的安危?

  天!倘若一刀门真是因此而被灭,岂不是让当年赫连镖局的事件再现?

  赫连煖煖坐不住地站起身想走出房外,却又被房外的侍卫拦住。她像只鸟儿般被困在房里,只能在房内踱步,待星光初现时,才听闻主屋外头传来阵阵喧闹的声音,她赶紧站到门槛边,引颈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里有成对的灯火,想必是抢王回来了。

  果不其然,不消一刻钟,她便见到耀眼的灯火直往主屋过来。身形疾走如飞的是抢王,而他的身后似乎还跟了一两个人,瞧那步伐似乎不是他的手下,反倒像是姑娘家,难道……

  “煖儿。”

  暗虚妖邪地勾起摄魂的笑,令她没来由地心悸不已。

  真是的,她为什么要为了他莫名的笑感到心悸?但是当他那样唤着她的名时,那嗓音却像极了恕行少爷唤她的方式,还有那惑人的笑……

  不是只有恕行少爷才会那样唤她,然而只有恕行少爷才能够掀起她难遏的战栗,只有他的嗓音才会令她心如擂鼓……该死,他长得像恕行少爷便罢,为什么连嗓音也可以那么相似?

  “怎么,爱上我了吗?”他低声地笑着,灰绿色的眼瞳里有着莫测高深的笑意,却也有着模糊的怅然,以及不被发现的自嘲。

  “你在胡说什么?”

  赫连煖煖忙不迭地否认,头摇得仿若波浪鼓一般,潋滟的水眸却不敢再睇向他,径自走回房里,羞赧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听闻一阵脚步声来到。

  “到里头来吧。”

  闻他吩咐了一声,她随即转过身,却见到他身旁多了两个小姑娘。瞧那神态与面容,应是方及笄不久。她们该不会是被他抢来的吧?

  “这是怎么回事?”她攒眉瞪视着他,看着那两个小姑娘,手心一片汗湿。

  他真的到龙首山去了吗?要不然这两个小姑娘是打哪里来的?瞧她们紧缩在门边、抖得似落叶般地互拥在一块,以及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难想象方才经历过了怎般残酷的杀戮。

  他怎么忍心?

  “抢来的。”他挑眉笑着,仿佛他所做的事再对不过了。

  “你真的到一刀门去了吗?”

  “你就那么担心一刀门?”他蹙眉敛笑。“我在很好奇一刀门到底给你多少好处,竟让你愿意为一刀门卖命?倒不如把价码开出来,让我衡量一下你值不值得让我收买。”

  “你别做梦,我一辈子也不会跟你合作的!”

  上天险阙以来,她一直被他的外貌所吸引,兀自沉缅在十年前的回忆里,甚至错把他当成恕行少爷看待,一时之间居然忘了正事,也忘了他原本便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抢王,忘了他的本性便是掠夺!

  她怎么能再让这种事情继续下去?

  但是她杀不了他,真的杀不了他;然而除了杀他,她还能做什么阻止他的征战杀伐?

  “我也不打算跟你合作。出去!”

  冷厉的眸子里映着她愤恨的身影,深深地将她的倩影收藏在脑海里,心底却已有了其它的打算。

  “我不走,这里是我的闺房!”要她走了,好让他欺负那两个小姑娘吗?

  他真是禽兽不如,居然连那两个花样年华的小姑娘也不放过!难道他会不知道他一旦伤害了两个小姑娘,要她们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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